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章

但是沒想到田湘濱的感覺是對的,兩天之後,輿論便排山倒海而來,導致善水的各方面都開始受到影響。

善水的新樓盤往常一開盤半天就會被搶光,這一次,卻無人問津。市中心的善水商業街、善水廣場客流量也大大降低,有的商家已經開始集結衆人要求降租。子虛烏有的新聞層出不窮,但也已經無人考證,無人質疑了。

牆倒衆人推。

田湘濱讓小助理做的事情,只起到了小部分的作用。但畢竟秦微微還不能對整個公司發號施令,有些媒體買她的帳,那也只是盡量不刊登,但并不會閉口不談。有些項目經理會打電話去請示陳善學,有些則是幹脆不理會,繼續運作他的樓盤。

兩天之後陳善學回國,池秘書去接機,她并沒有留意到一路跟着她的車隊。她在通道看見那個風塵仆仆但依舊英氣逼人的身影後,便朝着那個方向快步走去,卻連他的行李都尚未接過,就被一群湧上來的舉着話筒的記者和端着攝像機的攝影師撞開。

那些人将陳善學團團圍住,将話筒和鏡頭對準他,争先恐後地抛出一個個刁鑽的問題。

“陳先生,請問您對此前媒體報道的新聞有何看法?”

“善水方面并沒有做出正面的回應,或者說還沒有您的表态,請問您這是默認了嗎?”

“陳先生,您既然已經是善水的首席執行官了,為什麽還用那麽多不光彩的手段呢?那些幫助過你的千金,你還會和她們有來往嗎?”

“陳先生,請問當初你是如何坐上首席執行官這把椅子的呢?據了解,您的父親去世後,善水一直處于虧損狀态,那個時候您才剛上初中,您的爺爺陳老在公司也并沒有常常露面,請問善水是如何支撐至今的呢?”

男人拉着商務行李箱毫不停留地往外走,對他們也充耳不聞,臉上是毫無表情的面具。他們雖然擁着他,但是面對這樣的一個男人,竟然沒有一個人敢開口叫他停步,或者是伸手攔住他。

“陳先生,根據您以往的情史,你女伴的家庭背景是一個比一個厲害,你不會不知道,您的現任女朋友于秋嘉是前市長的獨女吧?”

開口的是一個戴着鴨舌帽的男人,他注意到陳善學在聽到那個名字後下意識的轉過頭來尋找聲音的來源,兩人對視上之後,他便知自己問對了問題,于是順杆而上,“而前市長是老來得女,據了解,現在于秋嘉才剛滿十八,現在在鄰省讀大學,難道陳總與這樣的人談戀愛,不會有壓力嗎?”

陳善學的腳步終于停頓了下來。

媒體中也是一靜,話筒紛紛湊近,閃光燈更是應接不暇,閃得人就要睜不開眼。但站在最中心的那人,愣是眼都不眨,他緩緩開口,聲音清越,帶着一絲不容置喙。

“這些都是我的事,和她沒有關系,你們不要再扯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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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皆是一愣,随後反應過來之後,又重新爆發出一大波的問句。

“那這麽說于小姐之前的女人,就真的都是善水女郎了?”

“陳先生,前段時間善水因為星讓而産生的危機,是不是也是因為她才得以解決的呢?”

陳善學的眉頭皺緊了,他盯着開口的記者,伸手撥開她舉着話筒的手,往她胸前的名牌瞧了一眼,然後才不悅道:“星銳雜志是怎麽回事?就派一個見習記者就來采訪我了?”

那個見習記者被譏諷了,并未覺得惱怒,而是漲紅了臉。

他淡淡的掃了一眼衆人,才緩緩道:“很多你們剛剛問的問題,其實幾年之前我接受采訪之前都交代過,還有前段時間的那件事,根本算不上是善水的危機,況且善水和星讓也開過發布會,說明了兩家公司的合作關系。到底是你們來之前沒有做過功課,還是根本不在乎?”

還是有人反駁:“并不是不知道,但現在有太多質疑的聲音,我們只看事實。”

陳善學勾起一個笑,聲音琅琅:“我說過的,都是事實。”

他說完這句話,就擡步要往外走,那個戴鴨舌帽的男人突然擠過來伸手攔住他,仰着頭發問:“那麽請問是真的有善水女郎嗎?”

