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不敵,以她個性早就下去,恨不能把赤臂尼殺個血肉糜爛。
且說這赤臂尼聞言後冷冷的道:“這一會你又說我狠心了,你作事的時候怎麽不嫌自己狠心,為了你自己一念私情,棄師門于不顧,真個是罪不可赦!”
言到此,由那黑漆竹筒內抽出一根黑小簽往地下一丢,道聲:“七八弟子侍刑,先斷足一只!”
卻見只有一人走出,跪泣道:“師父開恩……”
那赤臂尼偏首不理喚道:“丁蘭!”,卻不見那弟子應聲而出,不由怒問道:“她到那去了?”衆弟子不由你看我,我看你,心中都甚奇怪,心說方才還見她在門口,這會又到那去了?
這赤臂尼愈法震怒,冷笑道:“如今愈來愈不象話,開刑居然都敢不到?劍蛾!”那大弟子躬身而出,赤臂尼道:“你暫代同她侍刑!”
這錢劍蛾聞言吓得混身戰抖,但口中卻答道:“遵命!……”別瞧這些女弟子,平日派出去執行任務時殺人無數,真要輪到叫她們往自己姐妹身上下手,誰也忍不下心去!
此時那七弟子張射仙尚自跪地不起,赤臂尼才要發作,錢劍蛾已低喚道:“七妹還不領刑,你找死麽?」這張射仙聞言含淚站起,拾起地下竹簽,二人緩緩朝那同門師姐妹的葉晶蕾緩緩走去!
那五弟子葉晶蕾好似自知無望,反而一擡玉面,恨聲道:“你二人不要難過,快點來吧!”說着竟一睜目對赤臂尼高聲道:“師父你好狠的心!竟忍心親手令我姐妹來處治我,你為何不自己動手!虎毒尚且不食子,你竟眼見跟了你十幾年的弟子哭求你,都無動于衷,我死了怕什麽?只怕你如此行惡下去,天地鬼神都不能容你!這些師妹本都是善良之人,卻被你硬逼着到處殺人……”她不管那赤臂尼氣成什麽樣,反而更高聲道:“還說什麽替天行道?師父!你要這麽多錢作什麽?……”
錢劍蛾見她愈說愈厲,不由吓得叱道:“師妹……你少說幾句吧!”
不想那赤臂尼本已站起,此時卻坐下微微冷笑着道:“說的好……讓她說!”
那葉晶蕾一挺嬌軀嬌聲道:“老鬼……今天我就是死在你的手中,也是屈于你的淫威之下!我的心又怎會服你!衆姐妹又那一個服你!赤臂尼!我知我說這些話,你定不會饒我,可是大不了這條命送給你了,你愛怎麽就怎麽好了!不過有一句話,在我死前,要提醒你……”
言到此她竟嘤嘤而泣,一面又道:“再怎麽!我們總有師徒之情,平日你尚待我不惡,我勸你趕快改惡向善,否則!你的壽命也不會比我久多少了……”
此言一出,衆弟子吓得魂飛九天,可是芳心裏也不由一快,好象這葉晶蕾已把自己心中的憤恨,都吐出來了,一時全體都哭出聲了。
就連那侍刑的兩個弟子,也不由停步不前,掩面而泣,鐵守容已在窗上哭成了淚人似的,只是沒敢哭出聲罷了!
那赤臂尼哈哈大笑,這種笑聲和她的容貌極不相襯,笑聲甫畢,雙瞳內精光四射,這是她有生以來,最怒的一次,這一百年來,可以說就沒一人敢對她說這種話,今日不想被自己一個徒弟連罵帶損,簡直體無完膚,衆弟子目下,她這臉往何處放。
忽然她像瘋子一樣的叱道:“你們都不許哭!你二人退下!”
“葉晶蕾!你真是吃了熊心豹膽了!好呀!今天居然教訓起我來了……氣……死我了!”
