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金光漸漸消散, 張天兆的樣子更加清晰地出現在城池羽面前,哪怕兩人分別不到2個小時,但再次相見,卻仿若隔世。
他注視着張天兆,不動,不開口。
張天兆快步走向他, 伸手就要摟。
“等等。”城池羽用手抵住張天兆的胸口,冷冷的盯着張天兆, “你別想……”
張天兆沒給他說完的機會,一把握住他的手, 吧唧親了一口, 然後摟住他的腰,封堵上他的嘴唇。
城池羽覺得, 自己真是對張天兆太好了。
一吻結束, 張天兆放開城池羽, 直接說, “我不用解釋吧。羽哥,你都懂。”
“我懂是我聰明,你不解釋, 就是你渣。”城池羽瞪着張天兆, 莫名的, 心裏竟然沒什麽委屈,反而被排山倒海的難過淹沒。
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情,他都還沒來得及接受昙花凋謝, 姥爺就變成了黑鳳凰,緊接着張無心和孟想就去世了。然後被禁足在學校,好不容易解禁,張天兆又态度大變,緊接着就是得知張天兆危在旦夕,正想着救治張天兆的辦法,白銀月又深陷囹圄。
一樁樁,一件件,哪怕城池羽自信腦容量超标,也難免處理器卡頓,情緒上起起伏伏,甚至都有些麻木。
直到張天兆正正常常的出現在他面前,他才仿佛找到了些安寧,心态一瞬間就有些崩潰。
“羽哥,別哭啊。”張天兆幾不可聞說着,伸手捧起城池羽的臉,用撫摸掩人耳目,幫城池羽擦幹了眼角的淚珠,“會丢面子的。”
城池羽扯開張天兆的手,猛得摟住張天兆的脖子,将臉埋進張天兆的肩窩,鼻涕眼淚全擦在張天兆的高檔西裝上面。
看張天兆帶着鼻涕,還怎麽裝大佬。
張天兆也摟住城池羽,在城池羽耳邊說,“我最怕你難過。”
“我特麽又不是木頭人,還能不難過麽?你要是真的不想我難過,就在我難過的時候陪着我,哄我開心,懂麽?蠢貨。”城池羽悶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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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天兆輕笑着說:“知道啦。”
“我告訴你,張天兆。是你死皮賴臉跟着我,不是我自覺自願喜歡你。你再敢說什麽受夠了?我就讓你知道什麽叫請神容易送神難!”城池羽惡狠狠地說。
張天兆又不是不知道他就這幅德行,就這麽任性霸道,就這麽唯我獨尊,憑什麽追到手又嫌棄他不夠溫柔體貼。
“不敢不敢,我等凡人怎麽敢挑戰羽神的權威。”張天兆說着,親了親城池羽的耳朵,用氣聲說,“其實,我就喜歡你嚣張跋扈的樣子,特別迷人。”
城池羽推開張天兆,嫌棄的說,“有病。”
兩人你侬我侬完畢,這才想起其他人,陳思似乎剛剛打翻了嚴老爺子的藥罐子,正跟嚴皓辰争辯,或者說,嚴皓辰試圖讓陳思明白,不能随便處置別人的東西,但陳思僵硬着一張臉,也不知道是沒聽懂還是沒聽進去。
嚴老爺子正抱着同城,坐在小凳子上,笑着看嚴皓辰。徐斌站在一邊,較有興致的觀察着同城。同城卷成一團犯困,不時甩兩下尾巴。
“這畫面也太溫馨了。”城池羽小聲吐槽。
“好像一切都結束了似的。”張天兆也感嘆。
城池羽突然想到什麽,猛得轉向張天兆,“我還有一個問題!為什麽要那樣對白銀月。”
張天兆也恍然大悟,解釋道,“是他讓我那麽做的。我按住他的額頭,碰到他的觸角,他讓我把他的右翼撕下來,那上面有你姥爺的标記,他不想你姥爺去救他。”
“所以,我姥爺就是那只火鳳凰?他是利用鳳凰的力量,重獲新生了麽?”
