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去盛家要錢
從鄭家村出來,安寧并沒有立刻去盛家村,而是先去了鎮子上一趟。
她貿然去盛家,盛家那一群吸血鬼肯定不會老實還她錢的,她要去鎮上郵局拉一下鄭明宴郵寄錢的底根,再去公社找人幫忙來要錢。
安寧動作很快,帶着倆孩子到了鎮上郵局,把結婚證明遞給郵遞員,随後向郵遞員說:“我愛人的津貼本被偷走了,上面的錢都被被人領走了,最近這幾天發現津貼本被誰偷走了,想把錢要回來,能辛苦您幫忙拉個這些年我愛人寄錢回來的底根嗎?”
郵遞員審查了安寧的結婚證明,又例行問了一些問題,安寧一一回答後,他把底單拉出來遞給安寧。
“這是底根,你愛人津貼不少,一個月津貼抵得上一個工人兩三個月的工資,這次你要能把錢要回來,要把津貼本保存好了,可別再讓人偷走了。”
“哎,這次我一定保存好,不會再讓人偷走了。”
安寧把底根拿過去,看着單子上的數額,震驚了。
她以為鄭明宴給原主寄來的錢,能有兩三千塊錢就很多了,沒想到整整有六千八百塊。
七零年小縣城工人的工資也就二十多塊錢一個月,這六千多塊錢可不是小數目啊。這些錢大部分是原主丈夫的津貼,還有部分是幾百塊錢一起寄過來的,可能是鄭明宴在部隊立功的獎勵。
這麽多的錢,竟然都被原主娘搶走了,原主還傻乎乎的相信娘家沒錢,想賣女兒給娘家弟弟買工作。
原主是極品扶弟魔,人傻拎不清,原主娘家人是一群黑心吸血鬼,芯子裏透露着惡毒。
這錢,她今天一定要去盛家要回來。
把郵局的底根收好,安寧向郵遞員道謝,随後拉住了萊娣和招娣的手:“走,咱們去公社。”
六千多塊錢,她自己去要,盛家的人肯定不認,她得去找幫手。
鄭明宴是軍人,根正苗紅,人在鎮子上也有一定威望,雖然多年不回來,鎮子上隐隐有人說他犧牲在外面了,但是他軍人的聲威還是在的,她去公社找人幫忙,公社的人看在她是軍人家屬的份上,應該會出面。
安寧心裏有氣,走路就快,她帶着倆孩子很快到了公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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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公社,拉住一個正辦事的小同志,安寧禮貌詢問:“同志,您知道書記辦公室在哪裏不?我是軍人家屬,過來舉報盛家村有人明搶軍人家屬的錢、虐待軍人家屬。”
七十年代,軍人是光榮的象征,誰家要是有個軍人,那全家人出去臉上都帶光。
公社的公職人員,都是沐浴在黨的光輝下的人,最是崇拜軍人了。被安寧拉住的小同志聽了她的話立刻說:“我們書記在辦公室呢,你等我去和書記說一聲。”
小同志的辦事效率很高,安寧拉着萊娣和招娣在外面等了一會,他就跑出來了:“同志,我們書記請你們進去呢。”
“小同志,謝謝你。”安寧真誠對着小同志道謝,跟着他往書記的辦公室走。
“同志,我們書記人很好的,你進去不要害怕,好好和他說清楚是誰虐待軍人家屬,我們書記也是軍人出身,他肯定會幫你們做主的。”
年輕小同志一邊帶着安寧往書記辦公室走,一邊小聲叮囑。
小同志是帶着善意的提醒,安寧不停道謝,帶着孩子跟着他進了書記辦公室。
把安寧三人放在辦公室裏,那小同志就走了。
簡樸的辦公室裏,楊書記看了安寧好一會:“是你舉報有人虐待軍人家屬?”
“對。”
安寧拉着萊娣和招娣站在書記對面,把郵局那邊拉的郵寄的錢單子遞給他:“自從我結婚後,我娘就偷偷把鄭明宴的津貼本偷走了,這七年,鄭明宴寄過來的津貼全部被她領走了,她拿着我們家的錢,家裏過的富得流油,就這她還不滿足,還硬要我賣家裏的女孩,給她兒子買工作。”
“她是我娘,讓我自己孝順她是可以的,但是她要我賣孩子,這是法律道德都不允許的事情。”
“她要賣孩子是一大錯,她還把我們家裏僅剩餘的一點糧食全部拿走了,現在我們家的孩子都餓成了皮包骨,孩子都快餓死了。”
“這倆孩子都是軍人的孩子,我娘這是虐待軍人孩子啊,這也是一大錯。雖然我是當女兒的,但是也不忍我娘繼續錯下去。”
楊書記看着手中的單子,聽着安寧的話,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你現在過來,是想讓我們把你娘抓起來教育還是什麽?”
