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深夜了,開車吧

出租車終于開到了那家賓館前, 成焰帶着母女倆下了車,在前臺駐足:“你好,我要訂一間雙床房。”

他出門匆忙, 當然沒帶身份證。前臺小姐看着他們幾個人身上的血跡, 猶豫道:“兩個人入住, 每人都要身份證。”

馮素娟還真帶上了, 可是成清在書包裏摸來摸去, 卻急得哭了:“我、忘記拿身份證了。”

事情太突然, 她收拾東西時頭腦昏昏沉沉的,身份證就落下了。成焰緊緊皺眉:“你們倆先進房,好好洗個澡,我回去幫小清取身份證。小清,身份證放在哪裏?”

成清還在上學, 要想徹底躲開那個人渣繼父, 遠走高飛,就必須轉學,身份證一定要拿在手裏。

成清急得直冒汗:“我……我記不得……”

成焰伸手輕輕拍了拍妹妹的肩頭:“那跟我一起回去找吧,別怕, 他拖着一只廢手, 也打不過我。”

兩個人又匆匆出門, 再度趕回了住租房。

出人意料,房門開着,裏面沒人。地上有斑斑點點的血跡,一路延伸道門外。

畢竟受了不輕的傷, 應該自己爬着去醫院了。兩個人趕緊拿上成清的身份證,再次出了門。

這一來一去,路上就是兩個多鐘頭,再在路邊時,時間已是深夜。

這裏偏遠,路燈昏暗,小路邊也不見了出租車的蹤跡。

手機是原先的成焰的,便宜又破舊,大概是因為窮,裏面根就沒有安裝打車的app。

打開卡頓得厲害不行,想現場安裝打車軟件都不行,成焰等了一陣,也沒有看到出租車路過這條偏僻的小道。

路邊,兩三個晚歸的男人慢吞吞路過,不懷好意地看着這兩個看上去單薄又孤單的少男少女。

成焰隐約覺得不妙,警惕地拉住妹妹,快步疾跑,沿着小道,跑向主幹道。

幸好,兩個人跑了幾百米,就看見一條筆直的大路,路邊的路燈也明亮了許多。

成焰緊緊拉住妹妹的手,在路燈下焦急地張望。

怎麽還沒有出租車路過?這都快深夜了,再打不上車,難道在路邊過夜?

……

林烈凱開着車窗,坐在後座,吹着夜風。

從郊區的那家著名山珍食府出來,司機開着GS,就拐上了這條陌生的街道。

窗外的街景依次掠過,是全然破敗的舊城區,景色陌生。紅燈亮了,車停在了路口。

林烈凱百無聊賴地望向車窗外,懶懶的目光就落在了路邊。

明亮的路燈下,一對青年男女并肩着,男孩子親密地抓着女孩的手,可是那張臉?林烈凱忽然直起身,狐疑地眯起眼睛。

“開過去,那邊。”他急切地開口。

……

久等不到出租車,成清忽然身子一抖,就打了一個噴嚏。

成焰轉過頭,看見女孩子清瘦的臉和淩亂的頭發,心裏泛起酸澀的憐惜。

伸手幫她理了理又濕又亂的頭發,他柔聲道:“難受吧?回到賓館好好洗個澡,睡一覺,就什麽都忘了。”

成清默默地點點頭,喉嚨間像是被什麽狠狠堵住了。

她小聲哽咽:“哥,我和媽媽看到你在電視上唱歌了。”

成焰微微一笑:“嗯,以後,我唱歌養你們。”

成清猶豫地看着他:“哥哥以前……會唱歌,會彈吉他嗎?”

成焰柔聲點頭:“是啊,很喜歡,每次放學不敢回家,就在外面學這個呢。但是在家裏,不敢唱。”

成清終于了然地點點頭:嗯,是啊,在家裏,他們兄妹倆連大聲說話都不敢,哪裏敢唱歌呢?

可是今天的哥哥,似乎還是有着太多的不對。

他的行動太堅決,全沒有過去的瑟縮;他的笑容太溫暖,全沒有過去的陰郁,迎上去的時候,像是明亮的烈焰,灼灼閃光。

背後,停在路邊的一輛加長豪車緩緩逼近了他們。

一張英俊臉龐從車窗裏探出來,深沉眸子探照燈一樣,一言不發地瞪着路邊溫柔相對的少男少女。

呵,還真是那小子。

這深更半夜、無人之地,拉着個女孩子的手,眼溫柔得像是要滴出水來!

