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元旦彙演後的二三事
耳環少了一個說大不大,說小也不算小事……
肖谷望着鄭萬航驚慌又迷茫的神色,他意識到,這件事絕對不簡單。柳清然肯定留了一手,他肯定在計劃什麽。
“肖谷……”鄭萬航望向小太陽的方向,他問:“這個耳環……多少錢啊?”
肖谷聳肩:“上面鑽石只是水鑽,但是這一副肯定不便宜。”
“柳清然應該不會讓她賠吧。”鄭萬航慌忙的追擊出口:“他……他家裏那麽有錢,只是一個耳環而已,他應該不會讓許文靜賠的吧。”
這話聽着很奇怪,站在另一邊的鄭錫濤抓住機會,立刻上前:“他家有錢是他家的事情,許文靜弄丢了他的東西就該賠。”
肖谷雖然知道鄭錫濤說這番話只是為了奚落鄭萬航,但是,他不得不承認,這個觀念是對的,別人有錢是別人的事情,但是你弄壞了別人的東西就是該賠。
左右看了一番,肖谷決定坐山觀虎鬥,這很有可能是清然設下的局面。他不說話了,靜默的靠在一邊。
旁人不知道肖谷此刻的心思,只能從他表情和神态中判斷他此刻的心情,像是劉樂天,他認為此刻肖谷怒火攻心,氣到話都說不出來。
一旁的沈星辰也注視着肖谷的眉眼,像是在尋找肖谷沉靜下的火苗。
這次弄丢的東西畢竟是柳清然的,肖谷會生氣也理所當然。因為得不到諒解,許文靜慌忙的癱坐椅子上,她求救似的看向鄭萬航,鄭萬航也不知道該怎麽辦,只能與她對視,他比她還要迷茫。
這邊大眼瞪小眼,那邊竹馬深沉。
“肖谷,你打個電話給柳清然吧,問問他這件事該怎麽辦。”劉樂天看大家夥都不動,氣氛這麽難看不好,只能先出聲。
“清然今天要去複查,估計這回已經休息了,不好打擾他。”肖谷說。
道路被封死,劉樂天靜默下來,他也不太想摻和這種麻煩事,提出的辦法無用,那就只能怨自己愛莫能助了。
牆上的鬧鐘滴滴答答的走着,肖谷沒有心思和他們繼續糾纏下去。索性開口:“許文靜,你想想看耳環丢在哪裏了,我們找找看,如果找不到的話,等清然來學校了你再問他想怎麽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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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實在她眼前,她無所抗拒,只能站起身跟着大家在舞臺上下左右的查找,約半個小時後,肖谷叫了停,正在幫忙的人聽到他的聲音都擡頭,肖谷說:“肯定是找不到了,要不然就是被誰拿走了,再浪費時間也沒有意義。”對上女孩子慌亂的神色,肖谷說:“清然應該不會和你計較,但是你好好想想看怎麽和他解釋。”算是心善,肖谷說:“不要為自己找借口,等見到他好好的道歉,再考慮一下怎麽賠償。他應該不會找你要錢。別那麽緊張。”
擺了擺手,肖谷對同班的幾個孩子,還有特地留下來看戲幫忙的鄭錫濤和沈星辰開口:“大家也都回家吧,好不容易得來的假期不能浪費了。”
許文靜哭盈盈的站在一旁,鄭萬航就在她身邊站着,兩個人圍成一個圈,大家稍稍點頭,也就開始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沒有人道謝。
肖谷頗為失望的離開。
回到柳家,肖谷推開房門就瞧見正坐在書桌前吃紫薯的柳清然,走到他身邊,抱臂問:“那個耳環呢?”
清然用腦袋示意了一下肖谷手裏的行李箱:“首飾盒裏面。”
一頓,肖谷連忙打開盒子:“沒有啊,我還特地打開看的。”
“在首飾盒的海綿下面,我藏得比較隐蔽,你怎麽可能找得到。”
聽他這麽說肖谷把海綿拿起來果然缺的那只耳環正好好的躺在裏面,松下一口氣,肖谷擡頭與柳清然對視:“嗯,所以呢?你這是什麽意思?”
“你會不知道?不是你讓我幫他的嗎?”
知道歸知道,迷糊的地方也有迷糊的。
“我讓幫的是鄭萬航,你怎麽拿許文靜練手啊。”
“男人最喜歡在女人面前裝的成熟穩重,怕的要死也要上前,就好像我爸一樣,他明明讨厭牛肉到死,還是會陪着我媽去吃西餐。”
“啊……”肖谷明了,他說:“你是想讓鄭萬航通過保護許文靜得以成長。”
小朋友搖頭,掰下手裏紫薯皮,将甜糯的薯泥掰下來喂到肖谷嘴裏:“你再想想看,男人的成長是多方面的,喜歡的女孩子是一方面,其他方面也要一手抓。”
“蝦米意思勒?”肖谷被薯泥燙到了,扭曲着表情問:“你還打算在別的地方處理他嗎?”
