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入骨相思知不知
“誇你倒還不樂意了。”顏敘看着氣鼓鼓的白靈笑道,“挺難伺候。”
“我有讓你伺候我麽,”白靈眼睛都快翻上天了,“想當時我一路把你當個小祖宗供着,上個象山還是把你背上去的,你這麽大個人了趴在一個弱女子的背上不覺得害臊麽?”
說起往事顏敘的眼睛笑意滿滿,“這次出去我一路背着你如何?”
“才不要呢!”你以為都和你一樣喜歡裝柔弱。白靈別着頭去看丫鬟來來回回地上菜,不再去瞧顏敘,奈何後者很自覺地坐在了自己的身側,而且非常自然地伸手将自己帶入懷中。
白靈并沒有掙紮,不是她不敢掙紮,而是她居然覺得就這樣抱着也不錯。方才那種沉淪的感覺又來了,她假裝看着菜,又悄悄地看了眼身側的人,顏敘正替自己梳理着方才弄的散亂的頭發,一臉的認真,仿佛那并不只是頭發,而且一件難得的珍品。
為什麽對自己這麽好,就是因為之前她一路照顧他嗎?
他喜歡她嗎?
白靈突然很想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并且很想從他的口中得知。
但是她不能問,也不許問,因為她不可以和這個人在一起,她要離開這裏,回她該回的地方去。想到這裏白靈的心口突然一疼,她想起那湖中十裏的蓮花,突然就很想抛開自己的理智。
午膳剛過白靈的困意就上來了,但是意識到自己來了重樓後不是吃就是睡,白靈很堅持地沒有往床上躺。
兩人用午膳的時候一身玄衣的楚暮一直都默不作聲地站在一旁,白靈有好幾次都想拉着他一同用膳,因為從小到大她都覺得自己吃飯的時候飯桌旁站着人是件很尴尬的事情,尤其是用膳的時候顏敘一直甜到膩地在喂自己各種飯菜。
“既然你不想午睡,不如跟着我去書房。”
“好啊。”白靈剛答應整個人就被抱了起來“又在很遠的地方嗎?”
“就在隔壁。”
“……”那你抱着我做什麽,她沒有長腿嗎?
就這麽被抱出了寝殿,走到屋外後向左走了不多時就看見了一間巨大的書房,裏屋的三面用竹木搭建,蓋成各種大小的隔層并且布滿了各色各樣的書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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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書你都看過?”
“基本上。”顏敘走到桌案前将白靈放在了這屋中唯一的一把椅子上。
白靈一眼就看見了桌案上擺放的一本醫書,她驚訝地問道,“你還會醫術?”
這話先不說被重樓的其他人聽見,就算是被鄉井間的人聽見都會嘲笑白靈一番,重樓的景公子武功超群,醫術更是無人能及,只是沒有人敢找他瞧病,怕是病沒有治好,命也搭進去了。
“略懂一些。”
顏敘的謙讓看着一點都不像是假的,白靈一下子興致就上來了,一路被壓制的她說道,“你不懂可以問我呀!”先前跟着三七學了半天醫術的她有點傲氣,好歹是桃花谷谷主名下的人,師出有名也以此壯膽。
“如此的話以後我的病便由你來醫可好?”
“什麽病?”
并沒有另一把椅子來坐,一直站着的顏敘拉起白靈的手擱在了自己的胸口,瑩潤的唇勾勒出好看的弧度,“心病。”
像被點燃的彈藥瞬間爆炸,白靈的臉漲的通紅,她連忙抽回自己的手,“沒個正經,你不是有公事要處理嘛,還在這裏說些胡話。”
顏敘有些無辜,“你将我的位置占了,我如何看書。”
“……”重樓就沒有別的椅子了嗎?要是沒有的話你幹嘛把我放在這把唯一的椅子上,白靈無言以對。
但很快她就明白為何顏敘會将自己放在這椅子上,因為屁股剛剛坐熱的她又被抱了起來,顏敘代替她坐上了椅子,又将她放在腿上環在懷裏。
喂喂喂,這是犯規吧!
