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蘇蘇情避太子妃

楊王敫百無聊賴地用腳踢着馬球,對一樣等侯太子的武崇訓抱怨,“太子今日不會又要我們空等一場吧,這月是第幾次了?”

“按說,也是我們的失職,我們二人身為太子賓客,理應協助太子太傅教導太子好學監國,讀史明志。可,我倆卻整日拉他跳鞠猥戲,是應該厭煩我倆了。”武崇訓把玩着手裏的球杆,“這鞠杖倒是做工一流啊,改日把匠工帶來我瞧瞧。”

“道理雖如此,可當今聖上對咱們這位儲君的教育和培養一點都不重視,對東宮官員的選任也漠不關心,你我如今都是驸馬,平日也只會玩耍,靠我們來輔佐或規谏,哼,怎麽可能。”楊王敫冷笑。

“是啊,我倒是聽東宮的一些內侍官說,太子那寵妓王蘇蘇,整日裏勸誡太子,應知禮明教,多讀聖賢,多了民情,你說,哈哈,一個□□,竟然充當了太師的角色,這可是我朝天大的笑話啊。”武崇訓雖口中譏笑出聲,但心中對蘇蘇越發忌憚,他确是沒料到一個如此下賤的舞妓會對李重俊産生如此大的影響。

“太子不但掌握東宮諸衛,還監管長安禁軍,若他真的在此用心,哼,你武驸馬還真要小心。”

即便不聽楊王敫如是說,武崇訓也知道一定要讓父親在韋後那裏多言幾句,不能允許李重俊佐理軍國大事,同時,再慫恿李裹兒繼續向聖上獻言,改皇太子為皇太女。

“回吧,太子不會來了,我們下次就不再約他到馬球場了,應該去紅樓妓坊試試,哼!”武崇訓發話。

“聖上不是看中了楊知慶的大女兒,有意立她為太子妃嗎?”楊王敫問了一句。

“那又如何,太子風流成性,可不是一個太子妃就能拴住的。”武崇訓淺笑。

“那個王蘇蘇呢?”楊王敫再問。

武崇訓收了笑容,倒是,若王蘇蘇真的鎖了李重俊的心,又當如何呢?!

“今日朝上舉行了文武百官參與的臨軒命使儀式,太子選妃之事已定。”李思沖上完早朝回家,吃飯時向林靜宜提起。

“哦,誰家的女兒?”

“南衙左千牛将軍楊知慶的大女兒。”

“哦,元獻皇後的姐姐啊。”林靜宜若有所思。

“元獻皇後?”李思沖停下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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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啊,我說錯話了。”林靜宜趕緊往嘴裏填食物。

李思沖放下筷子,“靜兒,有時候我真是看不透你。”他定睛看林靜宜。

“怎麽?害怕我這個妖女了?”林靜宜撇嘴。

“你真的能知未來,可言過去?”李思沖拉過她的手。

“看過記得清的都知道,記不清的不知道。”她倒是實話實說。

“那你講講我的以後會如何?”李思沖看上去很嚴肅。

“你?會死。”林靜宜也端正看他。

“笑話,我當然會死,莫不成還長生不老。”

“很快。”林靜宜輕輕說出很刺耳的兩個字。

李思沖看她目光堅毅,不似謊言,心頭猛地一震,驚恐地問:“那你怎麽辦?”

林靜宜立刻紅了眼圈,字字滴血,“我自然同你一起上路了。”

“這個話題不好,當我未提過。”李思沖躲避情緒襲來,他重又拿起筷子,故作鎮定,“你所言也不一定成真,我從不認為你是什麽妖女。”

“我真的不知道如何躲過,也不知道自己能想什麽辦法避免事情發生,我記得事件中有個關鍵人物,但就是記不起他的名字,好像是李多祚将軍的部下,臨陣倒戈,好像是…”林靜宜用力思索,看書不仔細的下場,哎,不曾想原來書中真有黃金屋和顏如玉,還有索命鬼呢。

“哈,你不會想說歡喜吧,他可是李将軍現今最…”李思沖正當作戲言說出口,林靜宜突然臉上顯現疑惑不安的表情。

“将軍,好像是,我隐約記得好像是千騎。”她說起千騎,仿佛二字千斤重。

“什麽,什麽,你說仔細些。”李思沖見她僵住忙搖晃她。

“不會的,我一定記錯了,歡喜和你們感情這麽深,再加上我對他的了解,他絕不會背叛,不會,大局的确也不是他一個人能控制的,那個人只不過起個轉折的作用罷了。”林靜宜自我暗示一般寬慰自己。

“快吃飯,我也要吃飽飯,養好身體,将來好生個白白胖胖的兒子。”林靜宜強顏歡笑,低頭吃東西。

李思沖也重新拿起筷子,再一回味林靜宜的口氣,好像她着急要孩子只是特意要給李家留香火似的。

整個房間籠罩在詭異的氣氛當中。李思沖腦中反複掂量林靜宜的話。他一向信任她,她以往的判斷也例例做實。她真的是妖女嗎?之前他對這個詞一次都未當真,只覺得是林靜宜靠着思維缜密,推理合理才每每言中。若她真的預言準确,死神已經靠近,他又該如何保全心愛之人。

右春坊的掌縫官來送太子納妃的婚服,用衣架撐好後,正要離開,李重俊問了一句,“你可知流程有那些?”

