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罪惡的造物
夜已深了,月光顯得特別亮,平添了一種恐怖籠罩的怪異傷感。陟然間,正在半昏沉狀态的鐘豪被
一陣急促的聲音驚醒,由遠及近而模糊異常。他忙拍了拍早已熟睡的兄弟。鐘傑忙坐起來,鐘豪示意他別說話,并向下看。
怪聲再次響起,隐隐綽綽,比上次更大。
“現在……把繩子拉一拉……”鐘豪細若蚊足地吩咐道。
鐘傑依言拉了幾下繩子,蠟像開始像真人那樣抖動起來,猛地,鐘傑的虎口一陣劇痛,幾乎拉不住繩子了,他感到有股巨大的力壓在蠟像上。
只聽“撲哧撲哧”幾聲,蠟像被閃着寒光的螯足刺穿,鐘豪忙支起手電照去,微弱的光線下映出一只龐大的黑褐色甲殼覆蓋的怪蟲,它樣子像蜘蛛,身體大約有0.6米,但八只螯足每根都在兩米以上,而當八足全部張開時,怪物愈發顯得碩大無朋。
“不是人!”鐘豪扯着嗓子喊:“燒了它!”
鐘傑顧然是害怕,打開打火機向蠟像抛去。只聽“呯”一聲,豔麗的紅色火苗騰空而起,怪物發出可怕的嘶鳴,拖着蠟像在地上翻滾着,将蠟像的“兩只手”都折斷了。怪物的身體燃起了誇張的大火,隐約聽到甲殼破裂的聲音。
怪物在地上滾動掙紮,幾下過去後竟将火苗撲滅得差不多了。兄弟倆大吃一驚。倆兄弟忙擡起槍,扣動了板機肩頭各自劇震了一下,但只是打碎了樓梯扶手末端的校長頭像。怪物快似閃電地四下奔爬,猛地一躍,已到了二樓。鐘豪把槍一扔,想跑上樓,但怪物窮追不舍,距他不遠時又一縱而起,一只螯足夾帶着疾風閃着寒光劃了過去,頓時鐘豪的肩部鮮血直流。鐘傑抄起滅火器,用力向被火燒焦的部位狠狠砸過去,怪物的後部被砸開一個窟窿,黃綠色的體漿傾濺了出來,發出一股撲鼻的惡臭。怪物轉向鐘傑,一撲就将他按倒然後高高舉起一只杠杆般的巨螯,利刃般紮了下來。
鐘豪早拔出水果刀,竭盡全力地砍在怪物的足關節上,将其斬斷。怪物疼得再次發出女巫般令人陰寒徹骨的叫聲,本能地揮動其餘七足亂抖亂爬。它的力氣大得驚人,速度也絲毫未減,只是失去了平衡,一時間無法适應,所以暫時停止了行進。兩人保持了一段距離,與怪物眈眈相向。
“鐘傑……我去引開它,你去拿電纜。”鐘豪細聲說,又把頭略向身旁的高壓纜偏了偏。
“我會被電死的……!”鐘傑惶恐而惱怒地回答,“沒有別的辦法嗎?……”
鐘豪壓低聲音,嘴唇幾乎不動:“你要是不去的話,換我來拿,你引開它,然後我替你報仇。”見他還在躊躇不決,又說:“除了高壓電纜徹底燒焦它,沒別的辦法了……你這小孬種到底去是不去?”