敢怒不敢言,被顏敘這麽抱着的白靈感受到一種強烈的被控制感,于是她乖巧地坐着,看着顏敘拿起桌子上的一本醫書查閱着。
他看醫書做什麽?白靈也跟着瞅了兩眼,但是書上的陳述都十分的陳澀古板,讀了不到兩行便使她困意更濃。就在白靈磕着眼睛的時候有人進了這書房,白靈擡眼去看,居然是消失了一會的楚暮,他走近後遞給了顏敘一個油紙卷着的小卷,應該是信鴿帶來的,顏敘接過後單手将它大開,只見上面寫着幾句話。
紙上的話同樣難懂,白靈剛在心裏繞口地讀了一遍後顏敘已經将紙卷丢在桌上,“呵,竟與我談條件。”
語氣中滿是不屑與傲氣。這是白靈所不熟悉的顏敘,也是她熟悉的,她想起先前每次顏敘殺人的時候,眼中都帶着狂妄與絕情。
“要除掉他嗎?”
“無妨,先放他幾日。”
“是。”
聽着兩人的對話白靈只覺得身體僵硬,這是內部機密吧,她這要是聽去了以後就算是逃跑成功了顏敘也會想辦法抓她回去吧,但是她被放在顏敘的腿上,根本沒有不聽的餘地,但其實她也根本沒聽懂他們在說什麽……
“怎麽了?”注意到她情緒的變化,顏敘問道。
“沒什麽,”白靈趕快想辦法轉移顏敘的注意力,她看見楚暮離去的背影後連忙問道,“當時武林大會上我上場後是你讓楚暮不與我動手的?”其實這個問題在她心裏藏了很久了,每次看見楚暮她都很想問。
提及此事顏敘無奈地笑道,“誰能想到你莫名其妙就上了場呢。”
“不是我自己要上去的啊,是有人把我提溜上去的!”想起那個行為怪異笑容可疑的人白靈就氣的牙癢癢。
“我知道是誰。”
“你知道,是誰啊?”
“等我們出去了再回來我帶你去見他。”
居然不直接告訴自己是誰,不過其實就算告訴了她也不一定會知道。
書房裏又再次沉寂下來,白靈乖乖地坐在顏敘懷中,時不時跟着看看他手中的書,時不時打量着這書房的龐大構造,因着一閑下來就很困,所以白靈始終坐的不老實。
“你偏是一刻都閑不下來。”顏敘無奈地放下手中的書,“坐也坐得扭扭捏捏的。”
白靈剛要去争辯的時候卻從顏敘堵的眼中看見了隐忍,她趕忙住了嘴,“我不動了!”
但是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就被放在了書桌上,顏敘也站起了身,俯頭望着自己。白靈朝後縮了縮,心虛與緊張讓她很沒有底氣地大喊,“你幹嘛,你別離我這麽近,你不看書啦!”
語音未落,眼前投下巨大的陰影,白靈原本想要掙紮的手也被控制住,手背被迫按在桌面上,力道卻恰到好處,不痛卻也無法動彈。
“唔……”
那是一個極長的吻,仿佛從花落到花開,從荒野到花田,四下一片寂靜,耳邊沒有任何的聲音,眼睛也不自覺地閉上,所有的感官都聚集到唇齒之間,在黑暗中去捕捉令人心跳的情愫。
與那日在客棧中唯唯諾諾的吻不同,這個吻充滿了大膽,就好像她此時此刻已經歸屬于他,是他的人一般。
這種感覺讓白靈害怕卻不自覺地想要靠近。
察覺到原本握住自己手腕的手開始朝自己的衣襟移動,白靈連忙抽回自己的理智拽住他,“這是在書房,”她滿臉通紅,眼中盡是慌亂,小手緊緊地抓着他,“別這樣。”
顏敘停了下來,他看着他,很認真很認真地看着,好像失明前的一刻要把一切裝進心裏的那般看着她,就這麽沉默了良久他這樣直起身,也一道将她扶起來。
坐在書桌上的白靈此刻雖還是比顏敘矮了一些,但目光基本上與他平齊。也不知對視了多久,四周的岑寂終于被打破。
“有你真好。”說罷眼前的人竟如孩童般甜膩地笑彎了眉眼。
白靈的心中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就好像有人打破了她的壁壘,觸碰到她的心髒,又在其中埋下了一顆種子。
“你喜歡我麽?”好像被下了盅,白靈不自覺地問道。
“喜歡到心坎裏去了,愛到讓人要瘋掉,像是得了病,只有你在我身邊才不會發作。”他再次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前,“你若是哪天離開我,我會瘋掉的。”
白靈看着他,不知該如何作答,只覺得連呼吸都變得不暢,仿佛方才的甜膩使得之後的空氣都變得稀薄了。
但是顏敘似乎并沒有去等她的任何回答,因為沒有人可以動搖這個事情,他将她從書桌上抱了下來,再次放在自己的懷中,執起那本被壓得皺巴巴的書翻看起來。
坐在他懷中的白靈心情卻變得複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