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天臺相遇
距離那天任務之後又過了好一段時間,威士忌三人按照希安告知的消息搬到了組織的派發給他們的新公寓,也就是希安住的那一棟,平時偶爾就會和希安碰面。
這天傍晚,諸伏景光一如既往的背着貝斯包,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了公寓。先他一步回來的降谷零已經燒好了熱水,聽到諸伏景光回來,拿起杯子給他兌了一杯溫水。
“你還好嗎,hiro?”降谷零一臉擔憂的看着表面平靜實則目光空洞的諸伏景光。
萊伊去他的女朋友家裏了,今晚他們可以稍微的放松一下,這也是他就這樣光明正大的叫出幼馴染昵稱的原因。
“放心吧,zero,我還好。”諸伏景光放下裝備,坐在沙發上喝了一口降谷零遞來的溫水,嘴角勉強帶起一抹淺淺的微笑。
“你現在的樣子可不像是還好。”降谷零嘆氣,他們卧底所要承受的壓力實在是太大了,景光又一向是個溫柔的人,讓他來卧底實在是太為難他了。
“我真的沒事,從我答應接下這份任務時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而且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愧對胸前的櫻花。”諸伏景光深吸一口氣,眼中恢複了一點光芒,他站起身來,理了理衣服,“zero,我想出去走走。”
“也好,需要我陪你嗎?”
“不用,我像以前一樣去天臺吹吹風就好。”
天臺。
希安側身坐在天臺護欄上,手上擺弄着一片葉子,他的眼睑微微下垂,微微低着的頭讓人看不清表情,黑色的束尾長發随風搖曳,遠處夕陽的殘紅正一點點消失,黑夜似乎是要吞沒天臺上的青年。
小四,快快這個角度來一張!救命我好帥!
【宿主,如果你不出聲,這的确會是一副極品的憂郁美男圖。】
怎麽了怎麽了,誰會沒事就陷入憂郁當中啊,當然都是擺拍咯,我這是自愛。
【沒見過把自戀說的如此冠冕堂皇的。】
現在你見到了。攤手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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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現在我再吹吹葉笛,你再趁着風來的時候照幾張!
【我不是照相機!】
當然了,照相機可沒有你高級,360度無死角全身照。
【怒了jpg】
三點經驗值。
【我是那種随随便便的系統嗎!?】
五點。
【嘿嘿宿主你快吹,我照着呢。】
希安:
某種方面來說也是很識時務了。
提起葉笛希安還是有些憂郁的,畢竟小時候在孤兒院的時候沒少和黑澤陣靠在一起,他負責吹,黑澤陣負責聽,那簡直就是一幅無比溫馨的畫面。
要是再往上追溯一下的話,那就是第一世的時候,老師傅在教他武功的閑暇之餘教導他的。那時候深山老林的沒什麽消遣用的東西,就只有把葉子當成樂器消遣了。
後來到了現代的種花家,接觸的樂器也越來越多,葉笛就被他荒廢了一陣。但是不可否認的是這種簡易的童年樂器對他來講的确有着美好的回憶。
這麽想着,悠揚的笛音帶着懷念的感情傾瀉出來,讓暗下去的天空顯得更加寥廓。
【太美了太美了宿主,你身子再側一側,就是這樣,完美!】
一聲不容易被發現的輕響。
“誰?!”笛聲戛然而止,希安眉頭輕皺,轉頭看向天臺上唯一的門。
門後的人頓了頓,随即打開了門,是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和降谷零告別後就往樓頂走去,公寓樓比較高,諸伏景光先是乘坐電梯到達頂樓,然後順着樓梯繼續向天臺走去。越靠近天臺的門,他越是隐隐約約聽到一陣笛聲,但似乎又與他以前聽到的日本笛的聲音不太一樣。
笛聲緩慢的流淌着,在安靜的樓道裏顯得格外的清晰,不知怎的,諸伏景光有些煩躁不安的心情突然就平穩了很多,他在門口站定,靜靜地聽着笛聲。
聽了一會兒,由于門是虛掩着的,諸伏景光好奇便想看看究竟是誰在吹奏。他輕輕地碰了碰門邊,想要透過縫隙看向外面,但沒想到天臺的人那麽敏銳,只是輕微的聲響便引起了他的注意。沒辦法,他只好順勢打開門,因此也看清了天臺上的人——芬蘭蒂亞。
“啊,蘇格蘭?”希安歪頭,有些驚訝。
救命,景光為什麽會來?
【我也不知道,宿主,現在怎麽辦?】
這請他一起聽音樂吧!畢竟【洗滌人心的音樂】也不是說說的,說不定能加洗白點。
【有道理!】
“嗯,芬蘭蒂亞。”諸伏景光看着側身坐在欄杆上的芬蘭蒂亞,有些奇怪他并沒有拿什麽樂器,“我剛剛好像聽到笛聲了,是你在吹嗎?”
“嗯,是我。”希安點點頭,想起葉笛心中還是有些懷念,他看着朝他走來的諸伏景光說,“不過不是普通的笛子——而是它。”說着揚了揚手上的葉子。
“葉子?”諸伏景光走到希安身邊,雙臂搭在欄杆上,臉上露出驚訝,“這個是可以吹的?”
“嗯,它叫葉笛,能吹出不少樂曲呢。”希安讓葉子繞着手指轉了一圈,側頭看向諸伏景光,“你看起來好像有些不開心?”
【你咋看出來他不開心的,宿主?】
我沒看出來,卧底的心思哪有那麽好看我猜的。
【?】
畢竟誰會閑着沒事上來吹風,難不成像我一樣上來吹葉笛照照片?
