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莫天涯
雲霸天的壽辰果然不同凡響,這一大清早屋內便聚集了一群。香轍不喜歡這種場合,便竄進了雲霸天的書房。一般人都喜歡将密室建在書房,關于暗門開關不是花瓶就是油燈。他掃了一眼書房突然瞥見一幅畫,他揭開畫牆上有一個浮雕的龍圖。他輕輕地用手一扭果然一道暗門出現在眼前。
香轍想也沒想直接鑽了進去。暗門內的密室沒有燈,還好事先準備了火折子。他正欲點火卻發現不遠處有光亮。是誰?他躲到暗角處。那光亮離他越來越近,他向後慢慢退去。“誰?”那人仿佛察覺出有人,話未落地幾個什麽東西向香轍飛來。暗器!香轍心一驚撞到什麽東西跌倒在地,幾個暗器從剛他在的位子飛過釘在密室的牆上。待他起身時卻什麽動靜也沒有了,他點燃火折子向牆上望去皺了一下眉。嘆道還好跌了一跤,否則……
他拿着火折子繼續前行,這密室說也奇怪這裏面啥也沒有。別說是金銀財寶,就連照路的燭臺也沒有。他向更深處走去,盡頭處依舊是光潔的牆壁沒有任何異樣。不對,如果沒有別的出口那麽那個人是怎麽消失的?他舉着燈在四周摸索,在這的某個角落一定有機關出口就在附近。可是為什麽還是沒找到?
外面此時正熱鬧,溫越坐在貴賓席上望着一個個表演開始又結束,結束了又開始。從節目開始時溫越就沒有看到香轍。不知道那小子又去搞什麽鬼。“下個節目是,大變活人”。溫越無聊的瞟了一眼臺上的人,眼神不自覺的看向雲游霍。他望着臺上的節目心有所思。
“現在讓我們看看箱子裏是不是有活人。我們倒數三聲,三、二、一,當……當……請看”。箱子揭開的那一瞬間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香轍!”溫越一驚站了起來。香轍望着滿堂賓客皺了一下眉,“祝雲莊主壽與天齊。年年都有今朝,歲歲都有今日”說完一拱手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好!”臺下不知誰叫了一聲,接着掌聲不斷。香轍大步走下臺向溫越走去。一時間所有的眼神都被他吸引住了。
“香公子”有人叫住香轍那是個二十出頭的俊逸男子,“我是百步門的步天揚”他打量着香轍像似想從他身上發現些什麽一樣。香轍沖她笑了笑,“步公子有何事?”“你是胡人?”步天揚一急問了句沒頭沒腦的話,其實他想問的是,他是不是女扮男裝。“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香轍笑了笑,“步公子,你可別多想。香轍可沒有什麽姐姐妹妹什麽的,我娘只生了我這一個如花似玉的——兒子!”
香轍正欲走卻聽見有人叫道:“不好了,出事啦!”香轍與步天揚聞聲向西苑奔去。西苑的湖裏飄着兩具屍體,分別是雲天霸的大弟子與二弟子:羅旭、薛浪。香轍見那撈起的屍體血跡斑斑有些不想去看,偏偏那血腥味又入了他鼻。他覺得頭暈暈的突然“哇!”的一聲吐了起來。步天揚遞過手帕,他擦掉唇上的污穢望着他正欲說什麽卻倒了下去。
他睜開眼時看到溫越坐在他床邊。“你怎麽好端端的把自己給整病了?”溫越遞過藥。
他接住,“這不是病,以前就着這樣”說着便一口幹掉碗裏的藥。
“不是病還乖乖喝藥”溫越臉色不佳。
“越越給的藥,喝!那是越越的心意。不喝越越會傷心,反正喝了也不會死”他将碗遞給溫越沖他笑了笑。
“你的體質和別人不一樣,自己為什麽不注意點。明知道自己受不了血腥味還跑那麽急去湊熱鬧”溫越瞪着他,食指點在他額頭上一推。
香轍努努嘴,“雲霞山莊的密室真的很邪門。我進去後找不到出口,好不容易發現天花板上有動靜,結果就發現鑽在人家變戲法的箱子裏去了。還好我夠機靈”他得意的沖溫越笑了笑。
“你還是安份些好,這山莊出了這麽大的事,莊主必定會有所行動”溫越拍拍他的肩,“好好養病,不許亂竄”。香轍朝他的背影做鬼臉,然後笑了笑挪好被子……
“羅旭和薛浪死了,那誰去押送那批貨物”管家嘆了口氣。“過兩天我再看看安排誰去。現在最主要的是查清是誰那麽大膽,竟然在我地盤上殺我的人”雲霸天将手中的茶杯狠狠的砸在地上。管家望着他不敢說什麽只是點頭。雲霸天揮了一下手示意他們都退下。
“雲兄”一個四十多歲的有點發福商人打扮的男人向雲霸天走來。
