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新帝登基後, 改國號為建章,史稱建章帝。新帝常年在廖貴妃的淫威下,素來軟弱, 但恰好大臣們就喜歡這種皇帝,軟弱些的皇帝才願意和大臣們垂拱而治。
即便如此,建章帝在某些事情上也有堅持,比如并不認可林氏為皇後。
千百年來人們信奉的就是嫡長子繼承制, 包括皇長子自己也是靠長子的身份才榮登大寶,故而他不願意林氏成為皇後,想讓自己心愛的洪側妃做皇後。
此事,大臣們早有議論,羅至正作為吏部右侍郎, 首輔的心腹弟子,在這件事情上的态度就尤為關鍵了。
因為他除了這樣的身份之外, 實際上還有另一個身份,他本人當年因為支持皇長子還被貶谪過,皇長子繼位後,召見過他。
今日郁氏同羅至正一起來李府赴宴,上了馬車後,郁氏道:“怎麽這次要我也去呢?以前不是老爺您過去就成了嗎?”
“我們兩家是通家之好嘛,再說了, 也許是恩師想和我們家結親。”羅至正道。
結親?
郁氏想道:“難道是讓恩師的孫女嫁給我們敬淵?”
如今适齡的也就是敬淵了,況且敬淵學問很好, 十二歲就已經過了童生試, 雖然最後敗在院試, 只能兩年之後再考,但文章做的很不錯。
羅至正還替他遍訪名師, 很有些名聲。
羅至正搖頭:“似乎是看上我們瑤娘了。”
“瑤娘?”郁氏一聽是自己女兒就上心了。
“也許吧,但也就那麽一說,你知道的,上了年紀的婦人總是喜歡拉郎配。不過,無論是誰,你不要先答應。”羅至正捏須道。
郁氏有些忐忑不安:“我總覺得女兒還小。”
羅至正輕佻的擡了一下她的下巴:“放心,我不會随意讓她許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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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是自然,但要找個能護得住的。瑤娘容貌世間罕有,她越長大,我就越心驚。你看她眼睛又大又圓,一雙桃花眼,天生容易獲得好感,又臉頰有酒窩,我真的是怕,自古女子生的過分美麗,并非是一件好事啊。”郁氏自己就生的很好,在鄉間時,常常被人觊觎,那個時候她還只是個小姑娘。
後來父親有了官位,她才能得以庇佑,女兒慢慢長大,容貌更盛,她成日睡不好覺。
羅至正見郁氏這般真的擔心,反而沉思起來。
夫妻二人至李家,李夫人今年五十多歲,她是糟糠之妻,丈夫雖然顯達,但顯達後并未納妾,當然,李家生活還是非常豪奢的。
郁氏不是第一次和李夫人見面,這次卻察覺她老人家更加的熱情,郁氏心道,難道真的是想和我們家結親家。
李夫人也對郁氏還頗為喜歡,她在外聽聞郁氏待家中無論是原配庶出的孩子都是一般對待,且也不講嫡庶這些,羅家的幾位姑娘都不錯,固然羅至正長子未曾有功名,人聽說頗為風流,但其二子和幼子都是學而好禮的。
“我們老爺在衆多弟子中,最看重的就是你們家的老爺。說起來,我記得你們家大姑娘定的是渤海王家的子弟?”李夫人問起。
郁氏笑道:“是啊,今年剛領了鄉書,婚事就定在下個月。”
王宗沐年少未曾及冠就已經中舉了,正好羅敬柔也及笄了,婚事就順理成章了。
李夫人點頭:“前幾次至正領了他過來,真是少年才俊,十分不凡。你們家倒是找了一位好女婿。”
“您過獎了,我看貴府的女婿江公子才是十分不凡呢。”郁氏笑着誇獎。
李夫人道:“也是我們老爺看中他的才學。倒是我家的孫女,和你家女兒同在宮中,又在同一書齋。我那孫女也說,和令愛關系不錯呢。”
其實瑤娘和郁氏說過,她關系不錯的是成少謹和魏鳳,其餘的關系泛泛,雖然都在一起玩兒,但關系很是一般。
但郁氏依舊點頭:“我聽說過了,說天驕姑娘人又聰明又有才,在宮裏深得昭平長公主的信任。”
“你也太過獎了。不瞞你說,這天驕的名字我就總覺得取的太大了,果不其然,現在我就發愁她的親事。她要早些定下來,我就心安了。”李夫人道。
郁氏心想,這說的是李天驕啊,難道是想和我家結親?
