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沈星辰不想要一個人生活
長風卷葉，學校依舊喧鬧如往昔，肖谷交完作業，就把視線落在謝震的身上，那小子正在平板上找關于攝影的細節課程。細細看去，連帶着桌子上的試卷也相應的減少了一些。而他身邊的程遠依舊沒有停歇的意思，又買了三本新的練習冊。肖谷不禁嘆氣，這家夥也不知道要怎麽辦。清然沒有直接給他下達命令，他自己不好多事，一旦做出什麽不妙的事情最後還是要麻煩小七處理。
太沒用了。
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自己才能獨當一面。
肖谷最近對自己頗為不滿。
今天中午分校的孩子們就會過來，肖谷和劉樂天第二節 課下課就急忙的往學生會趕。
一番會議和細節部署，衆人步入工作。
下午上課前，人員教室部署完成。
陸離他們結束後集合了人員彙報工作，劉主任正巧從教學樓上走下來，他多看了一眼獨自辦好事情的孩子們，露出諷刺的笑意。
這些事情都是老師的事情，學生們辦的這麽好簡直就是在打老師的臉。身為學生好好的學習就好了，涉入這些事情有什麽好處。
陸離揮手解散了隊伍，他察覺到了方才劉主任的視線。
看來這個家夥今後還是會整出幺蛾子來。他低下眉眼，開始思考之前肖谷提出的方案。
與其讓社團保持現在堕落的狀态，不如……讓肖谷他們成立新的部門，趕在更大破裂之前另辟蹊徑。
他拟定了計劃，轉頭對副會長交代了幾聲，自己确定了心思，轉道去了校長室。
分校的人歸來，就代表期末考試即将開始。
而結束的那一瞬間，假期也就到來了。
沈星辰考完試回家，推開家門，空無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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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又放假了啊，真夠無聊的……又要一個人待着了啊。
他拿出手機翻着通訊錄，左右左右都是無聊的人，沒有一起玩的意義，上次排練話劇的時候肖谷倒是建了個群。
嗯……
他躺在沙發上盯着對話框。
都沒有人說話啊。
他自己說話要是沒有人理會不是很沒面子嗎？
突然很不滿。
肖谷這個二百五，這都放假了，不知道喊大家一起出門玩嗎？考完試他們都不慶祝的嗎？話劇不排練了嗎？這都在幹什麽呢！！！
無聊。
無聊。
無聊。
反正也知道柳清然家住在什麽地方，直接殺去他家玩好了，肖谷肯定也在那裏……
他正準備換衣服出門的時候，手機的對話框跳出肖谷的詢問消息。
肖谷：【今天‘精靈樂園’正式營業，有空的一塊去商業街轉轉？】
許文靜：【在哪集合？】
鄭萬航：【聽說那裏做的挺有意思的。咱們直接在商業街門口集合嗎？】
鄭錫濤：【你們都去？】
王冠一：【考完了也沒有什麽事情，一塊去逛逛吧，晚上在外面吃飯嗎？】
沈靜怡：【那裏有好多店，我過年的衣服還沒有買呢。】
許文靜：【我也沒有買一起買吧。】
王冠一：【你們女生的腦子裏面就這些東西嗎？】
許文靜：【怪不得你交不到女朋友。】
王冠一：【（圖片生氣！）】
