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浮生盡,今生罔顧 ...
結賬的時候又順帶買了一支綠色的熒光筆,她記得何岳無意間說過他的侄女喜歡綠色!
走到辦公室放好東西,再去對面把幫忙買的早餐交給顧冉芬。
“真是麻煩你了,我把錢給你!”顧冉芬轉身去翻包!
“別拿了!”任青制止她,“沒幾個錢,就當我請你了!”
“那怎麽行!你要請下次請,這次一定得給,不然以後都不好意思讓你帶了!”她固執的拿了幾個零錢交給任青,态度堅決,“拿着,幾個錢也是錢,不能浪費!”
任青啞口無言,最後無奈的笑笑接了過來,看見顧冉芬滿意的埋頭繼續寫寫畫畫的時候,忍不住瞟了眼,是小孩平時的學習計劃表,“冉芬姐,凱凱放寒假了?”
“哪這麽早,那孩子在學校又闖禍了,昨天老師找我談話談到深夜!”她搖了搖頭,繼續寫着,“他很早之前就想去南亞旅游,之前沒答應這次我答應他寒假去,但必須期末成績必須到前十!”
“用這樣交易的方式好嗎?”
“沒辦法了,反正不用這方式也沒好到哪去!”
任青拍拍她的肩,“總會好的!”
回到自己位置上,任青先拿了張紙練習着簽了幾個名,随後再在專輯封面上簽了一個,簽完便放在旁邊,拿起杯子去茶水間泡茶了!
她每天到公司不是最早的一個但也絕不晚,至少比文瑞早很多,她的辦公室平時來的人也很少,部門有事要聯系基本都是通過電話或郵件,所以她從沒想過大清早的會有貴客到她辦公室來,而且這是個真正的貴客!
任青僵硬在門口,看着文瑞站在桌邊擺弄着那張專輯,吓得連呼吸都有些不穩了!
半晌才偷偷吐了口氣,開口:“文總,今天這麽早?”
文瑞側身看她,臉有一半埋在陰影處,不知是不是任青的錯覺看過去有些琢磨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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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來問一下你那號碼打通了嗎?”他語調平平的問。
“暫時還沒有!”
他點頭,“那繼續打,哪天如果停機了你就往這號碼充話費,不過我想這幾率應該沒有!”
任青扯了扯嘴角,“好的!”
文瑞重新把視線放到專輯上,“這張是哪裏來的?”
“哦,我朋友挺喜歡俞允唱的歌,今天早上路過音像店就幫他買了!”
“是嗎?”他看了眼桌上那張寫了幾個字的白紙,聲音低低的道:“這字應該是剛寫上去的吧!”又把目光投向任青,“你寫的?”
任青握着杯子的手緊了緊,笑道:“是啊,我朋友天天念着想要俞允的簽名,我被他纏的沒辦法,又碰不到俞允本人,只能模仿着她的筆記寫了!”
“模仿的不錯!”他淡淡的說了句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信了!
任青大氣也不敢出,思維堵塞的也聽不出這話到底是褒是貶!
文瑞又道:“這張給我吧,等俞允回來讓她親自簽一張給你!”頓了頓,“還有,以後別寫了!”
沒有進行詢問,也沒有給她拒絕的機會,說完直接走了出去!
任青在原地站了幾秒才往裏走,把杯子放到桌上,脫力般的坐進椅子,溫暖的光線灑了她一身,任青擡手摁了摁眼睛,輕笑了幾聲,好一會才放下手,眼睛有點紅,但也僅此而已!
她把桌上那張寫着名字的紙拿起來看了幾眼,揉成一團丢進垃圾桶!
下班的時候又去那家店買了張唱片,這次簽完直接扔在了家裏床頭櫃的抽屜裏!
之後便一直沒有什麽事,胡淑珍依舊一邊談着戀愛一邊早出晚歸的工作,兩者一結合更加不見蹤影,鄒瑤還是過得沒心沒肺,最近聽說又有人在介紹給她相親,鑒于上次的教訓她正在同意與拒絕之間不斷徘徊,陳曉曼則從上次遇見那男人之後生活便豐富多彩起來,每天專車接送上下班,鮮花早餐約會浪漫不斷,先不說她自己願意與否,反正部門裏那幫小姑娘是羨慕到不行!
