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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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中彌漫開白酒和啤酒的氣息。

白赫一慢慢睜開眼睛, 陰冷表情恐怖如斯, 周遭氣場頓時冷卻。他看向躲在陰暗處的三位林匪石的室友。

他知道林匪石做事都有個度。喝酒也是一樣的。

三位室友頓時覺得背脊發寒, 冷汗如雨下, 探出牆角的腦袋紛紛縮了回去。

嗯!對方在燈下,這裏是黑暗處,他應該看不到我們。

林匪石還在白赫一面前搔首弄姿, “哎,抱歉啊, 腦袋暈乎,肚子太脹了……沒忍住。接下來要說的事情,我沒有開玩笑,你聽着,千萬別害怕!”

白赫一轉過頭,掏出手帕擦掉了臉上的酒霧, 冷聲道:“你喝醉了。”

“我沒醉!你聽我講——”林匪石又靠近兩步。

白赫一掐住他的手臂。可能是因為衣服頭發都沾了酒,這會兒真的氣得不輕, 畢竟體是一只愛惜羽毛的鳥, “回去醒了酒之後再說。”

“我不嘛,我就要在這裏說。”面色通紅的人靠近了撒嬌對象,但是胃部似乎又不舒服了,“嗝——”的一聲,他又對着白赫一打了個酒嗝。

撲鼻的酒氣夾雜着各種食物的味道噴薄而出,白赫一聞到這個氣味,臉更加黑了。

三個蹲在牆角的室友已經是捂着嘴巴, 一邊拍着大腿,一邊極力憋笑的狀态。但是心裏又在想啊,明天要是讓老四知道自己在心上人面前這麽沒面子,估計會把他們三個都殺了吧。好在老四一旦喝醉了就會喝斷片。

白赫一整個人都不是很好。剛才他還想把人帶回玄館趕緊醒酒,但是現在全不想了。以這貨的狀态,估計會把玄館弄得天翻地覆。

“去別地走走。”他清理掉了身體上的酒氣與酒漬,把自己恢複到纖塵不染,寡淡男香纏身的狀态,而後扶着林匪石一步步走向弄堂口,即三位室友蹲身偷窺的地方。

闖禍三人組拔腿就跑,裝模作樣地坐回還沒收拾桌面的位置上,拿着筷子談笑風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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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赫一扶着人從他們身旁走過。

于雪冬瞄了一眼這男人的樣貌。

哎,這不就是當初在家府見過的那人嗎?因為長得好看,可沒少注意。原來老四和這男人搭上了。

這眼真的恐怖。

幸運的是,白赫一攙扶着喝得爛醉的人走掉了。

“老白,我有點熱,還暈乎乎的。”一瓶二鍋頭下肚,還真沒幾個人熬得住。

白赫一往人群熙攘的街道看了看,注意到了一家奶茶店。“你等一會兒,靠着樹,別亂走。”怕人走掉,他還特地在人的手腕上栓了一條靈力鏈子,把人和香樟樹鏈在一起。

林某人抱着樹,志不清,以為抱着的是老白,便使勁蹭。結果把臉蹭疼了,才哼哼一聲:“老白你的臉皮怎麽比樹皮還糙了?”

白赫一回頭看了一眼使勁蹭樹的人,結果發現茶飲料店的妹子一動不動,便對她說了第二遍:“一杯普洱,加蜂蜜,溫度不宜過高,不用加其他配料,謝謝。”

奶茶店妹子回過,說道:“抱歉,我們的普洱只有奶茶系列的,純普洱沒在銷售菜單內。”

白赫一瞄了菜單一眼,“一杯普洱岩鹽芝士奶蓋,不要岩鹽,不要芝士,不要奶蓋,不要波霸,只要兩勺蜂蜜。溫的。”

妹子抿了抿嘴,把他的條件羅列了一遍,報給了奶茶小哥。

白赫一拿着熱普洱以及一瓶礦泉水過去的時候,林匪石正抱着香樟樹狂吐,吐得胃部抽搐,整個人都要脫水了。

林匪石的意識極其不清楚,臉邊多了一方紙巾盒一瓶礦泉水,他還以為又有人給他遞酒,“不喝了,今天我認慫,不喝了……”他連着擺手。

白赫一把他的嘴唇擦拭幹淨,道:“用清水漱個口。”

聽到熟悉的聲音之後,他才摸摸索索地拿來已經開瓶了的礦泉水,咕嘟咕嘟灌下兩口。喝了酒就容易脫水,結果現在連着吐了幾次,他已經快成一只脫水蝸牛了。

“讓你漱口的。”白赫一說。

“可是我好渴。”一口氣喝大半瓶水之後,林匪石又接着蹭樹,把樹當成了人,“老白,他不讓我喝水,他是個壞人。”

