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水,感覺味道不太對也就沒買。

兩人正準備結伴上二樓的時候,孟嫣的眼神随意一轉,人愣了一下,梁笑笑疑惑地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正看到白铮推門進來,後面跟着個女人,而女人手裏牽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兒。

孟嫣詫異地瞪大着眼睛,梁笑笑眼神淡漠的轉開。

“笑笑。”孟嫣轉頭看着梁笑笑道。

梁笑笑冷冷笑了一聲,拉着孟嫣往電梯走,邊走邊道:“我從來就鬥不過顧茗,”說着還笑了兩聲“以前鬥不過,現在真是怕了她了。”

孟嫣跟着上了扶梯,轉過頭往樓下看去,發現已經看不到白铮。她回頭:“那個顧茗到底誰啊!?”

梁笑笑沒有回頭,腦海裏突然閃現的是多年之前顧茗挑眉淡笑的臉,她說:“你讓我放過白铮?真好笑,是他死氣白賴圍着我轉,我又沒有求他!”

梁笑笑搖了搖頭,把腦海中突然冒出來的過往甩掉,手臂卻突然被大力拉了一下,孟嫣什麽都不說拉着她就下電梯。

“你不看看他們做什麽?”孟嫣邊拉着梁笑笑在一樓大廳裏找人,一邊道。

梁笑笑被孟嫣拉着,卻根本不想去證實什麽,她跟着下了電梯,走了幾步,甩開了孟嫣的手,表情涼涼道:“嫣姐,你跟我來,我告訴你,顧茗是誰。”

顧茗的女兒叫顧小白,白铮第一次聽到她的名字,确定顧小白是自己女兒的時候,他最先想到的是——顧茗還算聰明。

它沒有給孩子取名叫白小顧,要不然按照他的脾氣,恐怕會抽顧茗一頓,他覺得這事他一定做得出來,肯定做得出來。

他沒有辦法容忍一個随他姓氏的孩子,梁笑笑卻不是孩子的媽媽。

顧茗顯然不是個好媽媽,至少在白铮看來。

顧小白已經六歲了,穿着打扮卻不似同類小女孩兒那般粉粉嫩嫩的,也不愛說話,脾氣不知道随了誰,看誰的眼神都是防備疏離的,她沒有留長頭發,剪着西瓜頭,穿着一身橘黃色的小裙子,下面配了一雙小小的黑皮鞋。

白铮今天早上将顧小白從頭到尾看了一遍,轉頭諷刺的和顧茗說:“你倒真是個‘好’媽媽,把自己女兒打扮成這個男不男女不女的。”

顧茗咬着唇擡頭和白铮對視,“你看我現在落魄成這個樣子,你也不用這麽落井下石,還是當着孩子的面!”

白铮冷笑,轉回頭低頭看顧小白:“你要真為這個孩子好,何必回來找我?你就應該問我拿一筆錢,自己乖乖在國外把孩子養大。”

他當着顧小白的面,一個六歲孩子的面說這些,孩子雖然還小,但心性通透,知道眼前的男人不喜歡自己,也不喜歡媽媽。

顧小白昂着脖子和白铮對視,眼神也是冷冷的,白铮愣了一下,蹲下去摸了摸顧小白的腦瓜子,心裏道——這脾氣,倒是有些像笑笑。

白铮帶顧茗母女去商場買東西是因為顧小白。

顧小白才六歲,但不知道脾氣性格是怎麽養成現在這樣的,女孩子家家的不喜歡玩具,也不喜歡把自己打扮成洋娃娃,她默然坐在那裏,能好半天都不吭聲。

白铮就想,這孩子怎麽這個性格,能比一個大人脾氣還冷?天生的,還是她媽一不留神養成了這樣?

