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戲谑的救星

“他們死了嗎?”夙諾不放心的問。

“不會這麽容易就死的,他們的身體比我們結實得多,好像被石塊重重砸了一下那樣,雖然比較疼,但決不致命。”

“你叫什麽?”夙諾問了一個不相關的問題。

“道森,史派克·道森。”道森仍不放松那個被夙諾貼身而藏的物件,“你想起來了嗎?到底在哪?”

“剛才發生了那麽可怕的事,我怎麽會有時間去想。”一天下來,夙諾的扯謊技術已經很老練了。

道森也是因驚魂未定才沒有發覺,“嗯”了一聲:“那也是。”

夙諾只覺得寂靜也是一種恐怖,于是問個不停:“你就不害怕?不難過?你的兩個同伴在一瞬間都┅┅被殺害了,我還沒看清他們長什麽樣子。”

“雖然幹我們這一行的,早已經做好随時犧牲的準備,但生死關頭又怎麽會不害怕?難過麽,肯定也有那麽一點兒,可總不會比我自己死了更難過吧?嘿嘿┅┅”兩個人在死裏逃生之餘,為這句絕望的俏皮話,苦澀而凄楚地縱聲大笑起來。

奔馳緩緩地停到一座造鎖廠旁的車庫裏。

“這是幹什麽?”

“我們要換一輛車,否則很容易就會被發現。”道森從身上顫顫地摸出一包煙,半天才填進嘴裏,哆嗦着打火後深深吸了一口,這才鎮定下來:“我們連續七年艱苦異常的訓練,只是使我們的身體健壯,反應敏銳,忍耐力增強,卻永遠消除不了我們作為一個人類根本的恐懼。”

“你是第一次┅┅第一次與┅┅這些怪物作戰?”夙諾眨着灰色睫毛覆蓋下的美麗眼睛,裏面盈滿了好奇與驚恐。

“第二次。”道森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現在想想,那真是場噩夢,我每個晚上都會清晰地夢見。那次任務是最高機密科的主任,同時又是外太空作業機構的首腦司科特先生,發現他的故鄉---澳洲麥克唐奈山的原??森林裏有半人半蛇的怪物,我們出動了近百人的精銳部隊,圍殲那怪物┅┅”他回頭沖夙諾無奈地笑笑:“比起這次可輕松得多,我們四個人對付他們兩個┅┅”

“那你們最後還是把它消滅了啊。”

“沒有。”道森的眼神又變得陰晦而渾濁,“我們一共死了二十六個兄弟,屍首七零八落,而且一無所獲,甚至連那怪獸的樣子也沒看清┅┅”

“我們沒法子和他們相抗衡┅┅是嗎?”夙諾的言語中透露着極度的凄婉與悲惶。

“目前來說也許是。”道森把煙頭狠狠地摁進煙灰槽裏,“不過我們才是地球的主人嘛。老虎、獅子、狗熊、大象都比我們厲害,但它們數量少,只能生活在大自然中。這些家夥也一樣,他們生活在不為人知的隐蔽角落裏,不敢讓我們知道。”

“他們為什麽要殺害我爸爸呢?”

道森抓抓亂蓬蓬的頭發,百無聊賴地回答:“這還不明白?你爸爸第一個發現了他們的存在,這對本來安全隐藏在地球各個神秘角落大到死亡谷小到鬧鬼屋的史前居民來說,不是打擾了他們正常的生活秩序甚至威脅了他的生命安全嗎?他們先是造謠,讓大家不要相信你爸爸的話,‘衆神之戒’那幫邪教又陰差陽錯地幫了他們一把,這樣一來你爸爸成了四面楚歌的大騙子,任誰也不會相信。本來他死了也就一了百了啦,但他偏偏還不死心,留下了一份資料給你,局面仍對這些怪物不利,所以他們也要對付你。世界上只要有一個相信他們存在的人類,他們就會殺一個。”

“我也始終在思考,爸爸把他們的存在大白于天下,究竟是不是正确的做法。現在想來┅┅并不是每個真理都需要發掘的┅┅”

“是啊,人總要自己給自己制造或保留些秘密的,這樣生活才充滿了刺激與神秘嘛。”道森晃着腦袋,“你也許不該怨恨他們殺害你父親,我也不該怨恨他們奪走了我兩位戰友的生命,甚至奪走我的生命。面對這些足以能改變歷史的行為,我們的得失榮辱似乎都不算什麽。”他又顧了顧,似乎在猶豫,但最終還是說了出來:“我們這次來,其實并不是為了保護你們父女倆,只是為了得到你爸爸的遺物,它對史前居民和全人類都具有重大的意義。雖然我們大家都覺得于心不忍,但這是命令,我們軍人必須服從。順利得到那遺物,對我也沒什麽好處,我個人對它不感興趣,也不會利用它去獲取任何利益,但我卻必須要用生命捍衛它。┅┅我知道,那東西究竟在哪兒你是清楚的。不論如何我務必要拿到手,但我向你保證,我也會保護你到最後一刻。”

夙諾見他說得誠摯無比,暗暗下定決心,說:“好吧,我拿給你。”她從內衣裏掏出黑色物件,遞給道森。道森翻來覆去地瞧去,卻看不出絲毫端倪:“用刀子把它劃開嗎?┅┅也不行。萬一這就是整體怎麽辦?它像個電腦硬盤,又不像┅┅”

“我們找一臺電腦試一試吧?”

