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章節

的燈閃了幾下,說:“免貴,小姓三星,來自韓國,不過現在中文也說得不錯,我說,你家傳真機要我給張東西你。”

我家傳真機?我家沒傳真機。就算有,也沒理由知道我現在在這裏啊。除非~~~一念閃過,我立刻感覺到肚臍眼附近傳來非常細微的電子震動,阿BEN這家夥,又往我身上瞎裝電子發報機,一定是前幾天南美對藍藍大人進讒言的後遺症!南美這個惟恐天下不亂的家夥,閑閑的說:“一個男人賣避孕套,可真是方便啊。”春秋筆法,十分到位。藍藍那頭發,當場就豎起來了。她平時明見萬裏,刀槍不入,不知道南美怎麽掌握到這唯一軟肋的。

帶着一種對莫測命運無比敬畏的心,我戰戰兢兢拿到了一張據說是從家裏傳來的紙,低頭一看,由不得眼前一黑,頓時整個店子裏都回蕩着我的慘叫聲。

這個世界上,大多數女人都怕蛇,大多數男人都怕陽痿,幾乎所有人都怕窮,而我,經歷過幾乎家破人亡的驚險之後,最怕的事情,就是家裏人出意外。而這張從天而降的傳真紙,恰恰黑字凜然的告訴我:“花菲菲小學開學典禮禮堂大火,速去。”

顧不上傳真機還在後面恭送慢走,我撒開兩條腿,幾乎一路滾下人行電梯,在門口撞翻兩三個大嬸的買菜籃子,還差點被鎮門的麒麟絆個狗吃屎,竄上一部出租車,我大喊大叫:“去花生街花生街花菲菲小學,快點快點快點!”

司機先生在後視鏡裏随便看了我一眼,興高采烈的說:“先生趕時間?那你上我的車可上對了,你知道我外號叫什麽嗎?闖王!一天不闖幾十個紅燈就不過瘾。嘿嘿,坐穩了。”

這位闖王果然名不虛傳,車子一發動,在這樣繁華城市的中心地段,速度居然立刻飚上了一百二十,穿花一樣在車流中左插右沖,不時一邊車子還歪上綠化防護帶去借借道,或者幹脆上人行道狂跑一段,仿佛出于愛好,他每一個紅燈都要去闖,而且闖得十分精确,總在若有若無之間飛馳而過,然後把一大堆剛發動的車子憋個急剎車,統統在路口橫起,破口大罵之聲,幾百米外還清晰可聞。

我把自己用安全帶綁綁好,拿出電話打給家裏,沒人接,真的大件事了,傾巢出動這種事情,在我們家乃是聞所未聞啊,哪怕上次對付諾曼,都有兩臺音響留守當電話接線生呢。我像只熱鍋上的螞蟻,完全喪失理智的激勵司機:“再快點,再快點,你說啥,再快要翻了?那翻了再說吧。”

等我們的車子停在了花菲菲小學門口,我才發現跟在後面的警察車已經達到了三輛之多,每一位交通警察的臉上都是一副白日見鬼的神情,其中一個走過來低頭看了看駕駛室內,當即長嘆一聲,對同事說:“找精神病院,告訴他們,這個家夥又跑出來了。”可是他們的注意力馬上就轉向了小學中,張開嘴巴,發不出一點聲音。

花菲菲小學,早上我來這裏的時候,一片升平景象,沸反盈天的聲浪,總體上還是快樂的。然而現在,越來越多的人圍攏過來,看到的卻是一幕驚人的人間慘劇。

就豎立在小學進門右手邊那一棟教學樓,現在已經變成了一團巨大的火球,熊熊火焰包圍着外牆,玻璃在熱浪中融化變形,方圓數十米都已經成為禁區,根本無法靠近。而就在這棟教學樓的三樓大禮堂中,本來正進行着新學期開學典禮的儀式,所有小孩子和老師,都在裏面。

我手腳冰涼站在那裏,頭腦中一片空白,不過十秒之後,我就轉身揪住身邊的一個人,向他要求:“衣服脫給我。”

那些聞訊聚集來的家長,都開始撕心裂肺的嚎啕,紛紛暈倒在地,借助人類的本能逃避無法接受的現實,唯一振作一點的,拿着手機拼命打119,在電話接通的一瞬間,卻哭到無法自制。可是我不要這樣等待,我不能。我要去救歷歷。關歷歷,我血中的血,肉中的肉。他是我一生快樂的來源和終點,是我最輝煌的成就,是我百年後唯一的傳承與寄托。這樣袖手旁觀便失去他,我會終生無法原諒自己

