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主子!”沈游卿蹿進來,敷衍地行了禮。

“不在你白姐姐身邊待着,跑回來做什麽,小心別被人發現了。”翎王走上去,替他把頭發理了理。

“不會的,主子你還不放心我嗎?”沈游卿笑道。

“放心,游卿辦事本王一萬個放心。對了,我這兒有盒蜜餞,娘娘賜的。想着你過幾日就生辰了,本王也沒什麽好給你的,就把這個送給游卿當生辰禮吧。”翎王拿了桌上一個精致的木盒子,遞給沈游卿。

“不行!”沈游卿推辭道,“這是娘娘給主子的,我怎麽敢要。”

翎王故作生氣,道:“拿着,本王賜你的,你該敢退回來?”

“那...游卿就謝主子賞了?”沈游卿雙手接過,俯身行禮道。

“得了吧,你還謝呢。”翎王伸手将他扶起來,“來幹什麽的?”

沈游卿抱着盒子,說道:“姐姐說,接下來她就不摻和了,全看主子的意思。”

翎王點了點頭,“白離這次做的不錯,這樣吧,有件事就交給你辦了。”

“主子吩咐吧,為了這蜜餞,游卿願為主子赴湯蹈火!”沈游卿摸着盒子,笑嘻嘻地說道。

翎王頗為無奈,想着自己的确把這孩子放縱地過了,不僅沒規矩,還沒皮沒臉的,他輕輕敲了一下沈游卿的頭,道:“不用你赴湯蹈火,過幾日,等李二公子的事差不多了,你就把齊公子在賭坊欠了錢的事告訴齊家,簡單吧?”

沈游卿稍稍打開盒子,看了一眼,“嗯嗯!好!”

翎王看了他一眼,嘆了口氣,伸手去把盒子摁住,“回去再吃,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白離是不是沒管束過你?”

“姐姐對我可好了!”

“你還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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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也對我好!”

翎王也不管他了,把手放下來,繞到桌案後坐下,“行了,別拍馬屁了,要是沒事就回吧,本王可沒你這麽閑。”

“有一事!”沈游卿說道,而後又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什麽。

“要說就說,不說就走。”翎王靠在扶手上,擡眼看向沈游卿。

“那個,”沈游卿頓了頓,“就是王爺能不能讓那個什麽阿諾,別再去找姐姐啊?”

翎王蹙眉,“阿諾?怎麽回事?”

“前幾日,她突然來離間姐姐和王爺,還說姐姐這閣主的位置坐不穩。”沈游卿委屈地說道。

他試探地看向翎王,卻見翎王一手緊緊的捏住扶手,眉眼間顯得頗為不滿。

“主子?”

“回去告訴白離,這事她辦的很好,我會給她應有的東西。”

沈游卿見他臉色不好看,只得告退。

正巧,在回去的路上,沈游卿瞧見了那位李公子,正被人拖着回家,一路上毫不消停。

“我不回去!告訴父親,我能贏回來的!”

“少爺!您就別為難小人了!”

那李江途就算是被拽着,也還在不斷地掙紮,臉上憋地通紅,可他家的下人是鐵了心要把這少爺給領回去,手裏是試了勁兒的,捏的他嗷嗷大叫。

沈游卿頗為惬意,打開盒子扔了個蜜餞進嘴,慢吞吞地走在路上。

周圍那些看熱鬧的不嫌事大,對着李江途指指點點。

直到李江途被拖沒影了,沈游卿才加快了步子,從後門進了忘塵閣,剛進小樓,就看到葉琴衣衫不整地候在白離門前。

“琴姐姐,怎麽不進去?”

葉琴驚了一下,苦笑道:“我想着該去換身衣服再來。”

沈游卿開了門請她進去,“沒事的,白姐姐不會介意。”他朝着屋內喚了一聲,卻發現白離不在。

“姐姐你先坐,我去給你那件衣裳披着。”

葉琴趕忙擺手,“不用不用,免得髒了閣主的衣裳。”

“不會。”沈游卿把盒子放好,就去找衣裳,“姐姐有些不穿的衣服,我給你找出來披着。”說着就拿了件外衫出來。

葉琴趕忙道謝。

“琴姐姐別客氣,你這幾日受罪了吧。”沈游卿打開盒子,“吃個糖果子緩緩。”

“三郎,我就不吃了。想來等下還會有人來找我,我把事情禀報了就回去候着。”

沈游卿沒管,硬是塞給了她,“姐姐吃吧,吃了心裏會開心一些,我不開心的時候,吃了糖就把那些糟心事都忘了。”

葉琴不好意思再推遲,将果子含進嘴裏,眼淚忽而就蹦了出來。

“琴姐姐,這是怎麽了?”沈游卿趕忙安慰道。

葉琴捂着嘴搖了搖頭,又拿着手絹為自己拭淚。

這時,門開了,白離看着這情景,飛快地關上了門,蹙眉道:“你怎麽回來了?”

沈游卿起身為她讓了位置,“我剛剛回來就見琴姐姐站在門口,就帶她進來了。”

“沒問你,”白離握住葉琴的手,“他們沒帶你走?”