成焰終于感覺到了身後的異常,轉過頭,就是猛地一愣。

這張記憶深刻的臉,白天還剛剛在觀衆席上見過一面,這什麽黴運,隔了幾小時而已,又能遇上?

他心裏又是驚訝,又是暗叫晦氣,可是也沒有什麽話好說,只有同樣直直地回瞪着他。

林烈凱盯着他臉上的血痕,再看看他緊緊抓着女孩子的手,忽然冷笑一聲。

“可以啊,不在節目組訓練,深更半夜地出來打架泡妞?”

成焰冷冷看着他,沒有搭理。

林烈凱不依不饒:“啧啧,瞧這一臉血的,不是被人捅了吧?”

“和你有關系嗎?”成焰反問。

“當然,我也是差點被你捅了的受害人啊。”林烈凱痞痞地歪着頭,嫌棄地打量着瘦骨伶仃的成清,“女朋友啊?”

成清和成焰長得并不太像,女兒像媽媽,成焰卻繼承了早亡父親的漂亮相貌,看上去,很難第一眼想到是兄妹。

成清膽怯地看着他那锃亮得一塵不染的豪車,往後退了一步,不知道該不該澄清,成焰卻搶先一步,低頭小聲道:“不要和這個人說話。”

這位大少行為古怪,濫~交強迫的劣跡在先,自己又狠狠得罪過他,誰知道他在哪兒憋着壞水呢?

不能暴露自己的家人,省得将來有什麽說不準的意外。

“林少,您請吧。”他淡淡向前面一指,“綠燈了。”

林烈凱沒有吩咐司機開車,沉默了一會兒,卻忽然冒出來一句:“上車,我捎你們。”

“不用了,謝謝。”成焰心裏警鈴大作,不由自主就把妹妹往身後藏了藏。

林烈凱瞥着他那警惕的保護動作,越看越不順眼,嗤笑着哼了一聲。

“這都幾點了?鬼影子都沒一個,這麽偏僻,還指望出租車?”他不耐煩地看了看成焰臉上的血跡,忽然惡作劇心起,不懷好意地放低了聲音,“午夜時分,身帶血氣,很容易招惹不幹淨的東西,小心你女朋友受驚啊。”

路燈年久失修,他們頭頂的這一盞正好忽然閃了一下,襯着寂靜空曠的郊區大道,竟然真有點恐怖陰森。

“啊!”成清果然吓得一哆嗦,忍不住尖叫了一聲。

成焰幾乎能感覺到妹妹的手在他掌心顫抖,又氣又沒有辦法,瞪了林烈凱一眼:“你怎麽這麽無聊!”

林烈凱似笑非笑地打開了車門,歪頭示意:“那還不上來?”

……

成焰猶豫了一下,總不能叫妹妹坐在後座和這位纨绔惡少在一起,只有向妹妹示意,叫她上了前面的副駕駛,自己則硬着頭皮,拉開後車門坐進去,和林烈凱并肩。

“去哪?送佛送到西,說吧。”林烈凱懶洋洋道。

成焰也不好意思再矯情,向着司機禮貌地道:“長豐路上的國源賓館,謝謝。”

“哈!”林烈凱忍不住再次嗤之以鼻,心裏的惱怒幾乎快要滿溢出來。

這麽晚了,打架傷成這個樣子,還不妨礙接下來帶女友去開房!

那個瘦得像火柴杆一樣的女孩子,穿得又寒酸,到底哪裏好?

現在的女人,一個個為了減肥,連命都不要了,這種風一吹就倒的樣子,難道不覺得病态?

雖然牙齒越咬越緊,他還是憤憤地打開身邊的車載冰箱,拿出來一瓶冰礦泉水,遞向身邊:“拿去!”