白铮根本沒有把顧小白當成自己的女兒,他只是覺得,女孩兒不應該這樣。

白铮帶着顧茗母女去商場買東西,給顧小白買了一堆東西,新衣服新鞋子女孩子頭發上的發卡、脖子上的小挂件、小包包、還有那些芭比娃娃小玩具。

白铮和梁笑笑沒有孩子,至今還是頭一次逛小孩子的商品店,一時間也被那些小衣服小裙子弄得心神蕩漾。

他忍不住想,如果當初一結婚就生孩子,他和梁笑笑如今也能帶着孩子逛商場玩游樂園了。

“先生,你女兒穿這件裙子真好看,配她腳上的皮鞋剛剛好,要買麽?”導購小姐笑容滿面站在白铮面前。

白铮挑了挑眉頭,低頭去看鏡子前默默站着一點表情都沒有的小女孩兒,轉頭道:“誰說她是我女兒的。”

白铮這話聲音不大,白小顧和顧茗都聽得一清二楚。

顧茗蹲在白小顧,她身後咬了咬唇,雙手用力捏着自己女兒的小胳膊,眼神看着鏡子裏白铮的側臉。

白小顧面無表情地承受着顧茗手上的力道,被捏得疼了,忍不住扭了扭身子。

白铮一句話讓導購小姐臉上的笑容都凝固了,導購小姐尴尬的笑了聲,默默退開,白铮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覺得差不多了。

他沒了耐心和心情,便掏出卡,對導購道:“包起來。”說完垂眸,看着鏡子裏的顧小白和顧茗道:“慢慢逛吧,我先走了。”說完便轉身,卡也不拿了,直接走人。

作者有話要說:

☆、5

梁笑笑帶着孟嫣回了海德公寓,在書房的保險箱裏拿出了那一疊東西。

她把東西遞給孟嫣,轉身坐回了沙發上,抱着肩膀沒什麽表情。

孟嫣走到沙發邊上,把那一疊東西從文件袋子裏抽了出來,發現那是一張又一張落款為白铮的借條。只翻了幾張就發現上面數額巨大,有些甚至高達百萬,而上面的日期,無一不是六年多前。

孟嫣啞然坐到梁笑笑對面,抽氣道:“白铮?六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他怎麽寫了那麽多欠條?”

梁笑笑默默坐在沙發上,抱着肩膀回視孟嫣。

這麽多年她幾乎沒再碰過那個保險箱,而那裏沒有鎖什麽金條股權的,鎖着的是她和白铮六年之前的過往,鎖着的是她和他的青春,她曾經想極力想為他擦去的那些不堪。

她不記得是誰說過,記憶就是個枷鎖,或者可以淡忘,卻永遠無法抹滅。那些東西鎖在保險櫃裏,禁锢的是他們的青春,她曾經為他做過的一切。

過往就好像是個漩渦,梁笑笑想淨辦法遠離,最終卻發現,那道漩渦如今就在眼前。

她突然覺得有些冷,嗓子幹幹的說不出半句話,她看着孟嫣,突然有些後悔自己又打開了那個保險箱,那是她最不願意回憶的過去。

她轉頭看了看四周,有點茫然道:“有煙嗎?”

孟嫣自己不抽煙,出國之前回國之後她也沒見梁笑笑抽過,此刻梁笑笑帶着迷茫的眼神看他,神色如同一個瘾君子,讓她驟然心驚。

她給梁笑笑倒了一杯熱咖啡,又把空調的溫度調高了一點,“你不想說就不說了,別勉強自己。”

梁笑笑端着咖啡搖了搖頭,身體前傾垂眸的樣子帶着與生俱來的妩媚。

孟嫣心裏嘆氣,像笑笑這樣的女人,即便和白铮離婚了,以她的魅力也完全可以找一個比白铮還優秀的男人,周明非說得對,孟嫣太知道自己要什麽了,人活得太明白,就會很累。

梁笑笑擡眸,終于平靜道:“細節的東西我就不說了,我和白铮初中就認識,高中一起上,大學還是一個學校,在H市,那個地界有點特殊,不屬于中部沿海城市,但是毗鄰的幾個省都是經濟大區。而且白家在那裏的勢力薄弱,我家在那裏也沒什麽沾親帶故的關系,白铮就去了那裏的大學,我什麽都沒想跟着就過去了。你老公和我們一道。”