鐘傑忽然轉身,狂叫起來,向另一端的走廊奔過去。怪物似乎本不想追,但這種瘋狂的喊聲刺激了它,于是猛地擡足,霆不暇發地送上去。鐘豪也跑到電線旁,将電纜拖下,想從中拔開,可在這一霎那似乎某種電流侵入了他的腦海,令他感到一種極其熟悉而又絕頂恐懼的使命感襲來。随即稍縱而逝。他無暇多想,電火花劈啪作響。他又撕開衣服,包起右手,下了決心,一用力将總閘打開。
鐘傑沒料到自己提前跑了這麽遠,怪物仍綽綽有餘地追上了他,向天花板輕輕一彈,呼嘯着撲了下來。鐘傑見勢不妙,先做了一個向前的假動作,接着沒命價向後狂奔。怪物撲空,狂怒地嘶鳴着,捷若禦風地疾趕過來。
鐘豪向鐘傑這邊奔來,二人像傳交接力棒一般在換了一個簡單的眼色,鐘傑剎住腳,轉頭一起扶住電纜的絕緣層,向怪物蠕動的鄂瓣中全力一送。電光在它破敗不堪的體內明滅可見。
“快跑!”兄弟兩人頓足一捶,伴着支離破碎的玻璃片和劇烈
的爆炸帶來的高溫熱量沖出教室,重重地摔在地上,臉上粘着七零八落的怪物甲殼附着的濃液。一股濃煙夾雜着碎裂的爆響和腐焦的惡臭自內而外傳來。
第二天清早的學校圍滿了警察、新聞界的人士和有關專家,以及自稱是警察、新聞界人士和有關專家的看熱鬧的人。記者們亂七八糟的提問大多與怪物和爆炸無關,而是兄弟倆平日的飲食以及星座、血型、愛好等等,兩人忙得不亦樂乎。記者們采訪班主任時,班主任便激動地說,這跟學校大力發展教育事業人才倍出的關系分不開,除此之外自已的功勞也沒少提。
記者們賴了一個上午,嚴重地影響了學生上課。任卓和何蔭匆匆趕到現場,經自我介紹後被警察驅趕到一堆全自稱是任氏兄弟親人的家夥中央,好一會兒才放行。何蔭上去一把抱住鐘傑,狂吻一陣,半天才松開,激動地說:“你沒事就好。”接着對鐘豪罵道:“你這個做哥哥的,不知道該怎麽保護弟弟嗎?一晚上還不回來,我們擔心死了。!”
鐘豪還以為母親擔心他,忙說:“沒關系,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何蔭立即罵道:“我巴不得你叫兇手殺掉!”
鐘豪興奮的表情立即僵住了,他困惑地凝滞了一會兒,第一次對母親産生了敵意。
“別這樣。”任卓狠狠地向何蔭施了個眼色,轉身對鐘豪說:“以後千萬別在幹這麽危險的事了。我們多擔心你們呀。”
“你們擔心的。”任鐘豪冷冷地說,“是鐘傑吧?”
任卓驀地一驚,不知他看出了什麽端倪,一時不再言語。
“如果告訴你們,你們肯定不會答應。而且這樣做一是會再死人,哥哥是不願讓更多的人受害。”鐘傑替哥哥辯護道。
“幹得不錯!”班主任摟過兄弟倆,“你們現在成了知名人物啦,許多大報都把這件事作為刊頭,還有你們的相片,也許這會使重點高校的眼球瞄向你們,這樣光明的前途便一蹴而就啦。”
“但這件事還沒完。”鐘豪不緊不慢地打斷他。
“什麽?沒完?”班主任用略帶凝惑的口吻問:“怎
麽會沒完呢?案子已經破了,兇手——那只不知什麽東西已經被你們燒死了。所有這一切都已經真相大白啦。”
“您認為那只怪物究竟是什麽東西呢?它如果不止一只怎麽辦?”鐘豪學着班主任臨下課前那樣留下一大串問題離開了。
“我想……”當只有兄弟兩人時,鐘傑試探着問,“你一定又掌握了新的證據了吧?”
“還是你了解我。不錯,剛才我又看到了那個被我駁倒的法醫,他趁人不備鬼鬼祟祟地命人用袋子裝那具烤熟的怪物軀體。聯系他上次極力為掩飾那怪物的身份而辯論,我想他一定有鬼。最起碼的一條是,他與那怪物之間必然有某種關聯。他害怕真正的生物學家到場來揭開這個怪物的秘密。”
“或許他也不是人?”
“你科幻片看多了。”鐘豪揶揄地說,“我們不妨去他的栖身之處看一看。”
“這似乎比昨天夜裏的行動還危險。這回得跟爸爸媽媽商量一下了吧?”
“他們一定不會答允。媽媽疼你,你就不要去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弟弟白了他一眼,“媽媽難道不疼你嗎?”
“從小到大,她沒哄過我一次。盡管她是我媽媽,但……”鐘豪無奈地搖着頭,“但我總認為她跟我很疏遠似的。雖然住在一起……可是我總覺得跟她隔了一堵牆,這麽多年了……”
“別再胡思亂想了,我們得一起幹。”鐘傑沖他眨眨眼說,“我們要想成功少了誰都不成。”
“這種東西你也能拿回家?”何蔭尖叫道。
兄弟兩人頓住了腳步。鐘豪淡淡地回答:“把它拿到我們倆的卧室裏去,這樣總可以了吧?”
