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好好在一起

翌日清晨，沈瓷月睜開眼睛，發覺昨晚自己竟和衣睡着了。陽光透過窗子，十分明媚耀眼。她起身坐在床邊，頭有些昏沉，昨晚之事又湧進腦海，心忽然狠狠一疼。

沈瓷月甩了甩頭，深吸一口氣，不願再去想。起身收拾了行李，準備離開安府。

拉開房門，牆邊一個蜷縮的身影，竟是安可懷。

“你......”沈瓷月驚訝道：“竟在此坐了一夜嗎？”

安可懷見她出來，忙站起身。他衣裳有些皺，蹭了些土，臉色蒼白，雙目布滿血絲，似乎一夜未眠。

他望着她有些局促，目光落在她肩頭的行李上，眼神難過而焦急：“你要走？”

沈瓷月有些不忍看他，低下頭“嗯”了一聲，邁步要走。

安可懷上前一步，攔在她身前，情急之下脫口而出：“你是要跟他走嗎？”

沈瓷月微微一怔，明白了他說的是金蘭馨，蹙眉道：“你這是何意？”

“不可以！你是我安可懷我妻子，怎麽可以和別的男人離開！”

“你胡說什麽？”沈瓷月柳眉倒豎，想繞過他離開。

安可懷不依不饒地攔着她，急道：“你非要和他走嗎？你和他離開安府這段時間是不是......”

沈瓷月勃然變色，厲聲道：“你竟然這樣想我？我在你眼裏就是這種人？也罷！你既然這樣想那就如你所願吧，正好可以寫下休書，從此你我不再是夫妻了！”

安可懷一把抱住沈瓷月，任她如何掙紮也不放開。

沈瓷月怒不可遏，拼命捶打他。安可懷任由她打，不吭聲，不阻止，直到她打累了，慢慢停下拳頭。

安可懷将她擁得更緊，在她耳邊輕聲道：“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是不想讓你離開，我真的不能沒有你，給我一個機會，我們重新來過，好不好？求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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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安可懷的聲音輕柔的，敘敘地說着，沈瓷月已經不知道他在說什麽，心裏源源不斷地湧出暖意和喜悅，讓刻意否定或忽略根本不可能。連她自己都沒想到，她竟然這樣渴望安可懷的懷抱，她的愛竟然已深植道心底，若是真要連根拔除這份愛，恐怕她的心也就碎了。

放過自己吧！

沈瓷月在心裏對自己說！

淚水洶湧而出，壓抑了許久的情緒迸發出來，心終于松了一口氣。

她緩緩環上他的背，也将他擁緊。

安可懷身子一震，淚流滿面，在她耳畔輕聲道：“謝謝，謝謝你月兒！”

院子外，金蘭馨站在樹蔭下，望着相擁在一起的兩人。半晌，他緩緩擡起頭，碎金般的陽光透過樹葉灑下來，落了他滿臉滿身。就好像那一日，沈瓷月坐在樹下，微風揚起發絲衣擺，身上落滿破碎的陽光。

半個月之後，許玉靈臨盆。仿佛為了印證錦畫的預言，她真的難産了。安家請了三個穩婆，忙前忙後了一整日，最終還是沒能救下孩子。

許玉靈失血過多，昏迷了三天。醒來後知道孩子沒了，大病了一場。等身子好了，能下床了，她找了個枕頭抱在懷中，“咯咯”笑着，說這是她的孩子。

安家請了全京城的郎中來看，都說藥石惘然。

“善待她吧！或許沉浸在夢幻裏，比清醒着更快樂些！”太醫院的老郎中留下這句話就離開了。

往後的日子，安可懷時常來看她，雖是瘋了，但她的确過得快活。沈瓷月有時遠遠地看她一眼，從未出現在她面前過，安可懷明白，這是她對她最後的仁慈。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