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神醫

引子

洛域有七國,但只有珠玑、譯昌和離桑這三國有神獸護國。珠玑有神龍、譯昌有火鳳、離桑有麒麟。這些神獸與這些國家命運相連,國滅神獸則死。因而王位的下一任繼承人必須通過神獸的考驗才能登上王位。

在神獸的庇護下這三國也成為聖國,是其他國家不可媲美的。但在洛域的衆小國家之中楚陵是不可小看的。它沒有神獸的庇護,沒有多少年的根基,卻沖破衆多國家脫穎而出,成為僅次于三聖國的國家。

如今最受關注的便是珠玑。珠玑由爍王接管後,國泰民安一躍成為三聖國之首,而爍王也是百姓心中難得一遇的君王。他愛民如子,不奢侈不荒淫。據說他整個**只有兩個女子。因而也被評為最癡情的君王。

可是三個月前珠玑引發了一場瘟疫,這場瘟疫不亞于二十年前的投毒事件。爍王幾乎将宮中所有的禦醫都遣了過去,但還是死傷無數。好在這場瘟疫最終還是過去了。

爍王竟又在短短一個月之內将秦廣恢複成從前的樣子。百姓對這位君王更加崇拜,對待他猶如神靈一般。一時間珠玑的君王竟成了洛域人民所向往的君王。許多有志之士不惜風餐露宿千裏迢迢來到此處,只為能見上這位君王一面。

前面提過這位君王有兩個妻子。不過他只有一個孩子。這個君王常常會去一個叫“賞月樓”的樓宇坐在床邊給那躺在床上的女子梳理如瀑般的發,頭貼在她耳際低語。那女子閉着眼沒有絲毫的表情。他望着她眼神深邃而憂傷。他愛她,卻是在她再也感受不到他愛她時他才發現,是懲罰。他苦笑為她畫眉、為她塗脂......或許這只是無謂的修飾,他端過水将那修飾洗淨。他根本不需要修飾,他望着她撫着她的臉頰,“七韻”喃喃的叫着。樓廊的風鈴叮咚作響他沒有聽到,那個紫色瞳孔的孩子站在那兒一直望着他。

“少爺”一身鵝黃素衣的小姑娘追着前面一個離的不遠的少年,他一身紫衣腰間系一支綠色的笛,長長的劉海遮住他的眼。他擡頭望向一家客棧,嘴角輕輕一揚。大步向一家茶樓走去。

二樓雅座,如今只有兩人。一個彪形大漢手按大刀站在中央,望着他身旁的那位白衣公子。那白衣公子正悠閑的品着茶,好像這一切與他無關一樣。“公子,此地恐怕會有事端,還是快點離開的好”這位景兒姑娘是香轍不久前買下來的,根本不知道他為何來此地。

“溫公子。我希望你還是跟我們走一趟。我家主人病的很重耽誤不起”這大漢雖是這麽說,但語氣中明顯透露着一絲威脅。白衣男子像似沒有聽見繼續品茶。那大漢顯然已經怒氣沖天,“溫越,我敬你是名醫才特地相求,不要給你臉不要臉”‘嚯’的一聲那大漢拔出刀,前面那張桌突然粉碎。溫越依舊淡淡的品着茶,“墓門有棘,斧以斯之。夫也不良,國人知之。知而不已,誰昔然矣?墓門有梅,有鹗萃止。夫有不良,以歌訊之。訊予不顧,颠倒思予”。

看那大漢一臉茫然定是沒有聽懂溫越的話。這時這大漢左肩突然一重差點順勢摔倒。“你是不是江湖中人?”他側過臉對上那張魅惑的臉。大漢癡癡的點頭,愣了愣。“知道什麽叫江湖規矩吧!”說着便坐到了溫越身邊,順手拿了個蘋果,“我與溫公子三個月前約好在這兒見面”。

