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2)
言不動,其實他的心眼最多,人最機靈,故此才有墨狐子這麽一個外號。
他明天一早就要走了,又豈能喝得如此大醉,因此只喝了六成,就有意裝出一分醉态,故意要南水北星二人扶自己入房,卻有意為白如雲和青萍留一個單獨的機會,他一人回房後,心想那白如雲既然如此愛青萍,而自己明天就要走了。
他一向了解自己這個徒弟,他知道就算白如雲心裏再愛青萍,也定不會輕易放在口中的,而青萍到底知不知道,還是一個問題……
因此他決心去親自安置一下,把白如雲思念青萍的心意代為轉達一下,自己明天就走,心裏也可安靜得多了!
由此他毫不考慮地略為布置一下,就往青萍所住的這座竹樓,踏波而來。
果然他來得正巧,青萍正自在系着劍,當時由她那種表情和姿态上看來,墨狐子秦貍一猜就知是她想逃走,如何能依得她?因此略施小技,将伍青萍背後長劍取到了手中,置放室內幾上。
伍青萍發現時,他又乘着青萍上來取劍的空檔,用流星飛袖的功夫,只一揮一雙大袖,那小舟在水面之上,就像是一枝水箭似的,“赫!”的一聲輕微響音,已射出十數丈以外。
所以青萍待系好了劍之後,又發現小舟也罷了,而墨狐子秦貍竟又在此時,潛身上樓,用“移星換鬥”的手法,再度把伍青萍背後長劍取到了手中,這種神技,确實令青萍心中折服。
這時墨狐子秦貍見青萍竟肯聽自己的勸說,不由大喜,他驚喜得張大了眼睛,用着興奮的神情道:“姑娘,武林之中,最重信用,你既說過不走,卻要一定遵行呢!”
青萍流着淚點了點頭,說道:“老前輩你走吧,在你回來之前,我一定不走就是了……”
墨狐子秦貍擡頭想了想,遂哼了一聲道:“好!那麽我走了!”
說着這句話,墨狐子秦貍那細長身子,就像箭也似地突然拔空而起,直挺挺地直往湖心水面上墜了下去,青萍忙追到欄邊,只有一黑影,像星丸也似的,在那一望數十丈的微波水面上,倏起倏落,一霎那,竟完全失去了他的蹤影。
青萍懷着一顆憂恐的心,反身入室。
一夜,她都在輾轉深思,直到天都快亮了,她才沉沉地睡了過去。
也不知什麽時候,她聽到水面上,嘩嘩的一陣水響,青萍睜開眼,卻為射進的陽光;照耀得刺眼難睜,着起來已到了正午時分了。
青萍忙下了床,開了室門,走向欄邊,卻見水面上此時正泛來一葉小舟,舟上站着南水,此時正自翹首上視,一見青萍,不由露齒一笑道:“姑娘早!”
青萍指了一下太陽道:“這是什麽時候了,還早?”
南水跟着一振雙臂,已拔身數丈,輕飄飄地落在了竹樓之內,朝着青萍鞠了一躬道:
“今天早上少爺來過了,姑娘你還沒起來,少爺在門外候了一會兒就走了!”
青萍不由臉色一紅,笑了笑道:“啊!那你為什麽不叫我?我睡得太死了!”
南水伸了一下舌頭道:“乖乖,我才不敢呢,我只說話大聲一點,就被少爺瞪了一眼,哪還敢再叫你呢?”
青萍聞言心中不由暗暗嘆了一口氣道:“白如雲可真值得人愛,以後真是怎麽辦啊?”
想着不由苦笑了笑道:“他找我有什麽事,你可知道麽?”
南水點了點頭道:“早上老道爺要走,少爺本想來約姑娘一起去送他,後來姑娘因沒醒,少爺才決定一個人去!”
青萍不由“哦!”了一聲,這時南水似想起一事,笑道:“少爺昨天晚上可真是喝醉了,我自從随他以來,還是第一次見他喝醉了呢!”
青萍不由脫口笑道:“不會喝酒,他裝哪一門子蒜阿!這一下可好,醉了可不舒服吧?”