“我是逃回來的。”葉琴哽咽着說道,她撈開袖子,一道血痕露了出來,“他們想殺我,得虧了附近有人,他們才跑了。不然...我就沒命回來見閣主了。”

“應該是李府的人,賭坊那邊有了動作,他們緊張了,想趕緊還了錢,把這事摁下來。又害怕你會壞事,想殺人滅口。”白離輕身道。

沈游卿見了那傷口,心裏一驚,“我去叫大夫來。”

白離把他叫住,“不用!”

“可是!”

“你簡單替她包紮一下就好。”

沈游卿道了是,便去拿綁帶。

“你別害怕。”白離緊緊攥着葉琴的手。

葉琴眼淚還沒止住,順了眼角流下來,“閣主,你答應我的事...”

“你信我,我會幫你辦的。不過,我的确還有事要問你。”白離松了她的手,垂眸道。“前些日子,我派了人去查你的事,只查到你曾住蜀州。我想,是有人故意毀了蹤跡,我并沒有發現你和齊家有什麽恩怨,可以告訴我嗎?”

聞言,葉琴捏緊了帕子,手臂因為用力而滲出血來,“我的确是蜀州人,閣主可知李府與齊府的二位夫人?”

“聽聞他們是閨中密友,那你為何想殺齊開華?”白離神色淩冽。

“齊開華,根本不是齊大人的孩子,他是齊夫人與齊大人的弟弟茍且而來的。”葉琴顫抖着說道。

“什麽?”

此時,沈游卿拿了綁帶過來,聽了這話也愣了愣。

白離見了他,招手讓他過來,“小心一點,別弄疼琴姐姐了。”

“有勞三郎了。”

“若我手重了,琴姐姐記得說。”沈游卿柔聲道。

葉琴颔首,接着說道:“我父母早亡,一直是哥哥把我拉扯大的,我有一個青梅竹馬,哥哥說等我長大了,就讓我嫁給他。那時我十七歲,李大人還在蜀州任職,哥哥與那人一同在李府做護院。”

說道這,葉琴又捂着嘴哭起來,白離拍了拍她的手背,輕聲安撫,“我并沒有查到你有一個哥哥,他們是怎麽了?”

“那日,齊夫人攜幼子來了蜀州,在李府住下。那天,她們正在談閨中密話,可我哥哥替府中一個丫鬟去送東西,正巧就聽見了。心下害怕,那日就跑了回來。我聽了這事,讓他把嘴巴閉緊了,誰都不能說。可我哥哥是個膽子小的,想是第二日在府裏漏了陷,引了李夫人懷疑。”

“他們殺你哥哥?”白離問道。“可你那青梅竹馬是怎麽回事?”

“他們自幼關系就好,府裏誰不知道?我本就擔心哥哥,第二天在李府外守了半日,可誰知,竟然等到的是他們的屍體。”葉琴再也撐不下去了,痛哭起來。

“是李夫人殺了他們?”

葉琴緊抿雙唇,良久才道:“是齊夫人,在京城人人都道她溫婉賢良,可誰會知道,她是個這種蕩|婦。我親眼看到的,她不放心,還親自帶了人去埋的。”

“你失了親人,也想讓她嘗嘗這滋味?”白離心中思索着,她沒想到這齊府,居然還有這種秘聞。

“對。”葉琴瞪着雙眼,憤恨道。

“你不該殺齊開華,”白離輕聲道,“你該讓全京城都知道這事。死了個兒子算什麽,可能她還巴不得呢。”

“那我該?”葉琴望向白離。

白離伸出手指,勾起葉琴的下巴,盯着她的眼睛,道:“你該讓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堂堂吏部尚書的夫人,與自己的小叔叔茍且,還生了個兒子。她們這些女人,平日裏不是最愛惜名聲了嗎?你猜,當所有人都在罵她蕩|婦的時候,她會怎麽樣?”

葉琴的淚挂在臉上,可她沒再哭了,而是笑了起來,聲音細細的,“好!好!就這樣!死算什麽?我應該讓她生不如死。”

這時,沈游卿剛剛替她包紮好,葉琴驟然跪下,“葉琴,先謝過閣主了。”

白離俯視着她,“回去吧。”

葉琴雙肩顫抖,顫顫巍巍地起了身。沈游卿放心不下,想送她回去,卻被一口回絕了。

葉琴臉上挂着詭異的笑,扶着牆,跌跌撞撞地出了門。

沈游卿還是放心不下,轉頭去看白離。

“讓她自己去吧,沒事。”

沈游卿這才放棄,“真沒想到,齊夫人竟然是這樣的人,我本來還挺喜歡她的呢。”

“你誰不喜歡啊?”白離拿着帕子,擦了擦手,淡淡道。

沈游卿伸手摸了摸後頸,想了想道:“那些欺負姐姐的人我就不喜歡!”

白離輕笑了聲,“就你會說話。”

“對了,主子今日說,讓李家的事差不多了,就把齊開華欠了賭債的事傳到齊家去。不知道齊夫人的事後,這齊開華會怎麽樣?”

“齊開華沒賭過,應當是顧小公子讓他去借的。”白離搓了搓手帕,神色清冷,眼眸低垂,“告訴顧家吧。”

作者有話要說: 每天都在思考,自己到底在寫什麽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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