梁笑笑吸了吸鼻子,面無表情:“顧茗和我是大學寝室的室友,一開始我還以為她家事做生意的,後來才知道,顧茗的後臺很不一般,她家就在H市,她每個周末幾乎都會回去一次,來接她的那些車都是很低調的名車,周明非有一次過來玩的時候剛好看見了,和我說,那些車的玻璃都是防彈玻璃,顧茗的背景要麽是官家子弟,要麽,就是混黑的。”

梁笑笑當時根本就沒有在意顧茗的身份背景,她是随性慣了的人,不在意身邊人的出身身份,只要人好處得來,她都喜歡。

她那個時候在寝室裏的人緣挺好,和顧茗的關系尤其好,她們寝室的人都知道白铮,知道計算機系的首席校草是梁笑笑的青梅竹馬,便時常和她開玩笑,說等着她和校草的喜酒。

梁笑笑那個時候有多喜歡白铮,用周明非的話說,簡直就是走火入魔。

H大追梁笑笑的男人能從北門排到南門,可梁笑笑一個都看不上,她白天和舍友一起去上課,晚上就黏着白铮一起上晚自習,白铮有實驗的時候她也陪着,吃飯一起,走路一起。

白铮有社團活動學生會活動,梁笑笑一個都不落下,白铮要是和室友搞個片兒回來研究研究,梁笑笑恨不得也弄個回來研究,生怕自己的生活圈子和白铮的有差距。

梁笑笑知道自己瘋魔,她對白铮就是一見鐘情再見傾心,她活得那麽恣意一個人,這輩子也就栽在了白铮身上。

梁笑笑跟條尾巴一樣黏着白铮,H大那一屆幾乎人人都知道,計算機系的首席校草名草有主,那個主還是經管系的系花。

白铮和人解釋過,但男人麽,在那個年紀總是拿這種事情當成炫耀的資本,他解釋多了,別人反而不相信他,白铮也就懶得再解釋了。

不過梁笑笑就算再昏了頭也還知道,和白铮,那真是自己一廂情願。他那時從來沒承諾過他們的關系,也從來不和自己有任何超出普通朋友關系的觸碰。

他們之間有一條線,她始終在想辦法跨界,他卻永遠在往後躲。

梁笑笑覺得自己真不是一個适合回憶的人,然而那段歲月太特殊了,那是離開父母沒有捆束恣意妄為的青春,是她揮霍得代價最大的歲月。

梁笑笑面色淡淡,繼續道:“我和顧茗那段關系很密切,計算機系那裏的食堂飯菜不好吃,我就讓白铮過來和我們一起吃,白铮就是那個時候認識顧茗的。”

說到這裏,她的神色又黯淡下去三分,孟嫣靜靜聽着,沒有說話,手機短信鈴聲卻響了一下,她默默拿起手機看了一眼——

白铮【孟嫣姐你得幫我,我不會和笑笑離婚的。】

孟嫣沒有回,把手機調整成了靜音。

梁笑笑沒有注意到孟嫣的動作,垂眸繼續道:“我那時候圍着白铮轉,學業也不管,周圍的人每天都很認真很努力的學習,所以我其實也沒什麽相處特別好的朋友,只有顧茗和那些人不太一樣,她也不怎麽看書,然後我們就走得很近。那段時間我們就三個人一起玩兒,白铮有時候實驗,我也拉着顧茗。後來有一次我和白铮吵架……”

