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班主任(4)
一招不成,魏山偃旗息鼓了一陣,但是欲望這種事情,越是壓抑,越是難以自持。
尤其是在他聽見魯苗和安隐的悄悄話之後。
安隐話少,但是耐不住魯苗熱情,兩人又基于陰差陽錯的相互認識,很快就一起牽着手上廁所,去食堂,吃零食。
這期間,魯苗的精神也好了許多。
一天晚上,安隐和魯苗正在互相在小紙條上說着悄悄話,就連班主任走進都沒有發現。
魯苗:“你是不是喜歡典卿?”
安隐:“是啊。”
魯苗:“但是我總覺得典卿好像和葉纨走的有點近了。”
安隐:“對對,我也覺得。”
魯苗和安隐相視一笑,手底下又寫,“你說是不是葉纨喜歡典卿?我之前也從沒有聽說過葉纨和誰走的這麽近過……”
安隐見魯苗神色有點不太好,連忙安慰道:“典卿也是,我之前看他都是冷冰冰的一個人呢。”
魯苗:“……不能安慰安慰我嗎?好歹我還暗戀他好久了。”
安隐回道:“暗戀?”
魯苗:“……對啊,我喜歡葉纨,你不是也是沖着典卿?”
安隐剛想回答自己的感情也許和她的不太一樣,手裏密密麻麻的字條就被人拿起。
魏山只看了一二,臉上的表情就開始有點或青或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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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苗暗道糟糕,安隐面無表情。
但魏山終究是沒說什麽,就離開了。臉上的表情斑斓的緊。
晚上不是魏山值班,他本想在班級裏随便溜達一圈就回家,但是沒有想到竟然收獲到這樣的消息。
葉纨和典卿……這典卿才轉過來一個月吧。
但是也是,學生時代的感情就是這樣沖動又不顧後果。
魏山走到自己經常去的一家燒烤攤,點了點小吃,又要了幾瓶啤酒,一個人慢吞吞的吃着。
但是手裏的一瓶啤酒剛一下肚,魏山的頭就開始有些暈了。招招手叫來老板,“你們家的這是什麽啤酒啊,怎麽度數這麽高?”
燒烤店的小老板穿着髒兮兮的圍裙,小跑過來,端起啤酒瓶好好端詳了一番,滿臉歉意道:“不好意思啊,客人,這酒裏面似乎是我愛人在外地剛剛發現的一種釀法,這不,帶回來學習學習。自己也釀了一瓶,但不知道怎麽回事竟然到了您的桌子上,這樣,那我就再去拿一瓶,這瓶不算你錢,怎麽樣?”
魏山擺擺手,眼前開始模糊,“算了算了,我也喝不動了,這就走了。”
“哎,”老板應一聲,叫來管賬的小妹,“這位先生一共吃了多少錢,你給算算。”
管賬小妹把發|票遞給魏山,“一共是兩百二十八。”
魏山掏出錢包,翻了翻,才幾十。
燒烤老板沒有喝醉,把魏山的錢包看的清清楚楚,臉上的笑容立馬拉下來,勉強笑道:“我們店還支持手機轉賬,刷卡也行。”
魏山點點頭,掏出手機,掃了下牆上的二維碼。
“餘額不足。”
換一個。
“餘額不足。”
魏山的意識逐漸清醒,對啊,自己剛剛轉了錢給周仁壽那個王八蛋,手機裏已經沒錢了。
老板和小妹的臉色變得有些差,小妹更是翻了個白眼走回了自己的收銀臺。
魏山對面色不善的老板抱歉的笑笑,“沒事,我銀行卡裏面還有。”
充值1000……銀行卡可用餘額不足,請選擇下列方式完成付款。
魏山笑容微僵。
充值500……餘額不足……
充值200……餘額不足……
充值100……充值成功。
魏山呼出一口氣,擡頭看向燒烤店老板,卻驚覺對方的臉色似乎有些不對勁。
被酒精充斥腫脹的大腦有些發暈。
老板不和他虛與委蛇,“一共是兩百二十八。”
魏山額頭上逐漸滲出冷汗,整個燒烤店的人都在朝這邊看。
良久以後,魏山湊了湊身上的錢,一共不到兩百。
燒烤店老板皮笑肉不笑的把魏山拖了出去,惡狠狠的扔到燒烤店門口,手上烤串時粘上的灰燼凝成一個大大的手指印,貼在魏山的脖頸處,十分好笑。
但是魏山顯然沒有這個閑心思,拿着自己手裏的公文包,腳步匆忙的往外走,生怕燒烤店老板會追上來。
走遠了之後,魏山走在暈黃的路燈下不滿的嘀咕,“有什麽了不起的,一個燒烤店的老板罷了,若不是我的錢都在銀行存定期,你們一個個的還不都得把我供起來。”
就在不久之前,魏山怕周仁壽又來找他要錢,就把自己全身的錢都存在了銀行裏,這個月的工資還沒有來得及存進去。結果就被周仁壽要走了。
魏山越想越氣,“都怪他,要不是、要不是……”
一提到這件事情,魏山就越發垂涎,腦子裏竟然都開始幻想典卿若是在人的身下回事多麽銷魂的表情。
不對,不對,若是再加上點恐懼與悲傷……
魏山越想越得意,簡直自己已經得手了一樣。
這時,一輛摩托車從魏山身邊駛過,坐在摩托車後座的人把魏山的公文包往自己懷裏一撈。
魏山怎麽說也是經歷過大大小小的風雨的成年人,手裏的包是死死不肯松。
坐在後座的人戴着頭盔,看不清是男是女,力氣倒是極大。
眼前白光閃過,魏山驚恐的掙紮,那個人手裏竟然有刀!
