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國際鴻門宴

天放晴了,外面的樹木一片腥紅,像是喝醉了雨酒。

丁戈說:“你爺爺的。”

傑西卡.庫樂密小姐擡頭看他:“你說什麽?”

“你爺爺的船也有可能沒事。”

“是真的?”傑西卡小姐悲喜交集,抑制不住熱淚奪眶而出,抓住丁戈的胳膊。她第一次把情緒寫到臉上。

“是不是真的,得靠你。”丁戈轉向麥茜,“在坐的裏面,唯有你是來自大西洋。帶我們去百慕大上有天然磁場的地方。”

麥茜驚恐地問:“那個島……就連神仆也不是全都知道的……你怎會……”

傑西卡說:“是……啊,我們凱隆大人說過百慕大中有一座島嶼,只有他知道具體位置……”

丁戈等她們叽歪完了,才宣布道:“那是我告訴他的。”

這句的震撼力使每個人的表情都來不及變化,丹東脫口而出:“就算說這島是你造的我也信,你還有什麽事幹不出來呀!”

丁戈慢悠悠地回憶:“我有過很多職業,去過很多地方。十七世紀時我是個海員,十八世紀是個法國醫生,十九世紀是個美國律師,二十世紀是個俄羅斯農民,現在是個中國無業游民,但不論我是什麽,都要去那島上一趟,追憶一下美好時光,似水年華。就是這樣。”

丁戈的手機忽然響了,是司科特的聲音:“我已經按你的意思把所有人都召集了,跟案子有關的神尾薰、菊代盈子、鹈飼陽正,還有你的幾個熟人,他們似乎和你關系不錯,我剛剛找到。”

“哦,”丁戈想起那張醜陋不堪的臉孔,“我想我知道是誰了。”

北大西洋魔鬼三角洲海域中的一個無名島。

環島皆是暗礁和漩渦,以及終年不散的一團迷霧及巨大的磁場,這一切造就了威力無窮的天然屏障,一般的飛機和船都不能靠近,否則便遭毀滅。

島的中央是一座大型建築,奇形怪狀如同一只巨繭,而且在不停地顫動。裏面的會議廳內,坐着七個人,準确地說他們并不是人。這是神仆最高七人內閣會議。除了作為天使的凱隆外,每族都占有一席。

拉索冷言冷語地開場:“那個叛徒已經複活了,我們要完蛋了。看來只有庫樂密這張牌能對付得了他。只是這老頭子太倔強,不吃不喝,也不知道能不能挺到凱隆來。”

元老弗克陰沉着臉:“不應該讓人類了解到我們的存在,這星球已經不是我們的了,神仆早就過時了。你想想,也許哪只活着的恐龍正在暗處觊觎着,企盼我們神仆滅亡好恢複中生代呢。維持現狀吧!只要有地方讓我們可以自由自在地自下而上就行!不需要有更多奢求。”

拉索翻着白眼:“你白活了六百萬年麽?人類制造了電腦機器,若是機器向人類索取統治權,人類是決不會允許的,同樣道理,我們要将人類從這個星球上徹底來絕,重新掌握世界。”

弗克淡淡地反駁:“拉索執政,我提醒你面對現實。人類有六十多億,我們呢?包括低級蛛類在內的所有神仆加起來不過八九千個。還有我們現在的能力,可以跟核彈對抗嗎?”

拉索眨眨眼,站起身來說:“人家都說越老膽子越小,只因為見識廣了,我今天算徹底明白啦。”

弗克怒道:“你……你太不尊重我了!我們決不能為打一場毫無把握的戰争,而用近萬民衆的生命作賭注。你們說人類是低等動物,可他們比我們更聰明,更……邪惡。”

拉索轉頭問其他五人:“你們都啞了?為什麽不說話?”

野心極大的納諾梳理着長發,慢條斯裏地說:“其實……弗克老師說人類比我們更有力量,我是同意的。你想過沒有拉索?我們和人類都一度成為造物主忌憚的失敗作品?”