說着反身入室,一面打水清洗一番,南水跟着走到後室,有好幾次作出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态,青萍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道:“你有什麽話要說是不是?怎麽吞吞吐吐的,我最讨厭這種樣子!”
南水被罵得勝一紅,吶吶地道:“姑娘名字可是叫青萍?”
青萍不由臉又一紅,因為一個女孩子的名字,在那時是不容許人家輕易出口的,南水竟一語道了出來,這會兒青萍突然覺得又羞又氣。
當時翻了一下白眼,方要罵他一句,這南水也自知失口,慌忙後遲一步,一面接着雙手道:“不是的……不是我說的……”
青萍哼了一聲道:“誰去聽你的?”
南水才紅着臉低下了頭,一面吶吶道:“是我們少爺……”
青萍不由一驚,忙問道:“什麽?……是你們少爺告訴你的……”
南水忙又辯道:“不是……不是……”
青萍一挑雙眉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你怎麽不說呀?”
南水這才面上讪讪地道:“是昨天夜裏,我聽見我們少爺說的……”
青萍不由就覺得臉一陣熱,當時低下了頭,本想不問,但情窦初開的女孩子,都是一樣的,盡管是心中感到羞澀和難以啓齒,卻仍有一些好奇之感。
青萍當時就是這種心情,她假裝着一絲也不解地揚起了臉兒,皺眉問道:“昨天夜裏?
昨天夜裏,他不是喝醉了嗎?怎麽會……”
南水擡頭看了她一眼,走近了一步,放小聲道:“是的,就是少爺喝醉了說的,我聽見他一直在叫着青萍……”
說到此,他見青萍把眼一瞪,吓得他忙自改口道:“啊……叫着小姐你的名字,還說,還……說……”
青萍粉面上仍是絲毫不動聲色,只是臉上感到有點熱熱的,可是內心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她幾乎興奮得叫了起來,雖然昨夜她已經親耳聽到這白如雲這麽叫喚過自己。
可是這句話,此時由另外一人的口中道出,卻在她心中更生出一些美感和激動,她不知自如雲還說了些什麽,當時忍不住“哦!”了一聲,口中卻緊緊地追問了一句:“你真的聽見了,還聽見他說些什麽沒有?”
南水見青萍并沒有怒容,立刻放大了膽子道:“我聽見了,我聽見了……我聽見少爺一直叫着你的名字,還說,要你……要你永遠也不要離開他……”
青萍忍不住低下了頭,南水仍然接道:“少爺還說,你是他一生中所見的最美的一個人,他說他願意跟你一輩子……”
青萍竟不知不覺淌下淚,她心中暗暗地叫着白如雲的名字道:“白大哥,你這是何苦呢……你知道我是喜歡你的啊……只是我又該怎麽辦呢……”
“我已經訂了婚了喲……我……我怎麽辦呢?”
南水本還在繼續說下去,此時見青萍流了眼淚,不由大吃一驚,突然把口中的話止住了,顫聲道:“姑娘你怎麽了?”
青萍不由用于擦了一下流出的淚,擡了一下頭道:“南水,沒有事,你繼續說下去吧。”
南水才啊了一聲,方一開口,忽然殺豬也似地一聲大叫了起來。
遂見他整個身子像氣球也似地被抛出了窗外,在空中一個翻身,已往窗外的水中落了下去,“撲通!”的一聲,水花四濺。
青萍正自蕩神銷魂地傾聽着,此時聞得南水這麽一聲大叫,也不由淬然大吃一驚,慌忙向後退了一步,擡頭一看,不由她的臉霎時齊頸兒紅了。
原來此時目光所見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所醉心的白如雲。
他穿着一襲湖綢的長衫,腰上垂着一條水綠的絲穗兒,那樣子一派斯文,此時想必已聽清了南水口中所說的話,竟在盛怒之下,一舉手之間,把南水抛落到湖中而去。
青萍見競是他,不由一時竟呆住了。
白如雲臉上也現出一種極不自然的神色,但卻需出細白的牙齒,對着青萍笑了笑,像是沒有事地道:“姑娘你起來了,昨夜睡得好麽?”