“那又如何?”那大漢突然清醒了過來。

“先來後到你總該懂吧”香轍無奈的望了望他。

“可是我家主人的病很嚴重”大漢不退步。

“嚴重?”香轍笑笑,“有沒有聽過斷情散?”啪!的一聲溫越手中的杯子跌落在地。那大漢的臉色剎那間變得慘白。“我娘中了此毒,我特請溫公子前去搭救”。

“在下聽說中了此毒的人會當場斃命”大漢不信。

“我爹耗盡心血暫時保住了我娘的命,但她始終昏迷不醒。斷情散是何等□□,我娘的生死依舊是未知數。這位俠士,我與溫公子早以約好,希望你不要毀了溫公子的諾言又得罪與我爹爹。我爹這一生太過理智,唯有對我娘好的太過頭,為了她我可不敢保證爹會做出什麽事來”。

他仰着頭望着那大漢。竟然能用內力克制住斷情散并非等閑之輩,若真惹怒了溫越也是很頭痛的事,況且眼前這位紫衣公子也不弱。大漢衡量了一下最後一拱手退了下去。

“看來你是越來越有名氣了,找個機會與你敘舊也是件麻煩事”香轍拿過他的茶杯淡淡的抿了抿,“果然是好品味”。

“我和你好像不熟吧!”溫越轉過頭緩緩地說道。

“我們曾經是否同患難共生死?”香轍問道。

“嗯”溫越點頭。

“那不就是生死之交刎頸之友”香轍瞟他一眼,“虧我剛才還幫你解圍”。

“編出那麽一個破爛的故事還敢提”溫越差點笑岔氣。

香轍臉色一沉,“還不是因為你”溫越或許那不是一個故事。

“說找我有什麽事”溫越看他笑的一臉谄媚一股寒意不禁升起。“啥事都瞞不過溫越公子的法眼。我從實招來就是。事情是這樣的,我跟我家老頭子鬧翻了暫時不能回去。所以了想跟着溫越神醫混上一段日子,等老頭子氣消了再回去負荊請罪”。

“江湖險惡”溫越說這話時很認真。“不要,溫越能去的地方,香轍也要去”香轍撇撇嘴,“再說,溫越不收留香轍,香轍就會餓死街頭”。溫越再次要斷氣,光他那一身行頭當了就夠吃好幾年了,還餓死街頭。“溫越如此無情嗎?香轍好傷心”香轍佯哭用眼角偷瞄溫越的表情。“你演夠了嗎?我還要趕路,如果演夠了的話就快上馬車”溫越起身向樓下走去。香轍得意的笑了笑,“我就知道溫越最好”。

馬車繞過繁華的街市向幽靜寂寥的山間行去。香轍心裏一陣陣不安。他不喜歡安靜,**靜太寂寥他會害怕。“我們要去哪?”他問溫越。溫越沒有回答只是指了指馬車前的大宅上那塊扁“雲霞山莊”。“前幾天我接到一個朋友的信說是莊主病了,想讓我來看看”溫越說完便一步踏了進去。

雲霞山莊,這裏是個極其美麗的地方。莊內種滿了花草,香轍是喜歡花草的人。每一種他幾乎都認識,這裏有罕見的黑色品種的花,他沒見過也叫不出名來。也有他喜歡的菖蒲、三色堇、紫羅蘭......

溫越去給莊主看病,他不喜歡那種逢迎場合對醫術也毫無興趣,便一個人來到這裏賞花。。“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逃之夭夭,有蒲其實。之子于歸,宜其家室。逃之夭夭,其葉......”在他看花入迷時突然眼前一亮,眼前的劉海被削去一半剛好露出他的眼。