拉索點點頭。

納諾說:“這就是。六千五百萬年前,一顆小行星撞擊地球,滅亡了恐龍。幾百萬年前的一場大冰封又差點滅絕了我們。一萬多年前的一場大洪水再滅人類。可你們也看見了,恐龍是一次性就是一只不剩地全滅了。我們神仆只剩幾個,而且發展了好幾百萬年總數才達到九千。人類,一場大洪水基本上沒把他們怎麽樣,相反,他們的人數愈來愈多!”

拉索反駁道:“人數多了未必是件好事。”

納諾拍拍手:“沒錯,可這起碼說明了一個問題。說明了什麽?人類是最頑強的生物,他們能在大浩劫後奇跡般地活下來,就證明他們并非失敗作品。所以他們比我們更聰明。我們的身份也早已不再是秘密,尤其是吸血族與狼人族早在一千年前就被人類發現了,幹嘛還要強拒事實。”

拉索高興地說:“好,這麽說來你是傾向于發動對人類的戰争了?”

弗克憤怒地搖搖頭:“你真是千古罪人!”

拉索不理睬她:“繼續:”好了,表決時間,誰同意戰争就舉手!”

弗克當然不舉。

納諾當然舉。

陰險殘忍的女神仆薩澤瑪頭上的毒蛇吐着芯,滑在她老樹根似的猙獰面孔上。她陰恻恻地舉起手。

兩根長須不停搖動的人魚卡捷林是個狡猾善變見風使舵的膽小鬼,他見多數人都舉手,自己也舉直手來。布坎遲疑地舉起手,但似乎很不穩定,可能随時都會放下。

依貝撒是神仆中最神秘的一個,他的眼、鼻、口、耳全都不知被誰封起來了,沒有人知道他有多大年齡,是男是女,他不能說話也從不表态,可這次竟緩緩舉起了手。也許他也明白,五比二與六比一的結果是一樣的,不如态度明确地傾向于多數的一方。

拉索高興極了,說:“好,就這麽辦,老家夥這回不會再有什麽異議了吧?至于凱隆……這事該怎麽處理?”

薩澤瑪說:“簡單,讓世界各地所有的同胞待命,只要一見到他,格殺勿論。”

納諾冷笑道:“格殺?我們七個摞起來外加一顆核彈也打不過他。凱隆是最完善的生物,力量與頭腦都已達臻極致,在人類所有的傳說和原始神話中都被尊奉為天使。一開始就以失敗的行為暴露我們的企圖,這絕非好辦法。”

薩澤瑪怒道:“你倒聰明!你說該怎麽着?”

納諾一字一頓地說:“我們先通知各地族長,見到他就迎接,并請他到這兒來主持大局。”

“你瘋了?他……”

“納諾,憑凱隆的智慧,能看不出我們是诓他嗎?”

納諾笑得很談:“在人類的世界裏,就算仇人見面也要先打個招呼,問個好,互相心裏罵死罵活想把對方剝皮抽筋,剔骨吸髓,人人心照不宣而已。我們這樣做也只是走個形式,凱隆面子上過得去,我們也不會太難堪。”

拉索贊道:“好,太好了。”

老弗克則認為真正聰明的是依貝撒,納諾聰明不假,可他唯一笨的地方就是太愛顯示自己的聰明。弗克不甘心地問道:“

“那他要是真來了,又會怎樣呢?“

“會把你們全殺了,如果你們剛才講的他全都聽到的話。”七人大驚失色,循聲望向窗外,凱隆端坐在窗沿上,梳理着自己的羽毛,大眼睛中幽藍色的寧靜和腥紅色的狂暴交融着。

拉索已經無法控制自己的聲調了,他顫抖地站起來問:“叛徒凱隆,你還有膽子回來?”

凱隆戲谑地問:“你還有膽子站起來?哼。還有,你說誰是叛徒?”

