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對月許誓醉人心
“姑娘受驚了。”這場鬧劇之後景顏率先開了口。
“啊……沒事……”景顏的一句話終于把陷落在顏敘笑顏中的白靈思緒拉回來，“景公子，剛剛那麽一鬧也沒心情喝酒了，可否就此告辭。”
“好。”景顏始終懶懶地坐在榻上，他揮了揮手，“丁香，送客。”
終于找到借口可以回去了，白靈松了一口氣，她牽住顏敘的手，只覺得指尖發涼，“我們走吧。”
“嗯。”小白蓮斂起了方才動人的笑，又是一副乖乖的樣子了。
為什麽那位白衣女子會直接刺向自己身邊的顏敘，她的目标明明是座上的景公子才對，而且進門之後與她對話的也是景公子，一言不發坐在自己身旁吃着糖炒栗子的小白蓮怎麽會成為攻擊的對象。
回去的路上白靈覺得滿腦子裝了漿糊，感覺什麽都想不明白。
難道是在行刺途中被小白蓮的美貌吸引了？就像遇見了吸鐵石一般連手中的劍都被吸過去了。就像自己一看見美人就魂不守舍，感覺什麽都不重要了。
應該是這樣，果然顏值逆天也不是什麽好事，有可能會招來殺身之禍。美人不但家境敗落四處流連輾轉，這顏值恐怕也為他帶來了不少的麻煩吧，光是自己遇見他的那天他就險被路人調戲。
一想到此白靈只覺得心中如棉線糾纏，很是不痛快，“顏敘。”
只是簡單的兩個字，身旁的人像是觸到了什麽機關一般，眼睛突然亮了起來，他彎了眼角，“白靈你剛剛喚我什麽？”
“顏敘啊，怎麽啦？”白靈被這個問題問得莫名其妙。
“這是白靈你第一次喚我的名字。”顏敘輕輕地說，言語中溢着滿足。
白靈頓住了腳步，她擡頭去看身側比自己高出不少的男子，黑夜與燈火映着他的絕美容顏，還有那盛着自己倒影的雙眼，心中竟一時說不出是什麽味道，“是嗎？我們相處好幾天了，怎麽才喊了一次。”
“白靈，你以後……”顏敘看着她，“也會像今日這樣對我如此的好嗎？”
他是說今天為他擋劍的事情？白靈重重的點點頭，“當然啦，我說過會保護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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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今晚月色這麽好，你再應我一個願望好不好？”
“什麽？”
“你要應許我，此生絕不負我絕不棄我。”顏敘突然執起了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你對着它說。”
小白蓮是不是之前被情傷過，所以總是讓自己對他一遍又一遍的做承諾，可是他們現在也不是那種關系……
掌心傳來了砰砰的有力的心跳聲，那聲音順着掌心傳到耳中，好像四周的聲音都不見了，只剩下這有力的心跳，白靈心一軟，就再次應了他的要求，“好……我發誓，我白靈此生絕不負顏敘，如違背今日之言，則甘願接受唔……”
話還沒有說完，顏敘便捂住了她的嘴，“如違背今日之言，顏敘此生必為不詳，将遭大劫。”
白靈大驚，她拽下顏敘捂着自己的手，“話可不能亂說！”
“只要你不違背你的誓言就可以了。”顏敘禁不住喜悅笑了起來。
美人的笑如酒般醉了白靈的心，她也盈盈地笑了起來，“也對。”
在江寧歇了一夜後兩人又租了馬車往象山主峰趕路。象山為山，山下是一處不大的集鎮，來往象山的人衆多，附近的村民也就在此處做起了各自的生意。不過象山的地勢不平緩，駛出江寧不多久就開始是崎岖的道路，山山相錯，除了途中有幾處農家及小客棧外，幾乎沒什麽人煙。
白靈是位不願意動腦筋的人，算不清楚她與顏敘兩人三日的糧食需要買多少，于是便創造了半車幹糧的奇跡。
“車內有點擠，你将就一下，我們邊走邊吃，吃着吃着就空了。”
“好。”小白蓮聽話地坐在一堆幹糧旁邊應道。