“那就要看他值不值得我處理了。”柳清然也被燙到了,呼呼的吹着紫薯塊:“等回去學校咱們看看鄭萬航對待許文靜的态度,如果他願意幫着一起承擔,那就說明他不是個孬種,還有的救。”
察覺到小太陽懷疑的視線,小朋友認真的開口:“無論怎麽樣,一個人只要有自救意識那就還有希望,可是如果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是個廢物,那我還有什麽好說的?你說是不是?”
小太陽裝模作樣的點頭:“就好像,你自己不想改變現在的生活狀态,我和你師父他們再費心思也是白瞎。”
“你想吵架嗎?怎麽說着說着就到我身上了。”
“這不是舉一反三嘛,顯得我多麽的聰明。”
“小心聰明反被聰明誤。”
“肖某深知,小心駛得萬年船。”
行了沒話說了,兩個人分完一個紫薯,轉頭去樓下要雞湯喝。
窗外雪景白芒,寒氣與凄美紛紛揚揚。
柳清然感慨着。
哎呀,還是雞湯好。
另一邊鄭萬航和許文靜坐在某個咖啡店裏,因為大雪,整個城市都陷入死寂,往昔熱鬧的店鋪裏如今也不過寥寥數人。
鄭萬航打開自己的手機,看了看餘額,最後下定決心:“你先別傷心,不管柳清然怎麽說,就算是賠錢我這裏也還有之前餘下的一點生活費,馬上就要過年了,我家裏人給壓歲錢給的特別大方,我期末考試考得好一點,我爸媽一高興說不準還會多給一點。”
“是我弄丢了東西,你賠什麽錢啊。”小姑娘已經不哭了,就是眼眶還在發紅,她抿唇:“肖谷不是說了嘛,讓我好好想想怎麽和柳清然解釋這件事,他應該不會讓我賠錢的。”
“我知道。”鄭萬航有些歉疚的低下頭,可是,可是除了錢,他什麽都拿不出來。
“你說我怎麽和柳清然解釋呢?”女孩子面色蒼白,愧疚道:“他對我那麽好,我還把他的東西弄丢了。”
這話聽着鄭萬航警鈴打響,他反問:“你……喜歡他?”
女孩子面上一紅,當即反駁:“當然不是!他比我小那麽多呢。”
“哦,也是……”少年放下心,細想了想平時柳清然的為人,又伸手拍了拍許文靜的肩膀,認真道:“等到柳清然回來我陪你一起去找他。”
許文靜感激的看過去。
喝着雞湯的肖谷問柳清然:“你為什麽不直接對鄭萬航下手呢?連累許文靜不是很不道德嗎?”
“許文靜本身也有點遇事泛慫的底子,這次讓她和鄭萬航一起倒黴,兩個人相互扶持,說不準能有一番新的天地。”
“也是。”肖谷拉開板凳,順勢用肩膀撞了撞身邊的孩子:“可能是我多想了,但是你聽聽看我這麽說對不對。”
“嗯。”饒有興趣,柳清然吹開雞湯上的一層薄油,哎呀突然好想吃過橋米線。
小太陽的笑容總是爽朗的,他揚揚開口:“我在想,你不直接對鄭萬航下手的原因還有一個。”他說:“你怕他接不住。”
“聰明,接着說。”
得到答案的肖谷受到鼓勵,立刻開口:“你怕一次性給他太多的壓力,他會崩潰。事情發生在許文靜的身上,不是直接發生在他的身上,他可選擇承擔也可以選擇不承擔。一方面可以反映出來他是不是有擔當的人,另一方面也減輕了落在他頭上的壓力。”肖谷說:“你是在擔心鄭萬航受不了突如其來的壓力,對嗎?”
