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暗殺連連境況危
仿佛受了驚的麻雀,白靈嗖地一下躍到半空中,卻瞧見那紅線從四面八方接踵而來,密度之大讓人難以逃身。
白靈心中直呼不妙,她在空中提了一口氣,強迫自己打了一個回旋,最後險險地落在了一個細小的枝丫上。白靈輕功甚好,但也只是甚好而已,與那些能夠輕輕松松踩在水上半饷都不需要挪動的高手不同,落在枝丫上的她根本無法保證自己不會壓斷它。
“嘻嘻嘻嘻嘻——”
原本就陰森詭異的林間居然不知從哪裏傳來了細尖的笑聲,穿過重重枝葉的遮擋傳到白靈的耳中。白靈只覺得汗毛豎起,心裏的緊張讓她運氣越來越不穩,但地上都是銳如利器的紅線,掉下去只會送命。
對了,顏敘呢?
白靈立刻擡頭四處張望,但是茫茫湖面上居然看不見一個人的影子,只有蒙蒙的霧氣,很遠的地方閃着燈火。他去哪了?他剛剛不是還在這邊嘛,怎麽一眨眼就看不見人影了,與他打鬥的那名船夫又去了哪裏?
但根本等不及去解答心中的疑問,眼前忽地閃過一道黑影,白靈本能性地朝後退去,但是自己踩着的地方并不穩當,剛退了幾步就搖搖欲墜快要掉下去。
“是何人在裝神弄鬼吓唬我,我告訴你,我不吃這套!”雖然心中恐懼,但是慫人有慫膽,白靈大聲喝道,試圖将那人誘到看得見的地方,不然敵在暗她在明等會更不好逃身。
結果白靈話音剛落那道黑影就閃到了白靈對面的一處枝丫上,看清楚那人身形長相的時候白靈整個人都不好了,正是方才在街上遇見的贈予自己面具的男子。此時他已經沒有再戴着面具,不過從身形上認得出來就是此人,尤其是他的手上與方才一樣握着一束紅線,唯一不同的是紅線上少了被串着的面具。與方才戴着面具相比,此時這人的面相極為吓人,仿佛中了毒般臉上青紫,嘴唇發白,一雙陰戾的眼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仿佛要挖走她的魂魄。
雖然很是害怕,但是心中的怯意最好還是不要顯露出來,不然壯了敵人膽對自己不利,現在當務之急是想辦法先拖住他,等顏敘回來找到自己她就安全了。白靈在心裏斟酌了一下,于是一副不畏的模樣大聲喊道,“是你在這裝神弄鬼嗎,堂堂一個大男人居然走這些歪門邪道,還設機關布迷陣,真不害臊!”
“嘻嘻嘻——”那人尖尖地笑了起來,笑聲尖細,難以入耳,“我知道你在和我拖時間,放心,随便與你耗着,你的那位景公子怕是一時半會回不來了。”
“什麽意思?”顏敘遇到危險了?白靈有些緊張地盯着他,企圖從他的面上看出什麽端倪來,但是這個人的面相看得白靈越來越不舒服,更是看不出一點希望來——完完全全是一副死人的面相。
白靈忍不住扭開自己的頭,盡可能地不再去看他,“你把他怎麽了?”
“我不能把他怎麽樣,景公子武功高強我自然不是他的對手,你還是先擔心擔心你自己吧。”
見他一副要動手索命的模樣白靈慌忙制止住他,“我這種無名小卒你殺了我也沒有用!我是景顏的女人,你還不如綁架了我去要挾他,指不定還能得到些什麽!”
“若是要挾有用,我何必還布下這迷陣!”面具人勾起自己的手指,宛若要剜人心肺的模樣朝白靈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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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靈連連後退,卻一個不穩從樹上掉了下去,只見自己馬上就要掉于紅線之上,白靈急了,她連忙大喊道,“救命啊顏敘!”
也不知是因為這個名字,還是因為自己的一種潛意識,白靈突然覺得不那麽害怕了,在喊出這個名字後雖危在旦夕是白靈心中卻異常心安,她又喚了一聲,聲音不大不小,也不在乎顏敘是否聽得見——他下一秒肯定會出現在自己的身前,白靈如此肯定地下了決定。
白靈整個人急速下跌,她原本想着自己如落花般美美地跌下去,剛好被顏敘摟在懷裏,但是很不巧地是突然一陣疾風刮過,硬生生将她打了一個回旋,白靈很快就臉朝着地朝下落去,只看見半空中密布的紅線已經被疾風割斷,視線中露出完整的地面來。
“啊啊啊啊啊啊——我的臉要砸到地上去了啊啊啊啊——”原本放了一百個心沒有運功的白靈急了,像狗刨一樣在空中掙紮地腿腳,試圖阻止自己落下,但越是掙紮落得越快,眼見臉要與地面來個親密接觸的時候,一直喊着的那個人終于出現在她的身前,并且牢牢地接住了她。
看見顏敘的眼裏掩着笑意白靈更是怒不可竭,她一把揪住他的衣襟将他拽過來,“你幹嘛呢,你故意的,別以為我沒有看出來!”
