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到底對她做了什麽
“寧澄,我求你。”她跪着向着床前挪動,雙手抓到她的床單,“我有了責言的孩子,我不想等孩子生下來,告訴他爸爸在牢裏。如果,如果你沒什麽事的話,你放過責言好不好?不要告他,不要讓他坐牢,我,我會好好勸他的。他為了我們的家,絕對不會再傷害你的,寧澄,我求求你。”
“這不是我可以決定的事。”
“可以的,可以的,只要你配合一點,責言他不用受什麽苦的。你看,他還坐着輪椅呢,身體又那麽差,監獄裏的生活,他一天都活不下去啊。”
“我在那兩個綁匪手裏,也差點活不下去。他是成年人,做錯事,該自己承擔責任。”
“可,可是我們要結婚了呀,請帖都發出去了,沒有新郎怎麽行呢?寧澄,你一向福氣好,又聰明,什麽困難都不會攔到你。你就做善事,放責言一把行不行。”她流着眼淚道。
“那兩個綁匪要的不僅僅是錢,他們······算了,這麽說吧,如果我被綁匪撕票,你會原諒李責言嗎?”
“我,我不知道。”她低着頭。
“你知道。李責言的計劃如果順利,他接手光易,你們的婚禮會如約舉行,雙喜臨門。你還會記得我嗎?”
“寧澄,你別這麽說,我們是朋友,我怎麽會忘記你呢?”
她想去抓寧澄的手,卻撲了空。
“那你為什麽不報警?當你知道你朋友被綁架,遇到危險,你第一時間在做什麽?”
“我說了我很害怕,我想過的,我想過報警的,如果能回到過去,我一定會勸阻責言的,你相信我行嗎?”她帶着哭腔道。
“你不會的,就算我死了,你也會為你的丈夫,你的家庭,保守一輩子這個肮髒的秘密。和這些比起來,我對你來說什麽都不是。你回去吧。”寧澄不想再與她說下去。“我很累,我需要休息。”
“宋寧澄,你不能這樣,責言有事,你就這樣把他抛到一邊?他是我孩子的父親,他不能坐牢,你聽到沒有,你必須要救他!”她猛然起身,狠狠的瞪着他。
“我說過,這不是我能決定的,李責言,他觸犯了法律,要承擔刑事責任,我宋寧澄只會陳述事實,其他的一概不問。”寧澄冷冷道,“還有,你再用這種可憐加威脅的方式來騷擾我。你的這一份,我還加倍還到李責言身上。”
“你,你怎麽能這麽做?”她又帶着哭腔,索性掩面哭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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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你是孕婦的份上,我不叫人來請你出去了,趕緊走吧。我還是病人,不想再與你糾纏,好自為之。”
寧澄自顧自睡下,一會兒才聽到腳步的挪動,然後終于清淨了。
朦胧中,只感覺一只溫度相宜的手,輕輕拂過她的頭發。
她閉着眼睛道,“尹鏡,我是否做的太過了?”
“你指什麽?”
“林曉語不是壞人,她只是太愛她的家庭,她選擇李責言而放棄我,其實很好理解。如果她不來求我這一次,我還會把她當做朋友。”
“那是她做的太過了。”
“我也好不到哪去。呵,最讨厭別人把我當聖人看,好像平時不争不搶,就什麽都要随了別人的心願似的。”
“好好休息吧。”
等到李銘軒在警局錄完口供,出來時已經是天黑了。
來不及審視一身疲倦,他匆匆忙忙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師傅,去市中心醫院。”
他不在乎她是怎麽逃出來的,此刻,他只想知道,她是否安好,那兩個混蛋,有沒有對她做什麽可怕的事?
若是真的,他大概一輩子也不會原諒他自己了。
趕到醫院時,在前臺詢問許久,在得知病房在哪間。
晚上的醫院,走廊靜悄悄的,鮮少有人,他清晰的聽到自己心跳的節奏和腳步一起,在門口停下,他呼了一口氣,透過門上的窗戶,他看到裏面的人,安靜沉睡的容顏。
她睡得很安穩,李銘軒剛要松口氣,卻又看到她疊在胸前的手,那手腕上的傷痕,那麽觸目驚心。
這群敗類。他應該先把李責言揍一頓再說。
——我今天做的,不及你們對她做的萬分之一。
——你母親,曾把她逼到自殺,你知道嗎?
——和這些年你對她的傷害比起來,我做的根本微不足道。
是啊,他才是傷她最深的人,明明喜歡,明明在意,卻總是以傷害的名義靠近,他有什麽資格在她身邊,他有什麽資格對她的事情指手畫腳。
寧澄曾無數次告訴他,讓他遠離她的生活。他非但不聽,還把她帶進痛苦的深淵。
他才是最大的罪人。
念及此,他全身虛脫的沒有力氣,沿着門慢慢滑到地上,捂着臉,忍着眼眶的淚水。
腦海裏不住的想,這些年,他都對寧澄做了什麽?他和他媽媽,到底對她做了什麽呀。
魔鬼一般的存在。
“對不起,對不起······”
他一遍一遍的念着,回蕩在空寂的走廊,沒有絲毫回響。
“銘軒?”
李宅,林致剛剛從外面做完SPA回來,就看見他兒子垂頭喪氣的坐在沙發上,頭發散亂,外套和領帶都丢在一邊。
“怎麽了?沒有在家休息,去哪裏了?”
“媽。”他嘆了一口氣,“我們談談吧。”
“什麽呀,這麽嚴肅。”她把包包放下,坐在她對面。“公司有什麽事嗎?”
“是關于寧澄的。”
“宋寧澄?哼,她有什麽好說的,一聽她的名字就煩,沒什麽好說的,我先上去了。”
“你為什麽沒有告訴我,寧澄得過抑郁症?”他突然發問,止住了林致的腳步。
她轉頭,故作淡定道,“抑郁症?還以為什麽東西,不就是一群心裏太脆弱,害怕挑戰害怕失敗的懦夫,編出來的瞎話嗎,誰都有心情不好情緒低落的時候,就這樣還可以裝作生病在醫院呆着,不過是哄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