白赫一:“……”以後真不能讓他醉了。

使勁把這八爪章魚從樹上剝離後,他把熱普洱塞進手中,“好了,不鬧了,喝點熱普洱胃會舒服點。”醒酒不指望了,解酒勉強湊合,至少不會讓胃那麽難受。

他可以用靈力将林匪石的身體狀态恢複,但是因為邪祟元的存在,他又擔心靈力注入會引起元的躁動。到時候的林匪石,難纏程度沒比現在醉酒的低到哪兒去。

大杯熱乎乎的茶到手之後,林匪石立馬大口大口吸。冷水喝了雖然爽,但是沒得這種又溫和,又帶着一絲絲蜂蜜甜度的醇茶來得舒服。來人給了他大杯普洱,他才意識到給普洱的才是老白,還在用力抓樹的四個手指頭果斷洩力了。

一邊喝茶,一邊走的人就跟沒了骨頭的貓似的,軟得就差整個人盤白赫一身上。

咕嘟咕嘟地把一整杯普洱吸後,林某人一把甩開白赫一的手,經質發作似的跑到了垃圾桶前。

白赫一都有點擔心這貨醉酒後會不會把腦袋塞垃圾桶裏去。結果走近後,他才聽到這人正在碎碎念:“嗯,這個杯子裏面沒有珍珠,所以沒有濕垃圾。額,吸管和杯子的封蓋是幹垃圾,這個紙杯是可回收垃圾。但是,可回收垃圾裏的殘渣需要沖洗幹淨。”于是,林匪石大力地吸掉了最後一口茶,“老白,礦泉水沖一下杯子,不然我要被罰款的。”

白赫一很配合地把杯子沖洗幹淨。

林匪石把茶杯扔進可回收垃圾桶中,又把空了的礦泉水瓶上的包裝封面撕下來,與水瓶子分開扔。然後,他一臉成就感,笑眯眯地看向白赫一:“看,我是不是很乖,都說了沒醉,我垃圾分類分得很好呢!”

又瘋了一個。

結果看白赫一沒反應,林匪石突然委屈上了,“你為什麽一點反應都沒有。你不該誇誇我嗎?我做對了事,你要誇我。”随後,眼淚開始嘩啦啦地掉。

按理說,白赫一的年紀可以當林匪石的祖宗。但此時,林匪石才是他祖宗。無奈的人只能伸出手揉了揉對方柔軟的烏發,安撫道:“匪石最乖。”

林匪石一秒變臉,抱住白赫一的腰,把挂在臉上的眼淚全部抹在他衣服上,“我就知道你最好啦,能不能帶我去一個地方。”

被弄髒的白色衣衫又自行清理。“去哪兒?”

林匪石報了個地址。那地方離這裏比較近,所以白赫一沒用連接門,而是和他閑庭信步地走了過去,就當吹吹風,醒醒酒。

兩人最終到達的地方是一個比較老舊的小區,不久之後就要拆遷,重新開發成高檔住宅區,所以小區裏面已經沒人了。

“我帶你去看我的家。”他拉着白赫一到了最裏面的一幢小區樓前。樓房已經全無光亮,在這樣國際化的大都市中顯得格格不入。“這裏就是啦。”

“要上去嗎?幾樓。”白赫一問。

林匪石搖搖頭,指着眼前的這扇鐵門。“不用上去,我和我媽以前就住車庫。”

老舊的小區裏,一層的車庫都是放自行車電動車的,所以空間不會特別大,不過會有窗,也有前後門。前大門連通單位樓外部,而內部後小門連通樓梯口,也算是方便車庫主人出入,這樣就不用在下雨天在單位樓鐵門外用鑰匙開防盜門了。

白赫一看向笑容滿面的林匪石,手指微顫,輕而易舉地打開了這道寬約一米五,鏽跡斑斑的鐵門。随着“吱呀”一聲,逼仄的空間裏傳來一陣陰森的黴味,裹挾着老舊灰塵的氣息。

整個車庫呈“L”形,可以容納兩張小床以及幾件簡單的家具。

“剛剛回國的前幾個月,我和我媽還是能住得起一般的商品房的。但是後來追債的人越來越多,我媽又沒有工作,只能變賣首飾包包去還債。她要是不還呢,我就會被人帶走。”林匪石很認真地說,“第一次被綁的時候,我還是挺怕的,但是到後來,我習慣之後,就能和綁我的幾位叔聊上幾句,畢竟人家也伸手不打笑臉人嘛。”

“嗯。”白赫一靜靜地聽着。

“我媽試着去找工作,但是她從小就是被富養大的,跟我爸結婚之後,又養尊處優了那麽多年,哪裏還會幹活啊。笨手笨腳的,連湯圓餃子都會冷水下鍋,所以就算是再簡單的工作,她幹不了幾天就被辭退。錢漸漸的沒了,可我還要讀書,所以我們就搬到了這裏。”他拉着白赫一的手,走到那扇小窗前。“這裏是我放書桌的地方,你別不信,真的是。”說着他用手機的閃光燈照向窗下的那面白牆。“我經常在這面牆上打草稿。”