後來有一次,他們吵架。

白铮那時候還沒有20歲,好不容易離開了父母,有了自己的新天地,卻整天被自己名義上的“女朋友”黏着,他也是煩透了。

白铮要做什麽梁笑笑都要管,他去哪裏梁笑笑都要跟着,他身邊相處得好的兄弟的電話號碼她也全都有,總之無論在哪裏,永遠都有梁笑笑的身影。

白铮煩透了煩死了,他心裏煩着梁笑笑,嘴裏忍不住和身邊的哥們兒抱怨。

人家卻不能理解,拍他肩膀說:“兄弟,你少得瑟了,經管系系花要是肯天天黏着我,我就什麽都不要了,沉醉美人懷……哈哈。”

白铮終于忍不住了,他那天晚自習之後在露天籃球場打籃球,昏暗的燈光下看到梁笑笑拉着顧茗跑過來,氣頓時就不順了,也不管籃球場上那麽多男生女生的,摔了球就怒道:“梁笑笑你有病吧,整天跟着我做什麽?”

梁笑笑骨子裏也是驕傲的,只對着白铮能放下自己的傲氣。

但當時燈光籃球場上那麽多人,白铮吼的那嗓子那麽大,她當時就懵了,茫然轉頭看看同樣愣住的顧茗,愕然站定:“白铮你怎麽了?”

白铮打了十多分鐘籃球,再加上那一嗓子,人都在大喘氣。

籃球場上安靜一片,周圍沒有人再打籃球,只聽到遠處球場上的吵雜聲,但周圍安靜的背影太諷刺,白铮面子上挂不住,一瞬間反應過來自己過分了,卻也不可能當着那麽多人的面給梁笑笑道歉,只冷着臉道:“沒什麽,你走吧。”

那是第一次,梁笑笑恍然明白,她為了白铮,将自己的面子、傲氣、骨子裏的清高踏在腳下面。

也是從那次開始,很多東西都開始發生了質的變化。

當時梁笑笑又震驚又傷心又難過,但骨子裏傲氣的人,終究不可能和普通女孩子一樣大哭着轉身跑開。

她當時冷笑了幾聲,眸子隐在長長的劉海裏,籃球場上昏暗的燈光都照不進她冰冷的黑眸,她一言不發,擡着高傲的氣勢和脖子,轉身就走了。

回憶起那個片段,梁笑笑至今還很佩服自己,但一想到當時白铮的眼神,又是一聲苦笑。

她說:“如果當時就放手,現在哪有那麽多事情。”

然而她終究沒有放手,多年之後的今天她也慶幸自己當年沒有放手,要不然,白铮當時便真是毀了,徹徹底底毀了,哪還有如今的意氣風發,哪兒還是白家正正經經的繼承人少爺?!

梁笑笑當時轉身就走,留了個絕然傲氣的背景,籃球場裏一片靜寂,白铮臉上挂不住了,拎上包就準備走。

他一直沒注意到旁邊還有個顧茗,擦肩而過的瞬間,顧茗卻突然喊住他的名字,在他轉頭的瞬間狠狠給了他一個巴掌。

接着什麽都沒說,跟着跑開了。

如果當年梁笑笑就能那麽死心不再和白铮有往來,沒有發生後來的一些列事情,顧茗為了閨蜜甩白铮那一巴掌也算得上是義氣之舉。

然而沒有,梁笑笑一傷心跑去鄰城找了周明非倒苦水,白铮就在那個時候和顧茗勾搭上了。

梁笑笑擡眸,眸子裏都是諷刺,道:“孟嫣,你說當年的因果到底算怎麽回事?我想來想去,都覺得犯賤的那個人是我,當初我要是能就那麽和白铮斷得徹徹底底,他和誰在一起和我又有什麽關系呢?”

作者有話要說:

☆、6

梁笑笑跑去找周明非,在他那個城市修複自己那顆受傷的心足足有一個月,她沒有和班導請假就跑了出來,班導找不到人,電話打到G氏梁笑笑媽媽那裏。

有什麽女兒就有什麽媽,梁笑笑的娘親書香門第出身,但脾氣實在不是那個門第裏出來的,性格直爽炫酷。

她一個電話撥給自己女兒,也不罵也不多說什麽,只道:“人是應該活得潇灑點,但你是不是忘了當初離家之前的約法三章?”