育萍羞澀地點了點頭,忽然她想到,方才自己落淚以及追問南水時的那些情景,一定都被他看見了,不由羞得她臉色一陣緋紅,慌忙轉過身子,往房中走去。
不想方走了兩步,已聽得南水在水中拍打呼救的聲音,似已聲盡力竭!
青萍不由大吃一驚,忙撲向欄邊,果見南水此時在水中時沉時浮,兩只手又拍又打着水面,只叫了一聲:“救……”
卻由不住又沉了下去,跟着咕嚕嚕還喝了不少的水,似如此幾個起落,已喝了個大腹便便。
青萍見狀不由大急,慌忙回頭對着白如雲說道:“你……快救他一下吧,再不救他,可來不及了,恐怕……”
白如雲卻冷笑了一聲道:“這是他多嘴的報應,叫他多淹一會兒沒關系。”
青萍不由聞言大急,再看水中的南水,根本已快沒勁了,并已漂出老遠以外去了。
這一來青萍竟再也忍不住,當時低頭一看,樓下正好還停着一艘小舟,那是方才南水所乘來的小船,不由得身形一矮,正想飄下那葉小舟,去救南水,耳中卻聽得白如雲冷冷的口音說道:“我不許你去!”
青萍不由一怔,再看白如雲,正以一雙閃閃放光的眼睛看着自己,他似乎一向放縱慣了自己的命令,随着他這冷漠的口吻,只見他向下一揮綢袖,那葉小舟,競像箭也似地漂出十丈以外。
青萍不由又急又氣,只覺得鼻子一酸,竟流下了淚,她忽然覺得白如雲竟是這麽一個冷酷無情的人,當時一跺小蠻靴道:“白如雲,你……這投人性的東西,我……恨你。”說着她扭身向房內跑去。
白如雲只是默默地站在那裏,看着青萍急步入房,他面上隐隐顯出一種痛苦的神色,也許青萍的這句話刺傷了他!
良久,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唉——我怎麽也受起他人的擺布來了……”
他一語末盡,身形晃處;直似巨鳥淩空,已自竹樓越下,身在空中,再一個盤旋,撈着又出去了十餘丈,輕飄飄地落在了先前那只小地上,就憑他這身輕功,就足夠震驚江湖,傲視天下了。
白如雲落在了船尾,也未見他有何動作,那只小舟已如射箭船的,向前滑出了數丈,始好南水再次由水中冒出了頭。
白如雲略一彎身,輕好猿臂,便将南水提了上來!
南水早已被寒水灌得半死,躺在船板上,一動也不動了。
諸位也許會奇怪,以南水如此好的水性,落湖之後,怎麽還掙紮呼救,被水灌得半死呢?
原來白如雲在抛他入湖時,便拂了他的穴道之故,以致于他滿身絕技而無法施展了。
白如雲冷峻的臉上,一些表情也無,默默地看了他一陣,右手略微一指,便聽南水啊喲一聲,醒了過來。
南水醒了之後,立時爬到船邊,用內力将腹中之水吐了出來,這一次他受的罪可不小,直泡得他渾身發軟,加上全身已濕,又值深秋,晨風吹來,不由得一陣陣地顫抖,萎縮成一團。
自如雲見他已清醒得差不多了,這才冷冷地說道:“南水,你可怨恨我麽?”
南水聞言一驚,不禁擡起了頭,無力地答道:“少爺……我……我從來沒有怨恨過你……”
白如雲點了點頭,用着低沉的聲音說道:“嗯……你不怨恨我,可是,青萍姑娘為什麽……為什麽怨恨我呢……”
南水聞言有些意外,不知如何回答,當下茫然地搖了搖頭,默不作聲。
白如雲也是不語,似乎在深深地思索,以求找出這個答案來,可是他的為人大主觀了,始終找不到自己的錯來,他認為做得并不過分,然而青萍為什麽如此地不滿呢?
