第1章
第一章
午夜
正遇中秋的窗外正燃放着中秋佳節的煙花,給高樓林立的都市填上了幾分溫馨的色彩。一掄皎潔玉盤高高的挂在空中,月光透過落地窗撒在了房內木色的地板上。
客廳用了簡歐式冷色調裝修風格,家具和豪華的布藝均屬黑白色,彰顯着主人的清冷高貴,而中央擺放着幾張米黃色柔軟的沙發,違和的給清冷的格調增添了幾分暖意。
因為沒有開燈的原因,窗外煙花綻開的瞬間透過的光線可以看到沙發上張謹修蜷縮着的身影,月光映出男子俊美的面容,狹長好看的鳳眸,毫無生氣的盯着桌子上的離婚協議書,眼角邊上的朱紅淚痣,和深邃精致的五官一如既往的透漏着淡淡的憂郁氣息,薄紅的唇正在低喃這什麽。
玄關處一腳步聲的接近,一道俊拔修長的身影一步一步的走過,陳亦忙了一天回來,打開暖色系的燈光,還疑惑為什麽沒有開門第一時間看到熟悉的人,當看到沙發上蜷縮着的身影後釋然,習慣性的脫掉了西裝的外套挂在了旁邊的衣架上,揉了揉酸累的眼睛說:“怎麽不開燈?抱歉讓你久等了,今天确實…”有點忙。
還未說完就被透着倦累低沉的聲音打斷“東海灣項目進度已經趕的差不多了吧。”
陳亦走到卷縮着的張謹修身旁将人攬入懷中低吻了柔軟的發絲:“嗯,就快要完成了。”
聞着陳亦淡淡的煙草味和耳邊吐出溫熱的氣息,溫熱的醉氣熏煉着沉寂的冰河:“你又喝酒了?陳亦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相處7年,結婚3年,對吧。”怎麽會忘呢,心中泛出的苦澀漸漸的漫上了心中,眼底下壓抑的暗紅籠起了一層水霧。
陳亦抱着微顫的謹修如鲠在喉的聽着對方的呢喃。
張謹修又語:“3天前我在金色訂了包廂,不過,你沒回來我就取消了。”
陳亦又親了親對方的額頭,柔聲:“抱歉,忙完這一陣我就休假陪你。”
張謹修流出一個苦澀的笑容,心中的決堤像是被打破了一般泛紅鳳眸上徘徊的水霧終于化成了大顆大顆的淚珠劃了下來。
“你不知道,哈哈哈!你還是不知道!”進入絕望癫狂的謹修此時已經崩潰,推開了陳亦,雙手抓着自己的頭發,原本憂傷俊俏的五官此刻已經被淚水沖刷更是顯得悲天憫人。
“今天是第三年結婚紀念日你知道嗎你不知道也正常!因為我知道你總是把事業放在第一位,所以我就從未在你面前提過!但是我還愚蠢的以為你會記得,就因為你說的所謂的禮物。”
“放棄我的全部,毅然決然和你打理公司,我覺得只要你需要的地方我都在的話你是不是就會多了解我一點,多愛我一點!”
“陳亦,從20歲開始,當你進入的世界的時候,你就是我的一切,你知道的!!你明明都知道的!”
“為什麽!為什麽就不肯多留意我一點點,就一點點!我們僅存的那一點點的美好呢!啊!”
陳亦看着眼前失控的張謹修平時精幹從容的态度有了一絲的變化“謹修,冷靜,冷靜。”快步走上前去想要拉住已經退到窗臺外的人
“陳亦~”露出一個凄美的笑容上挂着兩條淚痕,此時陳亦已經退到了陽臺的邊緣,喜歡陽光的張謹修為了更好的欣賞高空的美景,當初特意修的陽臺并沒有防盜窗。完全不知道現在身處的地方是多麽的危險。
“我們離婚吧。”我累了,舍棄了自己的全部去換來的确是常日冷漠的獨守!這就是我一直想要的生活。多麽的諷刺!
