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啊,房塌了
祁堯天蠻有深意地看了沈飛鸾一眼,說:“這筆獎勵金拿了,不如我幫你收着,免得有些人明明自己差點去喝西北風,還要把錢全都用來做慈善,一次性捐四百來萬,你是打算年中給我家沖KPI嗎?”
沈飛鸾愣了一下,說:“我匿名捐的款。”
祁堯天笑了,說:“對你來說是匿名,對我來說那就是裸奔,我們家的基金會,每一筆入賬都記得清清楚楚,大額進賬是肯定會有署名的,只是對外公示的時候顯示匿名。”
沈飛鸾心裏吐槽這忒霸道,表面上故作嘆息,搖了搖頭說:“這年頭,做個好人好事想深藏功與名都難。”
祁堯天笑了一下,說:“你都窮的響叮當了,好不容易一夜脫貧,怎麽全都給捐了?”
沈飛鸾滿臉無奈,說:“這不是祖上作孽太多,我得替老祖宗們積德行善嗎?窮困潦倒的命,一輩子存不住錢,我也沒辦法。”
與其到時候丢了燒了,還不如捐給有需要的人,反而還能給自己積累功德。
祁堯天充滿同情地說:“懂了,以後不能給錢,得直接送禮物。”
沈飛鸾嘆了口氣,靠在座椅上生無可戀,說:“送的禮物太貴也不成,之前江老板送的那套房子,今天一大早已經塌了半邊,江老板吓壞了,還專門親自給我打電話說要給我補一套更好更結實的房子,我直接拒絕了,可別再折騰了。”
祁堯天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什麽,房子塌了?”
沈飛鸾憂郁地說:“可不嘛,左鄰右舍的都報警了,得虧江老板出面,沒讓我再去警察局打交道,要不然,榕市所有局子,我都有老熟人了。”
祁堯天:“……”這簡直就是離了大譜!
沈飛鸾痛失豪宅,只默默傷心了半分鐘,就已經出于習慣迅速調節好心情,反正更離譜的倒黴事他都經歷過,這點風風雨雨對他來說只是灑灑水罷了。
就在祁堯天想着該怎麽安慰沈飛鸾的時候,突然聽沈飛鸾問:“祁少,明天就要開學了。”
祁堯天突然被轉移話題,有點不适應。
“嗯,你有什麽東西要買嗎?”
“有,準備晚點去。”沈飛鸾充滿期待地看着祁堯天,說:“祁哥,雖然我們兩個認識才四十二天,但這段時間我沒少給你添麻煩,你要是這會兒有空,我請你去吃個飯吧。”
祁堯天手機嗡嗡響了兩聲,他看都不看一眼,面不改色說:“有空,今天本來就沒別的安排,你想吃什麽?”
“你挑吧,我都行。”沈飛鸾說。
“你做東,你做主,我客随主便就好。別挑別太貴,你祁哥什麽山珍海味都吃過,不差你這一頓,我可不想把你留飯店洗盤子抵債。”祁堯天說了個冷笑話,把車子停在路邊,說:“我先回個消息。”
沈飛鸾打開點評app開始挑餐廳,祁堯天拿起手機在“今夜撞鬼了嗎”群裏直接發了一句話——
【祁堯天】有點事,去不成了,這頓飯挂我的單,你們随便點。
剛發出去,群裏就有人跳出來對祁堯天的放鴿子行為進行口誅筆伐——
【谷雨】不是吧,剛不還說晚點來,這就已經徹底鴿了?
【白鷺洲】@祁堯天祁少牛逼,已經徹底不把兄弟們放在眼裏了是吧?
【谷雨】說真的,家人們,我印象裏祁少還從來沒幹過這麽對不住兄弟們的事情,才一個暑假沒見面,是感情淡了嗎?@祁堯天
【遲霜寒】我只記得半個小時前,老祁在群裏說他要先去警察局接個人。
【白鷺洲】然後我就說,接個人也不費什麽時間,接了後直接帶過來一起吃個飯也行,畢竟兄弟們都是社牛不怕生,老祁居然發了個微笑的表情【微笑】
【白鷺洲】兄弟們,幫我分析一下這個微笑這是什麽意思,我突然失去理解能力了。
【谷雨】剛才沒注意,我現在怎麽突然覺得,警察局這地方有點眼熟啊?
【堯無咎】不是吧,我小表弟最近怎麽總是和局子過不去,要不讓老爺子給你算一下,是不是最近遇到什麽犯沖的東西了。
【遲霜寒】呵呵,我怕某些人是動了凡心,去警察局和某人約會了吧?
【堯無咎】什麽情況,小表弟看上了個圈外的?不會是當警察的吧?
【白鷺洲】不好說,無咎哥哥別問了,我們幾個稍微知情的,都已經被他下令封口了,那位可是提都不能提的小寶貝。@堯無咎【摳鼻】
【遲霜寒】說真的,我也憋得難受,可是老祁給的實在是太多了,封口費到位了,我只能暗示到這裏了,走走走,大家繼續該吃吃該喝喝,讓某人自己快活去吧。
【谷雨】我要吃龍肝鳳髓建木果,兄弟們我看誰今天不下狠手,敞開了吃!
【白鷺洲】吃起來吃起來,不把老祁吃破産我今兒不走了!
