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節

的相公。一拐一跛地走出了客廳。

晏星寒在目送他走出以後,看着他這位老朋友微微一笑:

“你太冒失了,這地上若非鋪有地氈,這一下豈不要把他摔傷了!你不想想,我這主人如何下臺呢?”

朱蠶在他說話之時,卻只管睜着一雙小眼,看着牆壁發呆。晏星寒皺了一下眉道:

“咦!你怎麽啦?”

朱蠶這才驚覺,微微笑了笑:

“沒什麽,也許我太多心了。不過……”

他皺了一下眉:

“老哥哥,有一點我還是想不通,你可知方才我出手的用意麽?”

晏星寒微微一笑:

“這怎麽會不知呢?你試他有沒有功夫。哼!你這一手我早試過了,不過,我可比你高明多了。”

朱蠶嘿嘿一笑,一面點頭道:“不錯!我承認看走了眼,只是有一點,我方才出手是想拿他手腕子的,卻被他後退着避開了兩腕穴門,這……”

他擠了一下一雙禿眉:

“他雖是跌了一交,可是避得倒是真巧,我總認為有一點蹊跷。”

晏星寒呵呵一笑:

“算了吧,你大可放心,這小子是一個讀書的人,手無縛雞之力,你別把他看得太高了。”

朱蠶眨了一下小眼,嘆了一口氣:

“唉!就算我多疑了吧!不過凡事小心點好……尤其是這人分明來得奇特,對這種人是應該特別加以調查考驗的。”

晏星寒付之一笑,不再答理他。二人遂又暢談起別後的情形,不再把那少年書生放在心上。

譚嘯帶着一身冷汗,出了客廳,暗暗慶幸自己方才總算沒有露出馬腳。那白雀翁老兒,真是太厲害了,他怎會如此留意自己呢?

想着他緊緊地互捏着雙手,又恨又涼,尤其是目睹着殺害自己祖父的兩個元兇大惡,卻是莫可奈何;非但如此,還要極盡謙卑,他內心的憤怒火焰,幾乎要從一雙眸子裏噴射出來。他暗暗地囑咐自己道:“快了,再忍耐一會兒吧!沒有多久,那個尼姑和道士也快來了,振作一下吧!”

他當然知道,這四個對手,是如何棘手的人物,當初祖父銅冠叟尚且不是他們的對手,自己若不用智巧勝他們,他就不用想報這個仇了。

想着,他緊皺着眉毛,內心就像是壓着一塊石頭似的難受。

他匆匆回到了自己房中,把燈光撥亮了些,才坐下來,就聽見房門“吱呀”的一聲,被人推開了,一個嬌脆的聲音道:

“先生!我可以進來麽?”

無疑,那個哈薩克姑娘又來了,這個聲音他已很熟悉。他由位子上一跳而起:

“是依姑娘麽?請進來。”

一個亭亭玉立的影子進來了,她穿着一身雪白的怪異衣裳,那是她們族人的衣服,看來是那麽美麗合體。尤其是在她美玉似的嬌軀陪襯之下,就像是畫上的月裏嫦娥。

譚嘯心中本在為方才的事而煩惱,這姑娘的到來,卻給他帶來了一些清新的快感,他含笑道:“姑娘請坐!”

可是這時依梨華臉上卻絲毫沒有笑容,她那密密的睫毛上,似還挂着一粒晶瑩的淚珠。譚嘯不禁心中一動,他由位子上站起來,劍眉微軒:

“姑娘你哭了,為什麽?”

依梨華秀眉微皺,讷讷道:“先生,我來了很久了……”

“哦!對不起,因為晏老先生找我有點事情……”

他随即一笑:

“就為此,使你不快麽?”

依梨華搖了搖頭,低下了頭:

“哦!先生!我看見了一個人……一個人到你房子裏來了……”

譚嘯微驚道:“誰?誰來了?”

依梨華擡起了頭,蠕動着嘴唇:

“是晏小姐!”

她目光直直地看着譚嘯,像似要探測些什麽秘密似的。譚嘯先是一怔,随即淡淡一笑:“她到我房子裏來了?”

“是的……”

“為什麽呢?”

“我不知道。”

這個看來似乎很失意的姑娘接下去說:

“我看見她坐在你位子上……先生,她很美是不是?”

譚嘯不禁恍然大悟,現在他曉得這個姑娘傷心的原因了。他不由臉色微微一紅,眸子裏閃出異樣的光彩,那是綜合着驚喜、憂愁、新奇的神采。

望着這姑娘天真美麗的眸子,譚嘯淡淡笑了,露出他藏在那薄薄有力的嘴唇內的整齊發光的牙齒,他端詳着這個羞澀的姑娘,沉吟道:“也許是吧!”

