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章節

分鐘以前,我都以為,自己冒險去把火場真相的帶子公之于衆,是一種正義的行為。然而我現在才意識到,我堅信的正義卻被人利用,成為了蛇的蘋果,去誘人犯罪。後果不堪設想的,大罪!

我傻眼半天,對着阿BEN擠出一句:“怎麽辦?”

它說是說高智商,不過大場面見得少,最多也就是打CS的時候和人群嗑過,這一下難得啞了火。好在山中老虎多,一會來一個。電瓶車忽然拽我一把:“老關,過來把這小子看着,我開車。”

開門下車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所以我和電瓶車就在奔馳裏玩起了乾坤大挪移,說豪華車好啊,真說得沒錯。想想我家電瓶車什麽塊頭,居然可以和我面對面在裏面過個身。我一屁股落下來,不忘把那支小手槍往手裏一握,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摸到那金屬涼津津的,兩只手跟得了羊瘋癫一樣,就自覺自動先抖起來了。阿BEN看的心驚膽戰,一個勁叮囑我:“穩住,穩住,你等我趴在座位下去先,好,你抖你的。”

莫學友顧不得身為戰俘的矜持,忙反對:“別亂來,說了繳槍不殺的啊。”

電瓶車當駕駛員,今天我是開了眼了。只見它把座位放平,打通前後,一個倒立,把自己豎起來,前面兩個輪胎把住方向盤,後面一個輪胎壓油門,一個輪胎壓剎車。扭來扭去調整半天,招呼我:“哎,緩只手過來松松我的氣,太飽滿了不好用力。”

如它所囑我爬過去放了它四個輪胎小半氣,那麽近距離看它,發現它舊了好多,不由得想,那時它跟我回家,還是一輛意氣風發,嶄新嶄新的電瓶車啊。

好幾年前,我準備結婚,

于是到處去看房子。由于阿BEN這個家夥當時窮研風水之說,走火入魔,忍不住到處多嘴,還亂用他在網上自學到的一些初級上法術試驗給我看,所以但凡我們去過的地方,無一例外都流出了鬧鬼的傳聞。有一天我實在被賣樓小姐追殺得累了,一路逃到樓盤裏正在開發的綠化區中,和阿BEN坐下來喘氣。一邊難免羅羅嗦嗦的數落阿BEN太八婆,害我們一天到晚,手裏捏着現金都買不到一套公寓,而且連累很多人一起買不到公寓。它不服氣,和我狡辯個不停,兩個正鬧得不可開交之際,突然就有輛電瓶車從我們眼前嘟嘟嘟開過來,一直開到我跟前,非常直率的說:“我跟你回去吧。”

我傻眼傻了半天,很納悶的憋出一句:“你是誰?”

它很驕傲的模仿一匹馬,奮輪胎刨了兩下,說:“我是電瓶車。半小時前被運到這裏來當小區內部交通工具的。”

我點點頭。電瓶車啊,我家好似還沒有,不過我要來做什麽呢?問它:“你為什麽要跟我回去?”

它非常慷慨悲壯,原地打起旋來,呼喊道:“因為我熱愛自由!”讓它小聲點它都不肯。

這句很像廣告詞的表白還沒有打動我,先把阿BEN給搞定了。這臺問題電腦一輩子致力于反權威,在家反大大,出外反專家。誰敢自稱什麽方面的專家,它就跑去黑人家。連內衣生廠廠家的銷售網站都難逃其難。有一次我上自己公司的內部論壇去看新産品發布消息,居然硬是打不開,回頭看阿BEN,它猶自憤憤不平的在對阿三宣傳革命道理:“今天發現一個邪門的,嘿,男人生趣的随身專家。那是什麽東西,先黑掉。”我在一邊冥思苦想,卻無論如何找不到一個合适的辦法去對一臺手提電腦解釋,男人的生趣是什麽。

在阿BEN的大力鼓動下,我答應帶電瓶車回家去。從此後,我家就多了一個外向型的活動專員,負責幫藍藍追歷歷,上菜市場拉大堆菜,跟家裏電器兄弟出門兜風。然後這一回,出任司機,準備立下神勇大功。

看它穩穩當當,十分信心爆棚的模樣。我由衷覺得欣慰。少年電瓶車家中老,好不容易,它今天可以如願,當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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試了試操作,電瓶車HIGH到十分,自己的方向盤一轉轉了個三百六十度,對我說:“老關,奔馳就是好,快準狠啊。回頭咱們也去弄一輛?”