白赫一看到牆上寫了密密麻麻的數字,雖然字跡很淡了,但不難看出。【晉氵工獨發,拒絕轉載】

“當時做數學題打草稿寫下的字,用的都是鉛筆,因為鉛筆可以擦掉。”将這裏展示給白赫一後,他又把燈光挪到類似橫梁的地方,就是天花板下凸出來的牆體,“上面左右兩側都有釘子,我媽讓我敲了釘子,拉上鐵絲,用簾子把這個有窗子的小間隔起來,給我做房間用,而她自己就睡在簾子外頭,在大門口又拉了一道簾子,防止路人往內窺探。這樣開着門,室內就可以不用那麽悶了。”

“你住得習慣嗎?”白赫一問。

“當然不習慣。那時候我都十五了,但是不習慣也得習慣啊。”林匪石說,随後對着白赫一嘻嘻一笑,“別告訴我同學啊,他們到現在還以為我是個勤奮上進,到處兼職賺小錢錢的二代呢!其實就是個破落戶,不去兼職,我哪裏來的學費和生活費啊。裴以承就更不能說了!要是被他知道我媽那麽苦,估計直接送房送車來回報我老媽對他的照顧之恩了。”

“好。”

“我和我媽在這個車庫裏住了一年。然後,終于搬到了一個設施齊全的老舊小區內。不過我卻不喜歡那裏。”林匪石說。

“為什麽?”

“因為住到那的時候,我就知道我老媽和方胖子有一腿了。”方胖子就是林匪石的繼父方海昭,“那次我看到我媽脖子上有淤青,我還很擔心地問了很久。然後過了幾天,我們就搬到那個破小區去了,因為我媽有錢了。但是有錢之後,我媽經常晚上不回家,等第二天來的時候,身上就會多很多印子,連面容都是非常憔悴的。那時候我不懂。”

“回玄館了,不說了。”白赫一攥住他的手。

“其實我寧願我們住這個車庫,也不想老媽跟着那個死胖子。”林匪石再次一秒變臉,撲在白赫一懷裏嚎啕大哭,又因為眼罩沾了淚水濕噠噠的,黏着皮膚很難受,就把它扯了下來。

“回去了,沒什麽好看的。”白赫一的雙手不再是像以往那樣,在面對林匪石的突然“投懷送抱”後無處安放,而是輕輕地拍着他的背脊。“你醉了,睡一覺就沒事了。”

林匪石抹掉了面上的眼淚,擡頭看向白赫一。因為眼罩被摘,他左右眼看到的白赫一是不相同的。右眼看到的,是一張波瀾不驚的臉,眼中雖有眸光在閃動,但是給人的感覺卻是冰冷的;但是通過左眼,他看到了黑白畫面中白赫一微微蹙眉的模樣,眼中的感情是心疼。

看到這迥異的表情以後,他又破涕為笑,“老白你還老是假裝不在意我,那你現在的表情算什麽,你應該在心疼我吧。”他圈住白赫一的腰,就跟孩子撒嬌似的拱着,“我喜歡看你這樣的表情,我們不回去。”

白赫一沒說話,只是擡手揉了揉他的頭發。

于是,林匪石就跟正在被撓頭的小鹿一樣,撅着屁股,擡着頭,雙眼微彎,恣意享受被白赫一揉頭發的感覺。白赫一要是停下,他反而要開始鬧了。

白赫一無奈,只能順着醉酒人的意一直撓他的腦袋。

林匪石怔怔地看着左眼下白赫一略帶微笑的表情,再與右眼看到的一對比,便愈發覺得有意思。“老白,我真的很想看看你的其他表情。”

白赫一有隐隐的不安感。“回玄館看吧。”

林匪石搖了搖頭,突然秘兮兮地湊上他的耳際,低聲問道:“你知不知道我想看哪種的?”

拍打在耳際的氣體很溫熱。同時,少年此時略帶嘶啞的低音也充滿了磁性,不由地讓他覺得心間發癢。

林匪石松開手,非常認真地立好,繼續觀察表情間的詫異。半晌後,他舔了舔嘴唇,咽了咽喉嚨,似乎在為自己打氣。

緊接着,他雙手抱住白赫一的面龐,生怕眼前口是心非的美人跑了似的,将自己的親吻送上。嘴唇上馬上傳來了令人惬意的涼意,鼻子前還充斥着白赫一身上那種令人舒心惬意的木質香。

他照着在自己夢中出現過幾次的畫面,小心翼翼地吸吮着冰涼的唇瓣。淺嘗辄止之後,他又分開,觀察白赫一的表情。

白赫一吸了一口氣,但是吸氣的聲音是隐隐發顫的。

做了壞事的人突然“噗嗤”一笑,捧着手中溫潤如玉的臉問道:“是不是還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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