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

謝爾辦公室沁涼自然, 徐徐的自然氛圍仿若讓人置身于大自然中。

20世紀最偉大的香水廣告，是用一句遺憾來表達的。——很可惜我們不能制造出散發香味的電視機。

而這一切在雲艙成為了現實。

創荒團通過最頂尖的技術，數字模拟了史前夢地球的地理自然模塊，地文水氣一應都轉化成數字模塊，重疊加在雲艙裏。

雲艙已經很久沒有通過釋放模拟香劑，來讓大家感到大自然的氣息。

身臨其境是最高級別的模拟。

南希曾很是好奇過，氣味究竟要怎麽通過數字模塊來體現出來。

可是因為這種事關機械生命的話題太敏感，南希一直沒有機會問出口。

不過她反推了一下，如果宇宙的數字模塊真的能模拟自然, 模拟氣味。那南希一點也不奇怪，他們為什麽是機械‘生命’。

南希在謝爾對面坐下，譚自豪笑着和她打招呼, “東西都收拾好了？”南希說沒什麽好收拾的，就過來看看。

譚自豪壞笑道：“那要不要我先走一步？”

謝爾剛想說不必了。南希痛快道：“好啊。”雙目期待着等着譚自豪離開。

“你。”譚自豪啞然語塞, 看着南希清泉泓目，心道：查爾斯的手藝越來越好了。

沒記錯的話, 南希眼睛裏動過兩次手術。至今眼球裏還放着謝爾為她能看清世界，特別研制的眼睛。

譚自豪看着南希發怔。

謝爾面無表情，看不出什麽情緒。過了良久，他叫醒譚自豪道：“南希既然這麽說了，你就在飛船上等她吧。”

Advertisement

他突然覺得, 讓譚自豪和南希在明瓦森共度幾天不是什麽好主意。

謝爾頓了頓，煩躁的揉揉眉心。不願意出爾反爾，一低頭, 看見桌在上隐隐泛光，未徹底熄滅的藍光，顯示着男女赤.裸身體交纏在一起的樣子。

謝爾忽然頓住了，內心一道細微的情緒閃過。

這是生物部送來的資料，關于史前人類原始□□自然繁衍的方式的視頻資源。

雲艙沒有能讀取的播放器。機械部解碼了很久，破譯成另一種視頻源。

生物組葷素不忌，将生育bbc記錄片。和南希認知裏某些歐美和島國的不可描述片放在一塊。

謝爾看了一部分，心潮澎湃，滿腦都是那日在美人魚的海域上，南希含羞帶怯抱着衣服，躲在雲艙裏換衣服的場景。

他終于知道地球和橫茲的不同在哪了。原來，真的是個特別的……儀式。

“謝爾？”南希叫了好幾聲，偏着頭在他呆滞的眼前揮手。她憂心忡忡道：“你經常這樣嗎？”

“不。”謝爾立即反駁道：“我沒有！”斬釘截鐵道，掩飾性的別開眼神。

南希發愁的聲音有些甜蜜，“怎麽會這樣。看你發呆的樣子，愁的像什麽似的。”

南希重重嘆口氣，握上謝爾的手，“你別把自己逼的太緊了。在我地球上有句話，越是這種緊要關頭，越是要沉住氣。”

謝爾掌心發燙，南希薄津津的寒意，透過他的皮膚浸透在掌心下尖銳的排刺中。密集整齊的排刺刷的豎起，又乖巧的躺下。

像貓尖利的爪子一樣，嚣張的伸出肉掌，卻只是舒展下筋骨，撈勾着幾片空氣，又悄無聲息的縮回去。

而謝爾的動靜要更小一些。他的手掌上還覆蓋着一層地球基因——皮膚。謝爾血肉裏的排刺，輕柔的都沒有穿透皮膚。

謝爾的樣子太讓南希心痛了。他隐忍不發的側龐，仿佛承受着千斤之重。

南希突發奇想的問謝爾，“橫茲現在有穿越技術嗎？”

“恩？”謝爾換了個坐姿，認真的問她，“你說什麽？”

南希撓着頭道：“我是在想如果你們這麽擔心未來的話。那就穿越到未來就去看一下呗。我在的那個年代，很流行穿越這種說法。好多寫的就是穿越。”

“？”

“哎呀，那個不重要啦。重要的是穿越！比如我從2017年，穿越時間，穿越空間，來到宇宙遇見你。”

謝爾笑，“那在裏面起什麽作用呢？”

“，呃，不起什麽作用。就是，如果有人把我和你的遇見，相識，相知。”相愛，南希飛快的瞄了謝爾一眼，鎮定道：“完整的寫下來，記錄下來。這種形式就是。”

謝爾噙笑聽着，南希臉上攢着耀眼的朝霞，努力而又艱澀的解釋着偏題的。謝爾突然伸手在她頭上揉了一把，“小丫頭。”

史前地球的人可真浪漫啊。

難怪母親總是沉浸于父親花言巧語的哄騙中，謝爾重瞳浮現，出神的望着南希。

怎麽辦，他好像也要被她甜言蜜語哄淪陷了。

謝爾笑了笑，他頗為認真的問：“時空又不是線性，按時間軸一排串下去。你只需要選擇朝前或朝後跳躍就行了。你們……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嗎？”

“額——呃——啊——這個——我——”南希撓着頭，都快要把頭皮扣下來了。她頭皮發緊，艱難道：“時空穿越就是……那不重要！”

