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浮生盡，今生罔顧 ...
相比林悅航的亢奮，他甚至連聲音都沒有過多的起伏！
林悅航‘啧’了一聲，“哎，我說，你就這反應啊，俞允這次可是反常的有些離譜了，你就算再不擔心也該去找找吧，人平安，成，讓她愛在外面呆多久就呆多久，萬一已經出事，那麽……別瞪我啊你，好好好，我不說，反正一句話，你就該去找找！”
“你先管好你自己吧！”說完腳步聲響起！
“哎，等等我啊你！”林悅航連忙追了上去！
等兩人走遠，任青出去站在他們原先的位置，鼻間還能聞到淡淡的煙味，文瑞是太不在乎嗎？還是太有把握？
不知道聽見她已經死掉的信息他會是什麽反應，任青竟有些惡意的期待起來！
回到會場，任青看了一圈找到鄒瑤和陳曉曼後朝她們走去，然而走近卻發現兩人間的氣氛有些奇怪，越近那種異樣的感覺越深，任青詢問似的看向鄒瑤，鄒瑤把她拉到一側，壓低聲音抱怨：“你怎麽才來啊！我明明看見那男的早就走了！”
“我上廁所呢！”
“你上的是什麽廁所啊，都夠拉兩次屎了！”
任青嘴角抽了抽，“你能別這麽惡心嗎？我等一下還要吃東西！”
“惡心什麽惡心，都是自個……”
“停！”任青打斷她，“你剛要和我說什麽？”
鄒瑤恍然大悟自己把話題拐跑了，連忙轉回來，道：“小曼剛接了個電話，說什麽我是不知道，不過之後一直就這幅不陰不陽的樣子！”她眨了眨眼，“還說聖誕節一塊去聯誼！”
“聯誼不就是相親？”任青驚訝的看着她，“沒開玩笑吧！”怎麽又是這種事！
鄒瑤撇嘴點點頭，“千真萬确！”用手指指黑着臉自顧自喝酒的陳曉曼，“你要不願意，自己去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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願不願意還是其次，主要是陳曉曼和鄒瑤不一樣，她理性沉穩，有着都市女人該有的精明幹練，因一個電話有這麽大的情緒波動實在很難得。
任青在鄒瑤巴巴的目光下湊了過去，還沒開口，陳曉曼便道：“別問為什麽，你要有時間那天就陪我一起，要沒有先喝了這杯！”
她‘嘩嘩嘩’的倒滿兩杯紅酒，一杯放到任青手上，一杯自己猛喝起來！
“少喝點，我酒量不好，得慢慢喝！”任青抿了口，“聖誕節不是都要吃蘋果嗎？你記得給我和鄒瑤準備着！”
陳曉曼将空杯子放到桌上，抹了一把嘴，迷瞪瞪的看着她，“同志，你是有多無趣啊，連蘋果是平安夜吃的都不知道！”
任青掀了掀眼皮，“逗你開心呢，成嗎？”
這天陳曉曼喝醉了，吐的一塌糊塗，任青和鄒瑤合力攙着她送回家，坐上車後她不停的嘟嘟囔囔，但一直沒聽清，快到家的時候才似乎聽清一句說既然都走了還回來幹嘛！
任青沉默着将視線投向窗外，看着不斷後退的景物出神！
俞允雖然不像其他藝人忙到一天睡不到幾小時，但也不代表她可以空到幾個月都沒有一份工作，除去參與修涼指導的電影拍攝之外，和FW旗下藝人陳默合作的首張雙人主題專輯也要開始錄制，李樓斌在幾次調節無果之後本打算直接取消合作，然而因雙方所派都是知名度頗高的藝人，又加上兩家公司高層本就交情不錯，為避免引起不必要的誤會，他覺得有必要知會文瑞一聲，按着上一次的經驗他以為又會被訓一頓，沒想到這次他自動将事攬了過去，表示由他解決！
驚奇之餘，不理解所占更多，或許這麽多年來太了解了他們兩人的相處方式，突然的一個不大的轉變也讓人覺得震驚，但他只是個打打雜的，對于老板的心思沒理由也不想去猜！
“那麻煩文總了！”轉身往外走！
“等一下！”文瑞叫住他，“俞允之前的通告怎麽處理的？”
