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轟嗡嗡——, 巨大的嗡鳴巨響，引起何夕艦隊的注意。何夕眼睛死盯着監視器，看着烏壓駛來的先行艦和身後警衛森嚴的護衛艦。
護衛艦烏泱泱連成兩條線，守護着中央巨大鐵灰色艦船。何夕對部下下令：“聯系橫茲軍事部。”接着按下對話器，對敵艦喊話道：“這裏是橫茲基地，您已駛入橫茲基地保護區。請速改變航向，請立即改變航向。”
“否則，我們将在距離2000海裏，高度8000, 納巴羅星處将您擊落。”
不明艦群毫無畏懼的向夢地球駛來，何夕回頭看了眼悠悠轉動的夢地球。問屬下，“軍事部回應了嗎？”
“正在一級級通告。”
何夕深吸一口氣, 忍着怒火道：“發出地球藍警令，夢地球遇襲。緊急救助橫茲軍事救援。”屬下愕然的看着何夕臉龐, 愣愣的道：“是！”跑着去聯絡。
主控制艙出來艦長略緊張的聲音，“何夕長官, 對面是艦隊群。恐怕憑我們一小只隊伍，難以抵抗。”
頻道內傳來不知是誰的附和聲，“是啊，以卵擊石……”
“那又如何。”何夕聲音不屑，冷靜道：“我們隸屬橫茲研究所安全部。夢地球剛見成效, 觊觎它的人不知幾何。我們不守護他，誰來守護！”
雲艙研究所可都是一群手無縛雞之力的科研成員。
“是！”艦長堅定道：“報告何夕長官，艦群側翼一名護衛艦已經駛入擊落點區域內。請指示！”
何夕攥緊對話器, 死盯着屏幕上的紅點。對裝載室下令道：“裝彈，準備擊落。倒計時十秒。”
然後，按下對話器，最後一次沖艦群喊話：“這裏是橫茲基地，您已駛入橫茲基地保護區。請速改變航向，請立即改變航向。否則，我們将在距離2000海裏，高度8000，納巴羅星處将您擊落。”
主控制艙倒計時，“十、九、八、七、六……”
“發射！”
——轟，艦群側翼先鋒艦被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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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共頻道突然傳來敵方艦群的通訊信號，紅點閃爍不停。“何夕長官？”通訊員看向何夕。何夕道：“接通。”
嗞，對面傳來譚自豪焦急的聲音：“何夕何夕別打了，自己人。”然後壓低聲音道：“大塔海元首來觀光夢地球。事先忘了給你說了，快撤殲網屏障。讓我們進去。”
大塔海元首？何夕冷笑一聲，對着話筒道：“譚自豪，你忘了給我說沒關系。謝知道這件事嗎？”
那邊支支吾吾半晌，譚自豪硬着頭皮道：“當然知道了。你忘了，夢地球的觀光旅游項目還是謝爾讓南希幫我拟定的計劃冊。”
何夕聲音冰冷，“我沒問你夢地球觀光項目。我再問一遍，大塔海元首來參觀夢地球，謝爾知道嗎？”不知為何，聲音裏有一絲心痛。
譚自豪不耐煩的吼道：“給你說知道知道。讓我開證件給你嗎？”說着點開視訊，将謝爾親筆簽字的一封文件拍在鏡頭前。“還不帶路？”
何夕震驚在原地，半晌沒有說話。
夢地球，雲艙裏。
南希對着鏡子梳頭發，在尤娜的幫忙下。将及腰的長發，編成俏皮女神的蠍子辮。頭發放下來，南希才發現。
來到宇宙，她的身體并沒有停止新陳代謝。頭發依舊在變長，指甲依舊會長出來。宇宙并沒有讓她的生命變得延緩。也就是說，她六十歲會老，八十歲會掉牙。人的壽命不過百年，她依舊會生老病死。
對啊，病。來到宇宙後，南希依然會生病。會感冒發燒流鼻涕。這一點和地球上并沒有什麽不一樣。
南希嘆了口氣，拍拍臉蛋。不再多想，拿着書去找謝爾——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南希答應今天會幫忙拖住謝爾，不讓他出雲艙。自然會盡力做到。
辦法南希已經想好了。她打算為創荒團的語言做一點貢獻，翻譯一本漢語橫茲語大辭典。然後擺脫謝爾幫她糾正語言，如果時間還是不夠的話。就再擺脫他做一份電子版的語言系統。
借口南希都想好了。創荒團裏機械公民不在少數，将電子語言腳本植入機械公民身體。可比一個橫茲人學漢語容易多了。
天色還早，夢地球的天空大片大片攢着朝霞，初陽正待升起。去謝爾房間的路上，南希忍不住在雲艙透明玻璃壁下停留了一會兒。
