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大團圓

那幾天我們過的很開心很甜蜜,恨不得天天膩在一起,彼此看一眼都覺得面孔發燒心跳加速。

我跟巧恩說我們要很快結婚才行,我們這麽頻繁地在一起,我總覺得一個小孩兒都已經在巧恩肚子裏安家落戶了。

巧恩臉皮薄,說等爸媽秋天回來當面說是不是比較好。

我算了算也沒個把月,于是覺得很可行。

巧恩天天陪着我混道館,就不再喜歡接通告。

管她的經紀人最近總是來電話、鳳姐跳腳:不是你當初求我給你活兒的時候了?

巧恩說:我胖。

經紀人急了:你肌肉脂肪配比好看,我們現在要個運動系列,就差你了。

我說巧恩:你就去吧。我肩膀好的差不多了。

巧恩揉着我的胳膊給我放松肌肉,說:我不想去了。

我回頭問她:為什麽?

她說:以前拍通告,就是想跟我媽示威,我還好好地活着。你來啊!

巧恩看着我,很認真:我一直想她找到我。我煩了這樣的日子,我都想好了,我見了她就和她同歸于盡,然後我就能見到我姐了。我姐一定想我了……

我抓住巧恩的手,很嚴肅地看着她。

巧恩反手握住我:我現在不想死了,哥。我反悔了。我想跟你過一輩子,長長久久,平平安安。我要藏起來,生兒育女,讓她一輩子都找不到。

我松了口氣,開心地笑了,我跟巧恩說:好。我們讓她一輩子都找不到。

我想我應該帶巧恩去韓國,找爸媽。

我跟我爸電話裏說了,我爸說,早就該來。

我說,道館怎麽辦?

我爸問我:我閨女值錢還是買賣值錢?

我媽問我:我兒媳婦兒之前還是屋子值錢?

我當時開的是免提,巧恩聽着可高興了,羞紅了臉伏在我肩膀上。

總不能說走就走,護照、簽證,跟家長們打招呼,把道館的事兒交代給陳恒。我把機票都定了,我和巧恩欣喜地互相看着。

巧恩說:哥!如果不得水痘,我們肯定能按時啓程。

這孩子!

我真的得起飛腿踹她。

機票是明天的,我特意又去了醫院檢查,大夫說傷口愈合的很順利,但是還是不要大動作。

我說:我知道,大動作還是會疼。

明天要走了,巧恩喜滋滋地收拾了我們倆的行李。

傍晚的時候,她膩膩歪歪地把我拉倒浴室坐下要幫我刮胡子,已經快入冬了,巧恩怕冷,把浴室裏弄的熱水蒸騰的。

她抱怨:鬼天氣,毛巾晾了一下午了,還是濕乎乎的。

可是我不在意,被熱水泡過的毛巾糊上我的臉,舒服極了,甜絲絲的嗅覺,舒服的我暈乎乎的,暈得近乎有點兒惡心。

我忽然覺得我想到了什麽。

巧恩也暈乎乎的,幾乎有點兒站不住。

她兩頰泛紅,噗通一聲坐在我的腿上,看着我笑,她白皙的臉頰都是胭脂色的。

我也很高興,看着她笑,空氣裏都有股甜味兒。

我艱難的想,不對,這樣不對。

我想站起來,可是我發現渾身軟綿綿地沒有一點兒力氣,我晃晃頭,發現胸口無比煩悶,幾乎要吐出來的難過。

我忽然想到了!

我一把抓住巧恩:你和悅恩……你和悅恩……

巧恩還是懶洋洋的笑:哥,今天高興,不提姐姐好不好。

我努力地搖頭:不……你和悅恩……那天是怎麽中招的……你不是說過,不怕,你媽打不過你們中的任何一個嗎?

巧恩的臉色瞬間雪白,她的嘴唇抖索着:□□……警官說,是□□……

巧恩吓得眼淚都掉下來了:哥……怎麽辦……我動不了了……

我打量着眼前這個密閉的浴室。

我想我知道是怎麽回事兒了,巧恩晾在外面的毛巾!

我很努力地想站起來,可是我做不到。

我的頭越來越暈,不,這樣不行,我得讓自己清醒過來!

使勁地咬住了牙,我斜側着身體,用我沒痊愈的肩膀朝牆角的凸起撞了過去。

疼!

真疼!

我覺得我立刻清醒了大半兒,我擡腳踹門!