“這是我們的新玩具,親愛的媽媽。”鐘傑吻了媽媽,與鐘豪一同把那碩大的螯足前肢擡進屋裏。
鐘傑長長舒了一口氣,繼而奇怪地問:“我說……你是怎麽得到它的?不是都拿走了嗎?”
“這只螯足就是前天夜裏馬上就要紮到你的那只,我斬斷了它。等案子結束後,由于我早就懷疑那個法醫,于是就搶先收起來。雖然發生了挺強烈的爆炸,但怪物的甲殼異常堅韌,仍能大體看出原來的結構。而我又怕法醫發現少了一只腳,就用鏟子把‘屍體’攪得稀爛蒙過了法醫。”
“你……你真太棒了,”鐘傑吐了吐舌頭,由衷地贊嘆,“我都 不知道應該怎樣來形容你。你考慮得這麽周到!不過我還是不明白你拿它來幹什麽?”
“主要想知道,這只怪物究竟是什麽東西。”
“你又不是生物學家,我看我們還是問生物老師吧?”
“他除上課本以外其它一無所知,問他不如問生物分類辭典。”鐘豪從書櫃裏取出一本很老的硬皮書。
“上面可找不到這麽大的一頭蜘蛛呀。”鐘傑胡亂翻着,“不過也許核幅射會産生這種現象。如大西洋底的烏賊,由于受到長期核輻射污染,變成僅一只觸角就長達12米的巨型大王章魚。原蘇聯向日本海傾倒核廢料,致使其近海海域出現大型的殺人蜘蛛蟹。海底的動物都挺大,有潛水員見過一米長的蝸牛呢。由于核物質在海底保存時間長又不易變質,所以大多排放核廢料的發達國家都把目光瞄向了大洋。”
“核幅射可以使生物變得兇悍殘忍,那人類如果受到核幅射……會怎麽樣?”
“死。”鐘傑認真地念着,“人不是生存力極強的生物。盡管人類同其它動物一樣都具有強烈的生存欲望,但人的生存主要依靠機械發明來彌補自身體力的不足。因此人受到幅射只會因死亡而被淘汰。可是……就算你确認了是核廢料污染了又怎麽樣?”
“這就進一步證明了有人喂蜘蛛吃核廢料。”
“你有病啊?蜘蛛為什麽就不能在海底吃核廢料呢?海蜘蛛你沒聽說嗎?它們體長兩米多呢!”
“我并沒否認蜘蛛可以在海底生存。但美國的核廢料不會在陸地到處排放,也就是說,怪物沒有在自然條件下在陸地上受到幅射的機會。而海蜘蛛生活在海底,可以承受巨大的壓強,一上岸它定會因壓強不均衡而死去。這麽說來,也排除了怪物在海中受污染的可能。因為這樣大的蜘蛛能在陸地上行動敏捷,就一定不是海蜘蛛,否則死還來不及,又哪能殺人呢?”
“按你的說法,它不可能受到自然輻射。也就是說,怪物的出現是人為的?”
“我想是。那法醫或他的同夥把怪物制造出來,然後怪物趁其不備逃了出來,在校園肆意行兇,殺人!”
“我倒覺得那怪物不像是逃出來的,”鐘傑納悶地說:“而是那群家夥故意把它放出來的。因為案發了兩天,若他們知道怪物逃跑了,應該立即捉回去,免得別被人發現。”
“不對吧?誰能活捉那怪物?”鐘豪反駁道,“放出來肆意制造恐慌,這有什麽圖謀呢?”
“一點兒不奇怪。這些人想試試怪物吃了廢料後發生劇變會産生什麽舉動。”
“你這全是以假設為基礎的假設。我想我們必須掌握切實的證據。要想找到證據,我們就得去查。讓咱們先看看假設是否成立。”鐘豪拿起水果刀,小心地切開最粗的部分,刀鋒過後,一股液體流了出來。
“我發誓再也不吃水果了!”鐘傑又惡心又詫異,“你真的一點也不想吐嗎?”
液流盡後,突然冒出幾個紅泡,接着,一股暗紅色的濃濃粘綢物,發出奇異的熏香,蓋住了之前令人窒息的惡臭,它似乎像是活的一般,在怪物肢足內“猶豫”着不肯出來。
“這……這裏面有鈾235?”
