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真相

下飛機的時候談傾碰到一個熟人,不!也應該算不上熟人,只能說彼此見過。

大波浪的長發、墨色大眼睛、白色連衣裙,再加上十幾厘米的高跟鞋,一舉一動間風情萬種,明明彼此不熟悉,卻在人群中一眼認出。

談傾沒想到陶亞然會走過來,于是下意識的挺直了脊背,心理學上說這是一種備戰狀态,同時也是一種不自信的表現。

陶亞然在距離談傾一步之遙的位置處停下來,她取下墨鏡,一只手環胸一只手把玩着墨鏡,語氣裏帶着輕佻,她說:“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談小姐,之前訂婚宴上沒等到談小姐害得我挺失望的,之前我還一直以為談小姐會來呢!”

“陶小姐是萬衆矚目的大明星,怎麽會缺一個祝福呢!”

“也是。”陶亞然看了一下手腕上的手表重新戴上墨鏡“我們很快會再見的。”

在與談傾擦身而過的時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輸給你我一點也不服氣。

望着那張揚的背影離去,談傾不明白陶亞然話裏的意思,不過她現在也沒空去想那莫名其妙的話,直徑朝出口走去。

毫無意外她在機場出口見識了一場轟動的粉絲接機的場面,此時站在粉絲人群中的陶亞然,一臉的微笑,淡定從容,絲毫沒有剛才離開時的落寞(?),當這兩個字出現在腦海裏時,談起過搖搖頭,她坐飛機坐暈了吧!

從飛機場出來談傾直接坐車到醫院,雖然有了心裏準備,但當她推開病房門見到病床上骨瘦如柴的弟弟時,身子不受控制的晃了晃。

“姐姐!”

“小……小宇!”

談傾伸在半空的手顫抖着不知道該放在什麽地方,生怕一不小心就把眼前的人碰碎了。

談若宇嘴角高高揚起,主動伸出手握住那停半空中的手,嘴邊埋怨的說到:“都告訴姐姐不用回來了,姐姐怎麽還急着回來了呢!爸媽他們就是小題大做,就是一個簡單的手術而已。”

小題大做!簡單的手術!談傾真想給眼前的人一個爆栗,簡單的手術需要住在心外科的病房裏?小題大做需要在旁邊放這麽多的儀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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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談傾眼裏的佯怒,談若宇嘟起他的薄唇,輕呼“姐姐~”

“敗給你了。”談傾沿着床沿坐下,眼睛落在那握着她手的手背上,血管根根可見,再也不複以前的圓潤白皙,再開口時明明是調侃,聲音裏卻帶着不安,“說說吧!怎麽回事,你小子一向不是自喻神通廣大嗎,怎麽現在把自己折騰成這個樣子了?”

談若宇避開她的注視,故作輕松的說:“我當然神通廣大,這不心髒壞了也能重新換一個。”

換心手術!談傾的身子一顫,眼裏全是驚愕,為什麽會是這樣嚴重。

從震驚中緩過神來,談傾握緊他的手堅定的搖頭,說:“不會的,之前你的身體不是好好的嗎,這個時候你還在給我開玩笑!”

“姐!我咳咳……咳咳……”談若宇話還沒說完便劇烈咳嗽起來,咳着咳着就朝一邊垃圾桶嘔吐起來。

“怎麽了?這是怎麽了?”談傾一邊扶着他一邊輕拍他的背,當看到那垃圾桶表面附上一層紅色時,一臉慌亂與害怕,只朝門口大喊着“醫生,醫生!……”

醫生還沒有進來,倒是之前去了醫生辦公室的若宇媽媽也就是徐慧回來了,見到這個情形,大步上前從病床旁邊的抽屜裏翻出藥倒出幾顆,試了試桌上水杯的水溫,一手扶起兒子一手将藥送到他的嘴邊,看着他把藥吞下去後,又立馬遞上水,整個過程流暢快速,一看就知道很熟練。

“談傾!你什麽時候到的?”

徐慧剛問出話,醫生從門口魚貫而入,見此情形沒有多問,挂上聽診器就開始檢查,期間談若宇又嘔吐了幾次,最後陷入昏迷之中。

面對旁邊這個從未正面交談的女人,見她捂着嘴巴不讓哭聲溢出,談傾從桌上抽了幾張紙遞給她,中途沒有任何的眼神交流。

沒過多長時間醫生便檢查完,一同進來的有三個醫生,檢查完以後兩個相對年輕一點的醫生走了留下一個中年男醫生。

這是談若宇的主治醫生,也是心外的主任,他将檢查儀器收起來後,走到徐慧身前,抿着唇一臉的沉重。

徐慧看着病床上陷入昏迷的兒子,不安的喚了一聲劉醫生。

“若宇媽媽,若宇這個情況你已經看到,恐怕已經不能等到身體機能達到最佳狀态進行手術,我建議将明天的手術提前到今天下午就對若宇進行心髒移植手術。”

劉醫生的話一落,只見徐慧的身子晃動了兩下就往一旁倒去,好在一直關注這邊情況的談傾及時出手将她扶住。

看着第一次出現在這件病房的人,劉醫生問到:“請問你是?”