城池羽得知有兩只鳳凰的時候,就立刻想到了這點,這似乎能解釋得通一切怪異。
雖然很多細節還不甚清晰,但可以肯定,一切的根源,都是三年前那件事。
姥爺進入涿鹿之野,被黑鳳凰附身。而袁李二人首先無法戰勝黑鳳凰,其次得到了黑鳳凰的饋贈,于是就毫不猶豫的抛棄姥爺,離開了涿鹿之野。
這三年間,姥爺跟黑鳳凰肯定有一番抗争,很可能,黑鳳凰無法控制姥爺,而姥爺也無法反制黑鳳凰。直到他跟白銀月進入涿鹿之野,白銀月見到姥爺,天平被打破,白銀月幫助了姥爺,姥爺在他們離開之後,擺脫了黑鳳凰,并且利用鳳凰之力重生,化成火鳳凰。昙花之所以凋謝,是因為姥爺已經不再以從前的形式活着。
城池羽将自己的猜測說出,問張天兆,“你是不是,也跟我想的一樣。”
“我不是跟你想的一樣,是你想的跟白銀月告訴我的一樣。”張天兆伸手撫摸城池羽的臉頰,贊嘆的說,“你簡直像開了天眼一樣。”
“因為想要串聯起這些事情,只有這一個邏輯鏈。但我還有沒想明白的,那就是黑鳳凰為什麽想要逃離涿鹿之野。”城池羽說完,又搖了搖頭,“不,黑鳳凰要求袁老他們不要說出自己的事情,應該是不希望有人知道它的存在,可它卻沖擊涿鹿之野的門,這不合邏輯。”
“等等,你先別破解,你讓我公布一下。”張天兆趕緊捂住城池羽的嘴,飛快地說,“它不是想出來,它是不希望姥爺出來。因為一旦姥爺出來,劉學工操縱黑鳳凰,利用涿鹿之野的怨氣修煉的事情就會被世人知道。所以它做的一切,就是為了促成涿鹿之野永久封閉。”
“果然是劉學工,我一直想不通,他該扮演什麽角色,才能将他的行為說通。”城池羽嘆息。
“他該扮演一個為了獲得力量不擇手段的人。”張天兆說。
城池羽突然看向遠處的青山:“姥爺為什麽非要突破這個口,離開涿鹿之野?他在提醒我們,劉學工之前力主永久封閉涿鹿之野,其中并不包括這個口,但這個口是個漏洞,這個口沒有被徹底封閉。”
“沒錯。這個口是可以從外面打開的,即使永久封閉涿鹿之野,劉學工還是可以借助這個口,神不知鬼不覺的操縱黑鳳凰。可是他被騙了,他并不知道白銀月在涿鹿之野見過姥爺,他沒想到白銀月會破壞這個口救出姥爺。”張天兆說。
“我們應該跟道法協會揭露他,可我們需要證據。”城池羽微微蹙眉。
“抓住黑鳳凰,就是最好的證據。”張天兆說。
城池羽看向張天兆,蹙着眉問,“你有把握麽?”
“有。”張天兆說着,沖城池羽勾唇一笑,“我會做到所有你想讓我做的事情。”
“少甜言蜜語,這也是為叔叔阿姨報仇。”城池羽說着,心情難免有些低落。
張天兆摟住城池羽,親了親城池羽的額頭,“現在是不是證明,我在生死面前,比你看得開。”
城池羽錘了張天兆一樣,有些氣惱的說,“你怎麽能把這種事情說得像玩笑。”
“因為在生死面前,我們的人生本來就是一場玩笑,所以不要太過在意我現在開的玩笑。”張天兆輕笑着說。
城池羽呸了一聲,轉向旁邊的人,輕聲問,“我們兩個現在去抓黑鳳凰?”
城池羽覺得他們需要隊友,可他又不想讓朋友身處險境。
“對,我們兩個。”張天兆比城池羽要果決,有種看清生死後的冷酷。
就在這時,同城猛得伸了個懶腰,抖了抖耳朵,開口說,“瞧一瞧,看一看,那兩個人想要抛開我們單獨行動啦。”
嚴皓辰寵溺的看了同城一眼,放棄教導陳思,走向城池羽,“不給我個機會報恩麽?”
“已經給你機會了。”城池羽說着,召喚出百鬼令。
“我覺得并不夠。”嚴皓辰說。
嚴老爺子将同城放下,也走過來,“你們想進入涿鹿之野?”
“我們的話,你們都聽到了?”城池羽第一次有些嫌棄自己沒有天賦,不能傳音入密。
“顯然,這個院子裏都是些耳聰目明的人。”徐斌笑着說。
“你是鬼。”陳思刻板的說。
徐斌冷冷的掃了陳思一眼,顯然很不爽。
“你們,要幫忙麽?”城池羽覺得這個問題有些尴尬,卻還是問出了口。
“我去,爺爺和同城留下。”嚴皓辰說。
嚴老爺子和同城立刻反駁,三人開始內讧。
“我不去。”陳思邊說邊坐到了小凳子上,好奇的擺弄煎藥的小爐子。
“幸好我孤家寡人,可以自己決定自己。”徐斌輕笑着說。
城池羽見嚴家三人還在争論,走向徐斌,臨時抱佛腳的問了些鬼魂的事情。黑鳳凰顯然占據了姥爺的身體,還懂得很多鐘家秘術,幾乎讓他沒有任何發揮的餘地。
月亮慢慢的攀高,院子裏的衆人卻還在讨論着,似乎一時半會無法得出結論。
就在這時,張天兆的手機響了。城池羽立刻上前,問張天兆是誰。
“我在道法協會的眼線。”張天兆接通了電話,直接公放。
“鳳凰來救白銀月了。”
作者有話要說: 之前寫的時候,完全沒覺得自己埋了這麽多線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