【不可能是的話景光就ooc了。】
确信。所以我猜就是因為卧底生涯太過鬧心才上來舒緩一下心情。
【好有道理。】
“诶?沒,沒有啊?”諸伏景光心下一驚,難道自己表現得這麽明顯嗎?
你看他縮瞳孔了,我九成九是猜對了。
【厲害厲害。】
“可是不開心都要寫在臉上了诶。”希安跳下欄杆,和諸伏景光一樣把小臂搭在欄杆上,身體前傾,“別不開心啦,我吹葉笛給你聽。我不開心的時候,都會聽聽音樂,感覺就會放松很多了。”
“那今天也是因為心情不好才來吹笛子的嗎?”諸伏景光脫口而出,說完又暗自懊惱自己沖動。
他覺得我心情也不好?所以果然是心情不好吧?他今天幹什麽了?
【不知道,但是卧底會不開心只會是因為做任務吧。】
有道理,你終于聰明了一回。
【宿主?!】
他不開心,我努力開導他讓他開心,然後順利t洗白點,完成任務好耶!
【明明應該是很難的任務到宿主嘴裏就變得異常的簡單了呢。】
那也只是看着簡單啊!哪有那麽容易讓卧底卸下心防。搞不好我這次還是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景光那麽溫柔一定會給洗白點的!】
再溫柔也是卧底,我持懷疑态度,畢竟不抱太大期望就不會失望。
“诶?嘛”希安愣了一下,黑色的眼珠轉了轉,露出一個溫和的微笑,“不是啦,我經常來這裏吹吹風,練習一下樂器而已。”
卧底的直覺讓諸伏景光敏銳的察覺到事情并沒有那麽簡單,但是既然芬蘭蒂亞不願意說,那他也不會繼續探查。
“原來如此。”諸伏景光笑道,“那我可以欣賞芬蘭蒂亞的葉笛才藝嗎?”
“當然了。”希安眉眼彎彎,“在這裏,你還是第一個聽客呢。”
希安選了上輩子超火的一首曲子,一是因為他比較喜歡,二則是,在這種高樓的頂層吹着襲來的夜風,看着樓下燈火通明的樓房街道,然後配上那種綿長的音樂,氛圍感直接拉滿好吧?更別提他的音樂還自帶消除debuff的力量。
伴随着音樂,諸伏景光也慢慢的靜下心來。在來之前,他滿腦子都想的是完成任務後,被狙擊木倉貫穿太陽穴的任務目标,以及目标空洞的眼神,這讓他內心的愧疚感不斷的上升,壓的他快喘不過氣來。
不過也的确是像芬蘭蒂亞說的那樣,音樂可以讓人放松心情。他現在眼中是日本夜晚繁華的燈光,耳邊悠揚的音樂伴随着晚風,這讓他放空了大腦,至少不會去想那些負面的場景了。
不過一曲未畢,希安的手機就響起來了。
被打斷的希安:
諸伏景光:
這到底是誰!!!
希安表面上對着諸伏景光來了一個歉意的微笑,內心無能狂怒的掏出手機。
我看看到底是那個會破壞氣氛的混蛋!!我一定……
來電:G
希安:
【宿主,一定怎麽樣啊?】
你別說我還真的不能拿他怎麽樣,乖孩子是不能随便動先生好用的武器的。
我真的發現自從阿陣被洗過之後,除了那張臉之外沒有一個地方讨我喜歡,那位先生是不是就是沖着我的雷點洗的?
【說不定就是呢,宿主。】
算了,還是先接電話吧,勞模的電話可不容易得到,畢竟他都是發郵件的。
在諸伏景光看來,就是芬蘭蒂亞的手機突然響了。他回過神來,看向希安,收獲到了希安一個歉意的眼神,他回以微笑,看着希安拿出手機。
在希安看到來電的時候,身形頓住了,臉上的表情也有一瞬間的不自然,雖然很快就恢複了原狀,但還是被敏銳的諸伏景光察覺到了。
“喂?琴酒。”希安嘴角勾起了标準的微笑。
琴酒!諸伏景光放輕了呼吸。他看向希安,發現他臉上已經重新挂上了一貫的微笑。
那種笑諸伏景光愣了愣,明明和平時沒有什麽區別的笑容,可是不知道為什麽,他總覺得那層笑容背後,隐藏着什麽更加深層複雜的感情。
“诶?你終于回到日本來了嗎?”
琴酒回來了?諸伏景光提高注意力,自從那天任務琴酒臨時換了指揮者不知所蹤之後,就只能在收到任務時看到一個發過來的任務和他的代號。現在他回來了,所以是有什麽任務嗎?可是都這麽晚了?
“你知道了?看來先生已經告訴你了啊。那以後請多多指教?”
那位先生!這通電話信息量未免也太大了吧?諸伏景光屏住呼吸努力想聽到更多,但是只能就着吹來的風聲聽到電話裏模糊的聲線,根本聽不到具體內容。
“”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麽,諸伏景光就着朦胧的月光看到希安的微笑卡殼了一下,長發的青年微微垂頭抿了抿唇,握着欄杆的左手有些發白。随後他從鼻腔裏發出一聲輕笑,嘴角恢複原本的弧度,聲音如常的說道,“你應該知道我會不會背叛的何必一直懷疑?”
“好嘛,随便你好啦,總之以後請多多指教啦。”
希安挂掉電話,盯着屏幕看了一會兒,才似乎是在感慨一般的輕輕嘆了一聲,收回了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