“回禀太子殿下,有納采、問名、納吉、納征、告廟、冊妃、臨軒蘸戒、親迎、同牢、妃朝見、會群臣這幾項。”

“繁瑣,省省如何?”

“只有把這些儀節一一實踐,這個婚禮才算是莊重合法,太子殿下的婚禮必須嚴格按照唐律進行。”

“下去下去。”李重俊甚是煩心。

“是。”來人躬身後退出去。

李重俊轉身看着眼前的衮冕,白珠紅纓,龍躍黑裳,白紗中單,革帶金鈎,煜玉雙佩。“好不華麗。”蘇蘇的聲音忽然在他耳邊響起。

“我走神了,竟然沒聽到你進來,你幫我穿上。”

“現在穿它作何用?”蘇蘇雖疑問,但還是上手取衣服。李重俊褪去身上的,一件件換上婚裝。

本來李重俊就貌美非常,加上繁華錦衣,更是光彩奪目,蘇蘇目不轉睛,不覺露出笑臉。李重俊見她笑了,也發自內心的綻放笑顏,那笑容應該是他這輩子最純最幹淨最攝人魂魄的。

“去請畫師來如何?”蘇蘇建議。

“為何?”李重俊問。

“想留住你的笑容。”

李重俊即刻大聲命人傳宮中畫師,“你不許離開,不然我可笑不出來。”他朝着蘇蘇眨眼。

蘇蘇在不遠處端詳李重俊,李重俊并不看畫師,眼睛一直随着蘇蘇轉動,大概過了晚膳的時間,蘇蘇怕他餓着,就問他,“要吃東西。”李重俊搖頭對着她笑。

不知過了多久,那畫師終于說話,“依照太子殿下的吩咐,這屬于中小型畫幅,不知太子可滿意?”

李重俊給蘇蘇一個手勢,蘇蘇走進看了,那眼睛的确傳神,那嘴角的笑意也诠釋地妙不可言,她竟然拍起手來,“好,這個真好。”

“後面領賞,下去吧。”李重俊見蘇蘇喜歡,這才發話。

“是。謝太子隆恩。”那畫師收拾起一幹工具後,靜靜退下。

“哪裏好?”李重俊上前摟住蘇蘇。

“這裏。我印在心裏了。”蘇蘇指着畫中李重俊揚起的嘴角,鼻子有些酸澀。

“你是喜歡看我笑啊,這還不容易。”他給了蘇蘇一個近距離蠱惑人心的笑容。

“都說女子一笑傾城,你也可以。”蘇蘇贊他。

“哈,恭維起我來了,看來,有圖謀。”李重俊又轉話題,“現在,幫我脫了它。”他采用命令的口吻。

看他又冷起臉,蘇蘇卻笑了,“壞主意又來了。”她說。

“不許你就這麽輕而易舉看透我。”李重俊上前拉起她的手,用力握了握,“唉,真是怕了你。”他又松開,仰着脖子讓蘇蘇幫他寬衣。

蘇蘇一伸手,他卻後退,蘇蘇眯眼上前,還沒伸手,他又後退,差不多到寝床邊,他才停住。

“我餓了。”

“那好,我去讓人…”蘇蘇還沒說話,李重俊攬她入懷,跌入床中,一個翻滾,壓她在身下。

“吃這個。”他低頭在她耳垂兒上咬噬,蘇蘇立刻螞蟻上身般扭動,“哈哈,停下。”她叫。

“今夜就是我的洞房,你就是新娘,我心裏的太子妃只有一個。你不用裹上華服,你現在就美的一塌糊塗了。”李重俊深情相告。

“我這輩子哪有這樣的福分,下輩子我一定好好托生。”蘇蘇側過頭不看李重俊,眼角一行清淚溢出。

“倒是我,下輩子要好好托生,希望我還能記得你的模樣,好再牽你的手。快,幫我脫了這該死的衣服,好沉,好重。”他起身坐下,自己胡亂扒扯。

“看你,扯壞了還要重新趕制,快停手。”蘇蘇悄悄拭了淚水,跪起幫他。

“我去終南山的別苑住幾日如何?”蘇蘇試探地問。

李重俊不說話,衣服褪到只剩下貼身小衣,他抱蘇蘇過來坐好。

“嗯,依你。等那繁複的禮儀都了了,我再接你回來。不然,我就陪你在山裏看雪景。你一定沒瞧過天女撒雪,白淩冰透的,你一定喜歡。”

蘇蘇已經淚滿衣襟,她壓住哭聲,倚在李重俊懷裏憧憬,漫天飛舞的雪花仿佛已經在眼前飄揚。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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