把人抓起來教育,對她來說沒太大的好處,她的本意是去盛家要錢的。
安寧思考了幾秒鐘,立刻說:“她是我娘,讓人抓走教育,我不忍心。”
那黑心肝的女人抓牢裏關一輩子,她都不會不忍心的,但是現在抓走可不是抓到牢裏去教育,而是去農場勞作,而且可能很快就被放出來。
這可不行,她要讓盛家人大出血,她們不是愛錢嗎?她把她們家的錢全部要回來。盛家人沒了錢,估計會像要了她們的命一樣讓她們難受。
“我娘是被錢迷了心智,我想把錢和津貼本要回來,看看把錢要回來,她會不會變好,而且我一個人養孩子,手頭沒錢是不行的,沒錢沒糧,我家四個孩子會餓死的。我只能把這筆錢要回來。”
楊書記盯着安寧看了好一會,才沉聲說:“考慮好了,只要錢回來?”
安寧堅定點頭:“嗯,要錢。”
楊書記沒再多說啥,把底單給安寧,随後站起來:“走吧,我跟你走一趟。”
楊書記說完大步往外走,在外面喊了兩個年輕力壯的同事,讓他們騎着自行車,跟着他一起帶着安寧和倆孩子去了盛家村。
半下午,盛家村的村民大部分都在地裏上工。安寧和楊書記來了以後,找了村裏的一個孩童,喊他幫忙去地裏找大隊長和盛父回來。
盛家村的大隊長聽說安寧帶着公社書記過來了,喊了盛國棟,倆人就急匆匆的過來了。
盛家村的大隊長見了楊書記就是一頓寒暄,他身邊的盛國棟則微微眯了安寧一眼,似乎在猜測安寧怎麽會和公社書記在一起。
旁邊楊書記笑呵呵的應了大隊長的話,随後話鋒一轉:“小盛,你們村整體風氣還是不錯的,但是有些人的作風不太行啊。”
“咱們國家可是要求善待軍人家屬的,我怎麽聽說你們村有人強搶軍人家屬的津貼,還強迫軍人家屬賣孩子?”
大隊長臉色變了,被公社書記說村裏人作風不正,這是來向他問罪呢,心理憋屈,面上也只能笑着說:“書記,這是咱們村誰做了不對的事情嗎?”
“現在講究公正廉明,村裏要是有人做的不對,我決不包庇,書記您說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
楊書記沒有再說話,而是看向了安寧。
安寧拉着倆孩子站出來,把郵局拉的底根遞給大隊長:“大隊長,你先看看這個單子。”
“這是這些年鄭明宴寄給我們的錢,這些錢是他寄來讓我養孩子的,是他的全部津貼和他立功的獎勵,都是他拿命拼來的。”
“但是這些錢我一分都沒摸到過,這筆錢全部被我娘偷偷領走了,領了我們家這麽多錢,她還不滿足,她今天還去我家強制讓我賣兩個閨女,賣了好給她兒子買工作。”
“大隊長,我實在沒辦法了,再這樣下去我的家要被我娘搞散,家裏現在一滴糧食都沒,我不聽我娘的話去賣孩子,她就要餓死我和孩子們啊。孩子是鄭明宴的,他在外面保家衛國,我不能喪天良的去賣他的孩子。”
“所以只能去請公社書記來給我們做主了。”
大隊長臉黑了,他旁邊盛國棟的臉色變了又變,看安寧的時候,眼神閃過陰狠,猶如狼一樣,想把安寧就地弄死。
那種寒氣太過明顯,安寧感覺身子微微發冷,她擡頭看着盛國棟:“爹,明宴的津貼本還被娘藏在家裏,郵局的郵遞員也知道我娘每月去取錢的事情,今天我們村的人都看到我娘強制讓我賣孩子,這些事情,你不會不認吧?”
楊書記這會站在安寧身邊,一臉正氣,看向盛國棟嚴肅道:“鄭明宴同志是我們整個鎮子的軍人,他在前線抛頭顱灑熱血,我們在後方是勢必要保護好他的家屬的。”
“這位同志,鄭明宴同志的津貼是寄給他家屬的,不管你們之前是借用了這筆錢,還是搶走了這筆錢,現在都是要還的。”
“如果不還,你們這是在謀害軍人家屬,是重罪,一家人都要被抓走教育的。”
楊書記的話擲地有聲,大隊長這會又憋屈又憤怒,村裏要是出了被帶走教育的人,那對他們村整個村的名聲都不好的。
盛國棟心裏更是恨不得把安寧吊起來揍一頓,但是當着公社書記的面,他啥都不敢做,只能快速琢磨怎樣做對他們一家最好。
要是被抓走教育,家裏人的的成分就要被改,還要被很多人圍着扔羊屎蛋子、扔牛糞,時不時被拉出去教育,嚴重的話還可能被拉出去游街。
真被帶走教育,他們一家人就完了。
盛國棟是聰明人,只想了一會,他心裏就有了取舍,對着楊書記道:“書記,這錢是安寧娘怕她年齡小,一個人帶着四個孩子家裏放錢不安全,所以拿過來給她保管的。這批錢我也不知道在哪裏?現在安寧想要這筆錢,我這就喊她娘回來拿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