她又道:“您千萬別這麽說,俗話說好飯不怕遲,況且宰相家的孫女,能配得上的人少,但一旦挑一個,必定是不凡。”
“诶,她的事情我就不提了,我主要想問一下令愛如何許了人家沒有?”李夫人放下茶盞看着郁氏。
不妨李夫人問起自家女兒,郁氏連忙道:“她不過十歲,還未曾許配人家呢。”
李夫人笑道:“那我就不客套了,我家中長孫岳翰今年十五,已經中了秀才,為人聰敏好學,你也是見過的。正欲聘兒婦,你待如何?”
郁氏受寵若驚:“夫人能看重我家,是我家之福,既如此我回去和我們家老爺還有長輩商量一二。”
李夫人颔首。
其實李夫人是今年見過瑤娘的,這小姑娘性情柔順,和她母親郁氏一般,若是這樣的性子,能娶進來是家中的福氣。
況且,高平羅家也是大族,其父親伯父皆任高官,家族更是豪富。
當然,她們李家也并非完全看家世,就像為女兒找的女婿,只要才學人品好那也可以。
此事尚且在宮中的瑤娘還不知曉,自從湯慧君出宮之後,她就徹底放下她,專心學問一事,同時,又在暗中觀察洪淑怡。
這個洪淑怡以前和湯慧君以姐妹相稱,現在卻完全不提起,仿佛都沒有這個人似的,真是奇怪。
秀林笑着送參湯過來:“姑娘,這是真陽公主讓奴婢送過來的。”
“好,你放在這裏。”瑤娘笑道。
經過上次差點被滾水燙,她吃飯只吃大鍋飯,別處送來的湯湯水水甚至是點心她都不會吃,但不能明顯拒絕。
待秀林走後,她把這參湯倒入花盆中。
做學問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那洪淑怡現在雖然學問比她深,但那是因為她年紀比她大,學的比她多,但只要她下苦力更加勤奮,戰勝別人也是一定的。
宮中的先生多是大家,瑤娘私下就和嚴厲的王先生關系不錯,王先生還贈送了瑤娘一本書來。
就是宮中的日子太過于無聊了,在宮外還能時常出去聽戲串門,在這裏,大多數都是自己待在一個小房子裏,從天亮待到天黑。
算算日子,羅敬柔大概也要出嫁了吧。
這些都是小事,反而——
“姑娘,昭平長公主到了。”秀林在外喊着。
瑤娘起身迎接,她不知曉她怎麽來了,要知道昭平長公主和她的關系雖然還不錯,但是還沒有到互相串門的地步。
宮中不比外面,無論去那裏都要提前申請,才能夠往來。
就在不明所以時,昭平長公主和李天驕王元霜一起進來了,她們笑道:“我們就知道你肯定在讀書,小書呆子。”
“秀娟,上茶來,來,公主請上座。”瑤娘住在真陽公主的偏殿,這裏比之前住的那個小房子大多了,也寬敞許多。
茶上上來了,瑤娘一邊品茶,一邊問她們道:“公主不知找我是何事?”
昭平長公主歪着頭道:“怎麽,無事就不能找你啊?”