謝爾笑意入眼，看着南希可愛的令人發愁的樣子。再次動手揉了揉頭，“不着急，慢慢說。”

南希氣餒的問：“時空真的不是線性軸嗎？”

謝爾措詞道：“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舉個例子，你是從5087的未來地球，和三百多個時間膠囊，一起流落到太空。我和創荒團在橫茲現在這個時間點上，只能打撈同時空點的你們。”

南希眨巴眼睛的速度越來越快，腦袋打結，一臉懵懂一知半解的看着謝爾，敷衍道：“哦哦，你繼續，我聽着呢。”

謝爾嗓音笑意掩飾不住，他不疾不徐道：“再簡單說，5087年一起掉落的三百多個是膠囊。如果遇上時空漲落，你們三百多個人會分成不同批次，掉落在同宇宙中的不同時空。也就是你說的，穿越。”

聽到這裏，南希終于有點明白了。她恍然大悟道：“你這麽說我就懂了。就是說地球上5087年，對應的宇宙時空是……算了，不重要。假設為a吧。我和一起被封在時間膠囊裏的小夥伴，在a時空遇到時空潮落。有可能掉到bcdef時空中。”

謝爾張嘴正想再解釋什麽，南希得意又自豪的小模樣讓她欲言又止。最終他笑道：“可以這麽說。”

“嘶，那這麽說。我不一定是從史前地球爆炸開始，就在宇宙流落。直到時光推演，把我帶到和你同一個時空。我再機巧合被你們發現。有可能我只流浪了一個月，兩個月，就被時空潮落送過來？”

“是。”

南希突然安靜下來，溫柔又震撼的看着謝爾。鼻子微酸道：“這太奇妙了。以前只覺得你在茫茫宇宙中挖掘到我不容易。現在才發現，其實我來到你身邊也特別不容易。”南希捂着嘴，眨着眼睛，盡量不讓眼淚流下來。

謝爾笑吟吟的看着她，目光寬容。

她問：“時空潮落是什麽樣啊？史前地球爆炸，經歷過多少次時空潮落啊？”

謝爾沉默道：“抱歉，不知道你是什麽時候經歷時空潮落的。但從地球爆炸，到現在的宇宙。不完全統計，有九千萬四百八十七次時空潮落。大大小小不一。”

英俊貴氣的臉龐，笑容斯文俊秀。他嗓音平平，慢慢地道：“時空潮落就像海上波瀾一樣。你沒辦法說多少次，每時每刻都有海浪拍岸，潮漲潮落。”

“從來沒有一刻平靜的時候。”

南希新奇道：“你們的時空觀念，是覺得時空像河流，像大海那樣漲落扭曲？”她想了想，幹巴巴擠出一句話，“好玄妙啊。”

謝爾點頭道：“是玄妙的難以捉摸。雲艙現有的技術，能達到準确的物理空間跳躍。在空間上，我們可以準确無誤的把控。但在時空穿梭這件事上，不是不能進行。而是我們無法準确的通過算量控制我們到達哪個時間點。”

謝爾觀察着南希表情，繼續道。

“通常情況下，我們在太空行駛時。會特意避開時空漲落大漲大落，就像……你們坐船那樣。盡量行駛在時空表面上，頂多吃底一點點。但不會任憑海浪将我們拍下去。”

這就有點抽象了。南希好不容易有點懂了，又被謝爾說的不懂了。她不解道：“那時空到底是個什麽樣啊。比如我想看夢地球，我穿梭夢地球的時間。我要去專門找一條夢地球的河嗎？”

南希覺得這很難理解。空間是有地點位置的，時間怎麽定義？

謝爾笑着從皮帶扣托出小地球，将它置在辦公桌上的三維虛拟框架中。他先提了一個二維坐标，“空間、時間。這裏，這個點是地球。這是三維面。”謝爾一遍解釋，還要一遍搜刮南希能懂的物理知識。

南希認真聽講，專注的看着。來的目的忘的一幹二淨，凝神看着虛拟框架裏悠悠轉動的小地球。

謝爾捏取兩個線段，提在一點上，上下比劃道：“這兩處是光維。時空點在這。”

時空點好比大海裏的一滴水，南希驚喜道：“那這一片就是時空潮落點。”

“呃——”謝爾想了想，“也可以這麽說。”

謝爾給南希講了足足一個下午，圖海沼澤待啓動的飛船一直等着南希。又沒有人敢進來催。

最後謝爾終于讓南希明白了，雲艙進行時空跳躍去看夢地球是否成功是多麽不可行。且不論時空海浪會把雲艙拍到哪。

本身渡潮時空就是一件危險的事。就像一個系着繩子下深井的冒險者。繩子斷了，落在井裏。你還可以呼救。

落在不知名的海域，真正的求之無門。有去無回。

南希上飛船的時候還有些依依不舍。她摟着謝爾脖子，親昵地小聲道：“我去看看鳳凰就回來。不要再愁眉不展了。”

“恩。”

“世界上沒有一蹴而就的事。”

“恩。”

“謝爾我會想你的。”

“恩。”飛船轟隆隆起飛，謝爾緩緩擡起頭，僵在圖海沼澤的窪地上。

我會想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你以為是我穿越時空，穿越空間，在茫茫宇宙中擁抱住你。

殊不知，時空潮落。為了你能在茫茫宇宙打撈住我。我曾拼了命的來到你身邊。

小天使晚安！大家久等了~