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城池羽聽到陳思說有辦法了, 立刻打了雞血一般往宿舍狂奔,一點形象也不顧,被路過的禿大學生看到,立刻就是一張新鮮出爐的八卦貼。

讨論帖:校草在宿舍前上演日劇跑為哪般

城池羽幾乎是沖進寝室,嘭得關上門。

陳思正在将長發編成一根麻花辮,被吓得直接松了手, 一頭柔順的長發散開宛若貞子。

城池羽還沒有被激動沖昏頭腦,确定鐘子明這個第三者不再, 這才問陳思,“什麽辦法?”

陳思抓起一把梳子, 邊梳理頭發邊說, “也不是我有辦法,是它有辦法。”

“它?你說冬蟲夏草精?”城池羽微微蹙眉, 按陳思的描述, 冬蟲夏草精應該是一直拒絕交流的, 為什麽突然就能交流了?

陳思點點頭, 沉聲說,“它對我說,他可以讓張天兆在陽氣散盡、魂魄離體的情況下活着。”

“肯定是有條件的吧。”城池羽斷言。

陳思輕笑起來:“果然什麽都瞞不住你。條件很簡單, 就是我們陳家履行當年的承諾, 将身體借給他。”

“那豈不是讓你去死。二哥, 我跟天兆不會那麽做。”城池羽頗有些受傷,他無論多在乎張天兆的生命,也不會讓陳思以命換命的救張天兆。

“只有十年。十年之後, 它就會離開,這對我簡直不能更好了。”陳思說着,順了下頭發,“想想吧,我可以換回男裝試試了。”

“你都看慣你穿女裝了。”城池羽勉強笑道。雖然只是十年,可從現在開始的十年,是陳思最青春年少的十年,是最珍貴的時光。

但這又不僅僅是救治張天兆,這也是陳思完成曾經的承諾,得到的解脫。

“我也穿習慣女裝了,不過也挺想試試男裝。”陳思說着,沖城池羽挑了挑眉,“沒準到時候,你的校草就不保了。”

“我的校草,在張天兆挂掉胡子的那一刻,就已經名不副實了。”城池羽玩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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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我們可以趁機把那個傻子毀容。”陳思做出思考的樣子。

城池羽瞪眼裝怒:“想動我的人,門兒都沒有!”

陳思哈哈一笑,正色道,“我這邊已經沒問題了,你怎麽說。”

城池羽收起笑容,略有些為難,“我要教他如何使用鬼影術,可是,他在跟我鬧別扭。”

“哎呀,他就是怕自己死了,你難過,所以才那個樣子的。我們去跟他說,有辦法救他,他絕對就好了。”陳思也不打算再瞞着城池羽,現在情況不同了。

城池羽冷冷掃向陳思:“果然,你幫着他騙我。”

陳思眨了眨眼睛,咦了一聲。自己是不是被套話了?

就在城池羽打算繼續追問張天兆是怎麽回事,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城池羽将手機遞給陳思看了一眼,頗有些驚訝的接了起來,“老大,怎麽突然想到給我打電話。”

“老四在我這裏,他受了重傷,昏迷不醒,我不知道該聯系誰。”嚴皓辰的聲音一如往昔,冷靜沉着。

“什麽!!!”

城池羽連原因都沒有追問,拉着陳思就走。天色已經黑了,傳送法陣關閉,學生已經不能申請離開學校。

城池羽于是直接破開了大門的結界,來到大禿頂子山的山頂。他如今是鐘家家主,可以自由傳送到鐘家,他在鐘家中轉,很快到了嚴皓辰所在的城市。

嚴皓辰住在郊區,離傳送點倒是不遠。

那是個有些破敗的小院,院子裏堆着些廢品,只有兩間平房,同城蹲在院門口的圍牆上,正在等他們。

院門打開,一個滿頭白發的老頭正在院子裏熬中藥,看到他們點了點頭,和藹地說,“人在屋裏呢,快去吧。”

城池羽謝過老人,走進了老人指着的那間平房。

房間裏冷得像冰窖,四面牆上全都是冰霜,嚴皓辰穿着羽絨服,帶着圍巾、帽子、耳包、手套、口罩,腿上蓋着個電熱毯,懷裏抱着個暖寶寶,身前還放這個小太陽,艱苦卓絕的守在張天兆的床邊。

城池羽快步走到床邊,查看張天兆的情況,對嚴皓辰視若無睹。

陳思跟着走到床邊,拍了拍嚴浩辰的肩膀,“辛,辛苦,了。卧槽,好冷!”

“我還是去給你們找件衣服吧,在這個房間裏呆着,非死即傷。”嚴皓辰說着,站起身,将暖寶寶遞給陳思,離開了房間。

房間裏天寒地凍,張天兆卻渾身發燙,不停地冒着熱鬧,渾身的衣服都濕透了,躺在床上呓語連連,雖然是昏睡的狀态,卻睡得并不安穩。

“我的天。他這是到極限了,在硬撐着。”陳思說着,上前探看張天兆的情況。

“現在就執行我們的計劃。”城池羽說。

陳思看向城池羽,語氣無奈,“你不是還要教他鬼影術麽?他這個樣子,怎麽學啊。”

“你能将他喚醒麽?”城池羽滿懷期待的看向陳思。

陳思沒說話,過了一會兒,他臉上出現一種僵硬且別扭的神情,說話的語調也變得怪異,“我辦不到,你可以找風油精試試。”

城池羽猜測,現在跟他說話的應該是冬蟲夏草精,他正在思考該擺出什麽表情,陳思的神情已經恢複正常。

“他這個樣子,除了離開,沒有別的辦法。”陳思沉重的說。

“我也是這麽覺得。”稚嫩的童聲突然響起,吓了陳思一跳。

城池羽卻似乎早就知道,鎮定的回頭,“你來接他麽?”