但是這包怎麽說也是自己最後的體面了,怎麽也不能讓給這群毛賊。
拉着包的動作幅度越來越大,那兩個人顯然是沒有想到這人居然這麽難纏,失神間,手裏的匕首竟然也被震到地上。
騎摩托的兩個人見勢不妙,急忙撒手逃跑。
魏山猝不及防,朝後退幾步,跌倒在地。
龇牙咧嘴的喊了幾聲疼,魏山爬起來,拿起自己的包,順帶撿了地上的匕首,“哼,剛好我家的水果刀沒了,早就想要再買一個了。”
這樣一番動作,魏山的背後已經開始出了一層薄薄的汗水。肚子裏的酒氣又開始蒸騰。
嘴裏罵罵咧咧,對燒烤店老板還是有記恨,“這鬼娘皮的是什麽玩意,怎麽後勁兒這麽大。”
眼前的路又開始有些歪歪斜斜,直到看見面前的學校大門,魏山才恍然驚覺,自己這又是到了學校。
魏山叉着腰,站了一會兒,“看來我是真的喝多了。”
晚上的天氣似乎有些沉悶,總覺得下一秒就會下起雨,魏山暗道自己還是早點回去吧。
卻聽見身後傳來一聲——
“魏老兄!”
魏山一聽這聲音,就知道又是隔壁的那個周仁壽,腳下的步伐越發快了。
周仁壽剛剛從魏山家裏轉過來,這會兒見了魏山,臉上的表情驚喜道:“魏老兄魏老兄,我可算是找着你了。哎哎哎,魏老兄,別走那麽快啊。”
魏山不想聽他胡說八道,腳下步伐不停,天上開始下起了毛毛細雨。打在人臉上有些冰冰涼涼的,魏山卻覺得自己的酒氣不但沒有被澆滅,反而是越燒越旺。
周仁壽腆着一個大肚子,走的倒不慢,伸手拍拍魏山的肩膀,“哎,魏老兄,你可別走這麽快了,我還有事情和你說呢。”
魏山臉色陰沉,眼裏是逐漸瘋狂的神色,心裏在竭嘶底裏的怒喊:“滾滾滾!有多遠給老子滾多遠!我現在已經沒錢了,你還想來做什麽?打擊報複?看我笑話?還是又要來找我要錢?”
魏山驀地開始翻找自己的包,心裏默念:“錢錢錢!錢錢錢!”
卻猝不及防看見一把閃着鋒利光芒的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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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是周三,天氣預報本來說沒有雨的,但是不知怎麽回事,這雨卻下的不停。
守門的老王遠遠的看見魏山撐着一個人,緩緩往這邊走,這雨下的大,老王看見這兩個都淋在雨裏,就問道:“魏老師,你這是怎麽回事啊?”
魏山擡頭,露出一個憨厚的笑臉,“老周喝醉了,這有剛好遇見大雨,我就把他先帶到學校來避避雨。”
老王在下面找出一把傘,“魏老師,我給你遞把傘吧。”
魏山擺擺手,“不用不用,馬上就到了,反正我們哥倆都濕透了。”
老王聽到這也就不再多說,眼睜睜的看着魏山拖着周仁壽進了學校。老王還是覺得有些奇怪,這周老師醉的也太厲害了,怎麽連腳尖都是在地上拖着的呢?
魏山自然是不能接那把傘,他的一只手捂住周仁壽的傷口,另一只手若是不打掩護,很容易就會被發覺他的姿勢其實很怪異。
魏山一路上艱難的拖着周仁壽,再避過幾個燈光明亮的地方,把人扔到了男廁。匕首擦掉自己的指紋,扔到了茅坑裏。
清洗掉自己手上的血跡,對着鏡子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才慢悠悠的走回了辦公室。
身上的衣服以及濕透,頭發也微微垂下來,擋住了半只眼睛,這樣的魏山看起來竟然有幾分可怕。
嚴達看着自己眼前發生的這一切,身上又開始源源不斷的冒着黑氣。
周仁壽死的好!
這魏山可真不是個好東西,那要不要去告訴大人呢?
沒等他多想,魏山就起身離開了辦公室,走到高二一班最後的窗戶邊。
“典卿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魏山的頭發半濕,全班的人都往他這邊看,顯然也沒有打動他。魏山緊緊地盯住典卿,眼神讓人不寒而栗。
典卿站起身,手腕卻突然被人拉住。是葉纨。
典卿安慰他,悄聲說:“我馬上就回來,別擔心。”
魏山率先走回辦公室,在門口的洗手盆那裏洗了下手,又拿毛巾擦幹。
典卿站在他身後,嚴達臉色焦急中帶着驚恐,竟然還有點不易察覺的喜悅,“大人,大人,周仁壽他死了!”
典卿蹙眉:“死了?”
但是還沒等兩人多說幾句,典卿猝不及防之下就被人按住脖頸,口鼻狠狠的埋進了盆裏。
作者有話要說: 葉纨:……你是不是不想寫甜文了?
我: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