“哪裏的話,若非我近來忙,只恨不得日日給您請安才是呢。”
昭平長公主又道:“好了,我是真找你有事,我宮裏有幾盆白玉蘭,想請你去畫一幅圖。就怕凋謝了,也就看不到了。”
原來這個,瑤娘立馬答應了:“您放心吧,我肯定會給您畫好的,若是不好,您找旁的畫師畫也成。”
随即,昭平長公主又去找真陽公主,瑤娘看着她們的背影,突然覺得人生真的很奇妙,以前昭平公主是天之嬌女,現在反過來了。
不過,她真的只是找自己畫畫嗎?
等她們走了之後,瑤娘就去找真陽公主,真陽公主和她的關系如今十分好了,即便是洪淑怡因為在洪側妃那裏服侍,相處最多的還是她們。
“公主,方才昭平長公主找我幫她畫蘭花去。您說她直接打發個人來找我就好了,如此興師動衆,倒是令我不安,總怕畫不好。”瑤娘忽作一嘆。
真陽公主捂嘴直笑:“瑤娘,難道你還不清楚嗎?再守三年孝,七皇姑都十三歲了,女子十五及笄而嫁。皇祖父駕崩,靜太妃等人久居深宮,她這是擔心她的終身大事呢。”
瑤娘睜大眼睛,她不禁道:“皇帝的女兒哪裏愁嫁啊?”
真陽公主戳了一下她的額頭:“怎麽你平日這麽聰明的,這件事情上倒是傻了。皇帝女兒雖然不愁嫁,也不好嫁啊。”
是啊,驸馬無實職,有抱負的人根本都不願意當驸馬。
自己可是還有個二哥羅敬淵尚且沒有定親,可是瑤娘記得羅敬淵上輩子娶的是禦史中丞的女兒呀!
再說,羅敬淵走的是科舉之道,就不可能會尚公主啊。
其實宮裏在平靜的波紋下,總有一些漣漪,就比如李天驕和王元霜這兩位,本來是她們這一屆伴讀裏的佼佼者,也是在先帝最寵愛的公主那裏,但随着先帝去世,反而是瑤娘後來者居上了。
她還是頭一次到昭平長公主宮中,宮宇華麗不說,尤其是精巧的器物擺在外面,真是件件都是精品。
內裏擺着的寶瓶裏放着的時興的鮮花,看着春意盎然,渾不似深秋。
“臣女給公主請安,公主萬福金安。”
昭平長公主讓女官過來扶起瑤娘,不免笑道:“你既來了,我帶你看看白玉蘭,長的特別好。”
瑤娘看着窗臺上擺着幾盆白玉蘭,真如瑤臺仙子一般,她不由得道:“我聽說月色下的白玉蘭更好看聖潔高雅、風韻獨特,若是公主允許,請讓我搬幾盆回去,放在我的窗臺上,就着月色肯定會更好看。”
有的人就是很有靈性,昭平長公主認為瑤娘就很有靈性,但凡她的畫和詩總是與衆不同,聽聞她曾經為了畫雨打芭蕉,就真的在雨中觀察,以至于感染了風寒。
難怪別人說人不瘋魔不成活。
但是效果非常明顯,無論是詩詞歌賦還是琴棋書畫,甚至是騎射,瑤娘都是佼佼者。
“好,你搬回去吧。”昭平長公主笑。
瑤娘抱着一盆白玉蘭,從公主宮裏出門去,卻見一白衫少年正好進來,此人文質彬彬,大冷的深秋,他居然手中持着一把折扇。
還是身邊的人提醒說這位是九王爺,瑤娘才趕緊放下白玉蘭,跪下請安。
九王爺因其年幼,還并未有封號,宮中原本稱九皇子,但是現在皇長子繼位,他的兒子們才是皇子,故而,別人稱九王子為九王爺。
九王爺本來是受昭平長公主過來的,沒想到一下和瑤娘碰到了,他好奇道:“你們搬花做什麽?”