陳善學停在那手臂前,擡眸望向他,視線冰冷得連周圍的空氣都要凝固成冰。

但那個男人的話筒卻毫無畏懼,沒有移開半點。

“在這個圈子,認識的當然是這個圈子裏的人,從來沒有善水女郎,以後也不會有,我用不着利用女人。你可以問問這個圈子裏的人,我陳善學承認的女人,有多少個,又有多少個,我連她們的手都沒有碰過。”

過于自信的不屑,猶如雪山上千年不化的積雪,冰冷中夾着雪花,襲向所有人。

衆人舉着話筒,似乎還想問什麽,陳善學已經耐心盡失,他拿手隔開那一支支湊上來的話筒,“抱歉,我還有事,就不奉陪了,如果各位還有疑問,完全可以去善水前臺預約時間,我若是有空,定會好好接待。”

他說完就利落地往外走。

沒有人敢再攔着他,他們也都是一些捧着不牢靠的飯碗,領着微薄工資的小羅喽,何況今天收到的消息已經夠多了,沒有必要為了一點新聞去招惹這樣的大人物。

有些人甚至識趣的收起器械讓開了。

唯有角落裏戴着鴨舌帽的男人凝視着男人遠去的背影,勾起一個冷笑。

打臉的話,也能說得那麽擲地有聲,還真的是太簡單了。

陳善學坐上池秘書的車,脫下西裝外套後輕躺在椅背上。

池秘書從後視鏡飛快地瞄了他一眼,他閉着眼,眉心微攏。

過了一會,又見他眼皮微動,輕聲問她:“司機今天為什麽沒來?”

“他請假回老家了。”

陳善學哼了一聲,“一有事就各個都請假,沒用的東西!”

池秘書不敢再說話,正襟危坐的開着車。

好在陳善學并沒有怪罪于她。

聽了他的吩咐,池秘書将車直接開回了公司,他二話不說進了辦公室,一整天都沒有出來。

陳善學打了一天的電話。

他知道自己低估了事态,也高估了公司的公關部門。

他沒有辦法,重要的人物,有資歷的員工,要不就是請假了,要不就是被董事會那邊的人外派到了別的地方去。

他沒想到他努力了那麽久,這樣的事情還需要他親力親為。

讓他最惱火的是,他經營多年的集團,其實還是一盤散沙,大多以前留下的員工,都還是陽奉陰違。

但若是善水出了什麽問題,第一個被讨伐的人,還是他。

看來善水真的需要一次大整改。

他還是對那些元老級員工太過仁慈了。

那些媒體,他們為了造輿論而制新聞,違背了做新聞的原則,或者說他們盡職盡責做的根本不是新聞,不是給觀衆看的新聞,而是給坐收利益的高層做的新聞。

所有的事情連在一起,他不得不往最壞的方向去打算。

那些輿論,他還真的不在乎,他只是想知道,到底是誰在背後搞鬼,是公司內部的人,還是外面的競争夥伴?

田湘濱這幾天東奔西跑,也是想弄清楚這個問題。

既然輿論已經抑制不住,幹脆就任由它發展,看看到時候誰先露出馬腳。

但所幸陳善學回來的第二天,各大媒體已經不再刊登報道善水的新聞了,各大衛視和報刊都開始在刊登市裏的文化藝術節,以及各類展覽會。

田湘濱多方了解,才知道此次陰差陽錯幫了善水一把的是文化新聞出版局的副局,他在頭一天發表了演講,主題便是弘揚主旋律,傳播正能量,對當下的新聞媒體進行了一通批評。

才得以解救善水于輿論之中。

但田湘濱想陳善學還暫時不能松一口氣,他一定會想趁着這個機會處理掉集團的一些蛀蟲。

但也是棘手的,這樣一個幾十年的大企業,關系盤根錯節,稍不留意就會碰到董事會那些大佛的觸須。

并不可能完全避開雷區,只能處理掉一些背黑鍋的小蝦小将。

其實這些她沒有必要操心,陳善學總有辦法處理,只是需要一些時間。

她無意間也會聽到辦公室裏的幾個同事說起這件事。

都說陳善學是肆意妄為太久,終于有人看不慣來整他了。

別看只是發布一些負面新聞,但如今如同洪水猛獸的,便是媒體和輿論了。

作者有話要說: 田湘濱表示看到這段新聞之後,心碎成了渣渣。

我也真是受夠了晉江的河蟹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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