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奪運

祁堯天想起小沈,心情就變得相當不錯,畢竟誰能拒絕一個完全長在自己審美點上、還又厲害又有趣的被監護人呢?

尤其這個被監護人,還是個可可愛愛的小朋友,像是個河豚似的,戳幾下就氣鼓鼓的,再哄一哄就又扁下去了,怪好玩兒的。

祁堯天勾了勾唇角,說:“小沈挺有意思的,也很厲害,要是換個出身,恐怕現在玄門已經有他一席之位了。”

堯雲柏禁不住掃了祁堯天一眼。

祁堯天提起沈飛鸾的時候,是一種完全放松的心态,這讓堯雲柏有些意外。

這種狀态的祁堯天,他已經很久沒有見過了。

當然了,他一年到頭也沒見過祁堯天幾次。

堯雲柏攪動着小盅裏的帝修果子,說:“他修的是半玄道半鬼道,也就沈家人能這樣修煉了,要是換個家族,說不定還沒現在這本事。”

祁堯天想了想,點點頭說:“這倒是。”

“這孩子我也見過,他品性不壞,天賦奇高,假以時日必成大器。”堯雲柏慢條斯理說:“你既然要罩着他,那就得往好處引導,若是來日他犯了什麽錯,你得先自罰三杯。”

祁堯天信心十足,翹着唇角說:“這是自然,不過,老爸你也對我太沒有信心了,有我在,不可能讓他犯什麽大錯。”

至于沈飛鸾耍些小脾氣,召喚厲鬼鬥法什麽的,這可根本不算什麽。

堯雲柏也不多管祁堯天交朋友,點點頭說:“你心中有數就行。”

祁堯天做事,一向都是靠譜的,堯雲柏對他很放心。

……………………

再過幾天便要進山海學院,沈飛鸾給自己算了一卦,還有一件事兒尚未處理,便拎着小馬咋優哉游哉的去歪鳥巷子擺地攤了。

自從前段時間和玄臻、遲霜寒在歪鳥巷子打架鬥毆被人圍觀後,沈飛鸾的生意竟走了個V形翻轉,一路長虹,每天晚上來找他做生意的能排長龍——

“哎呀,那個64號攤的小哥,可是個大帥哥,找他貼膜還能近距離欣賞帥哥天顏,貼膜技術還特別好,姐妹們沖!”

“讨債怎麽被塗黑了?我那個怨種同學借了我五千塊錢,怎麽要都要不回來,還把我給拉黑了,塗黑就算了,哎。”

“什麽?小帥哥還接氣死前男友的活兒,多少錢一天,我包你一個月,先付錢後服務也成。”

“……”沈飛鸾直接怔了一怔,沖這位要氣死前男友一個月的小姐姐說:“不成啊,我馬上就要開學了,沒時間幫你氣死前男友這麽久。”

小姐姐笑得特別燦爛,說:“沒關系啊,我先預定了,到時候你有空就幫我去氣死他一下。”

沈飛鸾服了,說:“你就不怕我卷款攜逃?”

“不怕,你這麽好看的小帥哥,怎麽可能幹那種事兒?”

沈飛鸾看她占着位置說啥都不肯走,後面兩個真正有需要的妹子急得跺腳,便摸了摸下巴,說:“小姐姐,別拿我尋開心了,您這母胎單身二十年,別說前男友了,連男孩子的手都沒摸過,你租我一個月,我跟着你去氣死誰啊?”

小姐姐:“……”

小姐姐揚起眉毛,說:“你怎麽知道?”

沈飛鸾朝着攤布一指,說:“這不寫着呢,加錢算命。”

小姐姐樂了,說:“那你給我算個命呗。”

沈飛鸾搖搖頭,說:“你這種一輩子沒什麽大風大浪的,不需要算命。”

雖然嘴上說着不算,但字裏行間就已經将眼前這妹子的一生簡單總結了,小姐姐頓時高興地合不攏嘴,又言語調戲了沈飛鸾一番,才戀戀不舍地給後面的人讓位置。

沈飛鸾心道,今天的重頭戲來了。

“你還記得我嗎?”一個穿着白色裙子的妹子問道。

“記得,之前你和另一個小姐姐一起來的,我朋友剛好在,讓你去燒那條鏈子。”沈飛鸾點點頭,不動聲色打量着眼前的女孩,心中大概有了底子。

辛楚的脖子上已經看不到那根鏈子,原本該日益好轉,但幾天不見,辛楚反而顯得更加疲憊,就連頭頂的陽氣看起來都十分微弱,且滿臉都是晦氣,甚至周身還萦繞着散不開的黑色煞氣。

沈飛鸾掐指一算,啧了一聲,沉下臉來。

哪兒來的王八玩意兒,惱羞成怒居然還要殺人。

“我回去之後就把項鏈給燒了。”辛楚想到當時場景,依然心有餘悸,她捂着心口說:“我燒墜子的時候,那塊玉裏面居然出了血,大晚上的,我還隐約聽到了哭聲,簡直吓死我了。”

沈飛鸾輕描淡寫解釋說:“那塊玉在死人嘴巴裏面不知道含了多少年,又有人刻意借着血玉的屍氣做法,在裏面下了咒術,長此以往佩帶下去,輕則重病纏身,重則一命嗚唿。”

而且,辛楚聽到的哭聲,不見得是真的哭聲,也有可能是笑聲。

辛楚打了個寒顫,雖然在剩下的晚上,她依然感覺到了一股森寒。

“我不知道那塊玉到底是用來做什麽的,但是燒了之後,我馬上就覺得身體好了許多。”辛楚有些焦急,咬了咬下唇說道:“但是這幾天,我們家好像更倒黴了。”