“你!”那用暗器削去香轍劉海的女子一怔,望着他半響說不出說來。

“在下香轍”倒是香轍沒什麽驚訝表情。“我叫雲游雨”她望着他臉上一片紅暈。

“你怎麽會在這兒?”她聽過香轍的名字,他是溫越公子帶來的。但他沒想到的是這世上除了溫越外竟有這般精致的男子。

“我對醫術不感興趣,碰巧這裏的花草我到是挺喜歡”香轍俯下身嗅了嗅那花兒。

雲游雨愣了愣。這個舉動像極了女子,自己在他面前仿佛成了陪襯。她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她是雲霞山莊的二小姐,傲氣、美麗、寵愛集其一身的雲游雨。她有點生氣,猛地一揮朝火鞭将那花朵打散。香轍擡起頭望着她皺了皺眉,她看見他的眼紫晶色的美的近乎妖魅一般,讓人沉淪讓人失去理智。

香轍飛去反手一扣奪下她手中的鞭向花叢中扔去。他平生最痛恨別人破壞他心中美好的東西。無論是誰,破壞了他都不會原諒。“你敢仍我的鞭”雲游雨有些詫異,這雲霞山莊誰不知道惹惱了她就別想過好日子。這個不知從何處來的小子居然扔了她最心愛的朝火鞭。

他望着她,最開始的溫柔與笑意全部消失,“你是雲家的千金小姐,在雲家他們自然寵你,但之于我來說你無關緊要”他俯身拾起被雲游雨打散的花瓣,“美人如花,終會散終會落”。他望着手中的花瓣不禁顫抖起來。“何必苦苦追尋,執着到生不如死”他咬着唇從花叢中站起。沒有人逼我是我自己願意的,他長長的嘆了口氣微微一笑。将那漂浮在耳際的聲音趕走。

突然他頸上一涼,他伸手一觸竟是血。“你沒有資格教訓我”雲游雨傲然的望着他。“香轍失禮了”他拱手一拜拂袖而去。幹嘛要去和一個不懂事的小姑娘去計較,我們的命運根本不會相交。雲游雨望着他離去的背影突然想哭,不知是為什麽?從來沒有人那麽溫柔那麽放肆過的對待過她。

“我忘了告訴你不要到處拈花惹草,江湖兒女不比**女子”溫越笑着遞去一瓶金創藥。“越越冤枉啊!以我這般容貌還需要拈花惹草?我是避之不及”香轍端起桌上的茶一飲而盡。“你能不能懂點禮節,那是我的茶”溫越忍無可忍。“別那麽小氣”香轍沖他一笑。好了,溫越認輸,愛怎樣就怎麽吧!

“越你來雲霞山莊另有目的吧!”香轍慢慢放下茶杯。“噢!看出來了”溫越饒有興味的看着他。“再看不出來。我豈不太傻”香轍瞟了他一眼尋了個地方坐下。“沒錯,我的确另有目的”溫越的眼神突然一黯,“你聽說過血龍珠吧!我需要它去救一個對我來說很重要的人。香轍,你有想要去守護的東西嗎?為什麽讓人守護的人總是你呢?”溫越望着他,他的眼神深邃的讓溫越一顫,香轍随即一笑,“既然對你那麽重要做兄弟的就幫你找找”說完他起身向門外走去。

轍,是什麽樣的環境竟能培養出這樣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人來。遇到轍是在三年前吧!秦廣的那場瘟疫,哀鴻遍野的人群中那一身明紫色的衣太吸引人了。那充滿異味的現場飄來一陣奇異的香味,如此靈澈如此聖潔的人突然蹲下。他手中拿着一個白瓷碗,一口口的喂着那個患有瘟疫的人。他說,“為了你的家人和你自己,請你一定要,活,下,去”語氣極其認真,讓人心中一陣酸痛。他就這樣毫無預兆的闖入了我的世界。

他望着我笑,“溫越的醫術真高,幸好有溫越在,不然這可麻煩了”其實有沒有我們在都不重要。因為珠玑的王已将宮中的禦醫調到了瘟疫現場為患者診治。香轍不會醫術,甚至連最基本的常識知道的也是少之又少,不敢相信他那時是壯着什麽膽跑到那瘟疫患者人群中去的。溫越抿了口茶,他做事為什麽總是莽莽撞撞。

