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奪運場
祁堯天看了下時間,晚上十一點半,不算早也不算太晚。
“祁少一起去吧。”沈飛鸾殷殷期盼,特別真誠地邀請:“畢竟大晚上的,孤男寡女被人看到影響不好,再加一個你就正經多了。”
祁堯天有點不正經,反問道:“你确定?”
沈飛鸾:“……”
原本還挺确定的,但被祁堯天這麽一問,他突然就不确定了。
祁堯天笑了一下,挺淡定地說:“走吧,男孩子一個人出門在外,要注意安全。”
沈飛鸾也樂了,回頭沖辛楚擡了擡下巴,說:“小姐姐,你運氣不錯,這位是大佬,你家麻煩解決起來妥妥的。”
辛楚自然還記得祁堯天,忙不疊點頭說:“那就多謝二位了,我開車來的,帶你們過去。”
沈飛鸾說:“祁少,你怎麽來的?”
“開車。”祁堯天掃了眼辛楚,說:“我車先放着,今天就不當司機了。”
沈飛鸾眼巴巴瞅着那一疊小飯盒。
祁堯天翹了下唇角,故意說:“看來你沒口福了,我帶回去明天吃。”
沈飛鸾趕忙阻止:“別啊,哪有把送到嘴邊的美食拒之門外的道理,我路上吃。”
祁堯天笑了一下,說:“還挺饞。”
………………
辛楚的車是個紅色的大奔,車前面挂着一串紫色的風鈴。
風鈴是金屬質地的,車一啓動,碰撞起來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清脆悅耳十分動聽。
“小姐姐,要不說說你和你未婚夫的故事吧。”沈飛鸾坐在後面,一邊啃着叉燒酥一邊說。
“我和趙慶安算是半吊子的青梅竹馬吧,家裏要算起來,有一二十年交情。最開始的時候,兩家是鄰居,不過後來趙家發跡,更上一個臺階,就搬走了,我和趙慶安的聯系也少了。”
辛楚開着車,挺平靜地說起和未婚夫的往事。
“前幾年,趙家生意遇到了些麻煩,剛巧我家有些關系,趙家就托我們幫忙。就這麽一來二去,我和趙慶安好上了,他這個人,雖然工作能力一般,但兩家強強聯合,到時候就算不能開疆拓土,守住家業也不成問題。”
辛楚抿了抿唇,說:“說真的,我還是不相信他們家會害我,因為這對他們沒什麽好處。”
從玉墜開始,指向性就已經非常明确了,但辛楚內心仍是抱有一絲僥幸。
沈飛鸾說:“沒好處這一點我可不敢茍同,世人無利不早起,奪運本身就是有天大好處的騷操作。”
祁堯天瞅到沈飛鸾嘴角的一點沫沫,貼心的拿出一張紙遞給他,說:“擦擦嘴,慢點吃,都是你的。”
沈飛鸾沖他眯眼笑,說:“謝謝祁少,祁少真好。”
辛楚在前面本來還心情郁悶,但被塞了一嘴狗糧頓時就郁悶不下去了。
辛楚說:“我們家的運勢,一直都只能說是平平無奇,我爸媽都不是開疆拓土的進取派,他們兩人守着的是老一輩留下來的産業,逆水行舟不進則退,這幾年家中生意也挺一般。”
“這幾年一般,那過幾年可就不好說了。”沈飛鸾掐指一算,說:“有些話我不能明着說,天機不可洩露,但你爸媽這些年資助了不少寒門窮學生,那些人裏面會有你們家的大貴人,未來十年內,榕市頂級富豪圈,必有你們一席之地。”
辛楚一愣,顯然當玩笑話聽了,笑着說:“小沈大師,這話您說的就有些誇張了,現如今跨階級可太難了,我連踏進那個圈子的資格都沒有。不過,我爸媽的确資助了不少山區學生,逢年過節還有人寫感謝信給他們二老呢。”
祁堯天輕描淡寫說:“積善之家,必有餘慶,你父母拙守家業,勤勤懇懇,加之你命格不錯,運勢較強,成年後一日更盛一日,若是正常來說,三年之後就是龍騰虎躍之時。”
聽到這些話,辛楚自然舒心,但想到現在的家庭困境,她又高興不起來。
“我也不太懂這些運勢什麽的,我家一直都不太信這個。”辛楚憂愁地嘆了口氣,說:“運勢這麽旺,也抵不住快要家破人亡。”
沈飛鸾剛吞了個水晶蝦餃,聞言說:“就是因為你未婚夫家發現你家運勢這麽旺,才動了壞心思,奪運的陰損之處就在于此。你家的運勢會逐漸轉移到他們家,再過幾年,趙家人吃香的喝辣的,你則是家破人亡,颠沛流離,一輩子都翻不了身。”
辛楚徹底冷下臉來,用力抓着方向盤,說:“如果奪運是真的,我讓他們一家子吃不了兜着走。”
辛楚看起來柔柔弱弱像朵溫室裏的花,可遭逢此變,骨子裏面的剛勁就被激出來了,說話的語氣也沒了先前的柔弱。
沈飛鸾點頭,說:“沒錯,渣男就該死。”
到了一個丁字路口,祁堯天突然開口說:“往右拐,繞路過去。”
辛楚一愣,雖然住的地方在左邊,但她還是決定遵從大師的建議。
剛右轉還沒幾米,突然一聲巨響,左邊的地面居然毫無征兆地陷下去了一塊。
“滴滴滴——”
一時間,現場亂成一團,車子全都停了下來,鳴笛聲接連響起。
辛楚踩了腳剎車,順着倒車鏡往後面看去,頓時白了一張臉。
她這輛車子方才在最前面,若不是聽了祁堯天的話走了右邊,只怕現在已經掉下去了。
沈飛鸾筷子剛夾起來的蝦餃因為這突如其來的急剎車,啪嗒一下子掉回飯盒裏。
沈飛鸾擡眸,說:“別害怕啊,祁少在,沒意外。”
辛楚心跳砰砰直飙一百八,驚魂未定道:“這該不會也是算出來的吧?”