成焰驚異地看着他:“我不渴。”

“誰管你渴不渴?把臉上的傷冰一下,不然明天想腫着臉嗎?”林烈凱冷冷道。

成焰愣了一下,默默地接過來。

車輛平穩前行,車廂裏飄蕩着極淡的高級草木香氣,成焰感覺着手中冰涼的瓶身,紛亂的心情竟然奇怪地平靜了些。

白天在賽場全貫注,晚上又這樣激烈沖突,一旦安穩下來,就連肌肉都覺得隐隐酸痛。

打開瓶蓋,他仰起脖頸,忽然開始大口地灌着冰水。

一口氣喝掉了大半瓶,他才停了下來。果然,冰水下肚,心裏最後的一點焦躁也漸漸平息了。

林烈凱就這麽斜靠在一邊,不錯眼珠地看着他的舉動。

成焰感覺到了身邊那道灼熱的視線,扭頭看看林烈凱,忽然笑了。

從身邊的紙巾盒裏抽出幾張,他蘸了點礦泉水,在臉上用力地擦了擦,舉手示意:“臉沒受傷,別人的血。”

他一直對林烈凱不假辭色,這樣忽然笑了一下,就像是冰天雪地裏忽然開出了一朵不畏嚴寒的花,顯得格外稀罕和漂亮。

林烈凱盯着他,被這一笑忽然晃到了眼。

可恨,笑得這麽花枝招展的,一定對那個柴火妞天天這樣,對電視臺那幫小崽子也這樣!

他心裏亂七八糟地想着,嘴裏卻呵呵一聲:“那是,只有你捅人的份,別人捅你可難。”

成焰微微一笑,知道這人還惦記那晚上的吃虧:“過獎。”

林烈凱心裏恨恨的,忽然把頭湊到了前面,對着成清道:“小姑娘,你沒成年吧?可千萬別和男人随便交往,容易吃虧的。”

怎麽看,這女孩子也只有十幾歲,成焰這小子瘋了,勾引未成年小姑娘就算了,還敢帶着去開房!

成清膽怯地抓住胸前的安全帶:“我……”

成焰飛快開口:“小清,不用說話。”

成青不敢回話了,悄悄看着哥哥身邊的男人,又高又帥又邪氣,看上去就像電視劇裏面的男主角一樣呢!

林烈凱得不到成清的回答,扭頭又沖着成焰低聲咬牙切齒道:”膽子不小啊,敢碰未成年!”

成焰轉過頭,一字字道:“別惹她,有什麽對着我來,別涉及不相幹的人。”

林烈凱壓根兒不理睬,又和顏悅色地,沖着成清道:“女孩子要目光準一點,不要只看臉。再有呢,我教你一個辦法識別渣男,任何人對未成年少女打主意的,你們都要小心,往往都是心裏蔫壞。”

見成清不出聲,他也不氣餒,露出了個迷人的微笑:“真要想試試早戀的滋味,也要找個像我這種類型的。成熟、有責任感、不會随便帶女孩子開房。”

成清的小臉微微紅了,喏喏地張了張嘴。

成焰掃了他一眼,心裏隐約明白了:敢情這大少以為自己在泡女孩子,看他不順眼,所以閑着也是閑着,來搞破壞?

可真是幼稚得不行了!

他淡淡地開口:“是啊,小清,他說得對。”

???林烈凱有點蒙了。

這小王八蛋,怎麽不按照常理出牌呢。這時候,不該豎起渾身的刺,來怼自己嗎,怎麽還同意自己呢?

他又詫異又不解,斜睨了成焰一眼:“不好好休息準備比賽,這麽晚了,還要夜宿賓館?不是吓唬你,你們這種立志要做偶像的,最怕緋聞和污點,和未成年人交往,要是被人拍了,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呵呵。”成焰敷衍地哼了哼。

前方的司機眼觀鼻鼻觀心,平穩又快速地把車開到了目的地。

成焰跳下車,拉着妹妹的手,猶豫一下,還是低下頭,向着車廂裏的林烈凱說了一聲:“林少,謝謝。”

雖然這人嚣張又毒舌,可是一直到現在,卻也并沒有做出什麽真正傷害他的舉動。

就好像今晚,假如不是這位突發奇想送他一程,自己和妹妹現在不知道還在哪裏等車呢。

豪車沒有開動,林烈凱的目光,追随着成焰,落在了他抓着那女孩的手上。

忽然,他打開了車門,一個箭步追了上去,從背後一把抓住了成焰的肩膀!

