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得不償失繡球鬧
白靈看着從閣樓上下來了幾名小厮,總覺得他們立刻要把自己的美人綁架了去——雖然這個美人不是一般人能綁架的——但是好歹是自己惹的禍,占有欲和愧疚感交雜在一起,讓她像炸了毛的麻雀,想要作為一番又不知應該怎麽辦。
“要不然我們跑了算了。”美人的輕功就算是給那些小厮加幾條腿也追不上。
但是抱着自己的人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他懶懶地笑着,“娘子這是要将為夫送出去的樣子。”
這人是明顯的看熱鬧不嫌事大,倒還調侃起她來了。要不然幹脆不管他自己逃了算了。不對,那張家要的就是女婿,自己跑了也根本不會派人來追,美人最後還是會被帶到張家去,要是真做了上門女婿,那她豈不是得不償失氣得腸子都要青了。她擡頭看了看樓上的張小姐,見她姿态優雅,長相端莊,此時此刻正急切地看着自己的美人,而被她看着的人風輕雲淡的好像并沒有把此事放在心上,不會是真看上那張小姐,用沉默來表示自己的答應吧!白靈心裏像燃了一把火,不知為何生出一股醋意來。
她氣沖沖地從顏敘懷裏跳下去,筆直地立在他的身前,一副要與那張家人理論一番大打一場的氣勢。但是跑下樓的那幾名小厮居然在衆目睽睽之下直接繞過自己對顏敘說,“這位公子,我家老爺請你上樓去。”
“他不能去!”白靈把顏敘朝身後一攬,直接與那小厮對峙,“他是我的人!”
“這位姑娘是這位公子的妻子嗎?”
這句話像當頭一棒,把白靈敲得頭腦裏一“嗡”,她先是梗了一下,随後再次挺直了腰板,“我與他三個月後就要成婚了。”
“那也就是還未成婚,無名無分,既然這位公子接了我家小姐的繡球,就表明他對你無意,對我家小姐有意,所以還請姑娘不要再無理取鬧了。”
小厮的話徹底激怒了白靈,她的美人對她無意,對你家小姐有意?這簡直是對她的侮辱!白靈先是在心裏暴怒了片刻,之後深吸一口氣後放平了自己的語氣,“那你把我們都帶上去,我是這位公子的丫鬟,自然要跟着他。”
當白靈的“丫鬟”兩次出口,那小厮便直接眼裏沒有她了,好像之前是白靈單方面的無理取鬧一般,再次對顏敘說,“這位公子,我家老爺請你上樓去。”
顏敘看了眼氣呼呼的白靈,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心情突然好了起來,眼裏的清冽忽然柔和了些,但在看向小厮後又變得冰冷,他漫不經心地開了口,語調如霜雪徹骨,“帶路。”
他又從一直跟着自己看着自己胡鬧的人變成了那個讓人畏懼難以接近的樣子,但這個樣子的他又莫名的吸引人。他的氣場與他那絕色的面容似乎是融為一體的,在面對自己的時候又常常是分開的,或者說是因為多了情愫所以更加溫情。
今日的顏敘并未易容,是最原始的模樣,他的眉眼如畫,一雙眼睛像是藏着萬丈潭水,又像藏着颠山之雪,叫人看不出任何的情緒來,讓人生畏,只是單看了他一眼,就想低下頭來。
樓上的張小姐已經心中焦慮不安,她隔着遠遠的人群就看上了這位如玉如雪的公子,但是也看見他身旁立着一位姑娘,所以并未向他那裏扔繡球,如今卻陰差陽錯繡球真的落入他懷中,這是否就是緣分就是天意呢。想及此處她連着深呼了幾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好在早上抛繡球前精心打扮了自己,如今姿色絕對不差,若是真能讓那公子留下,大概就真是遂了自己的心願。
走廊的盡頭忽然想起了幾人的腳步聲,她的心也随着這聲音上了喉間,叫人吞也不得吐也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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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這麽出現在了房間裏,在他踏進這間屋子的時候,整間屋子就像多了別樣的色彩,風華絕代、容貌傾城、舉止優雅,這樣的一個人,居然接到了她的繡球,只是他眼神冰冷,像隔了一層霜雪,讓她嘴角的笑永遠的半停在嘴角,無論怎樣也笑不出來。那就不說話也不笑好了,就讓自己的父親與他談,自己的父親經商多年,一張嘴能将白的說成黑的,總能說的他心動。
“公子上來了,快看茶。”顏敘與白靈一上樓張掌櫃就迎了上去,他笑臉相對,似乎對自己的這位準女婿非常的滿意,“不知公子姓甚名甚,張某這邊也好稱呼。”
“景。”顏敘并未正眼瞧他,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
“原來是景公子,”按理來說此時他應該詢問他的家府情況,自己也不該如此謙卑,但是不知為何在這人的面前他總覺得自己先前所學所用都說不出口了,他剛剛也瞧見了他的身手,怕是一名江湖中人,武功甚高,家道應該不會差,罷了,家中情況日後再一一了解,“景公子既然接了那繡球,是否是對小女有意呢?”