道森态度決絕:“不行!不能随便試,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麻煩,你不想再牽連更多無辜的人喪命吧?”

“那┅┅我家的電腦?我爸爸的電腦筆記本,說不定能更快地打開。夙諾想了想,覺得還是不妥,“我是不是不能再回家?他們會不會在我家等着我?”

“他們也在到處活動,不會靜止一處的。但回家還是相當危險的。”

“這樣吧。”夙諾靈光一閃,“你去取,我在這兒等。他們的目标是我,不會傷害你的。”

“你怎麽就把問題想這麽簡單?他們最少有兩個人,萬一一個在家裏守着,另一個在外面找你,那怎麽辦?到時候沒人保護你,一個普通人也足以殺死你,更何況是刀槍不入的怪物?”

夙諾突然想起件事:“道森,這些怪物他們會附在死人身上嗎?”

“你說什麽啊?”道森失笑道,“他們相對我們來說的确是怪物,但也是血肉之軀,具有相同的智慧和超越我們的體能,僅僅如此而已。你說的那是妖魔鬼怪吧?那些東西是不存在的,怎麽能混為一談呢?”

“是嗎?┅┅”這席話令夙諾更加不安,每當她想起丁戈妖邪的面孔和詭秘的笑容,整個心髒似乎都在劇烈抽搐。

下午兩點四十分,車子開到紅勘一處迪士高夜總會門前。

“你爸爸的朋友,住在這裏?”道森聽得一頭霧水,“就是這個酒巴的老板?他以前也是個學者?”

夙諾也不答話,引着他走進門,迎面一陣迫人的熱浪,眩目的強光和震耳欲聾的狂野節奏交彙在一起,黑夜裏游蕩的妓女比客人還多,嬌豔的笑靥與袅娜的胴體中不知藏了多少個風情萬種的陷阱。夙諾走到臺前要了杯加冰的雞尾酒,服務員調好後遞給二人。

夙諾問:“我找金姨,她在嗎?”

“什麽金姨?”服務員很詫異。

“就是你們老板呀。”

“哦,你是老板什麽人?”

“我爸爸是她的朋友。你問這麽多幹什麽?”

“服務員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讪笑,自己的老總都四十多歲了,還打扮得花枝招展,這小姑娘長得和她挺像,是她的私生女也說不定,還是少得罪的好,于是說:“請您在這兒稍等片刻。刀姐!”

那個叫刀姐的坐臺小姐誇張地扭着豐腴的腰肢走過來,徐徐吐了口煙圈:“幹嘛?”

“這位小姐找咱們金總,你看看在不在樓上。”

“在KTV包間裏,陪深圳來的那些老板唱歌拼酒呢。”刀姐打量着夙諾,又向身後的道森做作地顯出狐猸的表情,然後嗲聲嗲氣地說:“跟我來吧。”

道森一臉懵懂地跟上去,夙諾看他癡癡呆呆的樣子,不禁有些好笑。走到第二層時,道森突然拉住夙諾的胳臂,低聲說:“不好啦┅┅咱們快走。”誰知那刀姐耳朵非常靈敏,笑着說:“什麽不好啦?上廁所向東走,到走廊盡頭就是。”道森不理她,輕聲對夙諾說:“這裏有問題┅┅你看我的表。”夙諾不懂他什麽意思,瞥見他手上的表,表面綠色的圓點逐漸變紅,最終變得血紅一片,“嘀嘀”地尖響起來,甚至在火爆強勁的音樂中也聽得清清楚楚,時針和秒針轉舞得如同一團白練。

“喂,這怎麽回事?”你們到底走不走啦?”刀姐不滿地喊道。

夙諾輕輕問:“怎麽回事?”道森解釋說:“這表是我們科技部研制的精密儀器,一有危險,就會報警。”夙諾想起那兩只可怕的蜘蛛精,顫聲問:“是┅┅是那兩個怪物嗎?”

