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司珩不知道為什麽他聽見這哨聲就能确定青葵和魏崇英在一塊,但見他徹底放心青葵的安危速度又一再加快。
可不管他怎麽跑,回頭一看還是能看見嶺蒼。
那只蒼鷹像是不知疲倦,穩穩盤旋在上空。
司珩知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尋了根樹枝落下,把一路抱着的聶槐安放下。
沒過多久姬乾就追了上來。
一見到司珩姬乾就指天空,“上面那只畜生不打下來問題很大。”
說完他轉頭就跟聶槐安道歉,“抱歉,我就那麽一說,沒真想把它打下來。”
司珩遙遙看着遠處上空盤旋的蒼鷹,面無表情中透着一點威厲。
姬乾頭疼地按按眉心,轉頭問聶槐安:“這蒼鷹有沒有什麽弱點或者有什麽辦法能把它甩掉嗎?”
“嶺蒼追捕能力極強。”聶槐安道:“最早它應該只是看見了馬車,後來它才确認是我。”
“那你剛才若是不下馬車還會被它發現嗎?”
“會,因為獵雲會過來确認,它記得我身上的氣味。你方才往我身上灑了東西,這會獵雲聞不到我,但是嶺蒼在天上,有它在獵雲找過來就只是時間問題。”聶槐安道。
姬乾雙手環胸,“那就只剩下把它打下來這一個辦法了。”
聶槐安不置一詞。
“太遠了。”司珩搖頭否定了姬乾的想法。
姬乾沉默了片刻,轉頭看了眼聶槐安,“這個嶺蒼聰不聰明?如果我僞裝成你,它認得出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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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聶槐安也不清楚,搖頭,“我不知道。”
“試試吧,反正也想不出別的辦法。”姬乾說完看向司珩,見他沒有反對轉頭就對聶槐安道:“我們換一下衣服。”
“......這能行嗎?”聶槐安不是很贊同。
“不行再另外想辦法,對付不了這只蒼鷹,我們怎麽跑也沒有用。”
因為姬乾一再堅持,聶槐安只好聽他的。
兩人互換了衣服。
這邊司珩還在幫聶槐安穿衣,那頭姬乾已經手腳利落地換好了,他仔細看了看聶槐安的頭發,對照着理了理,确認大致無誤後,留下一句,“成功了霧山見,失敗了一會見。”
說完縱身從樹上跳了下去,朝着反方向狂奔。
司珩和聶槐安兩人就在樹上等着,約莫過了一盞茶的時間,姬乾沒有回來,而盤旋在上空的嶺蒼忽然朝另一個方向飛走了。
司珩立即抱起聶槐安轉身就跑,“成功了。”
聶槐安有些意外,他沒想到姬乾這辦法居然真的能行,僅是換了一身衣服就騙過了嶺蒼。
有姬乾引走嶺蒼和獵雲,司珩一口氣跑得遠遠的,直到再也看不見嶺蒼才停下。
見路邊有一塊大石頭,司珩就把聶槐安放在那上頭,順手理了一下他被風吹亂的額發。
聶槐安問他:“已經看不見嶺蒼了嗎?”
“看不見了。”
聶槐安頓了一下,覺得還是有必要說一句的,“姬乾即使遇到了我師兄他們也不會有事的。”
司珩一點也不擔心姬乾:“他吃不了虧。”
聶槐安笑了笑,沒再說什麽。
他安靜司珩就更安靜了。
此刻若是放在以前,聶槐安是肯定會覺得拘謹不自在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些時日的相處下來,聶槐安與他獨處越來越自在,即使他一言不發地坐在他身旁,他也不會再局促地思考如何化解尴尬的沉默。
作為陰山鬼宴最睚眦必報的人,被一只鷹和狗攆着跑的事姬乾是不可能就這麽算了的。
秉承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都別過了,在确定離司珩他們已經很遠後他就不跑了,就地找了棵最高最大的樹,坐在上面等他們過來。
沒過多久,一只健壯精瘦的黑狗一路跑上山坡,跑進姬乾的視線中。
這狗的速度很快,快得幾現殘影。
它跑到姬乾待的那棵樹樹下就開始狂吠。
姬乾嫌它吵,随手摘了樹上結的不知名果子就朝它扔去,一連丢了七八個,只把那叫獵雲的黑狗扔到躲在樹後嗚嗚叫才收手。
“想不到堂堂蓮燈姬乾,居然也有閑得欺負狗的時候。”
姬乾轉頭循聲望去,就見遠處一棵樹上站着一個身穿鴉青衣衫的男人,五官俊美,氣質溫潤如玉,唇角弧度似笑非笑。
這樣一幅世家翩翩公子的模樣卻莫名讓人瞧出點不好惹來。
姬乾挑眉,“噢~我當時是誰呢,原來是玄機宮宮主,久仰久仰。”
魏崇英:“我師弟呢?”
姬乾嘴角裂出譏笑,“不是吧魏宮主,你的師弟問我幹什麽?”
這時,另有兩道身影運着輕功飛過來,其中一人還背着個少年。
姬乾瞥了他們一眼,沒說話。
青葵從宣麟的背上下來,焦急地對樹上的人道:“姬乾公子,我家公子呢?”
姬乾哼哼兩聲,“你家公子我怎麽知道?”
青葵:“那日在長寧,我們遭遇了西風遙,我家公子受傷中毒後是宴主司珩把他帶走的。”
“那你就應該去問司珩,又不是我帶走的聶槐安。”姬乾兩手一攤,從語氣到表情都叫人不悅。
魏崇英直直看着姬乾,忽然道:“你身上這件衣服是槐安的。”
青葵聽見這話才注意到姬乾身上的衣物十分眼熟,仔細看過後确認就是聶槐安的衣服,臉上表情忽變,“我家公子最讨厭不熟悉的人碰他的貼身衣物,你怎麽會穿着他的衣服?!”
“那當然是他給我的咯。”
魏崇英眼睛一眯,“他給你他的衣服幹什麽?”
姬乾笑了笑,“那當然是因為他不想見你也不想回玄機宮咯。”
姬乾不跑留在這等着就是為了見他一面氣氣他,所以專撿讓他心情不好的話說。
“你也別費心力找了,他知道你在找他,剛才那哨聲你吹的吧?他知道你來了就是不停下,不回頭,比起回你們玄機宮他更願意和我們待在一起,你要是尊重他的意願,那還是從哪來回哪去吧。”
魏崇英面不改色,除了那點似笑非笑消失了,還有眼神變得更加銳利外幾乎看不出變化。
“他是我師弟,他更願意待在哪裏輪不到你這個外人來說。”魏崇英說着緩緩拔出腰間的長劍。
聞名天下的驚鴻劍僅是出鞘就已氣勢驚人。
姬乾啧了一聲,“真麻煩,我要是把你怎麽着了聶槐安那裏我不好交代。”
魏崇英聲音冰冷:“所以呢?”
“我敢說你要是把我怎麽着了你也不好和他交代。”姬乾擡起一只手托着臉,“畢竟我們家宴主和他關系匪淺。”
“噢?有多匪淺?”
姬乾假裝思考了一下,“大概就是不願意回你那,卻願意待在他那兒,這個程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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