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這是城池羽第二次裝病住院, 但從實際上來說,他上次是确實有症狀, 這次卻全靠演技。
城池羽自認在演技上天賦奇佳,尤其是昏迷這一項,幾可亂真, 且發揮平穩。
一直等到校醫、校長、老李和各種探視人群都離開,他才緩緩的睜開眼睛, 飛快的沖張天兆和陳思做了個噓的手勢。
張天兆正握着他的手, 見他睜眼,立刻吧唧親了他的手心一下。
陳思假裝沒聞到狗糧的香氣,小聲問城池羽,“要不要我給你來點毒藥,我感覺校醫好像并不是很相信。”
“鐘子興不可能在暗器上塗毒藥。”城池羽拒絕犯傻。鐘子興只是想讓他無法參加接下來的比賽,不是想謀殺他。
“你說的對。”陳思沖城池羽伸出大拇指,“我今天才知道你多牛逼,你看甄嬛傳長大的吧。”
“沒看過。”城池羽不需要看甄嬛傳, 他幼時的生存環境就是活生生的甄嬛傳,只不過不要命而已。
雖然鐘家早已不複往昔, 但家族內部争權奪勢卻一點不少, 姥爺屬意将家主之位傳給他,直接讓他成了衆矢之的。雖說很多時候都只是惡作劇,但折騰得多了,自然也學會不少勾心鬥角。
姥爺經常說,那些就是為了培養他的才智, 實際上根本就是姥爺惡趣味,喜歡看一群小孩子瞎胡鬧。
“總之,鐘子興是真的凄慘。”陳思說着,将一張圖片拿給城池羽看。
只見學生會大樓前拉着橫幅“強烈要求撤除鐘子興學生會會長職務”,橫幅前還有好幾個學生,手裏舉着“鐘子興滾出禿大”的牌子,邊上還能看到好幾個學生會成員在圍觀。
“他太飄飄然了,以為地位可以決定一切,殊不知,獲得地位的能力才是決定性的。”城池羽飄飄然的自創起名言警句。
陳思啪啪啪的鼓掌:“老三,你可以出本書,就叫《校鬥指南》。”
“呸!”城池羽不想再理會陳思,捏了捏張天兆的手,“我餓了。”
“我給你買了小米粥和涼拌茄子,你昨天不是說想吃。”張天兆指了指床頭櫃上的袋子,“以防萬一,還給你買了燒烤和甜品,你想吃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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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沒我什麽事兒了,那我回去了。”陳思翻着眼睛閃人了。
鑒于校醫的高超醫術,城池羽第二天一早就出院了,跟張天兆一起正常上課,其間再次獲得了同學們的同情和關心。
而鐘子興,雖然不需要退學,但還是主動申請退學了。城池羽沒興趣關心鐘子興到底是怎麽想的,他唯一稍微留心的就是鐘子明,鐘子興大概是給鐘子明下了什麽終極警告,鐘子明終于夾起尾巴做人,在寝室裏早出晚歸,話少且客氣。
“哎,我看鐘子明申請單獨住宿了。”一天晚上,陳思小聲湊到城池羽耳邊,頗為神秘地說。
“那真是太好了。沒有他們兩兄弟的空氣,格外清新。”城池羽愉快地說。
陳思也嘻嘻一笑:“今天是十五,你們是不是不回來?放心吧,我幫你們打掩護。”
城池羽哦了一聲,才發現自己居然忘記數這個月的望日。
他現在想到門前,也不用大費周章的破解禿大的結界,只要讓張天兆帶他去就可以,只是就算到了門前,張天兆也不會讓他進去。
門前的景象,一直是張天兆在控制,于是今天的門前便成了鐘無厭院子的樣子。
紫藤花開得正盛,城池羽坐在花架下面的秋千上,不時有花瓣落在他身上。他很喜歡蕩秋千,卻很少蕩秋千,因為覺得那是女孩子才喜歡的,不适合他這種男子漢。
張天兆在秋千後面推了城池羽一下,立刻被城池羽喝止了。
“我又不是女人,不用你推。”城池羽嘴裏這麽說,腳上卻不自覺的随着秋千晃動,腿上還使了點力氣,想讓秋千蕩得久一點。
張天兆哦了一聲,輕輕一按秋千的椅背,将秋千停了下來。
城池羽就很不爽,但不能說。
張天兆的手環上城池羽的肩膀,輕聲說,“羽哥,我弄個床吧。”
“弄個床就不是野.戰了?想做就進屋。”城池羽說着,瞥了一眼主屋的位置,那裏現在是一扇銅門。
張天兆哼唧了一聲,将腦袋靠在城池羽的肩膀上,“我可以把這裏變成屋子裏的樣子。”
城池羽斜着眼睛看張天兆,冷哼一聲。
