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醋壇傾翻心中惱

得到了顏敘的誇贊,慕容更是樂不思蜀,連吃了幾口糕點,端起苦茶正要壓壓甜意的時候他四處看了看,“小百靈,給你領路的丁香呢,怎麽不見她人,莫非你把她藏起來了?”

“我藏她做什麽!”是別人姑娘自己不想見你,倒怪到她頭上來了,白靈怒道。

“你與她來的路上說起我沒有,你是不是背後議論了我的壞話,所以她不來了。”

“誰有事沒事議論你,她說她有事自己先走了。”其實白靈真沒有與丁香說起慕容的事情,因為丁香除了向自己介紹他對其他的絕口不提,不過自己在心裏确實是有很多內心活動,所以白靈回答的時候眼睛撲朔迷離,怎麽看怎麽心虛。

慕容也不知看沒看出白靈心中所想,但也沒再繼續找白靈要人,與顏敘三三兩兩地說着話,白靈聽了一會便覺得困乏,就開始在院子裏走動欣賞起新出的花苞來。慕容打量着不遠處的白靈,戲谑地看了眼顏敘,“想不到堂堂景公子也有陷入兒女□□的時候,不過那丫頭似乎還沒有完全把你這當巢,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可上心點,別讓喜愛的小鳥飛走了。”

顏敘擡眼看了看白靈,眼中一片清明,“你還是先把自己的事情處理好。”

“不不不,相比于我自己的爛攤子,我還是最喜歡看百年不開花的鐵樹是如何開花的,最好再結個果。”慕容砸了砸嘴,“對了,你又把丁香派哪裏去了?”

“誰的命被買了,她就去尋誰了。”顏敘淡淡地回道。

“你可真不憐香惜玉,她的傷剛好。”慕容皺起了眉頭,他看了眼似乎自己玩得無味已經朝這邊走過來的白靈,忽然眯起了那雙桃花眼,聲音也大了些,“之前這重樓可算是佳麗無數,今日這小百靈往這一站,果然與之前的女子們不同,倒真有點女主人的樣子。”

什麽?本來沉醉于這後院的春色,慕容的一句話讓白靈眼神一聚,立刻看向了他,見他一臉“孺子可教”的模樣看着自己,身邊的顏敘已經替他皺起了眉頭,白靈咬牙切齒地喊道,“說什麽呢!”

“可別動怒,”見白靈還要說下去慕容連忙攔住了她,“留我一條小命,不然誰去替雲絡看病呢。”

白靈一愣,“雲絡回來了?”她又看向顏敘,後者點頭示意,白靈又不樂意了,“雲絡既然受了傷需要你瞧你怎麽還在這裏喝茶品點心。”

“小百靈你這可是冤枉人,我來時才接到消息她在回來的路上,若是已經躺在了房中我肯定立馬就去替她把脈了,現在這個時候怕是已經到了。”

慕容說罷甩了甩袖子就朝院外走去,白靈看着慕容慢悠悠的背影,腦中再次将他方才說的話翻了出來,佳麗無數?

白靈的心中好像被誰翻箱倒櫃了一般亂糟糟的,腦袋裏又想起上次在船上也有蘇兒姑娘脫衣獻舞,顏敘當時一臉風輕雲淡,這種情況下要麽就是真的不感興趣,要麽就是閱歷無數,早就不感興趣了。想到這裏她心裏一堵,一股火氣沖到腦袋裏。照慕容方才的話,在自己來這重樓之前,這裏有不少顏敘的侍妾,指不定像後宮皇上一樣,一天換上一個來侍寝,就差翻牌子了!思緒走到這裏白靈牙咬的腮幫子都疼了,一想到那個人在遇見自己之前與其他女子在床上幾番巫山雲雨就有種要把這重樓燒了的沖動,還有自己睡了幾夜的床,誰知道之前在這床上發生過什麽,倒真不如拆了算了!

白靈在腦中想出了無數種可能,越想心中的怒火燒得越旺,恰好此時顏敘已經從石凳上起身朝自己走來,便大步一邁準備去與他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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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

白靈才邁出兩步,院子外就響起了一名女子的聲音,尋聲看去只見一名綠衣女子正在俯首等候,這女子她之前在沫湖的船中見過,似乎是綠波,從她的神情中看出有絲焦慮,好像發生了什麽大事。

“何事。”

“帶回來的人,剛剛不知為何已經死于獄中。”

一句話讓白靈都驚訝地合不上嘴,顏敘親自去要回來的人還沒打探出一些什麽就死在重樓的地牢中了?是有人故意所為還是自殺?後者的可能性很少,因為就算是最傻的看管罪犯的人也知道會将利器□□之類的搜查出來,更何況是重樓。