山路居多，人跡罕見，正是山賊出沒的好地方。白靈想到這裏不禁覺得心潮澎湃，她從小到大一直都是養尊處優地生活在大宅子裏，連聽來的那種送去給江湖名師當徒弟的經歷都沒有，學個武功都是自己百般要求後由上官教的。她的離家出走經歷數不勝數，先是出宅子在街上玩，之後到更遠的隔壁城鎮，這次溜出來去獨自一人去武林大會怕是她離家出走的最遠的旅程了。
而且路上還撿來了一朵傾國傾城沉魚落雁的小白蓮顏美人。
一想到美人白靈就忍不住沾沾自喜，手中的馬鞭都晃悠起來。
她還沒遇見過山賊呢，這要是能遇見一次也不虧，上官老說自己不知天高地厚沒見過世面，的确，想她老想着闖蕩江湖結果連個山賊都沒有見過是有些說不過去，好歹她的功夫雖敵不過武林高手們，區區小山賊還是能應付的。
正思索着，就聽見身後傳來噠噠的馬蹄聲，一有動靜白靈就開心，她扭頭朝後看去，卻看見一輛驚慌失措朝這邊駛來的馬車。
車夫她并不認識，但有些眼熟，那人倒好像認識她，“這不是白姑娘嘛！快走，後面有山賊。”
“……”白靈無語凝噎，該說她是幸運呢還是該說她有點倒黴呢，剛想着山賊山賊就來了，她确實有點小激動，但是看這車夫的表情，怕是那山賊有點厲害，不然這麽一個大漢怎麽怕得滿頭大汗。
不對，她認識這個車夫嗎？為什麽叫她白姑娘。
就在白靈疑惑時，那輛馬車的簾子被掀了起來，從裏面探出個人來，竟是前幾日在江寧見過的那位被自己撞了卻被自己反咬一口說是他撞了自己的冤大頭——曲項。
“白姑娘？後面有山賊追過來了，快走。”看見白靈後曲項皺起眉很是擔憂地說。
他們莫不是不會武功？還是那些山賊真的很厲害？不對呀，這曲項一看就是富家子弟，出遠門怎麽可能不會帶侍衛，那車夫看着人高馬壯，很像是個武功高手。
那就是山賊很厲害了！
對付小山賊她還是可以的，這麽厲害的山賊還是走為上策吧。白靈執鞭一揮，加快速度跟上曲項他們的馬車。
馬車突然加速，坐在車內的顏敘疑惑地掀起簾子，“白靈，怎麽了嗎？”
“我也不清楚啊，他們說有山賊，而且聽起來那些山賊很厲害的樣子，不管怎麽說我們先跟着跑吧，別打不過被抓起來了。”
這要是四個人被抓起來了那可不得了啊，劫財倒無所謂，劫色就麻煩了！美人那麽美，曲項也是人中龍鳳，自己這副皮囊也不差，除非那山賊眼睛瞎了，不然肯定劫色。
還是那車夫的長相最安全，最多被劫財害命。
不管怎麽說，白靈總覺得自己這輩子比較倒黴，就像她自己去賭場肯定是要輸錢，練功偷懶總是會被發現而且受到更嚴的懲罰。所以——遇見山賊又因為跑得快逃掉的經歷實在是不适合她。
兩輛馬車并駕齊驅，跑得飛快，但還沒有繞過前面的彎道地上突然多出了幾道繩索，馬蹄被絆，馬兒長嚎一聲後硬生生栽了下去，白靈見勢迅速扯開身後的簾子，拽住美人的胳膊飛躍起身。
而另一邊的馬車似乎沒有那麽順利，正好應了白靈之前的猜想，曲項他們真的不會武功，還在車夫護主心切，硬是抱着曲項當了回人肉墊，兩人在地上滾落了一圈後，曲項再站起來依舊是一副尊貴與傲氣。
只是可憐了車夫，除了不少地方被擦傷後，更是沾了一身的泥巴。
這樣就更安全了，這個車夫，白靈想到。
“白靈！”顏敘突然很緊張地抓住了她的胳膊喊道。
白靈放眼一看，身前冒出來了一群手拿刀槍棍棒的山賊，身後一直追着他們的騎着馬的七八人也堵住了退路。
四個人被近百人前後圍住，而且其中三個人不會武功，不會武功的三個人還有一位剛剛從馬車上滾下來當了人肉墊，滿身是傷。
白靈拍了拍顏敘緊握着自己的手，看了眼似乎在深思着什麽一言不發的曲項，還要那忠心耿耿擋在曲項身前滿身泥土的車夫，她上前一步，“這位公子，都是江湖人士，不如我們将錢財給你，你放我們過去。”
“錢我們收下了，”山賊中似乎是頭頭的那個人揮了揮手，幾名山賊就來到翻了的馬車前拾撿財物，“不過放你們過去恐怕不行。”那人指了指車夫，“把他解決掉，剩下的三個帶回去關起來。”
白靈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看見了擋在曲項身前的車夫。
“……”
車夫兄，是該說你倒黴還是該說你幸運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