“住!”

成焰被他強有力的手掌抓着,整個身子不由自主轉了過來。

一回頭,林烈凱那寬闊堅實的胸口就在眼前,形狀良好的胸肌透過懸垂感很好的T恤顯出來,視覺沖擊力極強。

這還不夠。

林烈凱手腕用力,将他拉得更近,一張俊臉俯下來,灼熱呼吸和周圍的高溫一起,包裹着他:“你……”

成焰一驚,竟是不由自主心跳加了快。

“你幹什麽?”他想用力抽回手臂,可是林烈凱的力道卻大得驚人,根掙不開。

“你的身上怎麽了?”林烈凱舉起他的手臂,皺着濃眉認真打量。

剛剛在車上光線昏暗,他沒注意到成焰胳臂上的傷,可是現在,賓館迎賓門前燈火明亮,成焰前臂上被落地燈砸傷的青紫,就忽然暴露了出來。

不僅僅是帶着新鮮傷痕,那白皙的手臂上,明明還有一些是舊傷,非常明顯!

成焰低頭,終于明白了他看到了什麽。

可是這人的反應也太奇怪了些。

對面的男人眼一改邪魅,變得幽深,灼灼逼人:“到底怎麽回事,被人打成這樣?”

成焰慢慢用力,終于将手臂抽了回來。

“別大驚小怪,訓練時摔的。”他低聲道,濃密的睫毛微垂,遮住了明亮黑眸中的波光。

他遠遠後退一步,再次向着林烈凱揮揮手:“林少,今晚謝謝您載我,這麽晚了,您回去路上小心。”

……

林烈凱望着前方的後視鏡,目光冷冽。那個清瘦少年的身影漸漸遠去,消失在視線。

不對,那不是訓練的傷。

他以前練過格鬥和散打,尋常人根近不了他的身,上次在酒店客房,要不是怕那小子自殘傷害自己,他哪裏真會吃虧?

按照他的格鬥經驗,全認得出來,成焰身上那些傷,更像是被打的,而且有的時間長遠,有的近點,但都是舊傷!

長期和人打架?被同學霸淩過?還是有什麽別的狀況?

他的拳頭越攥越緊,心裏像是有不知來處的火在燒。

那個小王八蛋,不是兇悍得很嗎?

明明一點虧都不肯吃,又能打,虎頭虎腦的不怕事。可是怎麽在外面,就變得這麽弱呢?

那滿身的傷,看着都要疼死了!

他握着手機,按亮了,又按熄滅。

不知道反複了幾次,他終于一咬牙,撥響一個電話:“石俊,你在哪兒呢?”

石俊身邊的背景聲照例嘈雜,他吼着:“林哥,找我啊?我在外面,給一個小朋友慶生呢。”

林烈凱“呸”了一聲:“什麽小朋友,又是想拐人家上床呢吧?”

石俊身邊的聲音小了點,像是換了地方,怕人聽見似的:“看破不說破嘛林哥。這個是音樂學院拉小提琴的,氣質不錯,不過還是沒有你那個好。”

林烈凱心中惱火:“你丫少惦記那個成焰!”

“行行,我就随口一說。”石俊笑嘻嘻道。

遠處,莊園裏的慶生宴會正在熱熱鬧鬧地開着,一個容貌清俊、情矜持的小男生姿态優雅,放下了小提琴的琴弓,在朋友的喝彩中驕傲地一笑。

石俊趕緊做了個飛吻過去,心裏還是遺憾。

同樣是彈樂器的,這個也算是一等一的相貌,身家教養也好,可這人啊,就怕比較。

和那個彈吉他的小歌手一比吧,這音樂學院的高才生反倒有些不夠看了。

那個叫成焰的,僅僅是素顏而已,一擡眼、一微笑,明明沒有什麽太大的表情,可就是活色生香,叫人移不開眼。

石俊回過:“林哥,要不你也過來玩玩呗,這裏好幾個音樂學院的小家男生,都挺好看。”

林烈凱冷冷開口:“沒興趣。你上次不是找人揍過人嗎?還說調查得一清二楚的。把辦事的人號碼給我。”

石俊怪叫一聲:“哎喲,你要查誰?想要幹嗎?快說快說,我來親手給你辦,我就愛幹這個!”