“趙兄啊!”雲霸天笑了笑。“真不知是那個王八羔子居然敢在雲兄頭上撒野。要是我趙慶雲抓住他定讓他不得好死”趙慶雲憤憤道。轉際又想到一事,“那你回頭如何去押送那批貨物。楚陵那邊可不能耽誤”。
雲霸天點了點頭,“山莊人手本就不多,旭兒與浪兒這一去,還真沒什麽人選”。
“我聽說離桑的靖寒王與他的愛妃現在就在楚陵。楚陵的王想讓那位愛妃高興也好讨好靖寒王。只是他用盡方法那王妃也不肯一笑。不過聽說那王妃極愛紫色,楚陵的王正在收集天下帶有紫色的奇珍異寶”趙慶雲望着雲霸天那張變幻莫測的臉,眼裏閃過一絲笑意。良久,雲霸天明白似的點點頭。
香轍趴在亭臺上望着雲游霖彈琴,心卻不知道飛到了哪裏。“你有心事?”雲游霖停下琴,居然他無心聽,她又何必彈了。
“我這幾天心裏毛毛的總覺得有事會發生”香轍說完嘆了口氣。
“雲霞山莊樹敵甚多。大師兄與二師兄被殺定是昔日的仇家所為。此時與你無關,你又何必操這個心”雲游霖擡眼望着他。
香轍搖搖頭,“我猜我大難就要臨頭了”他說的極其認真沒有往日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為什麽?”雲游霖有些詫異,詫異一個人怎麽有這麽堅定的念頭。
“因為我體內的某個因素正在蠢蠢欲動”他笑了笑。她不懂但他知道,因為除了他自己以外沒有人會懂,他突然站起一把抱住雲游霖,“或許我們不會再見面了”說完他松開手掉頭便邁出了梅林。
“什麽?要派香公子去送那批貨”雲游雨一臉的吃驚,“為什麽?他又不是莊內的人”。
雲霸天坐在那把檀木椅上望着香轍。“公子,老夫別無他法。若你不肯去這山莊恐怕保不住了“雲霸天突然站起身來向香轍拜了拜。
“貨要送到哪裏?”香轍淡淡的問道。
“楚陵皇城”雲霸天剛說出口,香轍一怔。楚陵!他的手微微的顫抖起來。他的臉色瞬間慘白的讓人不禁起來害怕。“楚陵”他笑了,這笑容讓人無端的痛心。
“轍!”溫越輕輕推了他一下。他回過神望着雲霸天那張滿載期待的臉,逃不掉的有些事情該來的總是會來的。
“好!我去”他的聲音很輕,輕的讓人以為是風聲。
但雲霸天聽見了,他一把握住香轍的手,“你可是我雲霞山莊的再生父母。他日公子有難,雲霞山莊願為公子赴湯蹈火”。
香轍扶起正欲跪下的雲霸天問,“我何時出發?”
“明日”“好!”香轍認命似的閉上了眼。
“轍,這件事與你無關”溫越發現他最近有些不對勁,他覺得楚陵對香轍來說不是個好地方。
香轍搖搖頭道,“早晚都會走到這一步的”說這便睡下了。溫越望着他不禁擔憂起來。
這天山莊裏的人全部都等候在莊前。雲霸天親自為香轍牽來馬,另外兩匹馬上坐着雲游霍和步天揚。雲游霍作為少主理應前去,步天揚則是追着要去。
溫越心下凄然,他不能去因為莊主的病他還未醫好,況且他還要繼續尋找血龍珠。香轍望了一眼溫越,溫越點了點頭,“萬事小心,不可胡鬧”。香轍不舍的看着他,咬咬牙走到雲游霍與步天揚之間,“我不會騎馬耶!”“上來”突然兩只手同時向他伸來。他望了望雲游霍又看了看步天揚莞爾一笑上了雲游霍的馬,轉過頭朝步天揚燦爛的一笑。步天揚也笑着追了過去……
“天色已晚今天就在這裏投宿吧!”步天揚揚鞭指着不遠處的一家客棧。“太好了可終于可以睡覺了累死啦!”香轍趴在雲游霍背上,雲游霍嗅見那淡淡的花香味,很香甜是因為常常種花的原因嗎?“小霍,等這件事辦完了我教你種花”香轍輕柔的聲音讓他失了一下神。雲游霍沒有回頭看他,良久才緩緩地點了點頭。
“只有兩間房呢?”步天揚看了看香轍又看了看小二。“我睡柴房”雲游霍将銀子往桌上一扔轉身讓小二帶路。“站住!”香轍眯着眼那雙紫瞳顯得深不可測,“你們兩個一間,我一個人一間”說完轉身上了樓,有種讓人不得拒絕的架勢。
夜冷的不禁讓人哆嗦起來,步天揚翻來覆去睡不着。雖說他十一歲便入江湖,但跟着雲游霍和香轍這兩個未出茅廬的小生真是讓人放不下。也不知雲莊主怎麽想的,若不是步天揚有意接近香轍,他也不會趟這混水。“阿嚏!”步天揚揉揉鼻頭,哎!這夜裏果然是容易感染風寒。不知道香轍怎樣了……“阿嚏!”他突然皺眉,不對,這是……他一躍而起拍了拍身邊的游霍,但游霍卻沒有反應。“果然”他一杯涼水朝着游霍的臉潑了下去。游霍乍醒,還未明白怎麽回事天揚一把拽過他從窗臺跳出。就在他們跳下去的同時房門的栓被匕首撥開。一蒙面人一驚叫道,“還不快去找”。