劉樂天：【肖谷，時間呢？老子等到現在了！！】
肖谷：【一個小時後，東大門見。】
僅僅是通過屏幕都能感覺的到熱鬧，沈星辰笑出聲，開始回複消息：【一會兒見。】
人員集合後，沈星辰左右看了一遍，發現不見柳清然的影子，就問肖谷：“喂，你家崽子呢？”
“崽子去裏面幫忙了。”肖谷指着那排排木筋屋深處：“他忙的很。”
“幫忙？”鄭錫濤虎着臉問：“他幫什麽忙？他幫着造房子？”
“不是。”肖谷仰頭微微一個哈切：“這街不是新開的嘛，他一個一起學甜點的哥哥在裏面開了家店，這段時間太忙，他過去幫着做點事情。”肖谷不滿的撇嘴：“他嫌棄我礙事，叫我出來找你們玩。”
“很忙嗎？”許文靜發問：“如果很忙的話，我們買完東西逛完了，可以去幫忙啊。”
肖谷拍手：“我也是這麽說的，小七又說我們才考完試不要太辛苦，還是好好放松。”
一群人腦海裏輕易的浮現了柳清然說這句話時嫌棄的神态。
算了，還是先玩吧。
女生很輕易的脫離了男生的路線，她們牽着手蹦蹦跳跳的離開了，男孩子在鞋店和運動專賣店晃了兩個圈，提着東西又溜達了一會兒，目的性的往蛋糕店走。
望着法語的招牌，肖谷興沖沖的往屋子裏面沖。一行人跟着他打開玻璃門，那偌大的場地裏坐滿了前來打發時間的人，蛋糕的香氣和咖啡濃郁襲擊而來，可可的苦澀與甜蜜也暗藏其中。收銀臺處大排長龍，叫人訝異。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蛋糕店有這樣的排場呢。”鄭萬航感慨。
“剛開業嘛，肯定的。”王冠一望着擦肩而過打包帶走的客人，哦？他們都是來買甜甜圈的？
肖谷感慨：“他們家一直都挺火爆的，是網紅店，甜甜圈很有名。巧克力蛋糕和草莓撻，起司蛋糕都被美食周刊刊登過。你們要是想吃的話就排隊買兩個嘗嘗，過一會兒就沒有了。”
“那你呢？”劉樂天問他。
“我去找店長，問他要不要兼職的，哥們毛遂自薦一下。”他理理衣服在少女客人們的注視下往權利中心奔去。
肖谷跑了，鄭錫濤很無語，冷哼一聲：“不知道喊我們一起幫忙嗎？”
“這麽多兼職的，人家給不起那麽多錢吧。”王冠一随口反駁。
“先排隊吧，我還蠻想吃吃的。”沈星辰聞着空氣裏的香味：“咖啡味道好香啊。”
表示贊同，一行人乖乖的開始排隊。
望着忙不疊轉悠的人，肖谷上前，與站在收銀臺微笑服務衆人的店長對上視線，問小七是沒有任何意義的，還是直接從店長下手吧。
“帆哥，我來幫忙吧，有什麽我能做的嗎？”
那帆哥明顯忙的頭暈眼花，也不管是誰了，拉過肖谷後，直接教他怎麽用點餐系統。
眼前的大帥哥爽朗如陽，對着客人們溫柔的彎了彎眼睛，繁忙的空氣一瞬就平和下來。帥哥很聰明，極快的學會了東西的使用方式，不過十分鐘那孩子就已經自信的上手了。店長從點餐地獄中逃脫，忙不疊的戴上圍裙，開始記貨和補貨，後臺順暢運作中，帆哥捏住清然的肩膀，望着那孩子手下一個個漂亮精致的草莓撻，感謝道：“肖谷跑回來幫忙了。”
“……”柳清然很無語的停下動作，那家夥就不知道歇歇嗎？才考完試，讓他輕松輕松都不懂！！小朋友搖頭，開口道：“他學東西很快，老哥你就放心交給他吧。”
店長見這孩子沒有再抗拒肖谷進店幫忙，松下一口氣，轉頭接手了甜甜圈上裹醬巧克力的融化工作。
店裏很忙，忙到人手不夠，忙到機器不夠。
劉樂天對上肖谷欠打的職業性的笑容，突然很不爽他！