談傾将徐慧扶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然後向劉醫生解釋說:“我是若宇的姐姐。”

“姐姐?”劉醫生皺眉随即追問到“那之前怎麽不見你到醫院來做血型比對?”

“血型比對?”心髒手術要親人做血型比對?

“就是……”

“若宇姐姐在外地,他們血型不同所以就沒有通知若宇姐姐做血型比對。”鎮定過來的徐慧突然打斷劉醫生的話,岔開話題繼續說“劉醫生,既然下午就要做手術,現在需要做哪些準備,我們到辦公室去談吧!”

劉醫生點點頭“那好吧!我們去辦公室談。”

徐慧經過談傾身邊時,說到:“若宇就麻煩你照看一下。”整個過程她的眼睛都沒有直視談傾。

雖然從徐慧出現到離開整個過程談傾都沒有刻意去留意這個女人,但是心裏莫名的有股怪異的感覺,她走上前查看了一下床前的點滴速度後,正準備拉過旁邊的椅子坐下,眼神從床頭櫃滑過時,那半開的抽屜裏一本病歷落入眼中,鬼使神差明明要關上抽屜的動作,轉為拉開抽屜取出那份病歷。

RH陰性血!

為什麽會是RH陰性血,她的父親是O型血,徐慧是AB型血,因為爸媽離婚那年她出過一次車禍,就是這個女人給她輸的血,所以她記得特別清楚,這也是她不跟這個女人說話的原因,她做不到不恨,也做到恨,因為徐慧救過她一條命。那麽現在誰來告訴她,一個是O型血一個是AB型血,怎麽會生出一個RH陰性血的兒子?

不知過了多久,敲門聲将談傾喚醒。

“談若宇的家屬,這是今天的住院單,請你收好。”護士遞給談傾一張長長的收費單。

護士拿着其他單子正準備關門出去時,卻被談傾叫住。

“這位護士你好!我能問一個問題嗎?”談傾看了看病床上的若宇,問到:“之前醫生說要做血型比對,我是他的姐姐,因為之前在外地趕不回來,現在還需要嗎?”

護士凝眉想了一下,說:“哦,你說這事呀!現在不需要了,之前這RH陰性血非常少見,醫院的血庫剛好告急,為保證手術中有充足的血液供應,醫生就建議從家屬中籌集。結果比對的時候只有病人父親血型匹配,一個人不能抽那麽多血,好在後來血友中心提供了援助,所以現在血液準備充足,不用再籌集血液。”

護士剛說完眼睛對着她俏皮的眨了一下又說:“RH陰性血又稱熊貓血,姐姐若是願意到血液捐獻處去捐獻一次,以後也能幫助到別的生病的人。獻出一滴血,得到一顆愛心喲!”

年輕的小護士根本沒有注意到談傾早已慘白的臉。

原來不是若宇不是父親的孩子,是她不是。她竟然從來不知道自己的父親與弟弟都是熊貓血,而剛才借口離開的女人想必也早就知道,只有她一個人始終被蒙在鼓裏。

病房門吱呀一聲被人從外面打開,徐慧憂心着下午的手術,沒看旁邊的談傾,給兒子捏了一下被角後,沿着床邊坐下,握着兒子沒有輸液的一只手緩緩的說:“若宇從小到大就沒怎麽粘過一個人,惟獨對你不一樣,他很依賴你這個姐姐,之前他一直讓我們聯系你,但我知道在進手術前他最想見到的人是你,所以若宇爸爸昨天才會給你打電話。其實昨天電話裏他叫你的時候是在高燒燒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後來清醒過來,知道我們給你打了電話還沖了一下午的氣……”

“先天性心髒病是什麽時候發現的?”談傾打斷她的話。

“若宇兩歲的時候……”徐慧倏地回過頭來視線正好落在談傾手中的病歷上,心裏咯噔一下,不安的将視線上移“你……”

談傾将病歷放回原處,冷笑一聲,視線落在病床上那張幹淨的臉龐上,“下午進手術室前我會再來看他。”說完便轉身往外走去。

“談傾,不是你想的那樣,等你爸爸來……”

後面的話隔絕在病房裏,等父親來幹嘛?來告訴她,她不是父親的孩子,當初和媽媽離婚其實是想他們一家人真正團聚?她才是破壞爸媽婚姻的罪魁禍首。

談傾不知道怎麽走進電梯,電梯裏的人都自發為她讓出一個位置,他們的眼中都帶着憐憫,對呀!在醫院這個每天上演生死離別的地方,在他們眼中此時淚流滿面的她,是家裏有親人發生了不好的事情吧!

電梯停下來人群魚貫而出,獨留她呆愣在原地,不知該往何處走。

“談傾!”

剛準備進電梯的向北,一眼就看到失魂落魄的談傾,顧不得被旁邊人認出的危險,他直接摘了口罩上前扶住她,然後進入一旁的安全出口。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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