顏敘再次裝出一副不經世事難以把握現狀的苦惱無辜模樣,皺着眉說道,“白靈你誤會我了,我剛剛被拖住了,難以脫身。”
又裝出一副小白蓮的模樣,白靈完全知道這是顏敘的小心計,但是這個小心計的使用者是容貌傾城的顏敘,白靈咬了咬牙,完全狠不下心去責怪他。真是讨厭,就仗着自己長得好看,把自己吃的死死的。白靈你自己也是不争氣,之前吃虧吃的不夠多,現在還在貪圖美色!白靈在心裏把自己罵了個遍。
“不愧是景公子,我花了不少心思布的迷陣居然一下子就識破了。”雖然顏敘闖了進來,但是那面具男似乎一點都不慌張,口中這樣說着,語調卻如方才一樣尖細而平穩。
顏敘破了他的陣闖了進來他卻根本不着急也不害怕,難道說他還有其他的手段?白靈往顏敘的懷裏縮了縮,雖然心裏不害怕,但是盡可能地不去給顏敘造成負擔也是當務之急。
不過白靈很快就發現自己的擔心是多餘的,因為那個抱着自己的人一點都沒有把眼前的人放在眼裏,在視線離開了白靈之後他的眼中浸了些許的不屑,仿佛看見了令人作嘔的東西一般冷冷地說道,“哪裏來的髒東西,也敢打我的人主意?”
後者本就被顏敘輕視了半饷,好不易等來了半句話,卻受到如此侮辱,于是勃然大怒,面相猙獰起來,再配上慘白的臉,在黑夜中甚是吓人。他尖叫了一聲後如夜魅般從林間竄了過來,動作之快讓白靈的肉眼捕捉不到。
她正瞪大着眼睛要細細看去的時候,只聽見顏敘發出了一聲極短的冷笑,之後她就被帶着騰空而起,如那日在林間一樣,顏敘的右手朝右下方淩冽地劃過後,周遭的幾棵大樹順勢倒下,牽扯着的紅線交織在一起,将倒下的枝幹切得七零八碎。
原來這紅線如此鋒利!
後知後覺的白靈覺得脊背上直冒冷汗,但讓她更震驚的是原本動作迅捷的男子居然如同癱瘓般從半空中跌了下去,最後也被卷進紅線之中,被切得肢骸散亂。
場面突然變得鮮血淋漓讓白靈難以接受,有點想幹嘔的她看了眼一臉随和的顏敘後又将嘔意壓了下去。
他好像對這種事情已經司空見慣了。
兩人終于落了地,白靈也從顏敘的懷中離去,雙腳難得站在了地上,她看了眼那人的屍骸問道,“他怎麽突然摔下去了?”
明明動作那麽快卻突然就跌下去了,還跌到了自己的陷阱上,讓人百思不得其解。
“這只是人偶,在我進這陣的時候他就趁機離開了。”
也就是說地上躺着的不是他?白靈愣了愣,繼續問道,“他沒死?那他還會來找我們嗎?”
仿佛問到了可笑的事情,顏敘笑了起來,笑裏帶着傲慢,“來又何妨。”
此時的顏敘與平日裏和她相處的那個人似乎是兩個人,他仿佛沒有感情裝在身體裏的,不管是說着什麽還是看着什麽,他都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懶懶散散的模樣,又因為強大,使得他格外孤傲。
“那我們現在要去哪?”
“金剛禪。”
腳剛沾地不一會白靈就再次被顏敘一手攬進懷裏,今夜發生了很多的很多異變讓白靈的心一跳一跳的,顏敘突然的動作更是加劇了她情緒的波動,她連忙攔着他的胳膊問道,“你不會要全程用輕功飛過去吧!”
“怎麽,我的輕功娘子不滿意嗎?”
又開始裝得楚楚可憐了!白靈趕緊別過頭去不看他,但是顏敘的聲音如珠盤落玉,在這寂靜的樹林之間更是好聽,讓她又按捺不住了。
“怎麽可能,你的輕功那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