“玩你的小提琴手去吧!”林烈凱沒好氣地道,“快點給我電話,麻利點。”

石俊總算正經了點:“這種小事,誰還親自聯系人啊?我也是叫秘書找的人,你等着啊,我去問問。”

不一會兒,石俊把一個電話發到了林烈凱的手機上。

這頭剛發,那頭他就風風火火地打開了微信小群:“同志們,快來,有新八卦!”

這會子,遠在大西洋彼岸的吳超群在實驗室呢,金尋也不在線,只有那個在巴厘島追小女星的損友在。

“什麽什麽,快點說!”這個發小叫衛新,上次沒趕上實況播報,偏偏是個愛聽八卦的,足足纏了石俊一天,才把來龍去脈搞清楚,得到的事件全貌那也是相當張冠李戴,驚悚離奇。

“林哥剛剛找我要號碼,要找人查東西,還要揍人呢!”石俊興奮地用語音聊着天。

“啊!哪個不開眼的得罪他了?”衛新驚嘆。

“敢得罪他的人十年八年沒出現了,還能有誰啊?”石俊兩眼放光,“還惦記着那茬,一定是找人查那小歌手呢!”

衛新聽着糊塗:“想整人還不容易,直接叫人封殺了呗。再不行,就把他們那個小破娛樂公司弄倒閉了,收購過來,想怎麽玩就怎麽玩,還要查什麽嗎?”

“哎,你不懂!那小歌手對着林大少不發怵,還敢下他臉子,可有意思了。”石俊又想起那天包廂裏成焰的樣子,安安靜靜的,直接就說嗓子不好,壓根兒不給他們幾個金主好臉色。

叫人着惱是真的,可是因為人實在漂亮,年紀又小,就有點叫人生不起氣來。

衛新聽得心癢癢:“那老林到底想幹嗎啊?查人底細,攢黑料,然後一波流撒出去,弄得那小孩沒法翻身,再來哭着求他嗎?”

“是吧?”石俊有點不确定,“反正這麽牛逼烘烘的小孩,叫別人按死了多沒勁,要是我,也想親手按死吧!”

衛新痛心疾首:“啧啧,你們這群畜生!”

……

成焰把母女倆安頓在賓館,已經是深夜兩點多。

安撫着她們先睡下,他轉身回了電視臺的宿舍。

賓館距離這裏近,走過去十幾分鐘就到了。

悄悄進了宿舍,潘羽已經熟睡了,年輕男孩子的鼾聲均勻響着,連雷都打不醒的模樣。

成焰輕手輕腳地睡下,腦子裏紛亂得很,可是畢竟白天比賽起得早,這些天訓練也勞累,很快,身體也忠實地陷入了沉睡。

一夜之中,雖然睡得沉,可是夢境卻不斷。

自己原來那三十多年的破敗人生、這具身體十八年來的凄慘過往,種種片段混在一處,混成了一部黑白電影,剪輯混亂,猶如無聲的默片。

早上七點多,他心裏有事,早早地醒了。

隔壁床上,潘羽還在呼呼大睡,長手長腳的,一頭金發埋在空調被裏。

昨天比賽是階段性結,節目組難得發善心,今天給大家約定的排練時間是上午九點,絕大多數人都還在沉睡。

成焰出門,在食堂買了雙份早餐回來,留一份放在了房間的微波爐邊,下面壓了一張紙條。

“今天我有家事要處理,請幫我向節目組請個假,謝謝。”

步行趕到賓館裏,不知道母親和妹妹有沒有醒,他坐在賓館大廳的沙發上,打電話給胡帆。

半個小時後,胡帆頂着黑眼圈,急匆匆趕了過來。

一眼看到坐着的成焰,他簡直要無語了:“到底怎麽回事,你給我說清楚,是不是又惹了什麽大麻煩!”

周末一大早好不容易睡個懶覺,還在夢裏就接到這孩子的電話,一開口,居然又要借錢?

作者有話要說:  林少:醋啦!生氣啦!小王八蛋居然有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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