顏敘端起桌上的杯盞嘗了口,指尖在杯盞上青花的部分摩擦着,冷冷地開了口,“哦?”他的語調上揚,不知帶着何意,“我怎麽不知我接到了這繡球,那繡球不是我娘子接到的嗎?”
一句話讓在場的人臉立刻變成灰的黑的白的——當然只有白靈一人是白的——其他的人臉色都變的難看。
張掌櫃先是一驚,又責備般地看向将顏敘領上樓來的小厮,後者趕忙跪下大聲替自己伸冤,“掌櫃的,方才在樓下,這位同行的姑娘只說自己是這位公子的貼身丫鬟,并沒成婚。”見掌櫃終于一臉了然的表情,小厮才終于松了口氣。
“景公子莫要開玩笑了,既然沒有成婚,又接了我家小女的繡球,這就是緣分一場,何必把話說得讓人不痛快。”
“緣分一場?”這次接話的是白靈,因着顏敘開口總是沉吟片刻,她便搶在他前面說了話,“你當時在臺上應該看得真切,我家景公子是為了救我才使了輕功去接我,只是剛好我抱着的繡球掉在了我兩的懷中,若是論誰接了繡球就算誰的緣分,那這緣分是不是也要算我的一份?”
原本覺得這張家小姐不願接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個性格剛烈豪氣地女子,但是上樓後打量她的時候居然從她看顏敘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些愛慕之意,這可讓她坐不住了。明顯就是這張小姐與張掌櫃看上了她的美人想讓他來當張家的女婿,所以借着那卡在兩人懷中的繡球當回說法,硬說成是美人接的繡球。這種悶棒子打下來還想一棒打倆的事情她可不接!
“這裏是你開口的地方嗎!”起初看這位姑娘衣着不錯,以為是哪家的小姐,但看樣子只是這位景公子的丫鬟,大概是跟着他所以得了幾件好衣裳來穿,既然如此也不必對她客氣了。
“這裏雖然是你家,但是是你的小厮将我們請上來的,這裏就有我開口的地方!”
“明明只是個丫鬟命,還真當自己是小姐了。”張掌櫃一輩子順風順水,在此地從商多年,因為財大氣粗還真沒人對他大呼小叫過,就算是有也不會像今天這樣被個小丫鬟指着鼻子大呼小叫,他怒發沖冠地拍了一下桌子,“把她趕出去!”
“啧。”
一個冰冷刺骨的聲音讓他立刻收回了自己的理智,發聲的主依舊品着手中德的茶,張掌櫃抹抹額上的汗珠,面向顏敘的時候再次擺上了笑臉,“不過看在是景公子的丫鬟的份上,就饒了她這一回。”
這狗腿的模樣!
白靈這回當真不幹了,先是觊觎她的美人,後來又對自己出言不遜,瞧不起自己,搞得自己像個心系自己的公子又沒有對等的地位得不到情感回應的苦情丫鬟。她一把搶過顏敘手中的杯盞往桌子上面重重地一擱,掰着他的腦袋埋頭就是“吧唧”一吻。
耳邊響起了張小姐的驚呼聲,也有張掌櫃惱羞成怒地斥罵聲,但是此時此刻白靈只想向他們證明美人是她的,只能是她的,不管她的容貌地位如何,這個人她絕不會讓給其他人。
從顏敘的臉旁移開的時候白靈的腰際被一只手一攬,她整個人再次落入顏敘的懷中。
“娘子在外居然如此大膽,真叫我一下子難以接受。”
說罷後也不再理會張家的人,将大家做下的爛攤子丢于此處,帶着白靈如燕般縱身就消失在了半空中。
“這……父親!”張小姐慌忙地看了眼窗外,并未看見那位如玉一般的公子半個人影,只好向自己的父親求助。
“這人怕不是一般人,還好他無心與我們發生争執……”張掌櫃似乎也無心讓這位景公子當自己的女婿,他後怕地嘀咕了幾句後又吩咐小厮,“你對外公布一下,就說第一個接了繡球的人已有婚約,不算數,明日會再扔一次繡球。”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