這小子這麽做是不是在向我們證明，我們都是一群幫不上忙的廢物，就他比較厲害？
胡亂的點了一通，孩子們轉頭往空缺的位置上走。
嗯。
好吃。
咖啡也好喝。
草莓撻是最好吃的。
甜甜圈也很棒，起司蛋糕的口味也很特別。
劉樂天突然想起曾經肖谷吃甜點部曲奇時的嫌棄表情，哦，怪不得呢，這小子天天跟着柳清然吃這麽好的東西，當然不把學校那些可笑的孩童之作放在眼裏。
店員嗎？
看起來不輕松的樣子。
不過肖谷都能做的好，自己有什麽做不好的。
他側目看了看店裏繁忙的狀态，站起身：“我去問問有沒有什麽要幫忙的。你們呢？”
“一起去吧。”沈星辰喝完最後一口咖啡，不爽的眯了眯眼睛：“肖谷那副表情我很不爽，不就是個服務員嘛，我還能比他差。”
鄭錫濤也點頭，轉頭跟着他們往收銀臺的方向走。
王冠一和鄭萬航對視了一眼，不禁感嘆，這三個怎麽突然和肖谷杠上了。
算了，算了，他們都去了，我們哪裏有不去的道理。
走吧，走吧。
舍命陪君子。
幫着打包，收銀，點餐，收拾東西，一下子多了六個男孩子真不是蓋的。
店長有些怔楞的定在原地，望着那邊玩命似比速度的點餐臺，這些孩子，真是夠莫名的。
感慨一下，難道這四個男孩子是在比賽誰賣的多嗎？
嗯？為什麽？
他們這奇怪的好勝心是怎麽回事？
柳清然完成了最後一批草莓撻，推開後臺門出來就看到這麽一副場景。
學校那四個‘牆頭’正一人霸了一個點單機，每一個臉上都挂着‘甜美’‘開朗’的職業性笑容，說話的速度很快，手指在屏幕上跳動的速度也很快，就連從展示櫃裏拿食物的速度也很快？
自己快進了？
什麽情況？
不是說只有肖谷一個人來了？這三個又是什麽時候來的？
他們接單也太熟練了，真的是第一天做這個事情嗎？
哇，他們的火氣也太大了吧，不就點個單，用得着弄得和決鬥似的嘛。
他側頭去看那邊幫忙弄飲料的王冠一和鄭萬航，如此平穩和氣，這才是真正辦事情的樣子啊。
兩相對比，差別也太大了。
店長好不容易休息一下，捧着茶杯到柳清然身邊，無比感謝：“哇，小七啊，你幾個同學可以啊，個頂個的聰明帥啊。”
“……”柳清然無話可說。
許文靜和沈靜怡過來蛋糕店後，無比失望。原本是聽到大家都在說蛋糕店有大帥哥她們才興沖沖的跑過來，唉，沒想到是這麽幾個熟悉的臉蛋子，太可悲了。
兩個姑娘看店裏繁忙多人，把新買的東西放到後臺，也上前幫着準備飲料和可可，點單那邊太可怕了，不要過去，死也不能過去。
店長帆哥按照常規打零工的規矩給幾個孩子開了工資，又領着孩子們去附近的飯店吃飯。順帶問問這幾個孩子有沒有打工的意向。馬上就要過年了，高峰時期沒有人手可不好辦。
由于今天沒有分出勝負，那四個爽快的答應，餘下的四個想着多掙點零花錢也好，也就同意。
柳清然有點無語，卻又不好說些什麽，只低下頭吃飯，不搭理那些好勝心重的少年們。
“帆哥，你之前沒想過要找兼職的嗎？”肖谷發問。
“哦，之前招過，但是都不太理想。我們店裏工作量大，兼職一般會去找清閑一點的店，我們工資開的高也沒有用，來找兼職的都是學生，她們說這裏太累了，堅持不了多久。”
“你們的系統不健全，會累也很正常。”柳清然喝着雞湯，幽幽飄出一句：“回轉率太低，定位也不準确，客人多起來苦的就是你們自己。”
帆哥深吸一口氣，問他：“你怎麽看？”