忽見她移動身子,慢慢走下,那葉晶蕾跪在地下連連後退。
她雖再如何大膽,但這老怪物的手段,她是知道,蝼蟻尚且貪生,何況于人?不由也吓得臉色突變,聲音都變了,哭道:“你賜我一個爽快吧……”
這老怪物離她尚有丈餘就不動了,冷笑了兩聲嬌聲道:“怎縻軟了?”忽見她一伸右掌,淩空一抓,那葉晶蕾一聲鬼叫,上衣全被這一爪抓下了,露出白玉似的上體,卻有五道血糟。
此時也不由羞吓得雙手環抱,連連戰栗不已,窗外的鐵守容見這赤臂尼竟有如此功力,分明內功已練至化境,這種淩空虛抓,自己還是第一次見。
本想拼死下去的心,不由又吓得稍停了一下,連驚帶氣真個是全身戰抖,正在想無論如何也不能見死不救,叫這赤臂尼如此行兇。
那赤臂尼正想以“錯骨分筋手”,令葉晶蕾全身骨節節節脫下,飽受殘苦而死,忽然門口青影一閃,赤臂尼往後退了一步叱聲:“什麽人?」
卻見那人影立定身形,竟是八弟子丁蘭,此時一身塵土狀極狼狽,進門往地一跪抖聲道:“師父!有人闖進來了!……”
衆人都不由一驚,赤臂尼因不知來者何人,當時先顧不得處制葉晶蕾,嬌叱一聲問:
“什麽人大膽?你如何知道?”
這丁蘭一擡頭看見五師姐如此慘相,吓得以手掩口叫了一聲,聽師父問,才又道:“剛才弟子本想入內侍候師父,不想發現房上有人,待弟子上房,見有一俗裝少女在房上正欲窺規,弟子一時與她交起手來,不想此女武功極高……弟子一時不慎竟被她點倒,這會才醒轉過來……”
鐵守容一聽心想要糟,忽見那赤臂尼猛一回頭,往自己窺視之窗看了一眼,叱一聲:
“小輩!”身起處就像箭頭一樣,往自己縱來,鐵守容大驚,也不由把心一狠,翻身縱出。
就在此千鈞一發之際,大堂上一聲大震,由屋頂上落下無數砂石,那幾盞燈全部應聲而熄,一時衆弟子嘩然大亂,各各抽出兵刃。
但見一黑色蒙面人,由頂而下,此人以一雙大袖向外一揮,就有二弟子翻滾出去老遠,一面嘴中尚喝道:“你們不想救她麽?”衆弟子不由微一停手,這黑衣人一竄身已至那葉晶蕾身前,一伏身已把她背在背上,口中尚低道:“姑娘!你別怕,老衲是救你的……”這葉晶蕾此時真個是作夢地想不到,不由雙手抱着這人兩肩,因聽音知來人是一個老和尚,不會對自己存心不良,何況自己此時到了生命關頭,那還顧慮許多,不由拋開羞澀之心,伏在來人背上。
這蒙面人脫下自己上衣,丢給對方先遮一下,待葉晶蕾身才伏好,他已像一頭巨鷹似的起在了半空,仍由來路退出。
所謂來路,乃是這蒙面人以“大力金剛掌力”,把屋頂裂開的一洞。
且說那忍大師赤臂尼,正要處置五弟子葉晶蕾之時,忽聽八弟子丁蘭報告,得知有人潛進來了,不由一驚,正巧那鐵守容聞言略驚了一下,腳下發出了征微的響聲,只這一聲卻被那老怪物聽到了。
鐵守容心知不好,才一警覺,那赤臂尼身已撲出窗外,鐵守容身已縱下,正趕上赤臂尼縱出之身,想避已自無及。
就在此時堂內一聲大震,塵飛土揚,隐聞堂內人聲吵雜,赤臂尼大驚,也顧不得再找鐵守容,返身正要回丢。
這可就所謂初生之犢不怕虎了,赤臂尼雖饒了這鐵守容,但鐵守容眼見她如此為惡,又加上發現她就是硯哥哥的殺父大仇人,如今對了面,豈能輕易放過對方?嬌叱一聲:“老怪物你那裏走!”一翻腕以劈空掌力往對方背肋便震!
這一掌是勁風十足,赤臂尼一心惦記着室內情形,那會防到這少女敢對自己如此?待發覺勁風襲背,想閃身己自無及,竟被這一掌震出了七八步去。
所幸赤臂尼內功已練到随意防身的地步,對方掌勁一挨身,就有一種自然內勁湧出,盡管如此,鐵守容豈是弱者?這一掌也震得赤臂尼後心發熱,頭昏目眩,要不是有七八十年的真純內功,只此一掌,也就夠她養一年的了,赤臂尼翻身一看,掌震自己的,竟是一女孩,一身黑衣,後背長劍,雙瞳內神光十足。
她一看已知這少女,定有一身絕技,但自己一生中從未吃過虧,此時雖痛急攻心,但仍咬牙忍着,方一矮身猝然站起,使出一身苦練的玄功“六合掌”,只見她雙掌向外一推。
就有一陣急勁呼然而至,鐵守容頓時感到有一股畢生從未領受過的風牆,向自己迎面劈來,幾乎令自己窒息,不由吓了個忘魂!