一下兒,兩下兒,就在我絕望的時候,浴室的門被我踢開了。

我歪着半拉肩膀,運氣最後的力氣把巧恩推了出去。

我不相信這點兒□□能讓健康的巧恩昏迷,只要接觸新鮮空氣,她就會好起來。

巧恩很知機,借着我的力量旋身撞出去,大口大口的呼吸。

然後她啊的一聲,驚叫了出來。

冷空氣吹進浴室,我大口地呼吸,覺得腿上有了點兒力氣,我沖了出去。

客廳裏站着一個人。

那是一個長發的女人。

雪白的臉頰,嫣紅的嘴唇,挺好看的,可是她手裏分明拿了一把刀。

她朝着巧恩一步步的走過來,一臉的悲天憫人:巧恩,媽媽的巧恩……來……到媽媽這兒來……

巧恩恐怖地尖叫出聲:媽,不要!

那個女人無比憐惜地把巧恩抱在懷裏,撫摸着她的長發,用刀子比劃着巧恩的血管,用近乎哽咽的聲音呢喃着:孩子,你真漂亮,和我一樣漂亮,我們這麽漂亮,可是你是孽種啊……

巧恩恐懼地瞪着她,大口地呼吸。

明晃晃地刀子向巧恩紮了下去。我不知哪來的力氣,站起來飛出了右腳,一腳踹在了那個女人的後背上。

巧恩趁勢滾了出去。

我慨嘆,如果是平常我能把這個女人踢暈甚至踢殘,可是今天肩頭劇痛,四肢無力無論準頭和力度都差了太遠。

腦後生風!

我下意識地彎腰躲開。

回頭,我看見了滿眼通紅的劉叔!

他惡狠狠地瞪着我,“長白!別管她們的事兒。”

我大口地喘氣,搖頭:“不!不行!”

于是劉叔一個有力的橫踢朝我招呼過來,我仰後躲避。爸說的沒錯兒,劉叔功夫底子真好。出腿力量大,橫掃千軍如卷席。

可我不是千軍,我是神出鬼沒的俠客行。

我大口大口地喘氣,覺得頭腦裏暈暈的狀況好了很多,就是肩膀熱辣辣地疼。

我清醒了不少,想來巧恩也是如此。

我斜眼看了一下,那個女人一下子抓不住巧恩,我稍微放心,我沖着後面喊:“巧恩快跑!”

一記飛腿踹到我的胸膛,我咚咚咚地往後退了好多步。

劉叔看着我:“小子,你自己找死!今天巧月無論如何也得達成心願,攔着她的人,都得死!”

他一記惡毒地手肘砸下來,專找我受傷的肩膀。

啊!這一下太猛,疼得我渾身哆嗦!

我不敢相信,這是那個逢年過節會給我點兒壓歲錢,領着我出去玩兒的叔叔!他怎麽能這麽喪心病狂!

他大吼一聲:“巧月!快點兒!這小子交給我了!吸幹了那丫頭我們就走!”

我狂怒,你要吸幹了誰?

我還沒有死!

熊熊的怒火在我心裏燃燒,這麽多年了,我骨子裏可能依舊暴虐,念多少經都沒用。

他們來我家殺人放火,就別怪我不客氣!

我活動着腳腕子,平靜地籌劃着:我要把劉叔幹掉,保護我的老婆孩子。

嗯,巧恩早上和我嘀咕,我可能又有一個孩子了。

劉叔的正拳再一次朝我打了過來。我讓自己看起來搖搖欲墜,身不由己。

他果然上當,進步朝我沖過來。

逼急了人人都是野獸,人人都會嗜血。

我怒吼一聲,立劈劉叔的左肩。

劉叔沒想到我還能反擊,連忙後退。頭有點兒暈,但是沒關系,我的身體記得,右腳落地,左腳跟出,劉叔倉皇後退。我一個進步追上去,我和劉叔的距離已經非常近了,幾乎臉貼臉。我一記熊掌打過去!

一瞬間,我看見了劉叔手裏的刀,這個混蛋!

