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秘密。”
“居然跟我還有什麽秘密?!”
“有。”
“……”祁楓郁悶的和蕭方羽碰杯喝酒去了。“像你這種連俸祿都沒有的人,你又不要我的錢,也不要我爹的錢,你要怎麽存?賣身?”
“賣給你,你要嗎?”
“噗----”祁楓剛喝下去的一口酒就這麽噴在了桌子上,還好蕭方羽閃的快,可憐的是玄商,雖然用衣袖擋住了,但是還是有點一點飛他臉上去了。
陰沉沉的臉看着祁楓。
“你別看着我,誰讓你說這樣的話的。”
“不是你自己說賣身嗎?我可以幫你洗衣服,對了,我還可以幫你寫信,就你那個字,應該很需要一個代寫吧。”
“……???”祁楓本來特無語,結果一下子就意識到不對勁了,跳了起來,抓住了玄商的衣服。“小混蛋,你是不是偷看我的箱子了?!!!”
“呃……”玄商臉頓時一僵,心裏哀嚎……慘了,一不小心,嘴快了。
“我弄死你!!!”祁楓羞怒的看着玄商,他本來記得回來要把那些他小時候寫的矯情的要死的東西給燒了的,結果卻忘了,沒想到,被這家夥看去了。
“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還不是故意的,說你看了多少!!”
“全看完了……”
“嗯?!!”
“而且,我還在我的房間默寫了一遍……”
“玄、商!!!!”祁楓恨的牙癢癢,發覺事情不對勁的玄商,借着他坐在門邊的優勢,奪門而出,祁楓追了過去。
玄商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帶着祁楓去了一個山上,在山頂上,微風輕輕吹過,祁楓一下子忘記了自己是為什麽追着玄商跑的了,在玄商的旁邊躺了下來。
“我怎麽不知道還有這麽一個好地方?”
“這個地方,是我小時候,我娘帶我來的。”
“哦。”玄商的娘不是在小的時候跳河自盡了嗎?祁楓看了眼玄商,看着小小少年閉着眼的神情,微微笑了一下。
“她是準備帶着我從這裏跳下去的,後來,不知道為什麽,她自己一個人跳下去的。”
“……”
氣氛突然變的壓抑起來,祁楓的胸口像是被什麽堵住了,把自己枕在頭下的手給抽了出來,有一下沒一下的摸着玄商的頭,想說點什麽來安慰他,但是,看着他平靜的臉,好像也不需要。
“我沒事,那個時候不過才三歲,早就已經忘記了她對我的好,只是,不知道為什麽,她跳下去的那個背影特別深刻,我記得特別清楚。”
“很多事都過去了,等你以後有了自己的封地,成了親王,你就可以離開這裏了,可以結束這一切了。”
“我是個被趕出宮的皇子,哪裏還會有封地這些東西。”
“沒事,你爹不給你,我給你,等以後,我去給你去殷國那邊給你占一小塊地給你。”
祁楓說完,玄商就開始笑了起來,側頭看了眼祁楓,他真的是個很神奇的人,總是能夠讓人開心起來。
兩個人躺在草地上,特別是今天的天又特別好,便雙雙睡了過去,祁楓在睡覺之前,感覺自己有什麽東西忘了,但是又不知道是什麽東西,便沒多想,靠着玄商睡着了。
兩個人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又下山回家去了。
到了家門口,祁楓才記起來被自己忘了的兩件事,一件事是蕭方羽被他給丢了,還有一件事是,自己小時候寫的那些東西被玄商給看了,他是準備去揍他的,結果卻被他帶偏了,祁楓一把揪起玄商的耳朵。“突然間記起來,咱們之間的賬還沒算。”
“呃……痛!”玄商無辜的看了眼祁楓。
祁楓微微蹙眉,把手給松開了,說到底,他到底是因為對他太好了,才讓他現在這麽無法無天了!!!以後房門鑰匙再也不給他了。
教訓完玄商,祁楓去了一趟酒樓,聽夥計說蕭方羽回去了,才放下心。
第二天便去了軍營,而玄商第二天沒忘記自己和老者的約定,從自己收到的衆多禮物中,選了幾根人參給他,年紀大了,多補補總不是什麽壞事。
于是便打包好去拜訪老者去了。
“讓我看看,我的乖徒兒給我帶什麽好吃的了。”老者接過玄商手中的包裹,打開之後,一臉冷漠的看着玄商。“你還不如給我帶只雞。”
“師父,您年紀到了,需要多補補,身子骨才硬朗。”
“你這是嫌我老了?你小子還沒拜師呢!”老者一根短笛敲在了玄商的頭上。
“沒有。”玄商搖頭,認真的說,雖然嘴不甜,但是,真的讓人厭惡不起來。
“行了,既然正式拜過師了,以後你就是我徒弟了,能學到多少,能學多久,全看你的造化,只是,聽着,不能到處說你是我的徒弟,知道嗎?”
“好。”玄商點頭。
“嗯。”
祁楓在軍營中聽說玄商這幾個月來,天天往外面跑,問他去了哪裏,也不和家裏人說,祁寒放了他一個晚上的休息時間,讓他回家去玄商那裏探探口風,玄商現在不過才十歲,其實祁寒是怕他在外面結交什麽不三不四的狐朋狗友。
“你怎麽回來了?”玄商正看着書,就看見一個人推門而進,第一反應就是祁楓,因為只有他,進他的房間不敲門。
“回來看看你,這段時間都去哪了?”祁楓坐在玄商的對面,一臉嚴肅的看着他。
“不能說。”玄商搖頭。
“我都不能說?”