“那麽你……喜歡她麽?”

依梨華單刀直入地問道。譚嘯避開了她的目光,嘆息了一聲:

“姑娘你不要這麽說,你應該知道,我在此僅僅是一個客人!”

依梨華含情脈脈地道:“可是,她卻到你房裏來……先生!為什麽?”

譚嘯吃了一驚,因為這種瓜田李下的嫌疑,他不得不解釋一下,他盡可能地放輕松些道:“姑娘,你不要誤會,大概她是來向我請教功課的,我受她父親囑托,教她畫畫。”

依梨華默默垂下了頭:

“難怪呢!”她說,“我看見她手裏好像拿着一卷東西;而且在你桌子上寫了些什麽……先生……”

她微微笑了,在這梨花似的微笑裏,先前的一些陰影,已不翼而飛。她走到一張太師椅前,慢慢坐下來,弧形的嘴角,引逗得那一對淺淺的酒窩,更加迷人了,她瞟着譚嘯:

“我現在放心了!”

“那麽,姑娘請喝茶吧!”

譚嘯說着端上了一杯茶。依梨華抿着嘴笑了笑,接過了茶杯:

“謝謝你!譚先生,你高不高興我來找你?”

她說着話,頭又低下去了。對于這突然的一問,譚嘯一時反倒僵住了,因為他知道,一句不算太多情的話,對于一個多情的姑娘,是很能起作用的。依梨華笑了笑又接道:

“拔蕩說,一個女孩子是不能出來亂跑的,可是先生……”

她臉色微紅道:“這七八天,我實在忍不住了,因為你又不能來找我……所以……”

這個坦誠而絲毫不掩飾的姑娘所說的話,确實深深感動了譚嘯。她這種坦率的美德.是中原女兒所沒有的。他正色道:“姑娘,我很高興你來看我;其實,我也很願意去看看你,如果你父母喜歡我。”

他臉紅了一下:

“我也很願意和他們做朋友。”

依梨華猛地擡起了頭,那是一種極為欣喜的表情:

“真的?先生!”

譚嘯微微一笑。

“姑娘你記好了,以後不要再喚我先生。”

“為什麽呢?”

“不為什麽,只是我覺得聽不大習慣,你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字:譚嘯。”

譚嘯爽朗地一笑,又露出了他整齊的牙齒。依梨華驚奇地看着他,點頭笑道:“好,我就叫你譚嘯……可是你也不要再叫我姑娘了,我也有名字呀!”

譚嘯哈哈一笑:

“好!那麽以後我們誰都不要客氣了,好不好?”

依梨華笑着點頭,一只手在小茶幾上支着,微微嘟了一下嘴:

“可是我對你知道得卻這麽少。”

譚嘯笑着看着她:

“我對你知道得也不多。”

那美麗的姑娘,作了一個令人難以覺察的微笑,瞟着他:

“你們漢人真會說話,我不和你說了。”

“可是哈薩克姑娘像你這麽會說話的人,實在也不多。”

“拔蕩說,女人會說話讨人厭。”

譚嘯不由噗地笑了,他說:

“你爸爸知道的真不少啊!其實不管是男是女,話多了都不太好,所以你看,現在我和你一樣了!”

依梨華笑着睨着他,她确實覺得,這個年少俊秀的漢人,已深深打入到自己心坎裏去了。

遠處寺廟裏傳來了晚課的鐘聲,門忽然開了,雪雁托盤而入,當她的目光一和這個哈薩克的姑娘接觸時,她就像一座石像似的呆住了。

依梨華也不禁有些驚慌失措,可是譚嘯倒顯得比往常更為鎮靜,雖然他內心确實也很緊張。

他走過來,由雪雁手中把托盤接了過來,微微笑道:“雪雁!你沒有見過這位姑娘吧?”

雪雁臉色微微變了變,不待譚嘯解說,猛地轉過身來就跑了。

譚嘯不由怔了一怔,依梨華卻紅着臉笑了笑:

“我認識她,她是晏小姐的丫鬟,她也認識我,我們還打過架呢!”

“打過架?”

譚嘯可有些吃驚了,依梨華抿嘴一笑,颔首道:“她和晏小姐,兩個人打我一人,還是被我跑掉了。”

譚嘯暗忖:糟了,雪雁一定去告訴晏小真了,她們既打過架,那晏小真還不馬上就趕來了!

這麽一想,不禁吃了一驚。依梨華也想到了這一點,她匆匆站起來嘆了一聲:

“我走了,那丫頭一會兒一定會再來!”

譚嘯心中正想着對策,依梨華又微笑道:“可是,你可不許……”

說着她羞澀地又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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