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方出山莊遇霧陣

黑夜中白靈睜着眼,雖然什麽都看不真切,但是在昏暗的燈光中還是能映出身邊人朦胧的身影,他溫熱的呼吸一進一出地打在自己的臉上,手背靠着的胸膛傳來有力又均勻的心跳聲。

感覺一切都那麽的不真實,仿佛兩人躺在月下空明的水中,一切的觸感與界限都被模糊,思想也混混沌沌,但是心裏長出的那個小芽卻在這水中冒出了一個尖來,生長的時候引得心裏癢癢的。

她突然期望房中的燈能更加的亮些,這樣一直在心裏被繪畫出的那張臉才能真真切切地印入自己的眼睛,刻入自己的心裏。

“不困麽?”穆言突然開了口,黑夜中突然的聲音着實把白靈吓了一跳。

“呃……”她連忙閉上了眼,“還好……”

“來回趕路,回來的時候感覺整個人很疲憊,但是現在不知為何,困意一下子沒有了。”他繼續說道。

“你睡不着嗎,有什麽心事?”穆言突然睜開了眼,突然與她對視上,白靈立刻躲回了自己的眼光,她埋着頭,像個烏龜一樣縮在他的懷裏。

頭上的人沉默了良久,時間一下子空寂下來,他好像心裏裝着很多很多事情,這些事情就算是自己躺在他的身邊,細數着将那些事情揭開,也無法一一幫他抹平,讓它們變回最開始的模樣。

“你最近是不是要處理的事情太多了,感覺你好累的樣子。”

“靈兒。”好像沒有聽見白靈的話,穆言喚了一聲她的名字,“一直到現在我都覺得沒有什麽可以壓垮我,除了你。”

“我會壓垮你嗎?”

“不,我怕失去你。”

白靈睜開了眼,相顧無言,他的眼中好像裝着許多自己看得懂又看不懂的東西,白靈突然動了,她從他的懷中抽出手碰上他的臉,她很想和他說些什麽,但是感覺說什麽都是徒勞。言語在現實面前都太薄弱了,好像一張白紙,一滴水都能輕易地将它潤濕打破。

在白靈的手觸碰到他的時候,穆言眉眼中低落的一切一下子就消失了,他放松了眉頭,再次笑了,“但是無論如何,我只需要看見你是安好的。”

“我也是。”

她看着他的眼睛,那雙溫柔的漂亮的眼睛在黑夜中閃着爍亮的光,放在他側臉上的手使了些力,雖是躺在床上,但白靈好像在地上踮起腳尖一般夠着身子将臉湊得近了些,最後輕輕地碰了碰他的唇,但很快就縮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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摟着自己的手突然用力了些,原本與穆言保持着大概一臂寬的距離一下子被拉近了,白靈緊緊地貼在他的懷裏,灼熱的溫度也撞近懷中,随後身上的被子突然滑落,穆言突然翻身支在了她的兩側,白靈緊張地捏緊了雙手,一絲也不敢動彈。

她的臉突然被捧了起來,那個人俯身吻上了她,不同于平時的輕柔,此時的吻帶着占有欲與霸占,更加粗野了些,白靈有那麽一刻很想逃開,但是她逃不開,她被禁锢着,溫軟的床将她陷在裏面,動彈不得,她慢慢地閉上眼,從這個吻中感受到那個人隐忍又熱切的情感,雙手不自覺地伸手搭上他的肩。

最後他終于離開,黑暗中兩人的呼吸都急促起來,停頓了片刻穆言再次俯身,但是這次他吻着的是她的眼睛,又漸漸地朝旁邊挪去,輕輕地用柔軟的唇勾勒出她耳朵的輪廓,濕熱的觸感碰到耳垂時白靈喉間忍不住溢出低吟。

這一聲短促的聲音像是在燃燒的火中添了一把柴火,穆言放開她的耳朵又吻上了她的脖頸,仿佛在碰一件易碎的珍寶般溫柔。

但很快他就停下來不再往下,方才的那些熱火好像又隐進了黑夜中,世界以退潮的光影再次變得靜谧起來。

他躺回她的身邊,只是這次抱着她的時候更加貼合了一些,白靈蜷縮在溫暖的被子裏,躲在他的懷裏,好像躲在了最安全的地方,也因着這安全感困意也襲來,不過多時就入了睡夢。

次日清晨的時候開始下起淅淅瀝瀝的小雨,穆言一大早就出去了,等白靈起床後用了早膳他剛好回來。

“原本想的是在流雲山莊待個三四日,但是今日行程有變,需要冒雨趕路。”

“這次是要去哪了呢?”