香轍喜歡這裏的花但是這花海的盡頭似乎在偏南處。一眼望不過去因為有什麽擋住了視線。他躺在草地山望着天上的白雲和偶爾飛過的雲雀閉上了眼。不知睡了多久覺得臉上奇癢無比,他抓抓右臉頰睜開了眼。正納悶自己不對花粉過敏時,眼神正對上雲游雨的眼。他起身抖了抖衣袖,“找我有事”。

“沒事。哎!我告訴你,別的我們雲霞山莊可不敢說,這奇花異草可是不勝枚舉”雲游雨指了指身後,“那邊皓月齋種了許多紫羅蘭,還有那邊清風亭種的是三色堇,還有落雪閣那邊種都是梅......”

“是嗎?”香轍微微一笑,“聽起來不錯,可以帶我去看看嗎?”“好啊!”雲游雨馬上答應。如不是想帶他去,又何必說那麽多。

雲霞山莊的奇花異草果然收集的很全,有許多都是香轍沒見過的。他擡頭望去指着像似花源的地方問,“那是什麽地方?”雲游雨愣了一下,“那是姐姐住的地方”。

“你姐姐”香轍皺了皺眉頭。“姐姐從小身體就不好,本來是住在落雪閣的。可是後來生了幾場大病每次都險些送命。大夫說讓姐姐搬到後面的梅林去住,說是那邊寧靜遠離喧鬧有利于養病,平時很少人去梅林,我想去看姐姐爹都不讓”雲游雨撅着小嘴像似在賭氣。

“你也別怪你爹,你爹既然這麽做想必是有他的道理。我們去別處看看吧!”他回頭又望了一眼梅林轉身走了。

夜沉靜的只能聽見風的聲音,那扇緊掩的門“吱”的一聲被打開撲撲的落下塵土來。很久沒有人來過了吧!他略略的掃視了一下周圍的環境向裏走去。“喵!”它立在他的左側朝他厲聲叫着再次向他撲來。“眼兒,別胡鬧”他身後轉來女子的斥責聲。他一顫,那個女子什麽時候來到他身後的。她走上前去抱起地上的那只黑貓,向香轍欠了欠身,“眼兒無意傷害公子,還請公子見諒”。

“我沒事。我誤闖了姑娘的住處還請包涵”香轍拱手做了一揖。

那女子望見他左臂上的抓痕嘆了口氣,“這是我自己制的金創藥,公子還是塗上比較好”白瓷的瓶,做工精致到讓每一個看到它的人都愛不釋手。

香轍接過看着瓶上的黑貓愣了愣,“雲姑娘這般喜歡貓兒啊!”他朝她笑了笑,他的笑暖如春風淨如甘露不含任何雜質。雲游霖愣了一下。“不請我進去喝杯茶嗎?”香轍朝內屋探了探頭。

“要進去就大大方方的進去啊!”雲游霖右手抱着眼兒,左手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呵!我又不是君子”說着他大步踏了進去。

“這茶不好喝”香轍懶散的坐在木椅上抱怨着。

“自然不能與錦衣玉食的香公子所喝的茶比”雲游霖望了他一眼。“雲小姐你太擡舉在下了,你看這是什麽?”他指了指自己的紫瞳,“這是胡人才有的顏色,雖然我們的王不歧視他族,可是胡人在漢族中仍然受到排擠”那一刻她沒有發現他的眼神有多憂傷,雲游霖望着他的眼不禁伸手撫摸了一下。

他站起身沖她笑了笑離開了梅林,“其實我聽見了你的琴聲”聲音很輕但是飄進了她的耳裏,她一怔莞爾一笑。

她的琴聲無人能聽懂也無人能聽見,她像似被抛棄在了梅林中一樣,沒有人在意她無論她在做什麽,包括她用聲樂來吸引別人的耳朵。她等了那麽久終于有人聽見了她的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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