“好像……不是核廢料。”鐘豪驀地一凜,感到一陣奇異的眩暈,眼前閃過繁綴蒼星的浩渺穹宇,布滿了條條腥紅色的鏈狀綢帶,一時間胸口又隐隐地作痛起來,總覺得自己曾在什麽地方見過它,擁有過它,一種如夢初醒的感覺羁絆着自己外層意識中想要繼續進行下去的簡單思索。
鐘豪早在清晨便小心記錄下法醫的車牌號,在當地警察局打聽到他住在距繁華市內極遠的一處荒僻郊區內。這就更增添了這家夥的可疑性。他們騎着摩托,足足四個小時才抵達現場。兩人把車子放在雖不顯眼但容易找到的地方,沒有上鎖是為了便于逃跑。
“要是有什麽變動,我們得留條命去投案,你可千萬別蠻幹。”鐘傑極不放心地叮囑哥哥。
“這我懂,不用你教。”
被牢獄似的窗框格碎和扭折的微弱月光輕輕地潑在室內灰白的牆壁上。裏面隐約傳來了說話聲。鐘傑向哥哥示意,兩人貼在窗戶的左右兩側,用眼的餘光斜睨屋內。有兩個人懶散地圍在壁爐旁,其中一個正是那法醫,只是衣飾來了個翻天覆地的大革新:着罩了一件深紅邊修飾的黑色拖地大氅,上面繡着一條扭來扭去蛇一樣的怪物,但卻覆滿了潔白的鳥類羽毛,更顯得詭異無比。另一人光着上身,臂膀間也紋着同樣的羽毛蛇。他的頭顱很巨大,面容似乎只是由肌肉構勒而成,眼珠,鼻子,嘴和耳朵反而成了裝飾品鑲嵌在上面似的。
“沒想到是嗎?”大頭男子似乎在對着火光講話。
“組織上可什麽表示也沒有。”法醫悠哉悠哉地倒着酒,“可我都快急瘋了。什麽時候這件衣服可以在街上堂而皇之地被穿上……而不像日本人只有回到家裏才能穿代表本民族的和服。”
“這不就是天賦良機嗎?”大頭發出磔磔怪笑,“只服食了一點兒,就有這麽大的變化……”
“那東西是什麽,畢竟連我自己也不清楚,說不定以後會起什麽重大變故……”
正當兩兄弟聽得一頭霧水時,那大頭男子陰恻恻地宣布:“在起變故之前,‘衆神之戒’便已經統治這個世界了。但那兩個雞種把事情攪黃了……也要做做修改……”
對于這個肆虐在全球各地的龐大的邪教,兩兄弟當然大驚失色,幾乎要喊出聲來。鐘傑終究由于太害怕,被突然封閉住的微弱氣息嗆了一下,發出一聲輕響。大頭男子目光一凜,拔出槍便向外射擊,破舊的石壁碎屑紛飛,火星四濺。這一帶地處荒郊野嶺,有小偷盜竊也不奇怪,而且依據美國的法律,對未經允許随意進入他人住宅的家夥可以開槍射擊甚至擊斃,因此槍聲即使響徹灰暗的天宇,也沒有誰會注意到。
“快跑……快!”鐘豪拉着弟弟,奔向摩托車,發動起來。兩個邪教徒迅速出來,向這邊呯呯放槍,但畢竟準備充分,兩人趁疏星幾點的茫茫夜色逃循了。
“我們死定了。他們認出了我們,會殺我們滅口。”鐘傑激動得瑟瑟發抖,“我看這次我們真的完蛋了。真不該卷進來!”
“別怕,我已經報了警,過一會兒錄口供的時候,把聽到的說出來就成了。”
25分鐘後,警察把疑犯的房子團團圍住,可早已經沒有人了。
“真不知道怎麽說你們才好!你們兩個……”何萌像中世紀的女巫般大發雷霆,“中考馬上要臨近了!……你們這算什麽?啊?……”
的确,鐘豪與鐘傑的學習生活開始緊張了,因為他們即将面臨決定命運的中考。鐘傑長大想當一名科學家,而他的學習成績也确實相當不錯,鐘豪對上學和工作都沒有太多興趣,他的夢想是當和爸爸一樣的小農場主,衣食無憂就已經十分滿足了。
“你們目前的成績能考上重點學校嗎?”任卓憂愁地問:“你們将來只滿足于做一個藍領階層?”