哪三章?

不夜不歸宿,不懷孕打胎,不舍棄自尊。

胡小冉道:“你離開學校一個月沒回去,也不請假也沒回家,我不知道你在哪裏,我也不問你在哪裏,我就是想通知你,你犯戒了,約法三章裏的頭一條!”

一個月的時間已經足夠梁笑笑緩和了,她想了想,和胡小冉道:“媽,我覺得三章裏頭最後一個,我也犯了。”

胡小冉在電話那頭默然三秒鐘,淡淡道:“女兒要犯傻,當媽的也攔不住,清醒了就回來,有什麽事媽幫你頂着。”說完就挂了電話。

當天,梁笑笑就收拾東西回去。

回學校當天,梁笑笑沒有給白铮打電話,她當時已經不想再纏着白铮,她媽的話猶如驚雷一般劈醒她一半。

她照照鏡子,想自己好歹也是名媛級別的美女,就算大學畢業成績爛差,但好歹她也有個靠譜的親爹和老娘,她其實什麽都不愁,又何必死氣白賴求着白铮。

她想沒必要,真的沒必要。

然而回寝室當天,她就發現宿舍的氣氛很不對,她們宿舍八個人,顧茗不在,其他六個人倒是都在,但她們看她的眼神卻帶着一點試探和小心翼翼,和她打過招呼卻什麽都不再多問多說,也不像平時一樣開玩笑。

梁笑笑沒當回事,見顧茗不在,就問:“顧茗呢?”

寝室的人全部看她,眼神帶着她看不懂的詫異和些許同情,卻沒人開口,好半天,終于有一個人道:“約會去了。”

接着,宿舍裏便是死一般的寂靜。

約會?梁笑笑疑惑着走到顧茗書桌前,見桌子上擺放着兩束玫瑰,兩張卡片随意擱在桌子上。

梁笑笑這人是從來不碰別人說子上東西的,她在這方面的習慣比很多人都好,然而那一次,不知道為什麽,鬼使神差的,她拿起那張卡片翻了過來。

有那麽一瞬間她以為自己看錯了,但她不會自己騙自己,她只看了一眼,不動聲色的把卡片放回去,轉頭就出了宿舍。

那張卡片上什麽也沒有,只有一個英文字母兩個漢字——from白铮。

孟嫣終于聽不下去了,她覺得這樣荒誕的情節簡直就是狗血虐愛校園文,她從來不知道,在她出國那段時間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她攔住梁笑笑,不讓她再說下去:“行了,別說了,我們出去吃飯吧,別想那些不高興的事情了。”

梁笑笑無所謂地笑了笑:“沒完呢,還有一點點。”

“我知道白铮追顧茗之後,就和顧茗白铮斷絕了來往,也搬出了宿舍,開始好好看書上學考試,那個學期期末的時候我考得不錯,還拿了獎學金,請你老公吃了一頓肯德基。”

“但是大三那個學期剛剛開始,周明非給我打了個電話,說白铮問他借錢,我當時沒當回事,然後周明非說,白铮問他借一百萬。”

一百萬是什麽概念?梁笑笑根本想象不出來,她沒見過那麽多錢。

她爸當官,手裏頭有的是資源,但是沒那麽多錢。周明非當時事業剛剛起步,又和家裏斷了聯系,也根本拿不出來那麽多。但他還是想辦法籌了幾十萬,打到梁笑笑卡裏,讓她交給白铮,順便問問他出了什麽事情,需要急用這麽多錢。

“再然後,就是你能猜到的那些了。”梁笑笑接着道。

“顧茗的爸爸混黑路的,白铮當時的性格好冒險,他家裏人管他管得太嚴,他就越來越叛逆。黑路裏什麽刺激的沒有?□□、藥丸、賭博、還有□□、走私的玉什麽亂七八糟都有。顧茗全家都黑心,打探到了白铮的身份,就想用毒品拴住他,套錢套利益,利用他。”