李樓斌更加疑惑了，“能取消的都取消了！”這不是你大老板上次親口說的嗎？現在怎麽又反過來問了！
文瑞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嗯，你先出去吧！”
李樓斌面色古怪的最後看他一眼走了出去，經過拐角的時候遇上了任青，兩人之前也有碰見過好幾次，聊的不多但是很能說的來，李樓斌對這個年輕的女秘書印象很好，沒有時下女人的輕佻和浮躁！
“任秘書，早！”
“早，事情辦好了？”任青端着杯奶茶笑問。
“嗯，這次還算比較順利！”
任青斟酌着問：“還是俞允的事嗎？”
“是啊，俞允不是還沒回來嘛，關于工作上的事就來彙報彙報！”他擡腕看時間，“呀，不早了，還有個會得開，任秘書咱下次聊，再見啊！”
任青點頭，“嗯，好！”
看着他急匆匆跑進電梯，任青轉身回辦公室，他們這樣的日子也不會長久了，這麽大的新聞能隐藏多久呢？不管是誰壓下了這個事情也總不可能壓一輩子！
聖誕節很快到了，三人下班後一塊去吃飯，陳曉曼雖然極力表現的和平時差不多，但身上煩躁的氣息依舊很容易讓人察覺到了，任青和鄒瑤相視一眼默契的都沒詢問，而是說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
飯後去的地方是游樂園，五彩的燈光和震耳的游戲音伴随着游客的尖叫此起彼伏。
她們穿梭在一堆堆趴趴走的情侶間往裏走，直到一個相對來說比較清淨點的小亭子裏停下，陳曉曼又接了個電話，她沒啃聲只面無表情的聽着，挂了電話後沒多久走來一個男人，身形挺拔五官端正穿着黑大衣很是風度翩翩。
但這不是關鍵，關鍵是他就來了一個人，任青和鄒瑤瞬間淪為千瓦燈泡！
鄒瑤自語般的開口，“咦？怎麽就一個，我還以為有三呢！難道我猜錯了？”
任青轉頭看她，“什麽意思？你猜？”
“是啊，小曼不是說來這見人嘛，我就猜肯定是聯誼，不然我們來幹嘛！”
任青看着眼前的一大朵奇葩一時不知該說什麽好！
另外兩人已經有了要展開長聊的意思，但礙于外人的存在那個男的顯得有些不方便，任青在對方下逐客令之前識相的找了個借口帶着鄒瑤溜了！
兩個女的也沒事幹，一些游樂設施不敢玩，又不能把陳曉曼落了自己回家，最後一人一個烤番薯坐路邊看來來往往的人發起呆來！
任青突然指着遠處問：“喂，你坐過那個嗎？”
鄒瑤擡起一張嘴角都是渣渣的臉，“哦，你說摩天輪啊，沒坐過，那東西得和男朋友一塊坐才行，我都還沒找到呢！”
說完又埋頭啃起來，任青拿了張紙巾給她，“你活了二十多年沒交過一個男朋友？”
“那倒不是！”鄒瑤想了想，“應該有三個吧，只是時間都沒超一個月，甚至有一個沒超過一星期，我也有叫其中一個一塊坐摩天輪，但人家不肯！”
她擦了下嘴，把紙巾連帶番薯皮都丢進一邊的垃圾桶，接着道：“那會不是迷韓劇呢嘛，裏面演的不是雪就是游樂園，男女主角在裏面偶遇，擦出火花，我看着就覺得特浪漫，想模仿模仿，可惜都沒人配合！”
真是天真爛漫的年紀！
餘笑薇和文瑞站在巨大的摩天輪下，看着龐然大物沉浮在黑夜裏緩緩轉動！
“最近很忙嗎？都看不見你人影！”
正好有一批人下來，文瑞把她帶到一側，“嗯，有點，你父親身體怎麽樣了？”
“已經好多了！”餘笑薇看了眼他收回去的手，“下次找時間一塊吃飯吧，你好久沒和他下棋了！”
文瑞笑了笑，“我棋藝不高啊！”
“他也只是缺個人陪而已！”
上面的人很快走光了，新一批乘坐的人又上去，他們也混在人群中往裏走！
走進小箱子，門被上鎖的聲音異常明顯，裏面的寂靜和外面的喧嚣形成鮮明的對比，似乎到這一刻才隐約了解為何那麽多人說摩天輪只是個情侶，因為小小的四方天地只剩了兩個人，而這就是他們的全部，尤其在緩緩升空時，到達最高處俯視這個城市，他們只是彼此的唯一！