“回九王爺的話,臣女受公主所托替她畫白玉蘭,因想着月色下的白玉蘭更美,故而才搬回去。”
本來瑤娘進宮就是為了順理成章謀一樁好親事,将來做母親弟弟的靠山。
現下弟弟也不過才七八歲,而大哥兒子都有了,二哥也即将成婚,固然父親現下還仕途走的很順,可再過些年,皓哥兒大了,爹的仕途走的好還好,若是走的不行,母親還要看父親臉色,甚至父親比母親大了十好幾歲,甚至母親還得看大哥的眼色。
可人的感覺就是很奇怪,想是一回事,可真正看到九王爺,她又覺得自己好像真不行。
好像不是這個人身份高貴,地位崇高,她就一定可行。
九王爺看了瑤娘一眼,見她還是個小姑娘,固然驚豔,但是又挪開眼睛,輕搖折扇徑直走了進去。
這個姑娘年紀太小,若是定下也不失為一件好事,畢竟可以延遲就藩的時日。
他母妃地位低微,即便生了皇子,反而還不如生了公主的靜妃在先皇面上得臉,因此他和昭平長公主關系很不錯。
可無論如何,他的婚事還是皇上作主。
瑤娘可沒現在想過婚事,她總覺得這應該是再過兩三年考慮的,就像她家中姐妹一樣,無不是十二三歲才考慮定親的事情,之後再及笄後辦婚事。
她回到真陽公主的宮殿時,恰好看到了洪淑怡,洪淑怡也笑着走過來:“湯妹妹怎麽搬這麽多花?”
“哦,是從昭平長公主那裏搬過來的,她讓我給她畫玉蘭花。”瑤娘笑着。
洪淑怡沒想到瑤娘這麽快和昭平長公主也牽上線了,她依舊波瀾不驚道:“這倒是好了,這玉蘭花生的真俊。”
“是啊。”瑤娘歪頭一笑。
再說洪淑怡,以前只是皇子側妃的親戚,但随着洪側妃成為後宮妃嫔,洪家俨然就是國戚自居,洪側妃只有一個侄女,在去歲早已定親,如今洪家沒有成親的女孩子裏,只有她一個了。
如果洪家真的封了公爵,她就是公爵家的姑娘,一瞬間,身份就不同。
之前,她還忌憚瑤娘,現在洪家再也不同了。
“妹妹,那這盆玉蘭花得畫的好些啊,掏心窩子的話我和妹妹說一句。我們這些做女官的,平日都被公主郡主們厚待,但她們一時翻臉也是有好受的了,到底身份不同。妹妹若是覺得我這話說的不對,我日後不說便是。”洪淑怡一幅推心置腹的樣子。
可惜瑤娘根本不吃她這一套,她本人心智已經經過千錘百煉,這話雖然有道理,可她的居心,瑤娘本能覺得不良,因此只是敷衍:“洪姐姐放心,我肯定會好好的畫的。”
洪淑怡對瑤娘示好無效,因為瑤娘對她似乎始終有些疏遠。
她是用金色底紙畫的,再調成牛乳一樣的白色,這樣下筆之後,白玉蘭仿佛更有佛性,雖然比不得那些有名的畫師,但難得沒有匠氣。
這張畫先是被真陽公主看到,她是個藏不住的性子,立即先拿去給自己母妃獻寶。
“母妃,您看,這是瑤……時微畫的白玉蘭,您看是不是很好看?”真陽公主很有分寸,有外人或者她哥哥們這些外男在的時候,她都是說的學名。
洪側妃身畔坐着的就是兩個兒子,如今已經二皇子的高玄穆和皇三子高玄策。
“不錯,我看你那些什麽畫師畫的好,主要是這種畫法沒見過。羅姑娘不僅畫兒畫的好,我看她繡功也好,那次給我繡的佛經,人人誇贊呢。”洪側妃早已抛卻瑤娘心狠手辣的成見了,反而因為近來,她常常過來陪她說話,她生了許多好感。