“我更想當個農民。”鐘豪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任卓指着他上次幾乎全是紅叉的數學試卷:“你自己來看看你的成績,怎麽能不讓人憂心?”
“我會努力的,爸爸。但我不敢保證能考上。”鐘豪保持着一向嚴謹審慎的談吐方式。
“如果你們這次都能考上三藩N市,我們就去夏威夷的海灘度假。”
“爸爸!”鐘傑聽到後蹦了起來:“爸爸,我一定考中,您可別食言。”
“條件是你們必須兩個都考上。”任卓像一個真正的中國人那樣講起價來,“聽好,要是有一個考不上,這次計劃就取消。好好考慮一下吧,夏威夷啊,全世界最棒的渡假場所……”
鐘豪對夏威夷也充滿向往。他現在一直在考慮那次事件,盡管過去将近半個月了,可卻牢牢地印在他的腦海中。若他們的陰謀得逞,那麽世界上最安全的美國也就不會再安全了。他的前途可以通過學習來改變,但美國的前途……他偶然瞥見正在鄰家屋檐上吓得直發抖的貓,因為“林肯”正在吡牙咧嘴地威脅它。
“你的狗為什麽總欺負人家的貓?”
“你見過不欺負貓的狗嗎?”鐘傑放下筆反問道。
“1300萬年前,一種居住在樹上的名叫未利亞斯的動物,就是貓和狗共同的祖先,但它們之間仍存在争鬥,即使是同一個祖先的動物之間也會紛争不斷。比如螞蟻與胡蜂,白蟻與蟑螂,狼與狗。甚至人與雞在幾千萬年前的祖先也是同一個,而人卻把雞殺來吃,甚至雞蛋。人為什麽不把自己剛生下來的孩子吃掉呢?”
“得啦,這些又不考。”鐘傑百無聊賴地将書往桌面上一扣,“真乏味極了。”
“孩子們,為了你們的前途,我給你們請來了家庭教師,威爾茨-史翠珊小姐!”何萌生硬而拙劣地介紹道。
一位二十五六的年輕女子盈盈站立在門口,這是個美貌絕倫的姑娘,略帶的腼腆使溫玉瑩然的潔白膚色襯上一抹暈紅,湛藍色長睫毛的大眼睛上附了一層薄薄金邊眼鏡片,更顯得大方而又富涵養。她沖孩子們笑了笑,調皮的樣子又使她年輕了幾歲。
兄弟二人立即對她産生了強烈的好感。
“你們在家裏好好學習,不準亂跑。聽老師的話!”何萌告誡道,她又轉身陪笑道:“麻煩您了,史翠珊小姐。”
送走任氏大婦後,老師坐下,做了個優美的手勢,柔和地問道:“你們哪一科學得比較差呢?”
“先說說您自己吧,老師。”鐘傑十分孩子氣地央求。
史翠珊莞爾一笑,露出兩個甜甜的酒窩:“好呀。我畢業于斯坦福學院生物系,父親在卡森城當律師,母親是白領女性,主攻計算機。我的志向是做一名出色的外交官或空中小姐。”
“老師,您會彈鋼琴嗎?”鐘傑問個不停。
“好啦好啦,我們進入正軌好嗎?”史翠珊莊肅起來。“我既然收了你們父母的錢,就得對你們負責。”
“那就請您系統地講一講電學吧。再把這方面的常見習題和注意事項給我們說說。”鐘傑把書攤開。
史翠珊認真地講了起來,對電學的各種定義,結論與推論都作了詳細歸類,以獨特的思維角度将典型題例講了一遍。由于鐘豪怎麽也不開竅,史翠珊不得不耐着性子講了一遍又一遍。兄弟倆對這位美人老師都産生了濃濃的敬佩與傾慕之情。夫妻倆下班歸來後熱情地招待了老師。兄弟二人依依不舍地目送着她美麗的倩影融入殘陽中。
一星期後,任氏兄弟已經完全和史翠珊老師打成一片了。她是個極富童趣和愛心的女性,和兄弟倆談得非常投機。周末,孩子們特意把家打扮得十分漂亮,還挂上彩旗和氣球,等待着老師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