沈飛鸾看向祁堯天,說:“祁少,怎麽算的?”
祁堯天倒是淡定,說:“直覺罷了,問題不大。”
沈飛鸾:“……”
有了這一遭經歷,辛楚後半段路程開車戰戰兢兢,龜速前行二十分鐘才終于到了她和趙義安住的地方。
這是個中高檔小區,裏面布局一看就是專門請人規劃過,小區整體規劃外圓內方,坐北朝南,樓盤形狀規整,遠離車站和學校,地理位置整體傍山,安定穩固,又有一條人工河環繞小區一周,財勢旺佳。
但就是這麽一個風水不錯的小區,沈飛鸾一擡頭就看到一戶環繞黑色煞氣的房子。
沈飛鸾朝那個方向指了一下,說:“辛小姐,你家是不是住那裏?”
辛楚順着他的手指方向朝遠處看去,頓時驚訝道:“你怎麽知道?”
沈飛鸾咂舌,搖頭說道:“這地方,蟑螂住進來都得連窩端了,斷門絕戶妥妥的!”
辛楚:“……”
祁堯天摸了摸下巴,說:“你那個未婚夫,怕是要對你趕盡殺絕。你再住一個星期,天王老子來了都救不了。”
辛楚心情更是沉了幾分,握緊了拳頭,說:“走,咱們上去看。”
下車前,祁堯天掃了眼風鈴,說:“把你這個風鈴摘了,這玩意兒招鬼招災,回頭換個毛絨玩具都比它好。”
辛楚從善如流,順手就把風鈴扯下來,說:“這也是趙慶安買的,說是開過光。”
沈飛鸾表情一言難盡,說:“怕是在陰間開的光,趕明兒你把它拆了,裏面絕對能扒出來一堆骨灰。”
辛楚原本還拎着風鈴,聞言瞬間把它甩出去五六米。
坐電梯上樓的時候,辛楚說:“這房子是趙慶安買的,我倆訂婚之後,我就和他一起住這裏,不過,前幾天我把血玉燒了,趙慶安發現後氣急敗壞,說我辜負他媽媽一番好意,小肚雞腸,偏聽偏信江湖騙子,還搞封建迷信。我和他吵了一架,他這幾天都沒回來。”
沈飛鸾用胳膊肘輕輕碰了碰祁堯天的胳膊,說:“祁少,有人說我們是江湖騙子。”
祁堯天冷酷無情,說:“嗯,搞死他。”
小區房子是單戶一層,出了電梯就是玄關。
電梯門一開,沈飛鸾就感覺到一股撲面而來的煞氣。
“屋子有點涼,你們随便進。”辛楚只覺得溫度驟降十來度,搓了搓胳膊打開燈,說:“一直都是這樣,外面太陽再好,都有點照不透。”
“不是照不透,是裏面有個特殊磁場,影響了你的體感。”沈飛鸾說:“不信你去拿個測溫計,屋裏屋外溫度不會差太多。”
沈飛鸾沒換鞋直接進來,雙手插在褲兜裏在客廳裏熘達一圈兒。
祁堯天站在玄關環視一周後,就輕輕嗤了一聲。
為了奪運,趙慶安一家子還真是下了血本。
辛楚有些緊張,問:“沈大師,這屋子是有什麽問題嗎?”
沈飛鸾反問:“你住進來後,都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嗎?”
辛楚皺了皺眉頭,說:“我住進來大半年,總覺得倒黴事逐漸變多了,而且還會莫名其妙生病,我其實也懷疑過家裏風水不好,偷偷請了老家一位風水先生過來相看過,還擺了幾樣風水擺件,但沒什麽用。”
沈飛鸾拿起門口鞋架上的那只金貔貅,瞅了兩眼又放回去,說:“的确沒什麽用,問題不是出在風水格局上,而是你這整個屋子,就是一個巨大的奪運場,就算擺設的再厲害,也不過是杯水車薪罷了。”
“奪運場?”辛楚變了臉色,擡眸看着吊頂刺眼的燈光,突然感覺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個蒼白森冷的墳墓中。
“那個風鈴和血玉吊墜,都只是小打小鬧罷了,只能奪走你的一部分運勢,但奪運場就大不一樣了。”沈飛鸾微微眯起眼眸,閃過一抹冷意,道:“這是道家用來殺人的把式,以你作為媒介,奪的是你全家的運勢,而且滅絕門戶,到時候連你家祖墳都會被人扒了。”
來之前,沈飛鸾絕對沒想到會在普通人家裏看到這麽大的一個奪運場,這種只能用來辦壞事的玄門秘術,早就應該被封存起來才是,就連他們沈家最艱難的時候,都沒人用這種法子給自己改運。
“有真本事卻用來害人,這種玄門敗類是最令人作嘔的。”祁堯天看着那些不停抽着辛楚體內氣運的奪運磁場,聲音也越來越冷:“飛鸾,記下時間,拍幾張照片留存證據。”
沈飛鸾擡頭一愣,說:“做什麽?”
“到時候報個任務。”祁堯天這個時候還不忘替沈飛鸾謀福利,說:“學院有隐藏獎勵,這種不在任務內卻人命關天的事件,解決後報上去會有專人評估,按照慣例,至少兩個學分。”
沈飛鸾一聽有學分賺,馬上打開手機對着屋子四周牆壁就是嘎嘎一通勐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