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晚膳赴宴權位重
因為是要見朝中的大人物,總覺得不比江湖随性,白靈出發之前好好地打扮了一番,選了套平日裏鮮少穿的刺繡甚多色澤明豔但看起來端莊不少的衣服。因為顏敘的安排,天流一直在門外等着自己,白靈剛出門就看見他眼裏的驚訝。
“你這是什麽表情?”
“哼,想不到黃毛丫頭打扮打扮倒也像個府邸家的大小姐。”
好歹也是在誇自己,其實她自己對今日的裝扮也很是滿意,只是這種衣服通常很是繁缛,會限制她的行動,所以平日裏鮮少會穿。兩人坐了馬車來到聚怡樓,車方停至樓下就有人來迎接。跟着那人一路上了二樓,遠遠地就看見了負手站在窗前的曲項。
他并未有過多的表情,如玉雕版精致的臉龐好像什麽也沒有承載。他只是簡單地站在那裏,未說一言半語,卻有讓人難以抗拒的尊貴融在他的呼吸之間。這是白靈在她的生活中很難見到的氣質,所以常常會讓她一瞬間失神。
“白靈。”好像能在江寧再見到是個很奇妙的緣分,他先喊了遍自己的名字似乎要确認是否是她。
優雅的聲音入耳讓她回神,白靈點點頭,開心地回應,“真的是你,在來之前我都還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今日見着你也很驚訝,上次一別以為日後不會再見。”曲項示意她與天流坐下,幾人剛入座就有人開始上菜,“黃海之地沒有機會好好招待你,所以今日特地請你來,也算是感謝之前的幫助和救命之恩。”
見曲項已經拿起酒杯,白靈也趕忙拿起來,“今天我還要好好謝謝你呢,如果不是你,我們雲朝樓很難奪冠。”
“這也是夏太傅評選的,與我無關,主要還是你們的舞別出心裁引人入勝,大家也都不否定這個結果,何來我幫忙一說呢。”
“還得多謝你給的機會。”白靈笑了笑,主動撞了下他的酒杯後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之後不由贊嘆,“這是什麽酒,很好喝!”
“因為顧及到女兒家可能不勝酒力,所以特意讓人備的果子酒。”曲項淡淡一笑,再幫她斟滿一杯,“可以多喝些,不會醉。”
真貼心,明明見面的次數不多,但曲項對自己總是很客氣而且細心,這讓白靈很是感動,“之前在黃海就覺得你可能地位不凡,沒想到居然是朝中大臣,還真是真人不露相。”
聽了白靈的話曲項沒有過多的反應,“只是個官位罷了,不值多提。”
“說得輕巧,這位高自然權重,也伴着享不盡的榮華富貴,是多少人可遇不可求的。”
“那你——”曲項望着她,眼色漸深,“你也喜歡麽?”
“相比朝堂,我還是更喜歡江湖生活,我自小愛惹事,在那種環境下生活肯定會很辛苦,”白靈直截了當地說,“每個人的追求不同,能按自己喜歡的日子來過才是一生最難得的。”
“那你向往什麽樣子的生活呢?”
“我呀,”白靈想了想,“那大概就是書中所寫的‘尋常夫妻,結發相許,一間屋,兩雙筷,三生幸,四面牆。相濡以沫,舉案齊眉,看遍世間癡念,只剩同依’吧。不過呢,在這之中肯定不能缺銀子呀,不然吃不飽穿不暖多難受,所以我得先把我得舞坊開好,多賺些銀子,再與心愛之人去過自己喜歡的生活。”
總算是把話題轉過來了,雖然很想和曲項成為交心的朋友,但是大局也很重要,還是希望他可以多幫幫忙。說罷之後白靈小心翼翼地朝曲項看去,很怕他察覺到自己的意向會不高興,但當目光落在他身上時白靈愣住了。
他很認真地看着自己,眼中好像盛着一潭水,映出些許光亮來,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好像她在說着很重要很讓人容易動容的話,最後他半垂着眼,淡淡地說,“那不支持一下倒算是阻礙你的道路了。”
“我可沒這麽說哦。”白靈吐了吐舌頭來隐藏自己的心虛。
看着白靈的憨态曲項輕笑出聲,“你想做的事,我自會全力支持。”
酒足飯飽,白靈表達自己的謝意後就與曲項道了別,同天流一同回去。天流一晚上沒說半句話,等上了馬車後他終于開了口,“怪不得公子要我與你一起來。”
“怎麽,有什麽問題嗎?”她又沒做什麽奇怪的不能讓顏敘看見的事情。
“你不知道這人是誰麽?”
