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機關算盡卻失蹄
随着雲絡在這重樓兜兜轉轉了良久白靈才終于明白了它的構造。這重重嵌在山上的閣樓最中間的便是顏敘的居所，也就是她睡了兩夜的地方，而曲折長廊連着的則是重樓中幾位地位頗高之人。
這幾人的名字也都附在了重樓經久流傳的那首詞句中。
手卷真珠上玉鈎，依前春恨鎖重樓
風裏花落誰是主？思悠悠。
青鳥不傳雲外信，丁香空結雨中愁。
回首綠波三楚暮，接天流。
這其中含着六人的名字：丁香、玉鈎、綠波、楚暮、青雲、天流。除此之外在此處還有居所的便是一路領着自己的雲絡了。
白靈只對楚暮與丁香的印象極深，在江寧的船上她就發覺景公子對丁香的态度有些不一般，不過現在可以肯定的是當時的景公子并不是真的景公子，那個時候真正的景公子正坐在自己的身邊吃着自己剝的糖炒栗子。
那當時船上的是誰？白靈對他的印象只有面色蒼白，一對不正經的桃花眼，還有他極喜愛甜食，那人的武功也極高，與顏敘的武功不相上下，真的可以做到真假難辨。
不過在這些樓臺水榭間來來回回，讓白靈疑惑的是此處都如同大觀園般都是花花草草，沒有任何兵器與練武之地，除了服侍的丫鬟外鮮少有人煙。重樓居然如此空曠？不應該啊，白靈不相信此處連個牢房都沒有，而且應該有培養殺手的地方吧，怎麽看着和仙境一般。
最後兩人終于來到那片被霧氣萦繞的湖泊邊，今日雖然沒了雨水，湖上依舊布滿了霧氣，架在上面的橋極長，仿佛那一頭是另一片天地，看不見盡頭。
之前上這橋是為了逃跑而急匆匆的，今日靜下心神來看，居然發現湖泊接近土地的地方積滿了淤泥。
“那裏怎麽髒兮兮的？”白靈問道。
雲絡掃了一眼白靈指着的地方，雖是一個簡單的動作卻魅惑異常，她不經心地說，“那裏？怕是上次公子吩咐他們兩日內種滿蓮花趕得太急，所以沒有處理好吧。”
“什麽？”兩日內種滿蓮花？白靈懷疑自己幻聽了，她震驚地問道，“這蓮花是前兩日種下的？”
這話說出來她自己都不相信，但是雲絡居然點頭了，“不然呢，你也不想想初春怎麽可能會開滿湖的荷花，而且之前這裏只是湖泊而且連着重樓的這一端與那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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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又含着讓白靈驚訝的消息，“橋的那一端也是重樓的一部分？”
“是啊，重樓怎麽可能只有幾間住人的宅子呢。”
“……”
也對，是她蠢了，不過她之前還有一個更蠢的想法那就是她一直以為這重樓只是一座很高很大的樓，這個人住這層，那個人住那層，顏敘是主人，就單獨住一層，誰知名字完全是騙人的，這重樓的構造宏偉快比上皇宮了！他顏敘一個人的寝殿快有四五座她想象的樓那麽大了，之前居然還跟着她混吃混喝，想想就生氣。
“那橋的那一頭是什麽呢？”
從白靈的眼中看出好奇心雲絡好心地提醒道，“勸你還是少去那邊，像你這種涉世不深的小女娃去了怕是要睡不着覺。”
按這個說法橋的那頭應該就是有牢房的地方了，雖然雲絡勸阻了她，但是這個勸阻更加堅定了白靈要過去一探究竟的決心。可是要怎麽過去呢，自己偷偷跑過去肯定是不可能的，因為只有一座獨橋連着，還那麽長，自己輕功飛過去是沒有問題的，但是很容易就會被發現。
得想想辦法。
雖是閑逛，但很快半日就過去了，白靈随着雲絡回了顏敘的寝殿，剛走進去就看見了站在大堂裏正與楚暮說着什麽的顏敘。
雖然很不願意承認，但是一上午過去白靈居然有點想他，大概是早上醒來發現陪自己入睡的枕邊人不見了，心裏就會有所挂念吧，白靈這樣安慰自己。
“讓青雲與玉鈎把事情處理好。”
“是。”楚暮應了吩咐後便退到了一邊。
今日的顏敘穿着一身白衣，長發如墨般散落下來，若是不笑便有些溫儒爾雅的味道，但是他笑了，就在看見白靈的那一剎那，嘴角莫名就勾了起來，眼中盡是朝露般的清澈與喜悅，“今日上午做了些什麽？”