“白铮當時喜歡顧茗簡直就是瘋了,比我當初喜歡他還要瘋,顧茗讓他做什麽他都做,顧茗說沒有零花錢,白铮就把自己的給他,顧茗說不夠,他就問周明非借,顧茗挑唆他吸毒,白铮就真的吸,然後就上瘾了,沒有錢弄□□,就又找周明非。”

孟嫣聽到最後手心都是汗,她當時已經出國,什麽都不清楚,每次電話回來,梁笑笑也從來不和她說這些。

她很難想象,面對把自己弄得一團糟糕、還吸毒欠債的白铮,梁笑笑那個時候是怎麽挺過來的。

梁笑笑用直白簡單的話描述了自己幫白铮拜托顧茗的過程,只有短短幾句話:“後來我知道了,我就幫白铮把錢都還了,周明非有點黑路關系,也幫着擺平了不少,白铮最後總算戒毒順利畢業了,也沒有什麽把柄被別人抓到。顧茗出國之後,白铮就和我表白,我們在一起沒多久就結婚了。就這樣。”

孟嫣沒有多說什麽,只是點了點頭,坐到梁笑笑旁邊,抱了抱她,安撫地拍了拍她的背,“沒事了,都沒事了,都過去了。”

梁笑笑說完之後,像是渾身脫力一般靠着孟嫣肩膀上,額頭上有細密的汗珠,手心也是冰冷,眼神空洞,望着對面沙發上擺着的文件袋子,喃喃道:“過去了,真的都過去了。”

白铮這個下午離開商場之後去了寶帶區,他有點煩躁,想給自己找點事情。

G市的黑路如今都劃在周明非旗下,但周明非的公司從孟嫣回國時就開始洗白上岸,如今黑路上的事情都交給了白铮打理。

在國內其實并沒有正真意義上的黑/社會,電影裏的那些厮殺血拼也只是劇情而已。如今的“黑”不過是地下生意,見不得光的買賣,擦邊球,大部分時候不犯法,少部分時候會沾染點血。

周明非把G市的黑路挪過自己名下的時候,明确規定了禁毒品,如果有毒品之類的東西在流通過程中要經過G市,也只能在很偏的路線,主要的省道國道鐵軌通通靜止,有人私底下偷偷販售,只要周明非知道了,抓起來打死半條命。

白铮接收黑路之後,對毒品的态度其實要比周明非緩和很多,明的他禁止,暗的他也不反對,所以G市的暗莊毒品交易如今多多少少還是有的。

白铮去了寶帶路的辦公樓,他在那裏購置了頂層作為暫時的辦公室,挂的是一個投資公司的名頭。

剛坐進辦公室,他的女秘書秦岚就跑了進來,門也不敲,推門就進來,白铮頭一擡第一眼就是她D杯的大胸。

白铮皺着眉坐下,敲了敲桌子,不緊不慢道:“急什麽?”

秦岚關上門,穿着細高跟一路蹦過來,胸跟個小兔子一樣上上下下,她急道:“老劉在問,有一批白的要經過G市,問可不可以從我們這裏走一下。”

白铮食指點桌面,腦海中不知道怎麽的晃過梁笑笑的臉。

秦岚見自己老板這個時候還在發呆,忍不住催了一聲:“老板。”

“不批!”白铮幹幹脆脆道。

秦岚從一個秘書的角度,為自己老板考慮了一番,想了想道:“其實最近也沒什麽風聲,路過一下也沒什麽大關系,只要周總那裏不知道就沒什麽問題……”

白铮有點煩躁的把腳敲上桌面,靠着椅背道:“那你去和你們周總說。”

秦岚:“……”勸說不成,秘書頂着D杯大胸又蹦出去了。

沒多久白铮桌邊的電話響了,白铮拎氣電話,那頭大劉懇求的聲音響起:“白總,你看我這邊都答應了,那批貨是要從S市去H市的……”

接電話前白铮才給梁笑笑打電話,沒打通,正惱火着,剛想呵斥大劉,一聽到那批東西目的地是H市就皺眉,“去H市?你沒弄錯?”