徐斌沒有改裝,以原本的面目出現,穿着一套規整的小西裝,看起來像是照藝術照的小朋友。

徐斌緩緩飄到床邊,嘆息着說,“我怕他不肯跟我走。”

“我不想讓他跟你走。”城池羽伸手抹去張天兆額頭的熱汗,輕喚着張天兆的名字。

“沒有用的,再這樣下去,魂魄碎裂,他連轉世都不能了。我将他的魂魄喚出來,你勸他跟我離開吧。”徐斌說着,伸出食指,輕點張天兆的眉心。

一道火花在徐斌的指尖點燃,徐斌像是被燙到似的,猛得縮回手,奶聲奶氣的罵了一句,“卧槽。”

“他不讓你抽取魂魄。”城池羽直接下結論。

“這個自大狂,呆霸王,都到這種地步了,還這麽一意孤行!到底有什麽執念。”徐斌的聲音焦急而惱怒。

“等他醒了,再問他吧。”城池羽說着,看向徐斌,“既然你能抽取他的魂魄,那你能不能将他的魂魄安置回去。”

“可以。”徐斌說。

陳思怔了一下,看向城池羽,“你是說,讓他來操作鬼影術。”

“什麽他他他的,老子可是閻王爺。”徐斌不爽瞪了陳思一眼,還哼了一聲。

陳思被逗笑了,正想再說幾句,城池羽卻已經在詳細講解他的設想了。

城池羽講完一遍,問徐斌,“可以麽?”

“沒問題。”徐斌自信滿滿的說。

“別那麽快回答啊,你聽懂了麽?”陳思懷疑的看向徐斌。雖然徐斌說他是閻王爺,但怎麽看怎麽像個小鬼,無法信任的樣子。

“有什麽聽不懂的,我又不是傻子。”徐斌嫌棄的瞥了陳思一眼。

需要城池羽解釋三次才聽懂的陳思就很不服氣。這小鬼怕不是嚣張而死的吧,真是欠揍。

三人商議完畢,嚴皓辰才剛拎着兩件羽絨服進來,看到徐斌,明顯一怔,“哪兒來的小鬼?”

徐斌勃然大怒,城池羽趕緊解釋,陳思暗暗發笑。

雖然方法已經敲定,但城池羽還是有些不放心,另外在房間裏布置了三層陣法,保護張天兆的魂魄,哪怕此法不成,也不能讓張天兆的魂魄消散。

布置好陣法,城池羽退出房間,将場地讓給陳思和徐斌。

城池羽站在門口,還想跟陳思說些什麽。

陳思馬上就要被身體交給冬蟲夏草精,他跟真正的陳思,恐怕有十年見不到了。

“二哥,謝謝你。”最終,城池羽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只能空洞的感謝。

陳思的神色複雜,到底沒忍住,唠唠叨叨的囑咐城池羽。什麽保護好他的衣櫃,替他跟父母解釋,別讓冬蟲夏草精用他的身體亂搞之類的。

最後冬蟲夏草精不耐煩了,直接占據了陳思的身體,擡手甩出一道枝蔓,将門關上了。

城池羽站在門外,心裏百感交集。

雖然方法都是他想的,徐斌和陳思只是按照他的設想做,但他自己卻好像一點忙都幫不上。

嚴皓辰走到城池羽身邊,小聲安慰,“要相信傻人有傻福。”

城池羽扯了扯唇角,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轉頭問嚴皓辰,“對了,他怎麽會在你這裏。”

“他來查看口的情況。你應該知道,山上的口,今天早上被白銀月沖破了,放出了一只鳳凰。”嚴皓辰說。

城池羽順着嚴浩辰的目光看去,遠遠的還真的看到一座青山,他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鐘家被封閉的口,在那座山上?”

嚴皓辰點頭:“大概120年前,那個口子被涿鹿之野裏的怨靈沖破,差點就釀成大禍。我師祖路經此地,幫助鐘家平息了那場亂象。獲贈百鬼令,并且在那座山上建了座道觀,一直生活在那裏。”

“可惜道觀最後還是沒落了,如今就只剩下我爺爺一個傳人。我爺爺也為了我上學方便,從山上搬了下來,好久沒有回去那個道觀。是我帶同城到那裏修煉,才在今早撞上了白銀月。”嚴皓辰解釋完,看向嚴老爺子,“我自知不是白銀月的對手,立刻通知了爺爺。”

“老四是晚上過來的。說想去看看那個口,讓我帶路,我自然答應,那個口原本還有兩個道法協會的人在看守,直接被老四打暈了。老四将涿鹿之野打開,我阻止都來不及。”

“口子一打開,一只黑鳳凰就沖了出來,跟老四打了起來。”

“等等!黑鳳凰不是今天早上就逃離涿鹿之野了麽?”城池羽似乎抓住了張天兆來這裏的關鍵。

“不。”嚴皓辰邊說邊搖頭,“今天早上逃出去的,是一只火鳳凰。紅色的。”

城池羽如醍醐灌頂,瞬間想通了所有關鍵。原來是這樣,竟然是這樣。

就在這時,大地突然晃動起來,緊閉的房門嘭得被推開,灼眼的金光迸濺出來,一個人影從金光中走出,俊美宛若神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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