白如雲怎麽也想不透,他黯然地搖了搖頭,低聲地對南水道:“南水,在你也許會認為,我一切作為,太不近人情,可是我所做的事情,沒有一件是錯的。
“我不願意養成你們多嘴多舌的環習慣,尤其是一個男人,你剛才在伍姑娘面前如此多口,實在令我生氣,少不得給你點小小的教洲,希望你以後能改過來……
“現在把船劃過去,快去換衣服吧……用幹毛巾多擦擦,免得受涼……”
白如雲真個是思威并用,這幾句話說得南水不但不氣,反而深覺慚愧,低聲地答應了一聲,立時跑往船尾搖槳去了。
白如雲等他把船搖到竹樓下時,他一振臂,已然拔了上來,身在空中說道:“換了衣服去休息吧,今天晚上沒事了。”
等他這句話說完,身子已然落在竹樓的走廊上,連一些聲息也末發出。
白如雲在走廊上默默地站了一陣,見青萍的房門緊閉着,暗忖道:“她真的在生我的氣了……我……到底要不要進去看看呢?”
白如雲想到這裏,忍不住慢慢地向青萍房門走去,他感覺到,這個可愛的姑娘,已經慢慢地接近他了,所以他要抓住這個機會。
白如雲想着,已然走到了青萍門口,室內連一點聲息也無,他遲疑了半天,這才輕輕地在門上敲了兩下。
青萍被白如雲氣得回房,坐在床上不住地落淚,心中不住地想道:“他是個什麽人嘛……一點感情也沒有,任何人都不放在心裏,真是可恨……”
最初青萍以為,白如雲可能會追入房中,向自己道歉,可是等了一會兒,見他并未跟入,也未聽見任何聲息,失望之下,眼淚越發地流了下來。
青萍在家中原是嬌縱慣了的,來此之後,凡事皆不稱心,思前想後,淚如泉湧,但她是一個剛強的女孩子,拼命地忍着,不使發出聲音來。
這時青萍聽見有敲門之聲,心中猜想必是白如雲來了,當下連忙把眼淚擦幹,側過了臉,暗讨道:“哼!他禮貌倒還不少,入座前拉椅子,進房時敲門,哼……”
白如雲敲了幾下門,不見青萍反應,要照他以往脾氣,早就破門而入了。
但是奇怪得很,對于青萍,白如雲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不但沒有絲毫怨怒,反而生出憐惜之心。
他在門口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姑娘,你還在生氣麽……”
室內仍然沒有回聲,白如雲苦笑了一下,輕輕地把房門推開,見青萍側着臉,坐在床緣上生悶氣。
照以往,白如雲只要看見任何人不愉快,或煩悶的時候,他心中就有一種莫大的快慰,可是對放青萍就不同了。
白如雲又輕輕地把房門關上,随意坐在一張椅子上,由桌上拿了一枚幹果,丢在嘴裏慢慢地嚼着。
室內很寂靜,他們連一句話也不說,青萍更是連看也不看他,可是,白如雲一雙精光四射的眼睛,卻一直緊緊地盯着青萍,使青萍漸漸地覺得不安起來。
他們彼此又沉默了一陣,白如雲忍不住低聲說道:“我已經把南水撈起來了,他現在已經回去換衣服了。”
青萍聞言,心中雖然略為安慰,但表面上仍是一副毫不關切的樣子,冷冷說道:“哼!
你告訴我幹什麽?把他淹死不更好……”
白如雲不禁失聲而笑,說道:“你真要我把他淹死麽?”
青萍把臉一側,沒好聲答道:“是又怎麽樣?掩死他與我有什麽關系?何必問我?奇怪……”
白如雲聞言劍眉一豎,霍然站了起來,朗聲道:“好!既然你漠不關心,我就去辦好了。”
白如雲說着便向門外走去。
青萍一驚,猛然站起了身子,大聲問道:“你……你到哪裏去?……”
白如雲緩緩地轉過了身子,用着比冰還冷的聲音道:“我去處置南水,與你有什麽關系呢?”