大劉:“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這一次,白铮很久都沒有說話,大劉戰戰兢兢等着,好半天,才聽到電話那頭白铮的聲音:“S市的那波人現在在哪裏?”

“啊?”大劉愣住,“在清越。”

白铮拉了拉領口,站起來,擡步往外走:“讓他們等着。”

白铮拉開門,打了個響指,秦岚啊了一聲擡頭,蹦起來,大胸跟着又跳了兩下:“老板什麽事?”

“跟我走。”白铮面無表情,跨步往外走。

秦岚拎上包和外套趕緊跟上,在外間全辦公室人的目光中頂着胸跑了出去,邊跑邊想你們那是什麽眼神?我又不是出去陪酒的!胸大怎麽啦?天生的爹媽給的你們歧視麽。

☆、7

白铮沒有讓司機開車,自己驅車帶着秦岚去了清越。

上車之後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秦岚憋了很久才問:“老板,你應該不是讓我去陪酒的吧?”邊說還邊攏了攏外套,把胸遮住。

白铮開着車,眼皮子都沒挪一下:“如果你沒那麽大的胸,我還可以考慮一下。”

秦岚:“……”是啊,胸大是不好,這一點秦岚自己也知道,她其實長得也不差,雖然比不上白總那如花似玉的老婆,但往人堆裏一放也還算是秀色可餐的,但毀就毀在自己的大胸上,尼瑪一米六不到的個子E杯的胸啊~~秦岚自己都是欲哭無淚。

到了清越之後,白铮明晃晃就把車停在門口,帶着秦岚進了門口,清越是一家KTV,老劉手裏的生意。

門口的接待生一看白铮帶着個大胸妹子走了進來,連忙迎了上去,同時用通訊器和領班打招呼。

老劉把那波人安排在三樓最角落的一個包間,領班在門口幫白铮開門之後就沒有進來,老老實實等在外面。

白铮帶着秦岚進去,看也不看裏頭坐着的那幾個人,找個位子先坐下,翹着腿。

秦岚沒敢坐,乖乖站在白铮後頭。

老劉臉上挂着笑,領着那幾個人站起來,走到白铮面前笑道:“白總,這就是要借路的人。”

老劉身後三個人走上前,為首的是個三十歲左右,皮膚小麥色、臉上毛孔比針孔還粗的男人。

男人嗓音渾厚,面容猶如鬼煞一般兇惡,他沖白铮點了點頭,道:“白總。”他身後是兩個青年,也齊聲喊了一聲白總。

包間裏燈光昏暗,只有白铮一個人坐着,他慢條斯理的拿着一個空酒杯捏在手裏把玩,擡起眸子眯着眼睛看了看為首的男人,漫不經心道:“誰讓你們把貨送到H市?”

男人道:“不好意思白總,我們只做送貨的生意,那東西其實和我們半點關系都沒有,至于背後的東家是誰,做我們這行的有規矩,不能透露。”

白铮不在意一般點點頭:“你們以前有從S市送貨道H市麽?”

男人:“有是有,不過沒有送過‘白面’。”

老劉一聽,後背開始冒冷汗了,忙沖男人使眼色,然而包間裏燈光昏暗,男人顧及着和白铮說話,根本沒有注意到。

“知道為什麽你們從來沒接過類似的生意麽?”

男人疑惑了一下,不明所以地看向老劉。

白铮沒有說話,繼續把玩手裏的玻璃杯,秦岚咳了一聲,解釋道:“G市不走毒是道上皆知的事情,H市的毒不經G市也是白總前兩年放過話的。”

H市不在周明非的勢力範圍之內,但很多年之前白铮就放過話,那裏的毒,不許經過本市,走一次攔一次,攔一次就去警方那裏告發一次!