不管人家看着我的眼神多麽迷惘,我強行把他穿的那件夾克剝了下來,往自己身上一批,蒙頭就往火場裏沖去,旁邊人紛紛驚呼,仿佛有無數雙手上來阻攔,都被我一一甩脫,靠近,烈焰如割而人生如戲,此時此刻,我多麽希望自己變成武林外史中的大俠沈浪,登萍度水,水火不浸,将自己心愛的一切搶救出生天,或者變成一只火烈鳥,飛翔,飛翔,無懼1000度的高溫,也不害怕無氧的空氣。然而我都不是,我只是一個凡人。一個凡人所能做的極限,無非是同生共死。情人如是,兄弟如是,父子如是。

距離大樓還有數米,我已經感覺到自己的眉毛頭發根根欲燃,身上批的那件夾克十分燙手,呼吸困難起來,而身後的狂呼亂叫漸漸恍惚如夢,周遭忽然間變得無比安靜,火焰劈啪,竟然有一種無法形容的意外溫柔,我張開嘴巴來喘氣,卻被嗆得肺都像要撕裂了,已經走近大門,我腳下一輕,頹然倒地,離地近的地方,空氣仿佛還要清新些,貪婪的呼吸了幾口,我把已經燒起來的外衣甩掉,匍匐爬近那道鐵門,然後絕望的發現,他媽的,到底誰那麽豬頭啊,居然把門鎖死了。

眼淚湧出,立刻被熱浪蒸發。我軟弱的攤在地上,擡頭望那重重鐵門後的樓梯,仿佛看到我可愛的兒子正在上面驚叫掙紮,卻沒有一點活命的希望。心如刀割,心如刀割啊。正在我決意在此地和歷歷一起等待閻王接見的時候,忽然有個人說:“啧啧,你可真奇怪,人家是沒辦法鎖在裏面燒,你倒好,爬都爬來被燒一燒,莫非你皮癢?皮癢可以去洗澡嘛。”

Advertisement

南美!

我精神一振,一骨碌爬起來,發現就在這瞬間,我周圍出現了一個辟火的大圈子,一切熱與光焰都給隔離在外圍,我身前站着狄南美,正沒好氣的看着我。她還是早上那副小女孩的模樣,不過頭上頂了個好大的洗衣機,肩上扛着我家的電鋸,身後還放着電視機阿三。還有,歷歷也在!他給夾在南美的腋下,正皺着眉頭,凝視着離他不過三幾厘米的地面,嘀咕着說:“南美阿姨,你有沒有每天都洗澡啊。”

“當啷”。此言一出,南美立刻手臂一松,把歷歷丢到地上,我歡呼一聲上前把他抱住,唧唧歪歪的四處摸他:“怎麽樣,有沒有受傷?沒事哦,沒事就好,哎呀,吓死爸爸了。”我這樣的鐵漢柔情被南美無情的一腳撩開:“你省省吧,回頭藍藍知道你選的小學有這種開學節目,夠你喝一壺的,我跟你說,你們家的笨蛋電器全部還在樓上,我要去弄他們下來,你待在這個辟火圈裏不要動。”

我家的電器?他們跑上去做什麽?

南美沒空理我,當當當跑了,這時候阿三好像也從暈迷中醒來,嘆了一口氣嘟囔:“愚蠢的人類,愚蠢的人類。”

原來小小早上回家以後,跟大家講起在小學的見聞,尤其提到了那個非常嚣張的英俊阿叔,順便感嘆了一下為什麽我就長得就那麽像土豆,在這個方面讓它們電器都不太有面子。阿BEN這臺超級八卦電腦聽了,根據小小的描述做出一張身份定位線索圖,興致勃勃要去查一下那位帥哥的資料,結果大震驚!當它費盡工夫,跑進了對方防守比美國太空總署都更嚴密的電腦系統時,赫然看到桌面的今日事務中有一項:“火燒花菲菲小學禮堂。”

這一驚吓非同小可,眼看通知我第一沒有用,第二來不及(我心想這句話可說得真幹脆),大大帶着全屋子的電器,一股腦沖上了街,使出各種常規非常規手段,硬是在無“人”帶領的情況下,自行來到了花菲菲小學。

那時候開學典禮才剛剛開始不久,主持人馬大有正在聲情并茂的朗誦一首他自己寫的詩做為開場白,其詩曰:

祖國花朵真漂亮,

迎着太陽齊開放,

學了知識做游戲,

大家一起吃米飯。”

小小聽完以後,向阿三鄭重道歉說、:“我錯了,我不該讓歷歷來上學的。”

家電們進入會場前,曾商量道:“我們怎麽去告訴大家,這裏要起火呢?”大大略一沉思,當即轉頭找到學校的廣播室,一看裏面有個老師正在忙着調音響,二話不說,上前一棒打翻,丢到一邊去,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