高玄策看了妹妹一眼,素來知曉她是個急公好義的熱心腸,只要和別人好,就會一直誇別人,擡舉別人,一點都不在意得失。
果然,真陽公主道:“是啊,時微她為了觀察這月色下的白玉蘭,晚上都沒歇息好,她就是這樣一個癡人,心腸又軟,人又好,又負責任。我都不知道她将來出宮了,沒我的照拂可如何是好啊?豈不是被人欺負。”
洪側妃大笑:“你這孩子,她爹可是吏部右侍郎,好歹是官宦千金。哪裏要你照拂許多,況且她讀書明理,也非泛泛之輩啊。”
“話不是如此說的,我曾經聽說她生母處境不太好如何的——”真陽公主也是嘆氣。
高玄策聽到這話卻想拿羅瑤娘之母是羅至正的正頭夫人,那麽這位羅時微應該就是庶出了,也難怪這般争氣的。
但他今日在此,是為了其他事情,洪側妃當然知曉。
高玄穆一心靠近正統,是不可能支持洪側妃的,真陽公主年紀小,又是個藏不住話的,這些事情還是不宜讓她們知道。
最後果然洪側妃又只留下了高玄策,高玄穆冷着臉走了,真陽公主也覺得母妃偏心,回來又跟瑤娘一陣抱怨。
瑤娘則笑道:“其實這也不算太偏心,真的偏心是他有你沒有,可三皇子有的,您這裏也沒少。況且,我看娘娘也對您挺好的。”
“這倒也是。其實我三哥對我也不錯,就是小時候我和他一起讀書,他總笑我笨,現在口蜜腹劍了,當着我的面不敢說話,但是那眼神也是瞧不起我的。”真陽公主不忿。
這種感覺怎麽這麽熟悉?這讓她想起了他爹,就是那種目無餘子的人,但他爹是完全直言不諱之人。
這位三皇子作為皇子比較懂人情世故罷了,當面不斥責任何人。
又說九王爺找高玄策看藏本,他二人都很喜歡《火器譜》,就在高玄策踏進門時,卻見九王爺書房放了一幅白玉蘭圖,和那幾日他看到的是一樣的。
九王爺見高玄策看向這幅圖,立馬笑道:“這是昭平長公主送給我的,如何,好看吧?聽聞這是才女羅時微所畫。”
高玄策不動聲色,心道,原來是昭平長公主是在為九皇叔牽線,這位皇叔素喜美豔婦人,卻主動提起羅家小。
這讓高玄策似笑非笑道:“皇叔,你該不會是……”
“诶,此婚姻大事,還得皇兄作主。老三,你一向和我關系不錯,記得要替我在洪妃面前替我美言幾句啊。”九皇子笑道。
“好說好說。”高玄策知曉,他平日雖然和九皇叔關系不錯,可他暗中早已投靠林正妃,畢竟嫡長子繼承制,這也是為何林家搞那一出,也是為了搶占正妃的位置,就是為了名正言順。
而九皇叔這般,是不是在為林家拉羅至正下場。
畢竟說起來,忠靖侯府娶的是魏家,這一世不知道為何沒有娶到羅家女?
這輩子,他是不會讓林家和羅至正沆瀣一氣的,高玄策想到這裏,對九皇叔道:“突然記起,我還有些事,就先走了。”
九王爺愕然。
而瑤娘正和真陽公主采花回來,她高興的看着真陽公主道:“等會兒臣女就把那個用草木編的花瓶拿來,再插上這些話,豈不是有野趣?”
真陽公主最喜歡這些了,她道:“等會兒我們回去就插,你今兒一直都要陪着我。好不好啊,瑤娘……”
站在真陽公主宮門外的高玄策本來是等妹妹回來,看看這位羅家姑娘對此事知不知道,哪裏知曉聽到妹妹在喊那女子“瑤娘”……
他不知道怎麽冷汗涔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