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靜宜巧識機關信
東營門口,兩人下馬,李思沖吩咐林靜宜軍中紀律後,兩人直奔李多祚營房。見李思沖帶人來,李多祚眼神詢問,“很可靠。”李思沖點頭。
“驸馬都尉來的信。”李多祚把信遞給李思沖。書信上并無任何異樣,只是些簡單的問候之語,李思沖有些不解,“按常理,如有事相告,驸馬會托人傳達,如今傳此平常話,必有蹊跷,”他翻轉查看。
“所以,我才喚你前來商議。”
林靜宜忽然想起她看過的一則古人故事,她又犯病地插嘴,“可否給我看看,”李多祚警看這男裝女相的侍從,李思沖倒是随手遞于她。
林靜宜舉起那信,走到光亮處,光線從紙的背面照射過來,她發現端倪,立刻要求,“可否端來一個深水盆,要倒滿清水。”等水到位後,她把那封書信放入水中,兩位将軍正要喝止,她忙解釋:“李将軍本深受武皇信賴,只因念及高宗大帝的厚恩,為了李唐宗室才參與兵變。當時,這王同皎亦是出力不少,如今武三思仗着後宮的寵信,越發放肆,驸馬此時來信只這寥寥幾字,其中越發奇怪,”她話沒有說完,只見水面漂上來許多剪裁的紙塊兒,“看,這才是他真正要說的內容。”她撈起信紙,送還給李多祚,紙上果然顯現出另外幾行字,竟是密謀伺機合力除掉武三思的暗語。
李多祚入朝蕃将的身份仍被一些朝中官員所鄙視,中宗沒因李多祚是夷人而加以鄙視,還委以心腹,加以重用,關鍵即是因為其擁兵擁戴李顯,但原由由此侍從之口清晰講出,且她提及驸馬竟直呼其名,這都大大出乎李多祚意料。他驚詫萬分地看着林靜宜,回頭低聲詢問李思沖,“這是何人?”李思沖竟然回他:“我的幕僚而已。”林靜宜止不住“哼唧”一笑。
李多祚回頭便贊揚,“自古巾帼不讓須眉,敬仰。”林靜宜忙接話,“千萬不敢當!”話畢,退往門邊。
“前些日,薛季昶曾向丞相谏言,讓他務必去草不留根,除掉産、祿二人,丞相想他武三思如機上肉耳,不加防範,此事必有後患!”林靜宜當然知道之後武勢複振,張柬之懊悔,數勸中宗誅殺武三思,但中宗不但不聽,還任用武三思為司空。這些按理不該她知道的事,她也覺得還是不說為好。
“不光如此,武三思還薦人入我羽林軍,我也不好推辭,明着的人有數,暗着的人你我一定要提防!”李多祚提醒李思沖,兩人又低語聊了一盞茶的功夫,之後李思沖二人方回自己營中。
回北門西營途中,李思沖一言不發,他也對剛才林靜宜的表現甚是吃驚,只是沒有表露,現在他很想問問,林靜宜是怎麽知道如此多的細節,并如此機智地破解書信之謎,可又怕聽到自己不想聽的答案,但有一點,他現在确信了,她絕不是之前自己所想的簡單要寵的婢女,其才情之高,恐在繪娘之上,繪娘是典型“三從四德”儒家思想熏染的女子,對時政局勢是斷不會有自己的想法,只是守着自己的心境和身份過日子的人。轉念,李思沖自己也糊塗,自己在比較什麽,兩個女人都跟自己沒有交集的可能,自己多此一舉也真是莫名其妙。
林靜宜一回到馬上,就喪失了理智,只是感受着對方的體味和心跳,她鄙視自己的行徑,又不自主地去抓李思沖的手,李思沖的下巴不時碰到她的頭,她真想就這麽轉過身,面對面和他挨坐了,“該不是想什麽床帏之事吧?”李思沖突然大聲調侃,林靜宜吓的連忙看下左右,每次她都對他又喜又怕,不像在歡喜那,那麽平靜,沒有恐慌。
“胡說什麽!我要下馬。”
“哈哈哈,被我猜中才反應激烈,”李思沖忽地溫柔起來,“今天你又讓我刮目相看,我說你是我的謀士也不假啊,只是你就做個平常人就好,不要去考慮太多你不該想的東西。知道嗎?”林靜宜沒有回答,她就是懂他心裏想什麽,他只是不願她牽涉進來,做一個小女子就好,不需要強悍,不需要勇敢,但他好像又嗅出了林靜宜的獨立和倔強,才有此言。
跨馬長奔,煙塵蹄下,清風莫送,戀人同行。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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