餘笑薇面對着底下璀璨燈火打破沉默，“俞允一直沒回來，她堅持了這麽多年幾乎從不曾放棄過，這次好像已經下定了決心，你有沒有很高興？”
文瑞雙手插在口袋裏，臉埋在陰影處很長時間沒有說話，最後也只平淡的說了句，“還好！”
其實真的只是還好，他再讨厭她能讨厭到哪去，身份和位置擺在那，怎麽可能做到真正的毫無牽連。
十多年的彼此糾葛，大家也都習慣了守在自己的位置上應戰，那已經成了一種變相的相處模式，有一方改變，另一方都會覺得不适應，與其說矛盾，或者也可以用情趣，盡管并不算美好！
比如有一年俞允生日硬拉着他來這坐摩天輪，這個想法自然不可能實施，可不管多反感多刁難她就是有那能力當做視而不見，被煩的太多，自然說的話就不好聽，而好聽的話也似乎沒說過！
“俞允，不是你喜歡一個人別人就必須喜歡你，別這麽幼稚好嗎？我要真能看上你至于這麽多年就這麽憋屈着嗎？你以為你是誰？你覺得你自己有什麽東西是可以讓我喜歡的？外貌？學歷？家境？哪一點出色？”
說這些話的時候态度并不惡劣，甚至算得上平靜，文瑞這輩子的失态都還耗浪費的用在了俞允身上，她是他的一個爆炸點，輕輕一點就能爆發出來，這次卻一改常态！
這天的她居然也沒再說話，帶着腼腆而難堪的笑容，仿佛很受傷的樣子，其實俞允常常被他有意無意的虐到，那種難受到幾乎掉淚的表情于他再熟悉不過，可能是見得太多，自然沒有了憐憫之心！
可那次不一樣，那種近乎絕望的樣子太過沉重，仿佛日積月累的感情再也無法壓抑住，滿滿的傾瀉出來，散落的一塌糊塗！
他在驚愕過後，麻痹多年的心也跟着跳動了幾下，良心發現的沒再繼續出言中傷！
摩天輪在出神中停了下來，文瑞率先走出去，“走吧，我送你回家！”
餘笑薇頓了頓，沉默着跟上。
文瑞很少打俞允電話，這幾年似乎更少了，五根手指就能數過來！
手指在屏幕上來回滑動，一下下點着那個名字，好一會終于撥了出去，可随即耳邊響起冰冷的關機提示音，他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适應！
對比落差太大，還記得為數不多的幾次通話，都在剛接通的那一秒便被接起來，對方的聲音激動又興奮，滿滿的連一絲掩飾都沒有！
任青正好敲門進來，文瑞聽她彙報完當日的工作行程，拿過便簽紙快速寫上一串號碼撕下來交給她，“有空就打這個電話，直到打通為止！其他沒事，出去吧！”
任青回了自己辦公室，坐在椅子上神色陰晴不定的看着手中的淡黃色紙條，上面幾個筆鋒淩厲的字符她自然不陌生，不是向來不屑一顧嗎？巴不得自己死在外面的人居然也有找她的一天！
以前打電話找她無一例外都是來替餘笑薇讨公道，事情對錯不論，而且就算真的是餘笑薇的問題估計他也有那個心當做視而不見，可悲她自己每次都用無比喜悅的心情接通，又用無比可悲的情緒挂斷！
現在……拇指輕輕劃過上面的字體，總不至于如此，所以更加的受寵若驚，任青笑了笑，發現還是挺容易滿足的，竟然有些欣慰，畢竟也不是真的無動于衷，無關愛情，再涼薄也該有些親情在，其實這樣對他們來說也夠了！
隔了幾天任青特意去了趟音像店，挑挑揀揀買了張俞允去年發的專輯，封面是她的一個側臉，正微笑的朝着陽光，底色為純白沒有過多的修飾，旁邊是鑲金字體的專輯名稱及宣傳語，同一個靈魂，這一刻看去已經覺得很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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