新年将近,再之後便是年會了,抽了個相對較空的日子,除了一些徘徊在一線的工作人員和部分實在挪不出檔期的藝人,其餘凱恩工作人員全部到場,富麗堂皇的酒店大堂,幾個高層輪流上臺例行公事般的說完話,宴會正式開始!
整個大廳瞬間從金黃蛻變成紫羅蘭,淡紫色光暈一圈圈擴散開來,鋪成一地!
以前凱恩每年年會俞允無論多忙都會參加,所以一些節目流程和玩法對于任青來說并不陌生。
今年的重頭戲是範笙,剛簽入凱恩不久又拿下了本年度金菲最佳女主角獎,風頭可謂一時無兩!
在被今天的司儀鄒瑤點到名後,她拎着裙擺姿态優雅的走上臺,大大方方沒有絲毫的扭捏造作!
陳曉曼在任青耳邊附和了一句,“這點倒是和俞允挺像!”
範笙接過工作人員遞來的話筒,聲音清泠泠的響起,“我想在座各位有部分人應該知道我不善唱歌,也沒開過唱,今天情況特殊被點了名,我又是凱恩的新人自然卻之不恭!”
她緩緩掃視一遍底下一張張期待的臉,“不過為了讓自己在凱恩能夠更好的生存下去,我打算今天跟次大衆風巴結巴結我們領導!”
看好戲的人中引起一陣騷動,多數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場中央一身寶藍色禮服身形英偉的文瑞。
範笙笑着挑了挑眉不負衆望的朗聲沖文瑞道:“文總,你看我這提議怎麽樣?”
沒等他回答,又道:“我得向你借個人行嗎?”
文瑞擡了擡手,示意她繼續,範笙笑着微微颔首,身子一轉突然對着一個方向道:“任秘書,聽說你也是凱恩新人,我好巴結你一點,今天舍命相陪一次成嗎?”
在場所有人包括文瑞在內都詫異的看向任青,陳曉曼皺眉悄悄在她耳邊說了句:“你和範笙沒這麽熟吧?”
任青搖頭,冤枉啊,不論是以前還是現在她都沒和她說過話。
“那只能說明你運氣不好了!”陳曉曼又小聲道:“不過想來也是,文瑞身邊還站着個餘笑薇,只要稍微有點腦子的都不該趟這渾水,範笙明顯是個聰明人!”
任青連個聲都沒啃,此刻也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她把手上的蛋糕放到桌上,用餐巾擦了擦嘴,然後起身從角落出來走上臺!
不是任青淡定也不是她無所謂想去表演,而是在這麽個場合當着這麽多人的面她要是拂了範笙的面子,估計會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兩人都是唱歌,範笙用從沒合作過所以默契度不定的借口拒絕合唱,單獨的個唱就顯得有些競争的味道了!
任青選歌的時候範笙已經開唱了,雖說不善唱歌也畢竟是藝人,在聲樂方面肯定有過一定的訓練或接觸,可想而知她唱的不會差到哪裏去!
鄒瑤小聲在她耳邊抱怨,“這人太陰險了,擺明着就是讓你來中槍的,人家是躺着中你是站着中!”
“你別貧了,幫着找歌吧!”
“那你會唱什麽?”
任青想了想,低低道:“俞允的吧,有嗎?”
“嘿,誰的都有,就她的沒!”鄒瑤連忙擺手,“快想別的!”
“我就只會唱她的!”任青也無奈了,這個身體的實力怎麽樣她不知道,也不知道調可以到多高,若是以前自己的歌至少有失誤也不會死的太難看!
鄒瑤瞪了她幾秒,最後落下一句,“真麻煩!”又開始查找起來!
“我和你說,俞允的歌這裏有是有,但只有一首,而且那年的這張專輯這歌也不是主打,很多人甚至都沒聽說過!”說完把歌調了出來,“那,就這歌!”
任青湊過去看了眼屏幕,歌名叫《粉塵》,這是那期專輯裏唯一一首她親自作詞作曲的作品,當時更特意叮囑過不許主打,因為只是唱給文瑞聽的,自那以後不管別人有沒有聽膩每年年會俞允都會唱這首,因為只有在這樣的場合下文瑞才無法拒絕!
“好,就這首吧!”
範笙唱完自然掌聲雷動,不過說實話也确實不錯,任青試了一下麥,然後擡手示意鄒瑤放歌!