【堯無咎】不是吧,我就閉關一個月,這個世界就變得如此魔幻了嗎?@祁堯天有什麽是你親表哥都不能知道的嗎?
下面一排人同時發了“呵呵”。
祁堯天刷完群裏的聊天,視線掃到坐在身邊冥思苦想不知道吃啥的沈飛鸾,心神一動,直接點開聊天框,在群裏回了一句:“別在這兒瘋狂暗示了,小朋友遇到了點麻煩,心情不太好,我得開導一下。”
沈飛鸾選了一家椰子雞店,價格适中評分奇高,應該還是當地特色菜。
“祁少,椰子雞吃嗎?”沈飛鸾擡頭問。
【白鷺洲】小朋友怎麽了?
“吃。”祁堯天一口答應,又在群裏回複說:“江老板送他的那套房子塌了,住的地方沒了,小朋友還挺傷心難過,都快哭了。”
房子塌了可是大事,群裏原本還在調侃的小夥伴們,此時已經開始紛紛隔空安慰飛鸾弟弟了。
【遲霜寒】……這還挺倒黴的,算了,房子塌了是大事,這次就原諒你了。
【谷雨】你這知心哥哥業務要是不純熟,随時在群裏找兄弟們給你支招。
【白鷺洲】啊,我可憐的小美人,老祁你可一定要替我安撫小美人受傷的小心靈啊!
【堯無咎】???你們在說誰?我特麽是被你們排擠了嗎?別潛水,出來跟我仔細說說!
祁堯天退出群聊放下手機,重新啓動車子的同時,對沈飛鸾問道:“房子塌了,你會不會傷心?”
“啊?不會啊。”沈飛鸾顯然沒把這件事兒放心上,還裂開嘴笑的特別開心,看起來就像個傻白甜:“我知道房子塌了的時候,內心其實特別慶幸,得虧我還沒住進去啊,這要是住進去了,我現在不得在醫院上唿吸機啊?反正身外之物留不住,早塌總比晚塌強,保住小命要緊。”
祁堯天:“……”
祁堯天一踩油門沖出去,行吧,飛鸾弟弟根本不需要安慰,這心理素質差不多也就比女娲娘娘的補天石強硬個十來倍吧,這要換成其他人,發現自己房塌了,估計心态都崩了。
吃了一頓椰子雞,祁堯天把沈飛鸾送到胡同外面。
“要不要借我家的床睡一晚上?”祁堯天搖下車窗,一條胳膊随意搭在上面,側過臉對沈飛鸾說:“不收你房租,還有免費客房服務的那種。”
“祁少別鬧。”沈飛鸾有被客房服務逗笑,雖然挺心動,但還是把持住自己:“我房租明天才到期,就不浪費了。”
“行吧,不勉強。”祁堯天說。
沈飛鸾笑着朝祁堯天擺擺手,雙手插在褲兜裏轉身潇灑離去。
沒走幾步,沈飛鸾的右眼皮子就開始瘋狂跳動。
沈飛鸾心裏一咯噔,不會吧,這才剛從局子裏出來沒多久,該不會又要倒黴了吧?
住的地方在胡同深處,是個特別老的住宅樓,還沒到門口,沈飛鸾就特別眼尖地瞅到有人拎着他的行李箱往外丢。
“這都是上一任租客留下來的東西,他人不檢點,被警察抓了,估計得吃牢飯。”房東太太一邊往外丢東西一邊八卦。
“哎哎,幹什麽呢?”沈飛鸾走過去,瞅着房東太太和兩個陌生男女,皺眉說:“你怎麽非法入侵別人住宅呢?”
房東太太是個精明刻薄的女人,聞言吊着一雙又細又長的眉毛,瞪着沈飛鸾說:“什麽叫非法入侵,這是我的房,我用鑰匙開的,別以為在這兒住兩個月就自以為是了。”
沈飛鸾冷了臉,說:“我租的房子明天到期,你今天帶人過來看房,還不提前通知我,就是不合理。”
房東太太也特別剛勐,扯着嗓子喊:“你還懂違約呢?就你這三天兩頭讓價警察登門,每天晚出早歸的,怕不是去賣屁股的鴨子,我是看你一個外鄉來的窮小子可憐,才沒趕你走,你別不識好歹。”
旁邊一對兒男女一看這行情,頓時猶豫起來,眼瞅着就要打起來了,他們可不想摻和進去。
這哥們兒還挺客氣,說:“既然這裏還有人住着,那我們就去別家看看了。”
說着就想走。
房東太太頓時不樂意了,用她幹瘦卻充滿力量的身體擋住小夫妻去路,說:“哎呀,都說了我這房子是咱們整個榕市性價比最高的,一個月兩千的房子,你上哪兒找去?要是你們一次性租半年以上,我還能再便宜點兒,一千八就行。”
小夫妻明顯沒什麽錢,一聽便宜兩百塊,又猶豫着不想走。
房東太太很是精明,新租戶都心動了,就差把老租客趕緊趕出去。
她扭頭就沖着沈飛鸾狂噴:“你一個山溝溝來的外鄉仔,我勸你識好歹,擋人財路猶如掘人祖墳,你随便給人賣個屁股就賺不少錢,何必賴在我這兒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