拉索怒喝道:“背叛造物之神,你當然是叛徒,這還有什麽疑問嗎?”

凱隆拍拍腦袋說:“我一直以為背叛自己的民族才叫真正的叛徒呢。”他跳下來正色說:“拉索,奴隸反抗主子永遠不能稱之為背叛,你怎麽這麽愚忠?真是主子的一條乖狗。我看你才是神仆民族的叛徒!”

拉索又羞又怒,一時間激動地周身顫抖,也說不話來。

凱隆繼續說:“而我們和人類,不過是反抗暴君的兩支貧苦階級組成的義軍,暴君還未推翻,也不知什麽時候會再來,我們義軍自己倒先打起來了。”他對弗克說:“你說這對不對?”

弗克很高興,連忙回答:“我也同意不打仗。”

“仗要打。不過不是打人類,也不是咱們內讧。真正的‘贏’不是權力鬥争中的成功而是利益分配上的勝利。”凱隆扳着指頭說:“我們不僅要聯合所有的神仆,還要聯合人類,因為從某種意義上講,人類也算是神仆。可能的話,我們還要到太空去,找尋其他有智慧生靈居住與繁衍的星球,勸說他們也跟我們一起,向制造并玩弄我們的共同敵人發動總攻!這是一場奴役與被奴役的戰争,一場全宇宙範圍內的自由解放戰争。”

拉索似乎也被震撼了,但随即說:“你以為人類是什麽好東西?我看人類最壞!”

凱隆笑着說:“在遇到她之前,我也這麽認為。”當然沒人能夠聽得懂。

納諾十分驚怒,就連拉索也動搖了,這樣的結果實在太出乎意料,會把他原來的計劃全盤打亂。但他懾于凱隆的積威,不敢有絲毫的忤逆舉措。

“我的話說得這麽溫柔,你們還有什麽異議嗎?”凱隆環視一周,衆人都低下頭。他看到依貝撒,便問:“你呢?你怎麽樣?”

依貝撒伸開手指,在桌上劃着:“我要報仇。”

“好吧,”凱隆拍拍手,“既然大家都沒意見,那就向人類世界公開我們的身份吧。發十二份傳真,分別給美俄法英日德加中八國首腦,聯合國秘書長,‘衆神之聲’教主雲拔。還有兩人,分別是全球首富‘金融大鱷’楚懷負,軍人出身,認為除了軍人其他人全是徒糜糧食的廢物,想建立準軍事化社會的軍閥頭子麥考利-史恩。這是一個偉大而光榮的使命,如果能成功,誰來作我們的首領都無所謂,我并沒有什麽野心,只是有個願望而已……。”

凱隆的舉措在全世界範圍內引起了巨大的騷動,對經歷過一系列恐怖災難的人類來說,這聳人聽聞的消息不啻雪上加霜。除了中國以外的所有國家都認真對等此事并做了相應的準備。中國卻将它列為最高機密封鎖,沒有幾個人知道,而知道的也分作兩派,其中占絕大多數的一派認為,這是個國際惡作劇。

司科特與羅吉爾看了幾遍凱隆的邀函後,總統麥克倫迫不及待地問道:“你們覺得怎麽樣?”

羅吉爾說:“他邀請您去島上,是不懷好意,一定是想謀劃害您和其他國家首腦,達到使人類群龍無首的目的,我們應該派遣大批海陸部隊将該島團團圍住,然後……”

不等他說完,麥克倫打斷道:“司科特先生,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核彈。”

“什麽?”

