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夜入夏府探究竟

做事情風風火火想到什麽就去做什麽是白靈一慣的作風，前一刻還在沫湖邊的她下一刻就回了舞坊，又換上一身黑衣，一副要去大幹一場的架勢。

“你坐在這幹什麽，快去換衣服啊！”見顏敘一臉暧昧地坐在房中看着自己換衣，白靈紅着臉訓斥道。

與白靈的急切成了鮮明的對比，顏敘懶散地靠在椅子上，磕着眼慢慢地說道，“春宵一刻，實在不想被這些身外之事耽誤與娘子的獨處。”

他的話說得極慢，言語中又帶着濃濃的暗示，白靈又羞又氣，直接把架上的衣服甩過去不偏不倚地蓋在他那張絕美的臉上，“你再不收拾我就不帶你去了！”

經過一番折騰兩人到趙太傅暫居的夏府時已經快二更了，好在顏敘輕功似風，不然怕是剛到那趙太傅已經入睡了。此次出來主要是想從夏府探個究竟，看看這太傅到底一個貪污受賄之人，如若不是那就好好準備自己的舞，若是，那便想辦法讓他不敢貪污受賄，不然自己精心準備到頭來入選的舞坊早就內定那豈不是虧大了。

白靈鮮少做這種入府窺探的事情，不過好在她輕功不錯，身邊又有顏敘護着，所以今夜的白靈像是得了庇護的公雞，若是給她一個尾巴，怕是早就豎得老高。

兩人率先去了夏府客房處，幾間屋子探去，終于看見了那傳說中的趙太傅，只見他正與屋內的另一人說着話，白靈正要豎耳去聽，耳邊忽然被人吹了口氣，惹得她渾身一顫，差點沒憋住自己的氣息。

回頭看去顏敘正滿眼藏着笑無辜地看着她。

“你再鬧小心我把你踹下去！”口裏不敢出聲，白靈便擺出口型警告他。

只見那絕美的人立刻皺起眉，原本清冽的眼中忽然就染上潋滟的波光，讓白靈瞬間覺得自己是個千古罪人。

雖然心裏知道他是裝的，而且就算是自己把他踹下去他也會安然落地，但白靈的心怎麽也硬不起來，她無奈地接受這個現實，繼續用口型說，“乖，聽話。”

見她收起了火氣，顏敘愈發大膽，伸手摟住她的腰肢，整個人都與她貼着。如果不是現在栖息在別人的屋檐上白靈早就動手了，但她也知道，美人就是仗着這一點才得寸進尺戲弄自己，吃自己豆腐。見他眼中含着笑白靈牙咬得只癢癢，看來與美人交流無效，還是想辦法忽略他的存在，以大局為重。

白靈深吸幾口氣，盡可能無視美人吃自己豆腐的行為，繼續關注屋內的動靜。

“既然爺他有這個意向，那還是要謹慎些，免得惹怒了爺，到時候吃虧的就不只你和我了。”

爺？這個爺是誰，應該不可能是皇上，聽聞當今聖上已經年過四十有餘，若是稱呼也應該是稱作“老爺”。不過聽他所說，那口中所說的人地位應該不比皇上低多少。

“不過爺強調要以‘新’為主，各舞坊酒樓也都在準備。”

原本擔心的白靈在聽到“以新為主”後整個人暗松了一口氣，看來那人不是個固執的人，倒還喜歡新奇的東西。不過他這麽喜歡新奇的東西，會不會到時候看上她家貌美如花的雲絡，非要納她為妻為妾怎麽辦？

白靈自來喜歡胡思亂想，也常常容易被自己的思緒牽制，在想到這個可能之後她又開始變得愁眉苦眼。

“走吧走吧，我們先回去。”

白靈的話剛落她整個人就被抱了起來躍到半空中，霎時間都躍出幾丈之遠，吓得她連忙捂住自己的口鼻不讓自己驚叫出聲。

很快兩人就回了舞坊，剛被放在地上的白靈內心淩亂，她作勢就要去找顏敘算賬，後者卻拉着她一路回了她的卧房。

“你幹嘛！”她沒好氣地說道。

“春宵一刻值千金，娘子這還不懂麽？”後者回首一個邪魅的笑，讓白靈立刻失了分寸。

“真是沒個正經！”

正如顏敘所說，其實這江寧以官宦與商人為多，他們表面繁華，卻也因着追求這些繁華思想被禁锢。但是身而為人，誰都不會喜歡被過多的束縛，稍簡的儀式感配上新鮮事物可能會更讓他們眼前一亮。