道森卻回答:“不是,這才讓我奇怪。你不知道,這些怪物像普通動物一樣,常劃出自己的地域界限,一旦有闖入者,就會發出氣息給予警告。我們在麥克唐奈山那次就是這樣。可這次的氣息卻遠遠超過上次,比這次的兩個敵人更是強了不知多少倍。我能感到氣息的所有者仍在拼命壓抑,但是┅┅”說着,手上的表忽然停止了嘶叫,接着“嘭”一聲響,表殼被炸開,碎片四下飛濺,周圍的妓女們都驚叫着避開。

“我們還是別上去了┅┅”夙諾膽怯了。

“不能功虧一篑,你上去找老板,我在這兒守着。快!”道森厲聲催促道。

夙諾心驚膽戰地上了樓,跟着刀姐進了一間滿是酒氣和煙味的包間,裏面有七八個人,男的一色都很胖,每人摟着一個小姐正對着電視唱着嚴重歪曲的歌。刀姐剛俯下身對坐在中央年紀較大的女人耳語兩句,就被一個男人淫笑着拖到沙發上,刀姐笑罵着半推半就。夙諾着急了,喊道:“金姨,金姨,我是夙諾呀!”可房間裏吼聲震天,她的聲音很快被淹滅了。她愈發焦燥,幹脆搶過一個話筒,竭盡全力地大喊:“金姨!”包間裏霎時安靜下來。金總疑惑地望着她:“你是┅┅”坐在最外邊的客人一把摟過夙諾,煙和酒混合的嗆人氣味噴到她臉上:“小姐真漂亮,也過來喝一杯。”夙諾掙紮了兩下,叫道:“金姨,我是夙諾呀!”

金姨怔了怔,馬上站起來,用力推開那客人,拉起夙諾仔細瞧了瞧:“原來是你,長這麽大了┅┅”你爸爸有事的話,就該自己來找我。”

“金姨,我爸爸被人害死了┅┅”夙諾撲在她懷裏縱聲大哭。金姨嘆了口氣,扶着她去自己的房間。

“你爸爸和我是同事,那是以前。”金姨噴雲吐霧,漠然地說,“科學有什麽用?只能給男人帶來榮譽。女人本身只需要錢。你覺得金姨這是自甘随落嗎?你爸爸肯定是這麽認為,他才大大地錯了。他做了超越自己能力所及的事情,引火燒身。別怪你金姨嘴上損陰德,他現在之所以會死,也是他自找的。你爸爸麽,在研究所那會兒還挺照顧我的。不過我也沒欠你們家什麽,你每年過生日我都送你禮物,金姨對你也算不錯了吧?哼,科學?你知道金姨為什麽退出?現在的世界,科學只被允許向已知領域的更深一層研究,而不準橫向向外擴展。我覺得與其又立牌坊又當婊子,不如當個名副其實的婊子。┅┅廢話我也不跟你多說了。找我什麽事?”

“爸爸曾經交給我一樣東西,你知道這是什麽嗎?”夙諾小心翼翼地掏出那份黑色物品。

“哦?”金姨略一驚訝,“這是他自己設計的保險匣嘛,以前他總把最有科學價值的東西藏在裏面,我已經有十多年沒練習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拆得開。這麽小,裏面能裝什麽?┅┅”

“總之,拜托了。”夙諾懇切地說,“我替我爸爸謝謝你。我想他泉下有知也會┅┅”

“算了,算了!先別忙說這些,我還得找找以前的專用工具,藏在哪兒了┅┅”

這時樓下忽然傳來了激烈的槍火聲,混合了一片嘈雜的尖叫。夙諾心下一涼,剛要去催促金姨,道森已經跑上來,并不斷向身後射擊,他的臉上全是血痕,頭頂連着頭皮和頭發被撕去一塊,還在不停地淌血。夙諾驚急交加,一股莫名的心疼湧上心頭,扶住他喊:“你受傷了!”道森突然熄火了。夙諾順着他的目光看去,樓梯口正站着那兩個披着風衣的怪物,他們似乎剛才也在激烈搏鬥,地上滿是螯毛與綠色斑點。可是他們現在也一動不動。

走廊的另一端傳來步伐聲,雙方都屏住呼吸,大氣也不敢出,一時間寂若死灰。一個依稀相識的身影緩緩地走近,從陰暗的角落漸漸淡出。夙諾的恐懼已經無法抑制,垂下頭癱倒在地。

丁戈搖晃着走到金姨面前,揮揮手中的麥克風,說:“老板,你這麥克風有問題,噪音太大。”金姨心驚肉跳,唯唯諾諾地應了一聲:“是┅┅是嗎?”丁戈又指指走廊盡頭:“還有那個女的,服務态度不好,硬說是我唱歌難聽。”他忽然地猛地把麥克風砸在地板上,兩個怪人與道森都是悚然動容。

“你們在這兒鬧什麽,啊?”丁戈走到道森面前,上下打量他:“你知不知道自己快死了?”道森感到意識的确有些模糊,那是失血太多的緣故,但還是支持着說:“這位┅┅先生,我們無意當中走錯了地方,并沒有別的意思┅┅”夙諾扶住道森:“我們走,不要理這個混蛋!”道森大吃一驚:“你在胡說什麽!”低聲訓斥道:“你┅┅你不想活啦!”夙諾倔強地說:“他既然能殺我爸爸,幹脆也一并把我殺了算了!”道森茫然不解:“他?他殺了你爸爸?”夙諾說:“不是他還能有誰?”道森更奇怪:“你們認識?你們認識嗎?”