“我們在島的上空懸一顆核彈,足夠了。”司科特有條不紊地回答,“他們若是真這樣做,我們就蒸發了大西洋。”

風狂吼着,怒嘯着,尖叫着,在同樣桀骜不馴的凄冷洋面随心所欲,仿佛整個宇宙在大合唱。層層迷霧和波浪籠罩着死亡的陰影。白練般的電光削斷長空的臂膀,在海面劃開無法愈合的傷口。沸騰的海面,上百架強力抗幹擾及磁聲波收音機緩緩接近那只伏在百慕大深處的巨鯨。

“先生,到了。”司科特瞥見反光鏡中麥克倫的臉,幾乎面無人色。

由于與世隔絕,島上保留了幾千萬年前的原狀,動物甚少,但都是奇物。

大廳內坐滿了被邀請的賓客。‘金融巨鱷’楚懷負戴着純金邊眼鏡,擺弄着兩指間的粗雪茄談笑自若。身帝坐着的是一個身穿墨綠色軍衣高大魁梧的男子,臉孔上疤痕交錯勾勒,呈兇狠之相,這是麥考利-史恩。最末的是“衆神之戒”的教主雲拔。

高處是政治席,麥克倫尴尬地坐上去,同座的有英國首相喬治-布朗尼,俄羅斯比捷日涅夫,德國首相加沃,法國總理利雅羅,日本首相不知火神奇,加拿大總統庫勒傑米尼,聯合國秘書長歲納傑加爾。

同高度的另一端還有八個座位,是八位神仆的首腦。

凱隆淡淡地笑着說;“各位如約赴會,我對所謂的‘誠意’與‘信任’已不再懷疑。“他迅速掃了在場所有人一眼,忽然看到了阿雪,但是只輕輕停頓了一下,很快移開目光轉向別處,阿雪羞得滿面緋暈。

麥克倫不明所以地盯着身後的一大群東方人,包括中國人程夙諾,日本人神尾、菊代、鹈飼、淺川、片山以及中日混血的彈間姐弟倆,疑惑地問司科特:“帶這麽多不相幹的人來幹什麽?”

司科特微微一笑,解釋說:“我的一位重要朋友要見他們。”

楚懷負說:“凱隆先生一諾千金,有什麽事快講吧,咱們生意人時間可不多。”

“好,我們神仆的存在,大家已經都知道了,該議論的都議論了,看來似乎能适應并接受。我們九千同族混跡在你們人類之中,但我們不會向你們索要一丁點兒土地,我們只求維持現狀。我們也不會向你們提出任何特權,只要你們把我們看得與人類平等。”

“這沒問題。”麥克倫脫口而出。

彈間宙冷哼一聲說:“人類自己還不平等,能跟你們平等?”

這話聲音不大,但被恐懼與不安籠罩的會場都聽得見,一切顯得恬淡與靜谧。麥克倫怒斥道:“你是什麽身份,也敢插嘴?”

彈間宙針鋒相對地反唇道:“是啊,我們不平等,我身份低微,總統先生您也不必用實踐來證明啊。”

凱隆笑笑。

羅爾忿忿地質問司科特:“你的好部下!”

司科特意味深長地回敬:“他是不錯。”

凱隆就着這個話題發表議論:“麥克倫總統,我不是不相信你,但人類本身的确不平等呀。”

恐怖大亨麥考利-史恩開口說:“凱隆先生,恕我直言,你們神仆也不見得平等。”

凱隆搖搖食指:“不,不一樣。我們就好比螞蟻,只是分工不同,可誰也替代不了誰。我們只有集體才産生個性,我有能力成為首領,而他們----其他那些神仆則沒有。關于這一點麽,我和你,史恩先生比較相像,都是強權統治。”

不知火神奇首相鞠躬道:“凱隆先生,我們日本想和神仆做生意。”

凱隆點點頭:“這事你不說我也會考慮 。但咱們首先要解決一系列麻煩。大鱷先生!”

楚懷負平素最喜歡這個稱號,不由心頭一振,昂起頭來。

凱隆接着說:“一七年,你兼并即将破産的企業梅林公司,使幾千員工下崗無生計,他們游行示威又給打死打傷十多人,這是你做的吧?二三年初你的農場大罷工,你在未向美國政府請示的情況下私自動刑,殺了六名帶頭鬧事的工人。三一年七月,你為了排擠競争對手杜巴達公司的總裁佛羅裏斯坦因,買通殺手殺了他,兼并了他的企業。他的親人集體服毒自盡,也是你間接造成的。三三年年終,為了在非洲拿下金剛石礦的優先采購權,先後殺了四名來自世界各國的礦商。你還有什麽話要說嗎?”