南希抱着書，一步一步走的很歡快。真好啊，她在地球上。真好啊，她被燦爛的朝霞籠罩着。真好啊……她在去見謝爾的路上。
謝爾打開房門，穿着白大褂正欲出去。從昨晚開始他的眼皮一直跳，謝爾不知是南希近來舉止詭異的原因，還是夢地球要發生什麽事，心裏很不安。
早上起了個大早，打算今天一天都在控制室監測着夢地球東西。順便再給尤娜做一次升級，如果不是系統出了問題，可能是硬件的毛病。
謝爾打算的很好，心裏默默盤算着。一開門，卻看到南希輕巧歡快從回廊那邊朝他走來。白色消音牆壁，光亮地板上皆倒影着南希快樂的影子。
她像朵婷婷袅袅盛開紫蘭花，開在朝陽沐浴的霞光下。
謝爾緩緩站定，不自覺松開門把手。門悠悠朝前鎖上，頭頂上通風管道适時響起，發出微微噪音。芬芳的青草香在室內散開，透出一股草冽濃郁的味道。
謝爾的白大褂被風流吹的鼓動飄起，通風噪音吓到南希。南希赫然轉身，看到謝爾伫立在門前，眺望着她身後的透明玻璃壁，怔怔出神。兩只眼睛四只瞳仁舒适又驚悚的豎在一起。
南希伸手遙遙擋住謝爾的眼睛，拇指和食指縫隙露出謝爾挺拔鼻梁，嘴唇輪廓。
其實……不看謝爾眼睛的話。他的五官非常英俊，英氣紳士的貴族範。像個中世紀的歐洲騎士。謝爾穿制服時最好看，高貴冷漠。白大褂上身，總和他的氣質有點格格不入。
單憑長相而言，謝爾不像個科學家。他一點不适合穿白大褂和白襯衫。不單單是因為南希唯一一次見謝爾穿白襯衫，是他衣衫不整的時候。
而是謝爾一穿白襯衫有點像，禽獸。斯文敗類的那種禽獸，帶個金絲眼鏡就更像了。
明明謝爾穿白制服時非常好看，正氣凜然，英俊帥氣。可他單穿白襯衫時，正氣凜然像是被色氣吃了一樣，消失的無蹤無影。看着讓人覺得非常不正經，是個輕佻子弟。
咚一聲，門關上了。兩人都驚醒了，一個手足無措的抱着自己書不知道往哪轉。一個措手不及，內心驚慌一片，臉上不動聲色。推推門，鎖死了。默默的将手揣進白大褂口袋，故作冷靜。
“謝爾你今天有空嗎。”南希掩飾尴尬，直奔主題道。
今天要做什麽來着……好像沒什麽重要的事。謝爾道：“有。”
有空，一整天都有空。謝爾心裏這樣想着，好像有什麽重要的事……想不起來了。想不起來肯定就不重要。謝爾放下心，低聲問南希：“找我幹什麽？”聲音溫柔似水。
南希被謝爾的溫柔吓了一大跳，謝爾今天怎麽心情很好的樣子。南希謹慎措辭，把自己想編橫茲漢語大辭典的事說了。末了松了口氣道：“看你起這麽早，我還以為你有什麽重要的事。”
“哦，我一向覺少。”說着推自己房間門，“進來說吧。”推，沒推開。再推，還沒推開。
南希應了聲好，乖巧的等在謝爾身後。見謝爾開門時猶豫不已，半天都沒開門。以為他不方便，忙道：“去你辦公室也行。”
她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待在謝爾房間的确不太好。果不其然，謝爾同意這個提議。謝爾道：“走吧。”兩人一前一後朝謝爾辦公室走去。
謝爾走在前面，步伐穩健。倒影将南希籠罩個嚴嚴實實。雲艙廊道燈光很強，地上倒影很淺。可盡管只是個輪廓，南希還是很害羞被謝爾包圍的感覺。
南希悄悄落後幾步，避開謝爾的影子的籠罩。謝爾背後像長了眼睛一樣，停下轉身南希：“怎麽了，我走太快了？”
“沒，沒有。”南希哪好意思說實話，小跑上前幾步。和謝爾并肩走在一起。
好像更引人注目了，一些早起交換數據的機械公民頻頻把目光落向南希謝爾。
南希最近已經稍微能認出那些是機械公民了，機械公民的眼球因為設備的原因，眨眼次數和轉動速度和人類不一樣。南希自我安慰的想，還好只是機械公民。
全然不知，機械公民的眼睛是可以在人毫無察覺的情況下拍照錄像的。不消片刻，整個創荒團的人都知道謝爾在黎明時分，和南希在雲艙裏散步。
謝爾顧及着南希的步伐，走的比平時緩慢些。肩踵交錯時，南希手無意間碰到謝爾骨節分明的手背。
南希臉不受控制燒起來，白皙脖頸到耳畔都是半透明的粉意。謝爾無意間瞥見，眼睛一亮。晚霞！不，目光落到雲艙外的朝霞身上。
南希又把朝霞籠在身上了。
作者有話要說：小天使，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