丁戈轉身面向樓梯口的兩個蜘蛛精,那兩個怪物迫于威勢,不由自主地都退了一步。丁戈走下來,目光在兩人臉上掃來掃去:“你們是神仆?”

兩個怪物都吃驚不小,“神仆”這個詞只在內部流傳,對外是不可能這樣稱呼他們的。它們面面相觑,似乎不知所措。

丁戈戲谑的表情陡然消失,神情古怪地罵道:“還不滾,等死麽?”

兩只怪物竟默默地轉過身,快步跑下樓。

丁戈回到道森面前,坦然說:“還等什麽,把人擡到床上去。”

金姨連連點頭,和夙諾一前一後抱起道森進了房間。金姨在門口喊道:“今天的事誰也別報警,老娘一會兒去找他們老頂說理!”酒巴舞廳鬥毆現象屢見不鮮,今天雖然開了槍人們也不是太在意,都以為是黑社會仇殺事件,誰也不敢多嘴,生恐給自己招致災禍,只是默不作聲地清理地面上的玻璃碎渣。

丁戈把手放在道森的頭部,血随即離奇地止住了。

“你能救他嗎?”夙諾的語氣裏充滿了憂心與怨毒。

“頭破了而已,你爸爸就算死了,只要屍體腐爛之前及時一些,也能救活。不過那得專業知識和工具。我不是醫生,只會治治這種鬥毆造成的擦傷。”

“丁戈,我爸爸真的不是你害死的?”夙諾說這話時雙眼幾乎要噴出火來。

丁戈不屑地提醒:“你眼珠子再瞪就掉出來啦。”

“連那兩個蜘蛛精也被你吓跑了,”夙諾聲色俱厲地質問:“你殺個人難道不像踩死只螞蟻那麽容易嗎?”

“是呀,”丁戈無精打采地反問:“那你見到螞蟻就去踩嗎?”

夙諾為之語塞。

“我要是見人就殺,那多累呀。我也沒空去幹這麽無聊的事。”丁戈刻薄地說,“你爸爸值得我去殺嗎?我活到現在光人就殺了兩萬多個,而且都是非常有名的人物,當然一不小心,碰壞或踩死的還不算在內。至于你爸爸┅┅我還得天天躲着呢,別萬一哪天撞見,吹口氣也刮死他。”

“你敢說你沒觊觎我爸爸的遺物?“

丁戈鄙夷地看了她一眼,目光時充滿了譏笑之意,不予回答。

道森微微醒轉過來,看到丁戈,無力地說:“丁┅┅丁先生,您既然跟夙諾認識,就一定要保護好她,并把程科博士的遺物轉交給美利堅最高機密科的┅┅”

“羅吉爾?”丁戈不緊不慢地問。

“您┅┅您怎麽知道?”道森吃驚不小,傷口驟裂,疼得面孔一陣痙攣,丁戈撫着他的傷口,這才安靜下來。

“我上次跟你說過吧?”丁戈斜視着夙諾,“我們上一個身體叫昆泰沙,死在一艘渡假游輪的甲板上。後來我在未找到新的身體之前,在大西洋面上成日飄蕩。大西洋百慕大三角洲的天然磁場很多,總像間諜一樣截下很多來自西岸大陸的秘密電報。我讀了幾份,好像羅吉爾為了件什麽事十萬火急地四下派人找我。我也沒辦法,沒有軀體是不能去見他的。他到底有什麽事?”

“這我不知道,羅吉爾少将只分派給我們尋找‘失落的樣品’的任務。不過說起來┅┅他最近似乎的确很着急的樣子,最高機密是由總統下達的,我們也不能随便聽,但好像隐約聽到什麽‘發掘’,‘殘骸’一類的詞。”

“嗯,我大致聽懂了。你好好休息吧。”

夙諾還是不放心:“你的按摩這麽有效,再替他按按吧。”

丁戈毫不客氣地拒絕:“你知道個卵!我在他傷口上撫摸那是阻止繼續流血,要是再摸兩下他周身的血液就會全部凝固。你忘了我說過一不小心就會碰壞或者踩死人麽?你們就別打擾他休息了,去別的房間。金老板,給我弄兩個菜喝酒。”

金姨找出鑰匙,又打開一處包間,端上一盤熱菜。三個人剛進去,丁戈就把門重重地關上。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