待那群黑衣蒙面人走後,天揚與游霍從窗臺返回屋內。“怎麽回事?”游霍正納悶。只見天揚一個健步沖到香轍房裏,四下不見香轍身影愣了愣朝雲游霍叫道,“快去找”。香轍不會武功,身邊又沒有他這種對迷香過敏的人,落到黑衣人手中定是不妙。
“老大,你說這個到底是男是女啊!”一個較胖一些的黑衣人,指着被綁着的香轍問他身邊的那個瘦子。“管那麽多幹嘛,把人交給主人就行了”那瘦子瞥了那胖子一眼。
香轍覺得頭悶悶的,待有意識時馬上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那位大哥你過來一下,我有話要說”香轍朝他倆谄媚一笑,那胖子立馬跑了過去,那瘦子一看不對馬上上去攔。誰知香轍突然站起一人一拳正打中腦門,兩人齊齊倒下。香轍拾起地上的匕首笑了笑,“香轍可不是那麽容易就被捉到的”。
他一步踏出那破廟頓時傻了眼,“這是那啊?”香轍苦着臉想對天長嘯,怎麽今天這麽倒黴。
“莫天涯,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香轍聞聲望去突然一道白光閃了眼,眼前的世界突然亂了一般。他用手掩住眼。劍刺向莫天涯胸口半寸時被震斷,不知道是那裏的外力。莫天涯拾起斷劍反手一射沒入敵人心髒。
香轍瞪大了眼,殺人了……這就是江湖中所謂的殺人。生命竟是如此不堪一擊。那叫莫天涯的人踉跄的向香轍走來,香轍不禁連連後退。莫天涯停住突然向他拜了一拜便倒在了地上。香轍揉揉太陽穴将他從地上扶起。
大約一個時辰後那人便醒了過來,“多謝公子相救”他抱了抱拳,“敢問公子尊姓大名”。“無名小卒不住足齒”香轍不想搭理莫天涯,他轉過頭撥弄着地上的火。本來可以在客棧的床上好好睡上一覺,這到底是誰的錯。那兩個黑衣人最好是變成豬頭不敢出來見人。他的心情極為不佳。
“公子可否送我去集賢樓?”莫天涯那懇切的神情讓他心裏更亂。“實不相瞞,我出門便遇到擄人的人口販子,好不容易逃了出來哪知我竟不知道身在何處?”香轍給他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我知道路,只是我內傷太重一個人去不了”莫天涯有些憤恨的說道。“算了、算了我好人做到底”香轍不耐煩的擺了擺手,“現在上路嗎?”莫天涯點了點頭,他到是想越早越好。
兩天兩夜馬不停蹄終于趕到了集賢樓。樓下兩位白衣女子似乎在那等待良久的樣子。見到香轍與莫天涯馬上迎了上去。“主人,您受傷了”其中一個白衣女子問道。莫天涯沒有理會,“快準備一下,帶香公子去碧園閣休息”。兩位白衣女子同時一怔,目光射向一直被她們忽略的香轍身上。香轍很禮貌的略略一笑,其中一位白衣女子不禁紅了臉。
來到碧園閣香轍吩咐她們準備了洗澡水,便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蒙頭大睡起來。到第二天午時香轍揉了揉眼,推開房門的瞬間吓得呆在那裏。幾十個白衣女子候在他房外等着侍候他。他無奈的撫着額頭,他不喜歡這種感覺甚至厭惡。“你們退下吧!”他揮了揮衣袖,突然指着那個看似領頭的女子道:“你帶我去見你家主人”話語溫柔如春卻又不知為何有種讓你不得反抗的意味。
他走到莫天涯的房前正欲敲門,“咔!”一聲們突然開了。“我有急事,要馬上離開”香轍滿臉愁容讓莫天涯也不禁皺起眉來。“我送你一匹寶馬,再讓皓月與你同去”“寶馬就多謝了,只是這件事參與的人越少越好,皓月姑娘還是不要跟着我的好”香轍轉身又道,“那我這就啓程了”。“不送”莫天涯向他抱拳以示敬重。香轍笑了笑策馬而去。
趕到原來那個他們三人住的客棧時已是第三天的傍晚。他向客棧走去,突然覺得有人在看他。他轉過頭四處望了望。小兒便尋了過來,“香公子,你一個人嗎?那兩位公子沒和你一起嗎?”小二對他的印像很深,這樣天仙似的人他自然是不會忘。“我等他們回來”他扔給小二一些銀子上了樓。
他剛進客棧,一位錦衣少年手持金邊折扇笑意盈盈的進了客棧。小二見勢馬上奔了過去,“這位公子......”話未完被那公子打斷,“我住店,住那兒”他指着香轍隔壁的那間客房,說着他笑盈盈的向樓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