清然回想起今天看到的事情，忍不住開口：“哥，你真的不打算換個店名嗎？大家都不知道你那個店名怎麽念。”
“……”
“……”
一句話戳中重點。
柳清然接着說：“店裏的商品也太多了，甜甜圈就有十二種口味，還有草莓撻，巧克力蛋糕，起司蛋糕，等等等等，後臺工作量太高，烤箱都不夠用。”
店長說：“我之前也考慮過減少菜單，不過……很多人都是看了周刊過來的，都是為了蛋糕過來的，如果沒有買到不是很可惜嗎？”
“不用減少啊，可以做成限定款，老哥你知道限定銷售和饑餓營銷嗎？”柳清然蹙眉：“也可以做成循環販賣，确定主打款，然後其他的每天販賣一種，這樣可以減少廚房的工作量也可以保證回頭客。”
店長覺得有道理又問：“然後呢？還有什麽？”
“大廳的人員分配也要重新考慮。”柳清然又問：“因為只是今天一天，我不太清楚，但是我看店裏吃東西的人不算很多，買走離開的人更多。老哥，你有考慮過改變店的風格嗎？”
“你叫我撤掉一些桌椅板凳，增加收銀臺？”
“嗯，如果減少貨品的話，後臺就能生出餘力，招兼職也會輕松一點。這樣你可以按照市價給兼職生工資，不需要增加人員成本。”
店長點頭，開始思考。
“馬上就要過年了，老哥你們這裏應該是初五開門吧。還有時間可以考慮。”小七又說：“剛剛說到帶走，打包這個問題很重要，客人大部分都是女孩子，我姐姐和我說過，一個店的包裝袋很好看的話，她會多次反複的去消費的。”他挑眉：“我母後大人的店除了衣服用心之外，包裝和購物袋也都是我畫了六七個版本才确定下來的。”
帆哥真的收斂了心情，開始考慮。
沈星辰聽着柳清然随口而出的建議，這些事情是一個十二歲的小孩子會想的東西嗎？他還懂銷售呢。
飯後，孩子們散步歸家。
天邊星辰璀璨，肖谷手裏還拿着剛才在路邊買的熱狗，遞過去給柳清然咬了一口，望着那孩子半鼓的臉頰，伸手按住小兔子綿柔的頭發。察覺到某些視線，肖谷擡頭，發現劉樂天，鄭錫濤，沈星辰，正不爽的盯着他。
肖谷正好也有不解的事情，問道：“你們幾個沒問題嗎？我是沒什麽事情，家裏人也出差了沒人管，你們家裏人能同意你們過來上班嗎？”
那幾個先沉默了一會兒，沈星辰苦笑着開口：“我也沒關系，我爸媽調職去杭州小半年了，我恐怕還要一個人過年。”
鄭錫濤也點頭：“我爸也不怎麽回家，放假我也沒事情，跟你們一起打打工就算是人生新體驗吧。”
那幾個人也都是差不多的回答。
路上，花店裏，鄭錫濤無意識的瞥到一個熟人，他盯着那忙碌整理花束的女孩子，薄唇訴出一個名字：“何靜嫣？”
柳清然嚼着熱狗，察覺到鄭錫濤的異常，視線穿過黑夜，落在那邊長發及腰的少女身上。
她是誰？
沈星辰推開家門，冰冷的空氣襲擊了他的喉嚨，凍的他不禁咳出聲，伸手打開空調，很快，家裏就溫暖起來，他靠在沙發上盯着手機上熱鬧的聊天群，笑呵呵的和那些家夥吵架，正打算去洗澡的時候，肖谷加他好友的提示響起。
他爽快的通過，那邊極快的傳來一條短信：【我們問過清然的家人了，你過年如果一個人的話，可以過來清然家裏和我們一起過年。】
他還沒來得及回複，那邊又傳來一條短信：【家裏有兩個孩子，你來的話記得帶紅包。】
“……”
剛剛的感動一瞬間消失。
他揉了揉漸漸模糊的眼睛，露出平和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