素來舞坊中的舞女門編排的都是歷史故事或者吹捧皇家的劇情，他們與江湖接觸甚少，恰好雲絡除了舞美外也是一名一頂一的高手，恰好那位最高之人又想看些新奇的東西，何不利用這一特點來演出一場酣暢淋漓的舞呢？

只是舞坊中其餘的姑娘都不會武功，所以在與雲絡探讨過之後白靈決定自己也厚着臉皮上上場，一人耍鞭，一人舞劍，柔中帶剛鋼中又透着柔，就算不能評的第一，也可以順勢把這舞坊的特色立起來，方便日後的發展。至于到底編排什麽舞，白靈也借着昨夜那玉簪的靈感，決定在舞坊中的荷花池中跳舞，這樣更能吸人眼球。

雲絡的舞她自然不用擔心，只是自己的劍法——

所以說，偷過的懶遲早會加倍還給你。白靈自小學過不少劍法，雖然都是半吊子，但是能與舞蹈結合起來的也只有穆府的“滄海一粟”了。只是這劍法她記得零零落落，若是想到時候能拿得上臺面，這幾日必須多加練習才行。

就在結束一早的練劍後白靈滿頭大汗，正坐在一旁的石椅上歇息時天流忽然來了。他依舊吊着一個臉，好像誰都欠他十萬兩銀子，身上穿着繡滿各式誇張花色的衣服，再加上皮膚細嫩，簡直一副小大人模樣。

“這穆府劍法确實吸人眼球，只是被你舞出來，實在是不成氣候。”雖然白靈的想法也讓他詫異了一番，但看了白靈的舞劍後習武多年的他依舊對白靈嗤之以鼻。

“還有數日，你急什麽，皇帝不急太監急。”

“哼！”已經習慣白靈口裏時不時冒出的能把人氣得跳牆的話，天流嗤之以鼻，“就你這像狗啃了半邊的劍法，我要是着急，那能把命急了去！”

“你說誰的劍法像被狗啃了半邊？！”

“還有誰？”

白靈拍案而起，瞪着眼睛看着他，氣得牙癢癢，“揍你你信不信！”

“小小年紀張口閉口就知道揍人，也不知道哪裏學來的毛病。”

天流雙唇未動但聲音卻從耳入，白靈嚴重懷疑自己幻聽了，但看見天流臉色一變她才察覺到有人潛入舞坊，正在她四處張望想看出來個所以然的時候忽然一陣疾風刮過，眼中立刻被掃入沙子惹得她眼睛一眯。但又感覺可能來者不善，她半眯着眼渾身戒備，就在此時一道黑影閃過，天流作勢就要去擋，但那黑影比天流快了多倍，未與他過招而是直接閃到她的身邊，白靈還未看清是誰，一掌就朝自己打來。

她連忙慌張朝後退，但讓人奇怪的是，那人明明速度極快，但對着白靈出招時卻慢了些速度，等交了兩三招後白靈驚喜又驚訝地喊出聲，“上官！”

真的是上官，自從上次從穆府出來後她就再沒與她碰面，本想着自己不會再回穆府，日後怕是很難再見到上官，白靈也為此暗自傷神了幾次，沒想到那心心念念的人居然想像從天而降忽然就落到自己的眼前。

在被喊出名字後上官收了手，她立于不遠處收了招式。

一旁的天流聽白靈喊出“上官”兩字後也暗松了一口氣，本以為是有人要來取那小丫頭的性命，如今能安然無恙就行。不過這女子的武功着實讓他驚到，素聞穆府的上官雲武功高強，是穆府的二把手，但今日交手才發現她的武功出神入化。

但此刻放心白靈的安危是一個非常不明智的想法，因為他眼看着那丫頭滿眼淚水準備沖上去來個深情擁抱，自己也不準備看這出哭哭啼啼的戲準備別開眼睛的時候，只見沖過去的白靈不但撲了個空，原本站在原地的女子忽然就從腰間抽出一柄長劍，絲毫沒有猶豫地刺向白靈。

這是什麽情況？

白靈早就想到上官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的不告而別，但是從天而降的驚喜又讓她一不小心沖昏了腦袋，等那長劍刺來時她歪歪地斜倒向地才勉強躲過。

“你幹嘛！”

“不幹嘛。”上官滿眼挑釁地看向她，語氣上揚，一副傲慢，“我喜歡。”

說罷不等白靈起身她再次舞劍朝她刺去，白靈連忙狼狽起身去躲，一邊躲她一邊亂喊道，“不公平，你有武器我沒有！”

見上官絲毫沒有停下的樣子，白靈只好縱身跳到方才練舞的臺上去取自己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