正在此時突見大樹梢上,突墜下一黑衣蒙面人,這黑衣人背上尚背着一少女,一落地雙掌齊出。
轟的一聲大震,就在這聲大震裏,這黑衣人已叱道:“容兒還不快随我退出!”跟着這黑衣人竟連咳了兩聲,退出有五六步去。
雲中雁由這咳聲裏,已知這黑衣老人為救自己竟受了內傷,大是不忍,當時那再敢耽誤,忙縱身外奔。
就在這擊掌震裏,黑衣人固然是微感不敵,受了些傷,但那赤臂尼也不由倒退了兩步。
她因方才受了雲中雁一劈空掌,此時又這麽一震,也不由口中發甜,眼前黑衣人的掌力,是她一生從未遇過的勁敵,居然能硬接住自己這“六合掌”,如今武林中,有此功夫者又有幾人?
她平日極為愛惜自己身體,雖是一點風寒,也要加意療治,今夜受此大創,尚不知受傷也未,當時雖痛恨來人已極,但仍不願有損自己玉體,見黑衣人和自己對敵的那位少女退走,也懶得再追,不由對衆弟子嬌叱道:“還不捉人,不許放走一人!”她本人卻返身撲奔卧室服藥去了!
雲中雁身才撲出,眼見離圍牆不遠,眼前白光一閃,竟是一口利劍迎面刺來,不由驚得一閃身,這口劍擦面而過。
真個是險到極點,見眼前又是青衣少女,手中短劍,白光閃閃,正繞起一個劍花,又奔自己雙足斬來,雲中雁雙足一拔,已起了一丈五六,身在空中已把那口石雨劍握在手中。
就着下落之勢,一招“長虹貫日”,對準那青衣少女頂門就劈,這少女一招又空嬌叱一聲:“來的好!”一恍手中短劍,“笑指天南”,“嗆!”一聲,二劍相碰,擊起一溜火花。
雲中雁身已落地,見眼前少女身手不弱,心中只怕那赤臂尼随後追至,那有心與她戀戰?
兩劍一碰,那少女已感到手腕酸痛,短劍差一點出了手,心驚來人少女好大的腕勁。
這少女系入門未久的新弟子,負責守院的差事,倒是忠心耿耿的真為青衣幫賣命!一心想把鐵守容拿下好在師父面前表功!
此時見鐵守容雙目亂溜,知道她想逃,只當她是怕自己,嬌叱一聲:“不給你點顏色,你也不知姑娘的厲害!”手中短劍“玄鳥劃砂”,直劃對方右肋。
這一來可把鐵守容惹火了,心想:“好不知進退的丫頭,我雲中雁豈能怕你?”想到這,見對方短劍已至,只見她猛一擡腿邁身,就往上垮了一大步似的,這口劍已劃空了。
鐵守容像是不敵而退,那少女壓劍而至,口中仍叱道:“那裏跑!”
突見對方右肩一低,好一招“孔雀剔翎”,這少女再想躲可就晚了,低叫一聲,右腿上已被鐵守容這一劍紮了個透明窟窿,一時哎唷了一聲,一交坐地。
鐵守容不想取她性命,只回頭冷笑一聲道:“到底是誰給誰顏色看?沒羞!”跟着身子已像一篷雲似的縱上了短樯。
此時身後衆少女已追到,只是叫喊卻很少有人追上來真動手的,大家心裏都是有意放來人逃走,只是被赤臂尼喝着,又不敢不追。
那受傷的小弟子尚在地上叫道:“師姐!她上牆了呀!快追!”雲中雁正想回身再戰他一戰,卻隐聞那人低叱道:“你叫什麽叫?傻東西!你難道想叫五師姐回來送死呀!”聲音竟像是那錢劍蛾。
鐵守容這才從容越牆而出,隐見那黑衣人也是由右邊越牆而出,身後卻有二黑影緊追不舍。
現在已出了這青衣寺很遠了,奇怪這兩條黑影卻是壓劍緊追不舍。
那黑衣人猛然翻身,一身冷笑道:“你們兩個要是再追不舍,可怪不得老衲要開殺戒了!”卻見那二人止住了步,其中一人嬌聲道:“你老人家別誤會,我是想給五師姐說幾句話……”
此時那葉晶蕾已聽出聲音,在黑衣人背上道:“你是張師妹麽?”