收勢不及,我幾乎是朝他的刀子撞上去。百忙裏我俯身反側躲開了胸口,那柄刀子一半沒入了我已經受傷的肩膀。

我“啊”地一聲慘叫,劉叔苦笑:“孩子,你并沒有你爸的那兩下子。”

我冷冷地看着他,眼前浮現出一幕情景,身随意動,我在身體幾乎被刀子固定的情況下,一瞬間出腿橫頂,膝蓋朝劉叔戳了過去,劉叔果然下意識地一閃身,我的指拳就到了。

我凸出的中指關節,像我父親一樣的霸道有力。

我聽見了咔嚓一聲,胸骨碎裂的聲音。而我并沒有收手,第二個指拳擊了出去。我确定,他的肋骨砸破了他的肺髒。

劉叔口噴鮮血,在我眼前緩緩倒下。

我狠狠地盯着他:“為什麽?我小時候被你下毒對不對?巧恩他們的事兒都是你做的對不對?你到底為什麽?”

劉叔倒在地上,艱難地喘着氣,他伸出手,無限愛戀地指着我身後:“巧月……我的巧月……”

我猛回頭,巧恩的媽媽居然站在我身後不遠處,巧恩站在門口她上下打量着我,她已經打開了門,正在猶豫是不是要跑。

我已經是強弩之末,這回真的是搖搖欲墜,我扶着一個五鬥櫃,氣喘如牛。

真的是天欲堕,賴以拄其間。

我瞪着巧恩,喊:“跑啊!”

巧恩猛搖頭,居然跑了回來。

巧恩的媽媽看着我,忽然笑了,“咯咯咯”地笑,她回頭看巧恩:“孩子,你喜歡他對嗎?你愛他對嗎?你們姐妹倆都喜歡他對不對?”

她摸着我的臉,無比愛憐的說:“是個好看的男孩子呢。如果,如果我像你們一樣大,我也喜歡他……”她回頭問巧恩:“巧恩,你喝過他的血麽?”

巧恩蒼白着一張臉,抖索着看着她媽媽,她哭:“媽,不要……媽,不要……媽,你走吧,我不追究你……你走吧……”

我想我丈母娘這是在誇我,可是我的心都快蹦出來了。

我努力地回身,企圖和她拉開一箭之地。

果然,這個女人一刀向我捅過來。我努力的側身,試圖躲避,明亮亮的刀鋒貼着我的身體擦了過去。

我去,這把刀還是我送給巧恩防身的!

巧恩的媽媽一擊不中,反身再來,我看得出,她紮的都是人身上血管豐富的地方,我毫不懷疑,她這是要放幹了我的血。

其實她多餘,我身上有一把刀子沒□□,以她的本事,多半殺不掉我。

對着明晃晃的刀鋒,我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兒,我其實可以為巧恩争取更多的時間。

我一咬牙,撲哧一聲,把肩膀上的刀子拔了出來。

殷紅的鮮血湧了出來,疼死我了!

巧恩的媽媽直勾勾的盯着我的血,低頭舔了過來,她的面孔變得嫣紅美麗,她興奮地撲了過來,摟住我的肩膀,狠命地舔。

我覺得十分惡心。

如果是巧恩,我覺得我能承受。

換了一個人,我只是覺得惡心!

就在這個時候,巧恩一個飛腳踹了過來,踢了她媽媽一溜滾兒。

巧恩扶起我:“哥,哥!”

我努力地用下巴指着前面:“她!”

巧恩說:“不怕不怕,我好了,她打不過我了。”

我努力地搖頭:“不是!你看!”

巧恩回頭看,臉都白了。

她媽媽爬起來,推翻了旁邊一個不大不小的塑料桶。

熟悉的味道,應該是□□。

巧恩喃喃,“這是要幹什麽?自己不也暈過去了嗎?”

而我注意到了巧恩的媽媽從口袋裏掏出來了一個打火機!

巧恩忽然嚎啕大哭:“媽,媽,算了吧,你就當你已經殺了我了。你已經殺了我一次了。你放了我行不行?我們各走各路。我就當今天的事兒沒發生過。你就當你沒生了我!我現在不能死了!我真不能死了!”

她直勾勾地看着巧恩,朝她伸出了一只手:“不怕,孩子,媽媽帶你一起走,總行了吧?我們去找你姐姐!我總是夢到她,她告訴我,她想你了!巧恩,悅恩想你了!”

那張和巧恩悅恩都十分相似的臉,那雪白的面頰,那嫣紅的嘴唇,好像魔咒一樣的呢喃:“巧恩,回來,悅恩想你了……巧恩,回來啊……”

巧恩中邪了一樣看着她的媽媽,搖搖晃晃地,想往前走。

大駭之下,我運氣最後的力氣,把她推到,喊:巧恩,快跑!