青萍聽他如此說,知道自己剛才的話,已經觸怒了他,以他怪誕的性格,說不定就會真地去把南水掩死。
青萍想到這裏,不由大驚,說道:“你……你憑什麽這麽做?難道他不是人呀?你……
你簡直一點人性都沒有……”
青萍罵到這裏,見白如雲一雙眼睛中,射出了一陣奇怪的光芒,吓得她把下面的話吞了回去。
白如雲靜靜地看了青萍一陣,慢吞吞地說道:“這是你第二次罵我沒有人性……不錯,我是沒有人性,因為我根本就不屬于你們這一群……你們太虛假,太自私,太庸俗……”
青萍聽到這裏,哪裏還聽得下去,大叫道:“你不是人……你像野獸一樣,你永遠也不會受到人的愛!”
這句話像一把利刃一樣,深深地刺痛了白如雲的心,他發出了一聲可怕的怪叫,略一晃身,已然到了青萍的身旁。
青萍大驚之下,慌忙縱身,便待躲過,可是已然來不及了,白如雲兩只鋼爪般的虎掌,已然緊緊地抓住了青萍的膀子。
青萍只覺一陣徹骨奇痛,人幾乎昏了過去,而白如雲那張白哲、俊秀、冷漠而又恐怖的臉,離着育萍只不過數寸。
青萍心中萬分恐怖,她不知道白如雲要把自己怎麽樣?全身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連膀子上的奇痛也忘記了。
白如雲似憤怒到了極點,他用着憤恨和微帶顫抖的聲音叫道:“聽着,我不能允許任何人反抗我……你太驕傲了,你以為你美嗎7你以為我會愛你嗎……告訴你,我早就發過誓,我絕對不愛世界上任何一個人……
“你到了我這裏,一切都要聽我的命令,一點不能例外,以後我做任何事,你都不能多嘴,不然我會把你一刀一刀地殺死……聽見沒有?……聽見沒有?……”
白如雲說到最後,雙手用力不住地搖晃,青萍的膀子又是一陣劇痛,頭上的彩花也被白如雲搖晃下來。
她只覺得羞辱、憤恨、恐怖和悲痛,一霎時幾乎昏了過去,緊閉着眼睛,一顆顆眼淚,由頰邊滾下來。
白如雲叫過之後,對着青萍的臉發起怔來。
他只覺得一陣猛烈的心跳,當他嗅到青萍身上陣陣的溫香時,不禁産生了一種異樣的感覺,把他的臉燒成了火紅。
這一種從來未有的沖動,使得白如雲失去了理智,他自己所築的感情堤防也崩潰了!
在這種神奇的一霎那,白如雲不知哪裏來的勇氣,他猛然地低下了頭,把一雙火燒的嘴唇緊緊地壓在了青萍的櫻唇上。
青萍感到一陣莫大的恐懼,拼命地掙紮,可是她哪裏抗拒得了白如雲的神力?
白如雲熱火中燒,瘋狂得像一只野獸。
他擁着青萍,睡倒在床上,那沉重健壯的身子,把青萍緊緊地壓着,兩片火燒的嘴唇,在育萍的櫻唇、耳際、粉頸、前胸瘋狂地吻嗅着。
青萍感到窒息,她全身軟麻,像是昏迷過去,可是她心中,卻充滿了恐懼、羞辱,可是也摻有一種“恐怖的喜悅”。
這個粗犷的男性,給予她一種生命過程中,從未有過的享受。
可是當她想到自己名節時,不禁驚懼欲死,拼命地推開了白如雲,用盡了平生之力,“啪!”的一聲,刮了白如雲一個巴掌。
這一掌勁力奇大,把白如雲打出了鮮血,也把他打得清醒過來。
白如雲閃電般地離開了床榻,一張俊臉通紅!
同樣的,他也感到絕大的羞慚與悔恨。
青萍忍不住掩面痛哭,芳心如同刀割,她是一個極重貞節的女孩子,被白如雲所輕薄,這時的痛苦,真比死了還甚!
白如雲癡癡地站了一陣,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轉身走出了房門,雙臂一振已然越下了竹樓,以登萍渡水的絕技,由水面上飛馳而去。
湖面上傳來了他凄涼的歌聲:
“悠悠天地心
凄凄斷腸人
我有千腔仇
世人皆我敵……”
好像他永遠把自己看成一個孤獨的人,事實上他确是一個不願接近人群的孤獨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