聲音一出來雖說比不了原唱圓潤,但也算過得去,任青遠遠看陳曉曼豎了一下大拇指!
她專心唱着,這裏面的一字一句是曾經花費她最多經歷刻畫出來的,那時她總覺得文瑞不能看她一眼是因為她做的還不夠多,或者做的不夠好,私心以為有一天他們并肩齊驅的時候文瑞便能真正的看到她,可憐一直不懂,有時候兩人間的距離不單單是高度,還有方向!
文瑞在前奏響起時目光便閃了一下仿佛有什麽在跳躍,而在任青聲音出來的那一秒神色又忍不住暗了暗,空落落的有些失望,不,應該是很失望,他開始仔細聽那些其實已經很熟悉的歌詞,這是他第一次這麽認真的聽,然後好像明白了些什麽!
“……
我們之間多的是時間
我卻不敢浪費哪怕是一點
……”
文瑞一直低着頭,這時突然望向臺上,突兀的和任青的目光交彙在一起,隔着時空和距離,仿佛有什麽在彼此間焚燒殆盡,可悲他卻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誰!
任青一愣,随即笑了笑,将目光投向別處,就像什麽都沒有發生!
任青唱完後的反響也不錯,将話筒遞給鄒瑤的時候,她調侃的說:“你這家夥居然玩深藏不露!”
任青拍了她一下走下臺去,範笙看見她後和人說了句話便端着兩杯酒迎上來,一杯交給任青,淡笑道:“任秘書好實力,我反倒倒打自己一耙!算把臉丢盡了!”
她倒是坦坦蕩蕩一點也沒有要隐瞞自己心思的意思,任青喜歡和這樣不掖不藏的人說話!
碰了一下杯子,任青道:“哪的話,都是玩玩嘛,再說不打不相識!”
範笙笑了下,正要說什麽那邊有人叫她了,她舉了舉杯子一飲而盡,“下次一塊玩!”
“好!”
這晚文瑞喝醉了,看起來似乎依舊很清醒,但這人往往越表現的清醒的時候醉的越厲害,餘笑薇始終站在他身邊,偶爾看眼他輪廓分明的側臉,還是那麽的好看,只是感覺卻越來越遠。
他最近的反常是為了什麽她又怎麽會不知道,相識這麽多年,不說全部,總是有些了解的,其實文瑞只是自己不明白,俞允于他而言怎麽可能會如他表現的那麽無關緊要,不管多大一個地方聚集有多少人他的目光第一時間能找到的人永遠是俞允,他自以為那不過是極度厭惡所演變的一種習慣,其實想一想,又怎麽可能?
文瑞永遠不會察覺,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其實只是為了等待俞允的出現而已,嘴上說的氣急敗壞,眼裏是遮不住的故作掩飾的溫暖,她餘笑薇于他而言不過是個幌子,招惹俞允能激的她發毛的幌子而已!
将近四個月俞允毫無消息,他嘴硬的說着無所謂,可他不知道手機早被摸得光亮了一圈,今天終于熬不住要失态了嗎?餘笑薇突然覺得有什麽要到頭了的感覺,他騙着他自己,一騙就是十幾年,而她又何嘗沒有騙着自己呢?
散場前文瑞先和餘笑薇離開了,任青站在落地窗邊和陳曉曼喝着香槟聊天,邊看着兩人相攜着走出去,無論是外在硬件還是心裏軟件都登對到不行,襯着周邊昏暗的街燈,單單一個走姿就罩上一層朦胧的美感,老天果然是不公平的!
陳曉曼在旁邊感嘆了一句,“這兩人這麽個背景都能拍廣告了!”
任青嘴唇貼着杯沿笑,“估計廣告拍的都沒他們這樣好看!”
文瑞一上車便不行了,一下栽了下去,趙剛幫着餘笑薇把他扶穩,“餘小姐,你沒問題嗎?”
餘笑薇讓文瑞靠在自己肩上,灼熱的呼吸噴了她一脖子,激起層層雞皮疙瘩,用下巴磨了磨他的頭頂,搖頭,“沒事!”
趙剛欲言又止的站了幾秒,快步繞過去坐進車裏駛了出去!
車子剛啓動時的震動讓文瑞稍稍清醒了過來,他迷糊的睜眼,難受的拉扯了一下襯衫領子,眉難受的糾結着,含糊道:“趙剛,去文山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