“上官她與我們各分兩路,她去了唐門,今早收到她的飛鴿傳書,說是四日後在唐門碰面。”

一提起唐門白靈便想起了那日在茶館裏聽說書先生講的故事,又憶起之前在武林大會上碰見的玩世不恭的唐三。她繼續問道,“我們現在就走嗎?”

“我方才已經與楊莊主道別過了,我們現在就走。”

雖然與穆言在一起被照顧的很好,也沒有操持什麽事情,但是舟車勞頓,白靈又是大傷剛愈,本來喜歡在外面跑的她總覺得跟上穆言的步伐有些吃力,穆言也察覺到她的勞累,刻意放慢了速度,但還是抵不過時間的催促,多少行程倉促。

因着雨水的緣故山路很不好走,馬車颠簸把一向好動的白靈晃得頭暈目眩。

“果然病來如山倒病走如抽絲,我只是生了一場病,拖了一個月了,身體就是感覺大不如前。”白靈臉色不佳,心裏郁悶地抱怨道,“這要是擱在之前,我可是最喜歡在外面跑來跑去的,哪裏像現在這樣病恹恹的。等到了唐門我一定要找那唐三要上幾副補藥喝上幾日。”

“唐三他——”穆言正要說什麽,突然他眉頭一緊目光一聚,立刻将白靈拉進懷裏。

就在白靈疑惑的時候,原本只是搖搖晃晃的馬車突然劇烈地搖晃起來,馬兒也好像受了什麽刺激發出驚人的嘶鳴聲,馬車的簾子也随着搖晃朝兩側打去,原本坐在車夫位置上架着車的秦隐已經不在原處,就在眨眼的功夫閃到遠處與人交起手來。

“好像不止那些人……”與秦隐糾纏的大概有三四人,但是四周傳來的巨大的壓迫感連白靈都感覺到他們中埋伏了。

突然頭上的鳥兒驚鳴,居然在大雨之中撲騰在林間,穆言将白靈緊摟縱身一跳就棄馬車而去,被抱着縱上半空的白靈驚恐地看見先前他們坐的那輛馬車連着馬兒被不知何處而來的劍氣斬成兩半。

人未死,馬的屍體中流出來的血已經将土地染成黑紅色。看來這埋伏之人不是什麽善茬,而去行事異常狠毒。雖然被穆言護在懷中,但白靈整個身體的肌肉都緊繃起來,做好防衛的準備。

因為沒有庇護之處,白靈與穆言就站在雨水之下,原先就因為下着雨起了些山霧,在兩人出了馬車之後又好像積累了無數的山霧堆積在四周,頃刻間完全看不清周圍的境況。

“靈兒,你怕麽?”

“不怕。”其實她是害怕的,但是在經歷一些事情之後白靈知道,生死面前恐懼與害怕是最沒用的兩個東西,現在她要做的就是盡自己可以做的不拖穆言與秦隐的後腿,保護好自己的安全不讓他們分心。

“這次不是中埋伏那麽簡單,我們現在在一個迷陣裏面,這霧氣都是有毒的。”

“什麽?”穆言一字一句異常平靜地話讓白靈大吃一驚,她先是驚呼了一聲吼又立刻捂住了自己的鼻口,悶着聲音說,“那現在怎麽辦?”

“還能怎麽辦,送死呗!”未等穆言回答,從迷霧的那頭傳來一個陰冷的聲音,耳邊傳來刺耳的聲音,一個倒鈎刺居然破霧而來,明顯想取她與穆言的性命。

“少爺!”秦隐喊了一聲,但是并未多言,似乎想提醒穆言什麽,他仍舊與那幾人糾纏着,但注意力并未因為穆言他們被攻擊而分心。

穆言瞳孔一暗,他提腳帶起濕土中的碎石,那些碎石明明拖泥帶水,但是騰空的瞬間好像有了生命一般急速朝那勾爪撞去,最後險險地将勾爪彈開。但是還不夠,在那個倒鈎刺落地的時候,耳邊再次傳來數不清的金屬在霧氣中急速穿梭的聲音,眨眼間無數勾爪破霧從四面八方而來,難以躲藏。

白靈心中一緊,穆言立刻帶着她如白鶴般起身縱于半空,随後在空中如風般打了一個旋,雙腳快速地踏上交錯在一起的勾爪上,因着上面的力氣,所有的勾爪全部落地。

就在那些勾爪落地的瞬間,被那些勾刺觸碰到的地面上原本沾着雨水滋潤青翠的草居然剎那間變成了黑黃色。

這些東西上面都有劇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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