弄一輛,說得多輕巧。要我下輩子不吃飯嗎?我不吃飯也買不起啊。阿BEN對我的哭窮不以為然:“老關,我們手裏現成有個冤大頭嘛,幹嗎要自己買。”它頂頂莫學友:“喂,奔馳買不買?”要說生意不是人人可以做的,莫學友瞟了瞟我手裏始終在輕微顫抖中的手槍,翻臉跟翻書一樣,情意綿綿的大點其頭:“買,買,買兩輛!”

我的感覺跟吃軟飯一樣。

情況演變至此,我已經毫無主意。只好問電瓶車:“咱們去哪裏?”

回七搭八百貨?去電視臺?還是?

阿BEN此時銳叫一聲:“老關,大大叫你。”

大大叫我,在哪裏叫?

阿BEN把屏幕朝向我,好嘛,視頻窗口裏可不就是大大。它這是跑哪裏去上網的啊?不等我問出這個,大大已經叫我的名字:“老關,你立刻趕到C城來,我們全部在這裏,要活捉史密斯。”

費盡工夫脫離開街上聚集的群衆,我們把車在城裏兜兜轉轉,好不容易繞上了奔去P城的大道。

車廂裏沉默的空氣跟生鐵一樣壓在我們身上。和大大在視頻裏聊了幾句,它便匆匆下線,留下阿BEN上閃着屏幕若有所思:“難道大大已經練成了異類電器無線上網的絕技?可是上期科學前沿都說這最少要十年後才能實現啊。”

莫學友斜着眼睛聽了半天,此時十分客氣的問:“請問,你是什麽牌子?”

阿BEN說:“我沒牌子。”

想了想,“不對,我是有牌子的,精工牌。”

莫學友迷惘的搜索着自己的記憶庫:“精工啊,手表有,自行車好象也有過,縫紉機~~~~電腦?哪家出過精工電腦啊?”

我好心的告訴他:“不是電腦,是算盤,精工牌算盤。”

正聊着天,其樂融融。車子忽然一個急剎車,停了。我和阿BEN都猝不及防,各自一個前翻,它直線落下地板,而我則一頭撞到了電瓶車的屁股,頭上冒出了一個巨大的肉包。更激動人心的是,我手裏一直緊緊握住的槍,居然也飛脫出去,丢在了我,阿BEN之間,也就是說,落在了莫學友的腳下。

來不及問電瓶車發生什麽事,我一個虎撲想亡羊補牢,阿BEN動作也不慢,電源線以套小羊圈飛出,徑直抛向那把槍,可惜,反應最快的,仍然是莫氏。他一個大彎腰,将手槍摸到了手裏,一邊廂,奸角特有的咯咯笑聲已經熱辣出爐,回蕩在車廂裏。我的手腳僵直在半空,像一條脫水的魚一樣張開了嘴,眼睜睜看着那黑洞洞的槍口指向我的前額,只要扳機那麽一扣,我就再沒機會說遺言了。基于此,我大喊了一聲:“阿BEN,告訴藍藍我的私房錢放在小小的滾筒下面~~~”語速之快,破我有生之記錄。然後我張大雙眼,準備目擊那一陣熱如何轟破我的腦袋。

結果我目擊到的,是物理學上的反真理現象。

那支槍在融化。從槍膛開始,向內,無限婉約溫柔的卷成一團,接着一路蔓延,軟化到扳機,槍的形狀消失了,幾顆子彈叮當叮當掉落下來,那些金屬流液仿佛得到了生命一般,不緊不慢的流淌,攤開,好似一張上好的煎餅,忽然迅疾倒回去,把莫學友的手掌一把包住,他連慘叫的力氣好象都給吓沒了,瞅着自己的那只手發呆,良久擡起頭來看看我,郁悶的說:“大哥,你放過我吧,我再不敢了。”然後咚的一聲,暈了過去。

我把頭成一百八十度轉了幾轉,令自己可以有點餘地思考,然後問阿BEN:“這是什麽科學道理?”

它把自己貼在窗戶玻璃上,緊緊纏住窗簾保持平衡,回答說:“老關,看到這幕以後,你居然還相信這個世界上有科學道理?”

說的也是。常溫,正常空氣成分,哪怕是我自燃起來,還可以解釋是因為磷成分過高,一把槍變成一個蛋餅,難道煉鋼的時候添加了太多膽固醇?

把這個原因找出來,下年的諾貝爾奇妙獎一定是我的。不過我的轉型之路被電瓶車打斷了。它從後視鏡裏與我們分享了這奇景後,最先清醒過來,一句話向我們解釋了剛才急停的原因:“喂,沒油了。”

沒油了?

看看車子前後,一條大路通羅馬,除了兩邊的山坡以外,啥都沒有。現挖一個洞來找石油吧,工具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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