白靈呆愣在原地，半饷也沒說出半句話來，她的心髒并沒有想象中的那般緊張的頻率，而且依舊平平靜靜地卧在自己的心房內，好像因着這簡單的笑淪陷下去，不願再掙紮不願再反抗。
“逛了下這個空宅子。”
“空宅子？”被白靈的話逗笑，顏敘調侃道，“你覺得這裏很空曠嗎？”
“是啊，感覺都看不見人，路上都空蕩蕩的，”不知為何白靈覺得自己已經不怎麽怕他了，就像最開始與不知道他身份時那般很随意地與他說着話，“要不是雲絡在我身邊我會覺得這裏像個空宅。”
“你喜歡人多還是人少？”
她喜歡熱鬧，肯定是喜歡人多的，但是這裏面的丫鬟一個兩個都好像沒有絲毫的情感一般，就算是多些人也覺得無趣，“都不錯。”
“讓她們準備一下午膳吧。”
“是。”應聲的是一直站在自己身後的雲絡，她應了顏敘的話後便離開了。
“我怎麽感覺到這來了和你在一起不是吃就是睡覺。”白靈抱怨道，“我都快變成一把老骨頭了。”
“怎麽，你想做點什麽？”
“我想練武。”終于把話題移到自己要說的地方，白靈急速地轉動着自己的大腦，“我武功這麽差，出去小命一下子就沒了。”
“有我在你身邊，你不會受傷的。”
“我知道你很厲害啊，但是你能保證你會二十四個時辰都在我身邊，都目不轉睛地盯着我護着我嗎？”
明明說着很正經的話，奈何顏敘卻走到她身邊笑容也膩了些，“若是你願意我時時刻刻都在你身邊我肯定能做到。”
一直淡定如常的白靈一下子被這甜膩的笑容打敗了，這個笑容不是小白蓮常用的那個不管什麽要求都會迫使自己答應的笑容嘛！在來了這重樓後她總覺得顏敘是冷冷淡淡的性格，今日這麽一笑，又讓白靈的內心糾結起來了。
“我我我我……你肯定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我過段時間要出去一趟，本想着将你放在重樓，但是如此看來還是帶在身邊最好，沒有比我身邊更安全的地方了。”
“……”
如果不是顏敘在自己的面前，白靈現在肯定會狠狠地抽自己兩嘴巴。白靈啊白靈，叫你多嘴，多好的機會啊，顏敘一離開重樓你逃跑的機會不就更大了嘛，結果自己亂七八糟地說了一堆，害得現在被他時刻帶着，那根本就是陷入了寸步難行的境界了嘛！
“我……”白靈在內心譴責了自己無數次後終于找到了舌頭，“我們要去哪？”
要是是去做一些比較血腥的事情她就有機會拒絕了。
“不是什麽大事，只是去金剛禪找他們讨一個人。”
“讨一個人，誰啊？”金剛禪也是江湖中令人聞風喪膽的邪教之一，重樓去找他要人？
“想知道嗎？”見白靈小雞啄米般點着頭顏敘的笑意更濃，“今日偏不告訴你，想知道的話去了便知。”
“你吊我胃口！”白靈氣急敗壞地喊道，她伸手就要去揪顏敘的衣袖想抓來理論一番，卻被後者快速地躲開，随後自己整個人被抱入懷中，她咬牙切齒道，“你幹嘛，你現在就仗着武功比我好欺負我！”
“是你動作太慢了。”
好啊！之前她護着他的時候還一天誇三四遍差點把她誇上天一樣說她武功高輕功精湛，現在居然嫌棄她武功差動作慢了！白靈不甘心地順勢緊抓住他的胳膊讓他動彈不得後伸腳就要去踹他，但很快就被擋了下來。
“聽說是穆府的上官雲教的你武功，看來你練武時怕是偷了不少的懶。”
“說什麽呢！”白靈氣得耳朵通紅，剛要再踢一次卻發現自己原本想固住他的手腳反被他毫不費力地牽扯住，動彈不得，上記不成還有下記，白靈嗷的一聲低頭就咬住他抱着自己的胳膊。
白靈的不按理出牌讓顏敘哭笑不得，“怎麽還咬上了。”
“先前你還誇我武功好，今日居然這般嘲諷我！”白靈一邊咬着，嘴上依舊不得閑，咬詞不清地抱怨着。
顏敘并沒有把手臂抽出來，倒是将白靈整個抱起來随後将她放在凳子上，“我沒有嘲諷你，你的輕功确實還不錯。”
“……”
雖然是在誇贊自己，但是這個誇贊對白靈的傷害比之前的嘲諷來的更多，重樓的景公子居然誇自己輕功好，這不是折煞她，這是換個方式在嘲諷她！
白靈把頭一偏，“不理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