而顏敘原本清明的眼好像染上了晝夜的沉,一下子暗了下來,壓低了周遭的氛圍,“哦?還有這樣的事情。”

他的眼中并沒有任何的焦急與驚訝,卻也不像遇見一般的事情,語調中帶着輕微的上揚。

“公子要不要去看一下,那屍體似乎有些異樣。”

“聰明的活人是不會借着死人說話的,拖出去處理掉吧。”

“是。”綠波颔首退了下去,院中很快就只剩下自己與顏敘兩人,其他的都是不言語的丫鬟。

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但總覺得是什麽大事,本來對顏敘說的話也都一并咽進了肚子。垂着的手突然被一只染着涼意的手握住,自己的下巴也被另一只手扶住,白靈的眼睛被迫再次與那雙攝人心魂的眼睛對上,只見那眼中映着自己的身影,那影子愈來愈近,最後顏敘的唇終于碰上了自己的,但他只是輕輕地碰了下,觸感極淺,還未細細品嘗他就離開了。顏敘的手離開了她的下巴,輕輕地朝上撫去,冰涼的指尖勾勒出她臉頰的輪廓,“走吧,你不是也很擔心雲絡麽,去看看她。”

雖然剛剛只是一個極淺極短的吻,但白靈卻好像飲了酒一般覺得自己醉了神,只覺得雙腿發麻,被牽着才能勉強邁開步子,而腦中已經全然忘記了自己方才想與顏敘對峙的話,好像什麽都不在乎了。只要就這樣處着,她就心滿意足了。

白靈此前在街上總能聽見那些女子三番五次地問着自己的情郎同樣的話,也會無數次地在他們開口之後臉頰發燙,她當時就在想,這些男人口中說得爛掉的東西,說來說去總不會變,到底有何意思。但此時她終于明白她們的心境,但她也清楚地意識到,自己好像已經被這個闖進自己生活的人吃的死死的,她對他的在意遠遠超過內心所預想的。

兩人一同來到了雲絡的寝殿,這是來重樓之後白靈來的第二間寝殿,與顏敘房中的奢華不同,雲絡的屋中擺設如她平日裏的穿着一般都是彩色的,丹紅的帳鵝黃的簾,鮮豔的顏色搭配起來倒別有一番氛圍。

雲絡似乎受了重傷,她穿着一件白色裏衣,也沒着妝,面色有些蒼白,透過頸脖可以清楚地看見露出的纏裹傷口的紗布,慕容在桌子旁正寫着抓藥的方子,見兩人來了原本坐在床沿的雲絡準備穿鞋下床,立刻被慕容喝止,“不是說了不要亂動嗎?”

看出雲絡是想向顏敘行禮,白靈立刻快步上前拽住她的胳膊,“你受傷了,嚴重嗎?”

“受傷是再平常不過的事情,那裏輪得到你這個女娃娃來關心我。”雲絡口中說得硬氣,眉眼間卻多了平日裏見不着的虛弱,她再次将目光放在了顏敘身上,“公子,雲絡有罪,還望責罰。”

什麽有罪沒罪的,人都變成這樣了,就算是有罪也等病好了再說啊。不過白靈知道雲絡是不會聽自己的,于是立刻将目光鎖在了顏敘身上,用眼神暗示他千萬不要下什麽責罰。

“先養好傷,此事并非因你而起。”

“是。”

慕容此時從凳子上起了身,長舒了一口氣,“好了寫完了,”又遞給旁邊候着的丫鬟,“按時煎藥,不出五日就能好個七八分。”

“五日?她傷的這麽重,五日就能好?”白靈有些驚訝。

“小百靈,你別的質疑我我都接受,唯獨這用毒行醫上不行,不信五日後你看看雲絡能不能好那七分。”

見慕容難得正經起來白靈立刻道歉,“我沒質疑你,只是有些驚訝,畢竟之前沒見過醫術如此好的人。”

白靈退讓性的一句話讓慕容立刻上了屋頂,就差揭幾塊瓦下來,“那當然了,我慕容醫術超群,江湖上有幾個人能比?”

“瞧把他能的,說話和那個唐三一樣屁颠屁颠的。”白靈嘀咕了一聲,但她也沒覺得自己這句嘀咕有什麽問題,但是身邊的雲絡突然就紅了臉。

這小小的反應只有自己發現了,慕容已經在與顏敘說些什麽,兩人都沒有注意到這邊。

白靈心裏總有點在雲絡失蹤的這段時間她肯定和唐三發生過什麽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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