楚懷負聽得挢舌不下,他不明白這些幹得很隐秘的醜事對方是如何得知的。

凱隆揚揚手:“做生意要坦誠相待,所以在這之前先要執行良心的審判,我宣布,對你實施噬刑。見見你的同類吧。”

神尾不禁“哇”地一聲尖叫起來,極強的靈異感已被她隐約察覺到了什麽。楚懷負被兩名高大的狼人神仆扔進了環繞會議廳一周的水池裏,裏面頓時浮出一條巨大的黑影,像

是放大了百倍的娃娃魚,正是消失了幾百萬年的史前巨鱷,只聽慘叫剛發出就連同骨骼的碎裂聲而硬生生被卡斷,血污四濺。

麥克倫想到自己也比他好不到哪去,登時一臉死灰。

然而拉索卻久久凝視着片山。片山更覺得一種從未有過的激情湧上喉頭,模糊而又強烈,驀地一陣沖動,脫口而出:“你……你是我爸爸嗎?”

拉索不假思索,一把擁過他,緊緊抱住。

凱隆轉向對麥考利-史恩說:“史恩元帥,您企圖建立一個純軍事化的國家,而向阿拉伯國家等宗教國家發動了一系列慘無人道的攻擊,殺害了數以萬計的平民,在美英俄三國制造了上百起駭人聽聞的炸彈爆炸案和其他恐怖活動。你……怎麽說呢,是個千古罪人吧,不可饒恕,就按你的風格,軍法處治吧。”

史恩大叫着,被神仆士兵拖了出去,接着是炸藥爆炸的聲音,史恩給炸成了人渣。

阿雪不住地顫抖,想不到自己救活了一個嗜殺成性的惡魔。凱隆向她笑笑,反而使她倍感悚懼。

當凱隆犀利的目光轉向雲拔時,雲拔竟然昏了過去。

“哎,我還沒說呢,你先別吓死呀。你的罪行比他們加起來都多,除了好事什麽都幹,從十六年前的北京瓦斯爆炸開始,不斷地用什麽惡魔老祖降生在人間這些童話來訛老百性。我一時也講不完,為避免浪費時間,就用你們特有的方式好了。”

“衆神之戒”源于古代瑪雅,最隆重的祭祀活動就是選出本族最健壯的人做祭品,挖出內髒奉給蛇神。

凱隆抖了抖臂膀,一只血淋淋正在搏動的內髒已經到了手掌之中,而雲拔的胸口這才慢慢地滲出血來。

凱隆指着麥克倫:“該你了,十五次鎮壓工人運動,殺害過幾十名社會黨員和工人代表,以反恐為由多次幹涉甚至直接挑起參與中東戰争,間接死在你手上的人已逾千萬,你說你怎麽死才好?用你們國家常的電刑?”

“凱隆先生,”司科特攔在吓得屎尿迸流的麥克倫前,冷靜地說:”人類中沒有誰沒犯過錯誤,畢竟他身居要職,從大局着想也不該殺他呀。”

“犯了錯就得接受相應的懲罰,功是功過是過,兩條異面直線沒關系,功再大也抵不了過的。一個惡徒殺人固然不對,一個聖人殺人難道就對了嗎?”

“不,聖人不會殺人。”

凱隆拍手說:“對,因為他不是聖人,是惡徒。我要繼續了,說到哪兒了?我看你也不是很壞,就斬去左手好嗎?”說罷張開手,一掌扣下,忽然一只手按到他腕上,凱隆只覺得掌心劇痛難當,不由呻吟一聲,退開幾步站定,這才看清對方。

丁戈甩甩手,笑着說:“凱隆,好久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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