男人愣了下,之前他确實聽說了H市的一些規矩,然而這個規矩他卻沒有聽說過。

白铮站起來,把杯子放在玻璃桌上,兩手插在褲帶子裏,眼神冷冷睥睨着對方:“你不是喬總的人,喬總不會把東西往我們這裏弄,我不管你是誰,後臺又是哪位,帶着東西從其他地方繞路。要麽滾,要麽我扣人帶貨一起扣下,你自己選吧。”

說完便轉身離開,秦岚跟在後面,又轉頭提醒了一句:“今天晚上零點之前啊。”

門一關上,秦岚追上白铮,白铮側頭問道:“是喬總的人麽?”

秦岚搖頭:“不是,沒見過。”

白铮點頭,轉過臉的時候面上的神色冷峻了許多。

那個皮膚黝黑面上都是毛孔的男人他見過,雖然隔了很多年,但他還是記得。有些記憶是根植在腦海裏,只要一個觸發點,便能連帶着想起很多東西。

白铮開始有點煩躁,心裏隐隐有不好的感覺,他加快了腳步,順手又扯開了脖頸處的紐扣。

他只希望這次的事情一個巧合,要不然,時隔六年,很多塵封的東西都不得不暴露出來,那些事情那些人在白铮看來應該永遠被埋在地下,尤其不該在這個時間點突然冒出來。

老劉面上有點挂不住,但白铮的命令他不敢違抗,只得請那些人繞路走。

男人倒是沒有為難老劉,出了清越後撥通一個電話:“葉哥……”

孟嫣晚上回家之後就一直跟在周明非後面。

周明非端着茶在書桌前看資料,孟嫣就搬個凳子坐旁邊;周明非起來燒一壺水,孟嫣就跟着;周明非拿了衣服去浴室洗澡,孟嫣隔着簾子蹲在馬桶蓋子上;周明非洗完澡出來,孟嫣默默走到門口,扭頭發誓自己絕對不偷看。

周明非好笑得套上衣服,把孟嫣扭過來拽在懷裏:“你想幹什麽?”

浴室裏有一層薄薄的水蒸氣,周明非一身濕氣将孟嫣摟在懷裏,眯着眼睛,手從睡衣下面伸進去揉捏着。

“發什麽情!”孟嫣掙紮着躲開,隔着睡衣抓住周明非的手,對上他濕漉漉頭發下的眼睛:“我其實就是想問你,當初白铮欠了那麽多錢,笑笑是怎麽幫他還上的?還有白铮吸毒辍學家裏竟然都不知道,怎麽瞞住的?”

周明非吐了口氣,神色恢複正常,手從孟嫣衣服裏拿出來,揉了揉她的腦袋:“管那些做什麽,都過去了。”

周明非摟着孟嫣走出浴室,孟嫣還是好奇,她就是想知道。她不能就這麽直白的問梁笑笑,于是便只能問自己老公。

周明非從茶幾上拿起水杯喝水,放下水杯的時候看到孟嫣還是昂着脖子眨巴着眼睛,“別問了,過去都過去了。”

孟嫣想了想,點點頭,“也是,笑笑那時肯定傷心死了,又沒有人幫她,我不問了,問了她肯定很難過。”

周明非又喝了口水:“有些事情白铮當時也不知道,你最好不要提。”

孟嫣突然想到梁笑笑保險櫃裏的那些欠條,她是怎麽拿到那些東西的?

周末的時候,白铮陪梁笑笑回家。

梁墨出國考察了,只有胡小冉一個人在家。

梁笑笑和白铮進門的時候,胡小染正穿着睡衣捧着手機在玩“找你妹”。

胡小染坐在客廳裏,眼睛都不擡一下:“來啦。”

梁笑笑邊換鞋邊看自己老媽,“我一定是你撿的,我來看你,你竟然都不給我開門!”

胡小染的無盡模式一直突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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