張天兆親上城池羽的臉頰,強硬的将城池羽的肩膀扳過來,親吻城池羽的嘴唇。
城池羽伸手去拉張天兆的領子,一個用力,将張天兆拉得撞在秋千的靠背上,将撞得秋千再次往前動了起來。
張天兆的反應卻很快,一把将秋千拉回來,直接就要把城池羽抱下來。
抱是不可能讓他抱的,城池羽輕巧的扭動身體,逃開張天兆的牽制,招來一道鬼風,将秋千高高的推了起來。
“你不是不蕩麽?”張天兆站在那裏,擡頭看城池羽慢悠悠的往上蕩,又慢悠悠的往下落。
城池羽回頭,沖着張天兆挑眉。
張天兆張開手,打算接住秋千。
就在這時,空氣突然抽動,一道黑色的裂口出現在兩人面前,熟悉的人影從裂口中走了出來。
是白銀月。
張天兆已經一個閃身,将城池羽從秋千上抱下來,并且停止了秋千。
城池羽任由張天兆摟着他的腰,将他護在懷裏。
“好久不見。”白銀月仍舊是那麽俊美無俦,但身上的氣息卻發生了變化。
“白老師,您怎麽到這裏來了?”城池羽輕聲問。眼前的白銀月讓他覺得危險,散發着野獸般兇戾之氣。
“先告訴我,你為什麽那麽篤定你姥爺還活着。”白銀月直視着城池羽,眼神平靜,顯然已經完全接受了鐘無厭就是那個詐死抛棄他的情人。
城池羽輕輕的伸手繞過張天兆的後背,握住了張天兆手,開口說,“這件事在這裏說不清楚,您去我寝室,我慢慢解釋給您聽。”
“你是要給我看這盆昙花吧。”白銀月憑空伸出手,一盆含苞待放的昙花出現在他手裏,“這上面有他的氣息,很微弱,但我感受到了。”
真是沒白長一對觸角,什麽都能感受到。
城池羽捏了下張天兆的手指,開口說,“沒錯,這上面有姥爺的生命力。姥爺說,只要他活着,昙花就不會謝。”
“很好。”白銀月說着,走向城池羽,将昙花遞給他,“你好好拿着。”
城池羽預感到什麽,猶豫着沒有伸手。
張天兆卻在這時候,放開他,輕聲說,“羽哥,你好好拿着姥爺的花。”
城池羽到底接過那盆昙花,微微嘆息。
交托完昙花的一瞬間,白銀月張開了蝶翼,那蝶翼不再是銀白色,而是純正的黑,猩紅色的紋路隐隐若現,蝶翼煽動間,黑色的飛灰飄散而出,幾乎遮蔽視線。
張天兆的龍虎劍橫掃出去,銀亮的劍光劃破濃黑,伴随着悠長的龍吟之聲。
城池羽召出鬼影衛護在身邊,看着白銀月和張天兆激戰,一時左右為難。
白銀月想進入涿鹿之野救他姥爺,他也想救姥爺。可白銀月打的是他男人,他舍不得。
白銀月消失這段時間,顯然是做了什麽,實力增強了很多,跟張天兆是真的平分秋色。
城池羽知道,只要自己出手,就可以決定這場比鬥的輸贏。他手裏已經凝出一把鬼氣森森的短劍,卻只是緊緊握着。
“羽哥,無論你做什麽決定,我都不跟你生氣的。”張天兆被黑色的飛灰劃破了右肩,只能換成左手執劍,如此狼狽,還有時間跟城池羽調情。
“你別想以退為進。”城池羽是永遠不會失去冷靜的。
“小羽,情人可以再找,姥爺只有一個。”白銀月完全是長輩的語氣。他也好不到哪裏去,蝶翼上被戳了好幾個洞,飛起來都歪歪扭扭的。
“這句話我送還給你,情人千千萬,你為什麽執着于我姥爺。”也不知道姥爺是怎麽把白銀月騙到手的,都騙出斯德哥爾摩綜合征了。
白銀月似乎跟城池羽想到了一處,他慘然一笑,臉上的表情驟然兇狠,“我就是要問問他,為什麽騙我!”
黑色的蝶翼土崩瓦解,鋪天蓋地的飛灰沖向張天兆,張天兆将劍轉成劍輪,卻擋不住無孔不入的飛灰,被直接拍在那片塗鴉牆上。
張天兆落在地上,用劍支撐,才勉強穩住身形。他哇的一口吐出口血,裏面還有黑色的灰燼。
“天兆!”城池羽沖張天兆跑過去。
白銀月卻已經推開銅門,厲喝一聲,“城池羽!”
城池羽停住腳步,看向銅門。那條縫隙裏是赤紅的天空,赤紅的大地,帶着無與倫比的魔力,召喚着他。
城池羽再次看向張天兆,狠狠咬牙,開口說,“我會補償你的。一定。”
張天兆看着城池羽,嘴角的血跡都沒擦幹,只是顫歪歪的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盒子,艱難的開口,“一盒。”
作者有話要說: 張天兆:狐貍精都黑化了,我怎麽還不黑化?
城池羽:你還想黑化?
張天兆:文案裏寫着讓我黑化的,我都傻白甜20多萬字了。
城池羽:你就這樣到結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