“你知道他是誰?”
“你自己去問公子,看他告不告訴你。”
“瞧你小氣的,讓我好奇又不告訴我。”
兩人不再交談,天色漸暗,車內無人說話總顯得沉悶,白靈便掀開簾子朝外看去,只見商販有的正在關門收攤,有的又剛剛開門在擺物件。拐過一道街後視線中忽然閃過一家茶樓,好像看見了什麽的白靈整個人一怔,随後扒着車窗去看,但又像在畏懼什麽,很快就縮了回來。原本整個人盡顯懶散的她身體像懸在崖邊,渾身緊繃。
她又朝外看了一眼,看見一家裁縫鋪,只見那裁縫身後挂着一匹布料顏色奪人,一下子就吸引了白靈的注意。她想了想就喊着讓天流停車,沒等天流反應過來就跳下車去。
“喂,你要去哪?”
“那匹布好看,我去看看。”
“你們女人真是麻煩。”白靈的風風火火着實讓他無奈,天流只好駕着馬車朝路邊停。
白靈一路小跑直奔裁縫鋪,眼睛亮晶晶地盯着自己看中的那匹布,“老板,能不能把那匹布拿下來我瞧瞧,我想做身衣裳。”
那裁縫鋪老板上下打量她一下,“恰好有一位與姑娘身形相似的女子也訂了這布,衣裳已經做好,姑娘要不要先試試看?”
“那正好!”白靈轉頭對朝這邊走來的天流說,“我去店裏試試,你在這邊等我一下。”
“快去快回。”
白靈進了裏屋,因為避嫌裏屋沒有一個人,白靈把衣裳往桌上一丢,翻窗就跑了出去。
她一路小心,生怕被天流發現自己亂跑,就這麽弓着腰一路拐了幾個胡同她終于繞到了方才看見的那處茶樓。到了茶樓門口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一副路過此地前來品茶的模樣。終于她來到了茶樓二樓,其實方才走的路一點也不多,但好像有什麽束縛了她,讓她渾身不自在,只是走了百步路額上已經有了汗意。
順着記憶她小心走到一間包房門口,又擺出一副正在尋人的模樣,耳朵卻尖尖地豎起。
“事情辦成這樣也是麻煩,門主可能要責罰。”
“可事與願違,誰知道流雲山莊裏面藏着那麽厲害的人。”
“只能回去領罰。”
“與其回去被責罰,還不如自己了斷。”
“随你。”
門主?是哪派的門主,她剛剛看見的明明是……
白靈一晃神,她看了眼緊閉的房門,忽然很想闖進去看看屋內的人長什麽模樣,是不是自己方才在樓下時看錯了。也不知哪裏來的膽子,她伸腳碰了下門框。
屋內的人很快就發現自己的對話在被人偷聽,她附耳的那扇門“唰”地被打開,但開門的那人白靈并不認識,就在她準備急速伸頭去看的時候,只見開門的男子伸手就朝自己頸間襲來。
她是可以躲開的,進來練劍頻繁,她的武功一直在進步,但她一點想躲開的欲望都沒有,一個大膽的念頭沖上她的腦袋,在這個想法成熟的瞬間她頸間一痛,連帶着大腦也被震得發昏,在倒下的前一秒她朝屋內掃了眼,最後直直地栽了下去。
醒來的時候自己躺在一處冰涼卻突兀的軟和的地方,白靈整個人一機靈,立刻彈身而起,發現自己雙手雙腳都是自由的。她被關在一個石屋內,四面都是冰涼的石頭,宛若一間牢房,房內只有一處極窄的石床。但是這床上卻鋪着厚厚的棉絮,雖然破舊,但看得出來很幹淨很厚實,所以方才才會覺得軟和。
這是哪?
她走向唯一一面有門的石牆朝外望去,只見一眼看去都是一樣的構造,果然是牢房。大概是因為心裏有所猜想,此時的她一點也不害怕,現在只需要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