陳亦看向茶幾上的那份離婚協議書,署名簽字那一塊已經簽上了飄逸的字體(張謹修),一向理智的他腦海就像是灌了鉛一樣笨重,不能思考。
布滿血絲的雙眼瞪着張謹修“我不同意!”強硬的将人從陽臺的邊緣拉了回來。
雙手扶着張謹修的肩膀目光淩冽“張謹修!我不同意!你不是說愛我的嗎?你不是說回一直在我身邊的嗎!你敢反悔!”
張謹修一怔,複雜的眼神看着對面那個日思夜念的人。雙手輕撫上他的臉頰,棱角分明的臉龐。眼底閃過一絲期望哽咽的問道“你,愛過我嗎?”仿佛就像是幼稚的熱戀傻女問的問題。
陳亦沉思,心中并未得出任何答案,嘴角無力的不知要如何回答,商場上一向以雷厲風行而著名的陳亦無力的垂下了雙手。
張謹修看着茫然的陳亦,冰冷的唇覆了上去,輕輕柔柔的吻了一下便離開,紅潤的鳳眸上彎起了一個動人心弦的微笑“陳亦,你要記住,我愛你,很愛很愛你。但是,若還有一次機會,我決定放開你,也請你也放過我好嗎!”
沒等陳亦反應,毫無猶豫的躍向了午夜的自由。
中秋午夜的綻放的煙火是那麽燦爛那麽的刺眼,那麽的難忘。
那一夜,随着救護車鳴聲的喧嚣,白楓接到摯友的電話一路渾噩的來到了醫院。
手術室門口,癱坐這一個人,他的昂貴的西裝此時已經剩下淩亂的白色襯衣,胸口不知是怎麽蹭上 的血漬,本來棱角分明俊美的臉龐上卻空洞的看着地面,頹喪的氣息萦繞在他身旁。
白楓猶豫的一怔,能将這個平日孤傲果斷的人落到現在這一副慘樣的也只有那個人了。
輕拍對方的肩膀,低聲問道“他,怎麽樣了?”
此刻陳亦的腦海中像是電影一般重播着他和張謹修的種種,哪裏還聽得進白鳳的話。
随着手術室的燈滅,走出來的護士小心翼翼的對着癱坐在地上的陳亦說到“陳總,病人頭部重創,送來時失血過多,搶救無效”
聽到噩耗的陳亦終于擡起了頭,那雙銳利的雙眼已經布滿血絲,直直的瞪着告知的護士,護士淩然一驚向後退了一步,好恐怖的眼神!我要下班啊啊啊!暗驚害怕。
陳亦行屍走肉般的走進手術室看着眼前因失去血色慘白清美的臉龐,輕吻已經失去溫度的唇瓣,在他的耳旁呢喃“別生氣了!我愛你,謹修,我說我愛你了,你醒來好不好!”一顆一顆滾燙的淚珠打落在張謹修的臉上。
“我要是說愛你,你就不生氣了對不對,還記得前幾日和你說的禮物嗎?東海灣項目我已經拿下了,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在上面建一個游樂場,你不是一直想去游樂場不是嗎!等你醒來,乖,不要鬧脾氣了。我們回家。”說完欲要将人抱起。
白楓“嘭的一聲”一拳将人打倒在地,怒瞪着面前神色失常而又陌生的朋友。
走到他的耳邊對着他怒喊“陳亦,張謹修已經死了,你放過他吧。”
陳亦的話就像是一根刺一樣,殘忍而又讓人清醒。
“死了,謹修,死了。”重複的呢喃着。
揪起白楓的領子惡狠狠的将他抵在牆上,癫狂的說着“他笑了,他跳下去的時候笑了!他問我愛不愛他,我要是說了他就不會跳下去了!就不會死了!”
“我沒說口,為什麽我沒說出來呢!我明明就知道的,知道的……”懊惱的抓着自己頭發
白楓看着眼前瘋狂的陳亦,也是,這輩子他也就愛過這一個人了。将人抱着,輕拍着他的背,安靜的傾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