這少女應道:“是我!”那另一少女也叫了一聲:“師姐!”
黑衣人始知,原來是她姐妹前來給師姐告別,不由感動異常道:“你二人放心!我把這葉姑娘帶回,定與她介紹到一高人門下,決不會令她受委屈!你們回去吧!”
此時三女捉手對泣,那葉晶蕾雙膝朝黑衣人一跪道:“多謝你老人家救命之恩,只請你老人家也能一并開息,救救我這些師姐妹吧!”
這黑衣人嘆道:“忍大師如此倒行其逆,恐怕壽命不長了!只是此時老衲恐尚無此能力,但你們可放心,我一定盡力而為就是了!”
這少女此時對葉晶蕾道:“姐姐安置好了,一定設法告訴我們一聲,也叫我們代你高興一下!”
葉晶蕾連道一定,此時雲中雁也過來了,那黑衣人嘆道:“容兒!你好大的膽……”
“我們快回去吧!等會那老怪物再來可麻煩!”此時那葉晶蕾倒無需叫人再背,和二位師妹道:“二位師妹還是快回去吧!別叫人家發現了……”
鐵守容此時執起葉晶蕾一手道:“姐姐真個女中英豪,見義勇為,不屈于淫威之下,小妹好生佩服了!”
那葉晶蕾正想問鐵守容姓名,黑衣人已連聲催促,不得已她暫別二位師妹,和鐵守容遙跟黑衣人一路奔丢。
此時鐵守容已由聲音裏判出那黑衣人竟是紫袍上人,怪不得有此功夫一路疾馳,已來至在自己那所“大靈寺”中,此時那葉晶蕾才驚得啊了一聲道:“怎麽!竟是你老人家?”
那黑衣人此時把面罩拉下,露出滿布皺紋的臉,和那一對閃着綠光的怪眼,笑道:“我們雖近在尺咫,但你卻很少見過我吧!”
這葉晶蕾往後退了一步道:“你可是紫袍上人?”
紫袍僧笑道:“那老怪物一定告訴你們,我是她徒弟是不是?”這葉晶蕾點點頭,紫袍僧一笑道:“這話說來話長,你們也不需要知道,但我決不是她徒弟,确可說是共事一師!”
二人聽得都莫名其妙,邊說邊行,已進至寺內,此時一塵子正在大殿,見鐵守容安然返回,不由喜道:“你這孩子就知亂跑,真把我吓壞了,是不是到青衣寺去了?”
鐵守容點點頭,那紫袍僧落坐後道:“我若慢去一步,這孩子非死在忍大師六合掌下不可!好厲害的六合掌力……”
一麈子此時見葉晶蕾也來了,她們夙日倒常見面,不由笑了笑,此時見她穿着師兄那一件上衣,又寬又大,狀極狼借,不由甚為不解。
鐵守容就把前後經過詳詳細細說了個清楚,一塵子也甚為動容,當時走下拍着葉晶蕾肩道:“你不要發愁,我一定設法好好安置你!”這葉晶蕾此時對一塵子也以老前輩呼之,正在述談當兒,卻又聽那紫袍上人又咳了兩聲。
一塵子大驚,再一注視師兄,竟是面色青白,本來他臉色是紫的,這一變白,更顯得枯瘦不堪。
鐵守容一撲至前道:“師伯!你受傷了?……”
紫袍上人勉強苦笑了笑道:“好厲害……的六合掌……連我的霹靂掌都敵不住……”一塵子知道師兄受傷不輕,當時摻起紫袍上人,別看這紫袍上人方才一刻,仍是氣血如虎,只這一瞬間,他已挺不住了,喘得更急。
鐵守容和葉晶蕾都不由焦心異常,雙雙流着淚上前摻扶,紫袍僧看了她們一眼含笑道:
“別難受,沒關系……”話雖是如此說,但他自己确已知道,自己年紀太老了,而且五十年前曾走火入魔一次,已使氣血消耗過甚!
這多少年他一直很少出門,借着這“太陽棚”才使他茍延殘年,但他确實有一身極為精人的絕技,要是他身體好的話,那赤臂尼決也傷他不了。
不想一時大意,為了救雲中雁,竟施出久未用過的“混元一氣霹靂掌”,因他知道只有這種掌力才能敵住忍大師的六合掌力。
但他卻忽略了,自己身體複元不及一月,如何能運此種消耗氣血的掌力,何況伧促之間,力又未用足,那赤臂尼這一掌是在盛怒頭上,用出全身之力,這麽一來,這紫袍上人如何能敵!