“晚上獎勵你一塊蛋糕。”
“哇!!!”肖谷倒是不看上了那塊蛋糕,只是……對自己又長進的分析能力感到快樂。
兩個人對着飄雪的天氣,又加了一碗雞湯,于此同時……鄭萬航與許文靜也離開了咖啡店踏上歸家的途中。
其實想要扭過鄭萬航這個怯懦的性格很簡單,他知道的東西太少了,想讓他獲得新的生活就要豐富他的眼界拓展他生存的觀念,換而言之,讓他找到自己存在的價值就可以了。
簡單是簡單,當年趙括紙上談兵也簡單。
辦法和方向有了,就看怎麽去施行了。
柳清然覺得現在讓鄭萬航去看書培養應該是來不及的。
所以……
保險一點,從他身邊的人下手吧。
假期結束後,進入班級,剛剛坐下沒有兩秒鐘,許文靜和鄭萬航就走過來了。
許文靜小心翼翼的看了柳清然一眼,抿唇道:“清然,我……對不起,我把你借給我的耳環弄丢了。我……可以賠償。抱歉。”
鄭萬航站在她身後,沒有動,沒有說話,他看柳清然的視線裏藏着祈求和一些無不足道的勇氣。
“弄丢了?”柳清然輕輕反問出聲,随後看了鄭萬航一眼,又看許文靜一眼:“那個……你可能賠不起。我也不需要錢。”他慢慢悠悠的把帽子摘下來,與那二人對上視線:“不過別的補償方式我有一個,你願意接受嗎?”
許文靜眼底生出希望的光,靈動如水,歡喜笑道:“你說,什麽我都答應你。”
往後看了一眼,他捏着下巴,小聲道:“這個期末把王冠一的化學,地理,生物,物理,全科提上來。只要他考的,嗯……還可以……耳環的事情就這麽算了。”
“全科?”許文靜一頓,兩眼一黑:“這……怎麽可能呢。”
柳清然下手一向狠:“沒什麽不可能的,還有你自己的成績也往上提一提吧,考到前十五不是難事吧。”
“……”
鄭萬航聽着這些要求,總覺得,這樣的話還不如賠錢呢!!!
“我……”
“你可以找人幫忙啊。”柳清然對着許文靜眨巴了一下眼睛,故作天真的拍手:“反正你們大家都要提高成績,這樣才能從我這裏把衣服拿走。”他淺笑着說:“一個人做不到的事情,找人幫忙不就好了?”
肖谷坐在一旁沒有說話,他靜靜的望着那邊正在‘鋪路’的小朋友,真是夠能演的。
“我幫她。”鄭萬航上前一步,誠然望來:“我來幫她,只要幫王冠一提成績,我們自己成績也提高就可以了是嗎?”
“嗯。”小朋友點頭,似是很滿意鄭萬航的這番變化,轉頭去看那邊閑然看戲的肖谷,他在用眼神示意他,叫他快點接戲。
肖谷卻眉目一轉,多有戲虐的無視了,小朋友沒有料到肖谷會策反,只能自己接着往下演,側過視線盯着那邊正在看熱鬧的劉樂天:“你沒什麽要說的嗎?”
“我?”劉樂天聳肩:“我就不摻和了,肖谷不是負責這件事嗎?”
“你以為我的摩托車是白拿的嗎?”
說起這件事劉樂天就一肚子火,他拿回家這麽久一直都不敢騎,滿腦子都是那天在雲齋看到的短片陰影,可憐這小朋友今天沒有戴帽子,對着那張臉他又不好意思和他發火,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裏咽。
“行了,我知道了,他作文就交給我吧。”
滿意的點頭,小朋友被窗外的風一吹,沒惹住咳了兩下,肖谷連忙上前表忠心,被小朋友冷漠的推開了。
哎呀,肖谷暗叫不好,自己這次是真的惹上事情了。
放學後,一衆人拉着王冠一紛紛從小學的基礎開始補。
一點一點。
王冠一雖然不耐煩,但是對上柳清然對他加油的拳頭心裏還是頗有傲氣的。他不想被人看扁,雖然學習很無聊,但是被老師表揚的感覺還不差。
直到天黑,他們才悻悻的收了東西,一行人往外走時,肖谷看到了路邊正在售賣的酥肉,一個手癢買了一斤回去。
劉樂天盯着他手裏的東西,和穩重的謝震對上視線,兩個人點頭,随後王冠一也察覺到氣氛的變化明了他們的意思,伸手拉住了肖谷。正在聞滾燙食物的少年一愣回頭,見他們一臉認真的望着自己,他說:“不就是想吃嘛,來,一人拿一點。”
唯一的女孩子許文靜搖頭,她按下肖谷擡起的手,有些無可奈何的開口:“我們有些事情想要問你。”
“有事?”肖谷不太明白他們突然這麽認真是為了什麽,難道是為了考試的事情嗎?還是清然又做了什麽了?
劉樂天是領頭人,寒風将衆人之間的距離吹開,好似兩份領地,他問:“肖谷……你可選擇不告訴我們,但是我還是想确認一下。”他蹙眉:“柳清然他……是不是根本就不認識我們?”
肖谷愣住了。
被……發現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