巧恩如夢初醒,架起來我,扭頭就跑。

沒跑出去幾步,我們就感受到了身後的灼熱和高光。

一個氣浪推過來,我下意識地把巧恩壓在了身下。

我最後的念頭居然是:真要命!邊防當兵沒碰到過的事兒,在自己家居然碰到了!

我苦笑,我想我已經徹底變得和巧恩一樣二百五了……

過了良久,巧恩從我懷裏擡起頭,她吓壞了,一個勁兒的搖晃我,:不,不行,哥,你換個姿勢,當初悅恩就是這麽抱着我,你不可以……你不可以……

我聽見了,但是我說不出話,我摟着她,肩膀的傷口汩汩冒血,弄得她渾身都是黏膩的紅。

巧恩緊緊地摟着我,摟着我。

忽然她對着天發出了一聲動物樣的哀嚎:悅恩!悅恩!你把哥還給我!!!

在那個晚上,在我們熊熊燃燒的家裏,巧恩抱着渾身是血的我嚎啕大哭:悅恩!你把哥……還給我……還給我啊……

屋子裏,一面她們姐妹倆從小照到大的鏡子,忽然炸裂了。

我暈了過去。

真正把我還給巧恩的是市第一醫院。

我的後背後有大面積燒傷,肩膀的刀傷雖然傷到了肌肉但是好在沒有碰到動脈,雖然流了很多血,但是也好歹補的回來。

至于左臂的二次骨折錯位那簡直就不算什麽了。

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巧恩沒什麽事兒。

我很高興。

消防來了,公安來了,急救醫生也來了。

巧恩被叫去錄了無數次口供。我爸媽也從韓國飛回來了。

這一次家裏比上次還可怕,滿地是血,半拉房蓋兒都沒了。

我爸脫口而出:你們幹什麽了……

我精疲力竭,讓巧恩說。

巧恩原原本本地說了,我很坦然的聽着,事兒足夠大了我就不害怕了。

爸還能說什麽呢?交代巧恩一番好好看着我只好,老兩口子回家還有好一頓忙亂。

病房裏沒有其他人,巧恩慢慢地試圖喂我一點兒水。

大概是我動作大了一點兒,肩頭一痛,覺得濕乎乎的熱。我扭頭看了看,刀傷出血了。巧恩驚呼,扭頭就要去找大夫。

我忽發奇想,叫她:巧恩……

巧恩驚吓地看着我:怎麽了?哪兒疼?

我用眼神指指傷口,有點兒好笑地哄她:要不要來點兒,新鮮的……還熱呢……巧恩,你看,哥像不像牛排?三分熟的?

巧恩臉色大變,捂着嘴,哭着往後跑:大夫,大夫!快來啊,我哥傷口破了。

沒跑到門口,咕咚一聲就摔倒暈過去了。

吓得我大叫:“巧恩!”

後來大夫告訴我,巧恩真懷孕了,大概已經一個多月了吧。

巧恩醒過來,白着臉笑話我:“槍法真好。”

我摸了摸她的肚子,驚魂普定:“真結實,你這麽踢,它都沒事兒。”

巧恩笑眯眯地:“虎父無犬子麽。”

巧恩懷孕初期受了驚吓,我總擔心她胎氣不穩不宜旅行,我自己又傷得跟個茄似的,我們倆終于沒有去韓國。我覺得韓國這地兒有點兒妨我……

巧恩就笑。

九個月之後,我們有了個女兒。白白胖胖,又聰明又能吃,十足巧恩的樣子。

我試試看遞給她一個流血的手指頭,小女娃含住,吮了一下兒,覺得味道不對“呸”地一聲吐出來,放聲大哭。

娃娃要吃奶!

巧恩一聲歡呼,把孩子抱起來喂。

我想了想,遞給了巧恩我流血的手指,巧恩“呸”地吐出來,笑:“你女兒不要你就給我?”

我驚訝地看着巧恩。

巧恩說:“不知道為什麽,我也不想要了!”

于是,我自己把手指塞到了嘴裏,旋即就吐了出來,“呸”,真腥!

後來我們就過上了平安而幸福的生活。

很好。

作者有話要說: 三年來第一次寫完一個故事,來可以鼓掌了。

為什麽不連載?沒臉挖坑讓大家跳。

別贊,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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