他初一受掌,五髒一陣發熱,他已知受傷不輕,當時勉強用氣封住,這一路飛馳,返寺後這一松,氣血一散,可就有點受不了啦!
且說一塵子等三人,扶着紫袍上人入了丹室,上人此時連坐的力量也沒有了。
只好把他放在榻上,只見他面如金紙,說話聲音都抖了,一塵子吓得全身戰抖,本想與上人推拿和穴一番,但知道上人道法通玄,醫道比自己更高明數輩,他自己定知道如何治療,不由急道:“師兄!你這是怎麽了?要不要服什麽藥?……”
上人聞言苦笑道:“只有一種藥能醫,只是這種藥确太難找了!”
鐵守容泣問道:“你老人家說說看,也許能找到!”那紫袍上人搖搖頭,他知道這種東西說也是白說,反而令她們到處奔波,結果仍是無用!
不由笑了笑道:“沒有用……這種東西,我在年青時才見過一枚,你們恐怕聽也沒聽過……”
一塵子皺眉問:“是什麽東西!師兄你快說吧!也許我知道也未可知!”
這上人用眼看了師妹一眼,氣若游絲道:“那是黑精!”他那不清楚的腦子,頓時起了這東西的影子,通體黑亮,是生在地穴處石上的一種類似菌狀的植物!
一塵子聞言皺了一下眉,這種東西她知道,但一時要去找卻是不易了,不由急得頻頻皺眉道:“師兄這黑精我是知道的,但即使找來怕也晚了,你可知道另外尚有救藥麽?”
紫袍上人搖搖頭道:“別無救藥,……”
一塵子一咬牙道:“師兄你先運氣不讓血攻進心去,我這就去給你找藥去!”紫袍上人苦笑着沒作聲。
一塵子又安置了二人一番,叫他們好好看着紫袍上人,自己決以最快速度轉回。
二女答應着,這一塵子此時雙目含着痛淚,翻身離座而去,暗影裏見她幾個縱身,已消失在山下去了。
鐵守容送走老尼,正欲回室,突聞高空一聲鷹鳴,聲音淩厲已極,好似在那聽過似的。
不由擡頭向天空一望,但見皓月之下,一蒼黑白首巨鷹正在翔游着,仔細一看,喜得大叫了兩聲:“墨羽!墨羽!”
那巨鷹正在此山之頂盤旋不下之際,突聞鐵守容一喚,不由曳然一聲長鳴,一收雙翼,就像一枝黑箭似的往鐵守容立足處投下。
須臾而至,正是那太虛老人座下仙禽,不由喜得一把摟住它頸子,那巨鷹也似依念十分,不時用頭去擦她身子,狀極親密!
忽然她突然想到,太虛老人曾有言,自己圓寂時,這鷹才會來投,不由鼻子一酸道:
“太虛老前輩還好吧?”
那墨羽聞言竟自流下淚來,低頭悲鳴了幾聲,鐵守容見狀才将收殓的淚,此時不由又流下了。抱摟住墨羽把臉貼在她毛上問道:“太虛老伯伯已不在了麽?”這墨羽竟自點了點頭,鐵守容聞言心如刀割!
雖然那太虛老人和自己并沒什麽師徒之誼,但不知怎麽心中一直想念着這位慈善的老人,何況人家還贈了自己那兩卷秘譜,由太虛老人,不由又想到了眼前的紫袍上人,這位老人家如今也是命在旦夕了。
想到這對墨羽道:“你跟我進去吧!我有一位伯伯他也受傷了,你也去看看他老人家吧!”
墨羽點點頭,随着往內走去,鐵守容見這墨羽一步一跛,像是有一足抓着東西似的,當時也沒顧得問,待入內後,葉晶蕾吓了一大跳道:“這是那來的大鷹!乖乖!”紫袍上人聞聲也不由在榻上睜開雙目,見狀也不由一征……
但他此時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把一雙懷疑的目光向鐵守容投去,鐵守容至前,以手拉着紫袍上人的手道:“師伯!這就是太虛老前輩座下的仙禽墨羽呀!”
“太虛老伯伯如今已不在人世了……”說罷眼圈一紅,紫袍上人聞言勉強點了點頭,不由又把那雙無力的目光向這大鷹投去了!
忽然他的那雙已無光的眼猛然一亮,面帶喜容,口中喘道:“黑精……黑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