“……嗯。”
“雲青,你是一個懂事的孩子,既然你說不能說,那我就不問,但是,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該結交什麽樣的人,不該結交什麽樣的人,你自己有個分寸,我很開心你能夠出去交朋友,但是一定要記得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我知道的。”
“那我走了。”
“就……走了嗎?”
“我先去洗澡,将軍把我打發回來,以為我能問出什麽來,結果我澡都沒洗就趕回來了。”
“對不起……”
“道什麽歉,是我們管太多了,你都這麽大了,該有自己的一方天地了。”
“我去給你提水吧,這麽冷的天,去提些熱水。”不等祁楓拒絕,玄商便奪門而出,給他打水去了,看着玄商出門,祁楓又倒回房間裏去了,看着玄商看着治國論的書,笑了笑,他其實怕自己看到的是春宮圖……
随後思緒又沉了下去,這孩子看這個書幹什麽?
時間匆匆過了五年,而玄商,依然早出晚歸了五年之久,在一次徹夜未歸之後,就再也沒有出去過了,只是,這五年來,祁楓覺得玄商變得不知一星半點,就像一塊被泥土掩蓋住了的玉石,現在開始趴開身上的泥土,開始慢慢亮出他價值連城的本體了。
“皇叔。”玄商已經十五歲了,祁楓也二十了,只是,因為祁寒不在,所以便将他的整生時間個延後了,雖然祁楓認為完全沒必要,但是因為娘和奶奶堅持,他也便随她們去了。
“我剛剛看見你從外面進來,去哪了?”
“去給你買了只雞。”玄商笑着将自己手上的荷葉雞給拎到祁楓的面前,祁楓捂着嘴跑了,剩下玄商在原地看着他跑開的背影笑着。
一晃他來這裏已經七年了,很多東西真的變了很多很多。
玄商用手摸了摸自己腰間的軟劍,随後便走進了府中。
祁楓在書房看着祁寒給他寫的信,祁寒和蕭鼎已經去了合谷關守着了,合谷關是大宋的命脈所在,也是殷國人念念不忘想奪過來的,五年過去了,被殷國日漸增加的進貢折磨的國庫空虛,民不聊生的大宋,已經在無力支撐這沉重的納貢了,大宋和殷國一戰,在所難免,所以,祁寒早早的帶人去了合谷關守着。
而他寫的書信裏面,大部分都是在告訴祁楓合谷關那裏的消息,包括地形什麽的,那個樣子,在祁楓看來,像極了臨終托關。
祁楓收到了皇宮中送過來的朝服,這還是他第一次正式上朝,只不過,皇帝為什麽突然要他上朝?連帶着玄商都有朝服。
這就很讓人驚訝了。
第二天,祁楓穿着朝服從房間裏面出來,就看見玄商已經在外面的馬車上等着了。
“你背着我做了什麽?”祁楓看了眼玄商,眼神帶着些怒氣。
“沒做什麽,我能做什麽啊?”玄商笑了笑,眸子裏都是祁楓。
看着祁楓穿着朝服的樣子,轉過頭,有些口幹舌燥,朝服真适合他,可惜他偏偏是個武将,能上朝穿朝服的機會并不多。
第一次上朝,祁楓按着規矩站在了武将的末尾,玄商就站在他的右手邊。
“父皇,大宋和殷國一戰在所難免,而咱們國庫空虛,四處都是流民,如若打起仗來,必将是一場惡戰,輸贏且先不論,但是這時間,就肯定是不低于三五年的,三五年的時間,國庫空虛供養不了那麽多士兵,也安撫不了那麽多流民,所以,兒臣有個法子,能暫時解了咱們大宋眼前的危機。”玄琅站了出來,滿是自信。
他說的話,在群臣看來,也就是左耳進,右耳出,順勢就當成了個屁,轉眼就放了。
“說說。”連帶着皇帝都提不起任何興趣,因為這玄琅,雖然貴為太子,但是從來沒有在朝堂之上獻過什麽好的計策,一來二去,時間久了,皇帝的對他的希望也就漸漸的被磨光了。
“如今咱們大宋百姓流離失所,流民衆多,荒地衆多,兒臣想到的是,把這些荒地租給那些流民,一來,他們可以自己解決自己的溫飽問題,這也間接解決了朝廷中需要解決的流民的安撫問題,二來,朝廷出面給他們租地,只要收成之後,像國家上交一部分的糧食便可以,這樣,也就解決了前線軍隊所需的後方補給 的問題,如若父皇覺得這個方法好,兒臣已經将這個方法寫的詳詳細細的,包括怎麽實行,怎麽管制都寫的清清楚楚的。”
太子剛說完,立刻有不少人的目光朝着太子看了過去,包括皇帝,原本恹恹的神情,瞬間就變亮了。“快,給朕看看!”聲音還微微顫抖。
祁楓看了眼旁邊的玄商,依然是冷着一張臉,好像與他無關一樣。
這太子,是個膿包廢物是誰都知道的事,不會突然想到這麽好的方法去安撫流民解決國庫的問題的,背後一定有什麽人在幫他,是他?
接收到祁楓的視線,玄商微微側頭,原本清冷的臉上,拉出淺淺的一絲笑容。
越想就越覺得懷疑,這個家夥這五年做了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