先是她們家的工地有人大晚上看到“鬼”,還不止一個人,工人們說啥都不願意住在工地,甚至有不少人都撂挑子不幹了,嚴重影響工程,之後又是她弟弟晚上去酒吧玩兒的時候,遇到警察突襲檢查,居然在他的口袋裏查出來了毒品,現在還在局子裏面關着呢。

公司出事加上牢獄之災,辛楚一家子心力交瘁,辛楚的爸媽白天開車東奔西走想要找證據證明弟弟的清白,卻不料在過橋的時候直接沖出防護欄,連人帶車掉進江裏,要不是剛好有兩位退伍的軍人宛若天神從天而降把他們救出,只怕現在已經一命嗚唿家破人亡了。

辛楚接到醫院打來的電話,整個人都直接崩潰了。

這才短短一個多星期,家裏就成了一團亂麻,辛楚絕望之際突然想到歪鳥巷子的兩位帥哥,便死馬當活馬醫,一咬牙一跺腳第二次來到這邊求助。

不必辛楚細說,沈飛鸾就已經看透了她這段時間的倒黴相。

這倒黴可是和他沒什麽關系,他的煞氣也是欺軟怕硬十分挑人,要是遇上祁堯天這種,那就直接趴在地上裝死,要是遇上一身正氣的人,煞氣也不會對其有太大影響,頂多喝水的時候嗆一口,可若是遇上作奸犯科的壞人,那煞氣可就過大年了,恨不得像個牛皮糖一樣纏在那人身上,讓他晦氣死。

辛楚救過不少流浪貓流浪狗,人美心善,本就有些福澤在身上的,沈飛鸾沒碰她沒挨她,晦氣肯定傳染不上,最多讓她燒鏈子的時候不小心燙着手,這些小打小鬧都不值一提。

沈飛鸾起身,把小馬紮收起來,對辛楚說:“走,今天先解決你的問題。”

辛楚愣了一下,說:“去我家嗎?”

沈飛鸾說:“去你和你未婚夫一起住的地方。”

辛楚心頭一震,驚訝地說道:“你怎麽知道我們單獨在外面住?”

沈飛鸾斜了她一眼,說:“要是連這點都算不出來,我就白入這一行了。”

他看得出,辛楚家的問題根源就在辛楚一個人身上,原以為對方只是想借一下辛楚的運勢,現在看來,這不單單是借了,而是“奪”。

對方先從辛楚下手,不停地吸着整個辛家的運勢,再加上一些邪門歪道的手段,以至于辛家這段時間接連遭災,恐怕再這麽放任不管,要不了幾天就要家破人亡了。

若是單純只奪一點運勢,沈飛鸾還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就這麽算了,可若是有人不要臉奪運害人,那沈飛鸾就得送他上路,讓他下輩子好好改造重新做人。

原本來的時候,辛楚還特別心慌,對沈飛鸾還有那麽點懷疑,但此時此刻,她發現除了信任沈飛鸾,她什麽都做不到。

辛楚說:“我開車來的,現在就帶你過去。”

沈飛鸾一收攤,後面的客人就不幹了。

“小兄弟怎麽這就走了?還沒到十二點呢!”

“收攤收這麽早,夜會美女去了啊!”

“我這手機膜還等着貼呢,怎麽突然就收攤了?”

沈飛鸾沖着大家擺擺手,說:“小姐姐遇到了點棘手的問題,我得先出個外勤替她處理了,大家要是需要貼膜,往東走一百米再往南拐三十米,有個專業貼膜三十年的老哥,物美價廉沒起泡,我的手機膜都是老哥貼的。”

其他人:“……”

事不宜遲,沈飛鸾和客人們調侃幾句就要跟着辛楚走。

“有約了?”一道熟悉的聲音穿過人群,精準傳到沈飛鸾耳中。

沈飛鸾眼睛一亮,擡眸隔着幾個人,對上了祁堯天戲谑的眼神。

“祁少。”沈飛鸾笑了,走過去說:“你怎麽來了?”

祁堯天挑了下眉梢,擡高了手裏的飯盒,瞅了眼不遠處正朝這邊張望的辛楚,說:“本來想給你弄點夜宵,既然你不方便,那就算了。”

沈飛鸾趕緊側過身子攔住他:“別啊,來都來了,還記得那個小姐姐嗎?”

祁堯天識人能力一流,他就算記不住那些臉,也能記得住那張臉上能反映出來的命格和運數。

這世上,從來就沒有完全相同的命,也沒有完全相同的運。

“記得,家裏晦氣遍地,怕是快死人了。”祁堯天不留情面地說。

“……”沈飛鸾一愣,“你上次就看出來了?”

先前他只看出辛楚被人借了運,會影響她的身體和事業,家中死人這一點,在今天之前沈飛鸾還真沒判斷到。

祁堯天一眼看出沈飛鸾失誤之處,說:“奪運和借運很容易誤判,後果失之毫厘謬以千裏,借運可點到為止,奪運不死不休。”

沈飛鸾了然,點點頭說:“懂了,我的。”

沈飛鸾禁不住沉吟着,恐怕他上回的指點,反而打草驚蛇,讓對方加快了奪運的速度,若是早發現是奪運,他肯定不止讓辛楚把墜子燒了那麽簡單,高低得整個符帶在身上。

祁堯天上次見到辛楚的時候,已經看出她家中的困境,當時只是隐晦提醒,并未明着點出。

玄門有玄門的規矩,幫倒是可以,但要旁人有所求才能有因果。

況且,祁堯天雖嘴上不說,卻定是能看出辛楚一家子在絕境之中有一線生機,方才留有餘地,否則,當日他連半句話都不會多說。

玄門不救必死之人,否則要遭天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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