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青葵還沒反應過來,被他扶着的聶槐安已經飛快地掙開他的手。

手握竹竿一個旋身,用力打開一支朝他們飛來的箭矢。

他這一反擊手上灌輸了內力,內力盈滿竹竿将箭擊開的下一秒,手上竹竿随着一聲爆響徹底碎裂。

竹竿殘屑四散,街上的行人也因這恐怖的響動尖聲驚叫着逃開。

聶槐安沉着張臉擡頭緩緩看向遠處的屋頂。

青葵順着他的視線努力去看,眯着眼睛很使勁地看才能看見遠處屋檐上站着一個人。

距離太遠了,他根本看不清那人的樣子,但顯然這威力十分吓人的箭矢出自他之手。

能在這種距離下.射.出這樣殺傷力驚人的箭矢,這等臂力和眼力放眼晟楚來看也是數一數二的,也因此青冥和宣麟很快就認出這人是誰。

“西風遙。”

聶槐安聽說過此人的事跡,傳聞他是獵戶出身,天生神力,百步穿楊,一次打獵于百米外一箭穿透老虎的頭,箭矢入骨三分有餘,這一幕恰好被雲游路過的風金散人看見了,一向眼高于頂,極其挑剔的風金散人破例将其收為關門弟子。

“沒想到他竟然也摻和進來了。”

“他應該是為了他的師傅。”宣麟說着左右看了看,好在似乎只有西風遙一人。

“西風遙極擅遠.射,近身搏鬥是他的弱點,但也因此他會格外注意距離,只要我們接近他了他就會跑。”青冥道。

站在前頭的聶槐安已經拔出了背在身後的煙雨劍。

劍刃寒芒懾人的煙雨劍出鞘,映得那張昳麗秀美的面容上一派冷若冰霜,極具攻擊性。

青葵幾乎沒有見過他露出這樣的表情,深知這是真的動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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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的西風遙殺氣沖天,新的一把箭矢已經架在了弓上,瞄準了聶槐安。

青冥和宣麟鐵青着臉站在原地,不敢輕舉妄動,這時候哪怕他們只挪動一步,難說下一秒箭矢不會過來。

聶槐安沉着臉對他們三人道:“取箭架弓需要時間,下支箭一來,你們馬上找地方躲起來。”

幾乎是聶槐安的話音剛落,淩厲到恐怖的破空聲立即呼嘯而來。

青冥和宣麟腳步同時一擡,往一側疾步跑時順手拉走了還愣着的青葵。

也幾乎就是在他們三人跑走的同時,聶槐安橫起煙雨劍擋在身前。

鋒利的煙雨劍與氣勢驚人的箭矢相抵的那一刻發出金器的悲鳴,聶槐安腳下的地磚都裂了。

這支箭的威力與上一支的明顯不同,聶槐安顯出了幾分吃力,但最終他還是将箭矢打開。

被他卸過力的箭矢砸到地上竟還能砸出個小坑來。

青葵看得臉都白了,一臉焦急地喊聶槐安:“公子!你快過來!”

聶槐安沒動,只沉着臉對他道:“躲好,不要出來。”

青葵神色緊張地點頭,不敢在這時候讓聶槐安再因他分心。

他一顆心完全放在聶槐安身上,一點沒發現原本應該待在他旁邊的青冥和宣麟不見了。

聶槐安在他們離開的那一刻就知道他們想做什麽,也清楚這是眼下唯一的辦法。

不解決西風遙他們根本不可能活着離開。

在等青冥和宣麟繞過去時,聶槐安手握煙雨劍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鋒利的劍鋒朝下,早晨的清風吹起了他落在肩上的發絲和寬大的衣袖,看似雲淡風輕,眉目卻凜然至極。

聶槐安集中所有注意力,在一片黑暗中努力想要感受西風遙的氣息,但距離實在太遠了,這一路沿街躲起來的百姓也不在少數,他們在恐懼慌亂下心跳跳得很快,很大程度上幹擾了聶槐安,這也讓他的心神崩得很緊,不敢松懈一絲一毫。

躲在一旁的青葵連呼吸都極力放輕,眼睛牢牢盯着面前的聶槐安。

他們鬧出的動靜姬乾也聽見了,等他循聲趕來還沒明白發生什麽事,倒是看見了站在屋頂上的司珩。

姬乾縱身躍上屋頂,走到他身邊,問:“阿珩,誰搞出的這麽大動靜?”

司珩沒說話,下巴微擡示意他自己看。

姬乾轉頭往他示意的方向看去,視線在略過幾處屋脊樓閣後落在一個玄青色的身影上,那身影怎麽看怎麽眼熟。

待看清了那人和他手上握着的劍後,姬乾嘶了一聲:“這麽快?來的是誰?”

“西風遙。”

姬乾一聽這個名字就皺眉,“怎麽哪都有他?!”說着他開始左右看,很快就讓他看見了遠處屋檐上的人,“這種棘手的玩意兒留着也是禍害,來都來了,我去卸他一只手。”

說罷姬乾運起輕功,下一秒他的身體輕得像片羽毛般飛向西風遙。

司珩沒攔他,連餘光都不曾分一點給他,只盯着遠處街上身形清瘦,站得如青竹筆直的人。

他沒有再往前走,只站在原地不遠不近地看着。

忽然,視線中的人微微轉過頭。

司珩面色陰沉,視線一轉看向他身後接二連三揮舞着各式兵器落地的人。

“聶槐安?”一長相兇戾的男人眼神像鈎子似地盯着他:“我以為你這瞎子是一輩子都不會離開樞陽山,沒想到你來了長寧不說,還搶走了天青芙蓉。”

聶槐安一邊警惕遠處的西風遙,一邊道:“誰告訴你我搶走了天青芙蓉?”

“廢話,天青芙蓉已經不在楚筠慎手上,你們玄機宮那兩個弟子是公認最有嫌疑的人,你在長寧不正坐實了玄機宮确實是在為你尋這天青芙蓉?有嫌疑有動機,你還有什麽可說的?”

另有一人出聲道:“別跟他廢話了,看他這樣也不像是會乖乖聽話交出來的,趕緊速戰速決,要是驚動了陰山鬼宴那兩個瘟神,誰也別想走。”

瘟神司珩聞言表情更加冰冷。

雖然說了也沒人聽,但聶槐安還是認真道:“我們沒有天青芙蓉。”

他的話音剛落,所有人都動手了。

煙雨劍法靈動飄逸,變幻莫測,劍法與身法的超然合一讓聶槐安即使陷入以一敵多的險境也不落下風。

他就像一只靈巧的狐貍,身形游刃有餘地游走于刀尖上。

肅殺的金器相撞之聲不斷,青葵看得眼花缭亂,急得掐青自己的大腿肉都沒感覺到疼。

聶槐安在樞陽山最多也就是和他師兄魏崇英或同輩的師兄弟切磋,像和這種來者不善的人交手還真是此生第一次。

不過他雖然實戰經驗不足,但他下手狠,跟他交手要不了五招他就把人手打斷。

一時間哀嚎聲四起。

聶槐安冷着臉将最後一人狠狠踢進牆裏,反手一劍刺進那人大腿,在聽見慘叫時左手手肘狠擊其胸腔,把慘叫聲打回肚子。

青葵看得人都愣了。

遠處的司珩緩緩收回露出袖口的暗器,唇角微抿。

聶槐安轉過身,利落地揮劍甩去劍刃上沾到的血跡。

那一刻,他美得危險又叫人移不開眼睛,一瞬就牢牢落在了司珩的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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